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周弓轶>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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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你干什么?”曾骞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周弓轶身后。

  周弓轶一怔,将怀里抱着的衣服堆在床上,他转过身,当着男人的面把身上的宽大外套脱掉,准备换上自己的衣服,说:“没什么,我换件衣服。”罗西娜从口袋里跌出来,被地板磕出一道伤痕,周弓轶顾不得穿上衣,连忙心疼地蹲下身查看它。

  曾骞一寸寸打量周弓轶的身体,窥见他锁骨处印着两个淡淡的吻痕,眼底发暗,又开口问:“你昨天去哪了?”

  “我爸家。”周弓轶站起身,手中捏着受损的罗西娜,将自己的套头卫衣穿好,“我今天回G市,等下要收拾一下行李。”

  小动物撒谎的水平一向拙劣,乜斜着偷看曾骞的表情。

  曾骞沉默一阵,才说:“你可以对我不忠诚,但是你不能对我不诚实。”

  周弓轶压下忐忑蹦跳的心脏,再一次陈述道:“我去我爸家了。”

  “你爸教你抽烟?”

  周弓轶抿着嘴,下敛着眼皮,凝视着木质地板的纹路,迟疑几秒,冒出一句:“我自己学的。”

  “你再顶嘴?”曾骞冷笑几声,他正强压着的暴怒险些又被周弓轶掀起。

  周弓轶听到小秋正奋然刨着门缝,似乎想要介入两个主人剑拔弩张的关系间。他强装镇定,腰挺得很直,说:“我饿了,先去吃饭了。”

  他本来想从曾骞身边绕过,男人却用力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曾骞细细嗅着周弓轶颈窝,淡淡的烟草味混着快捷酒店三合一沐浴液的廉劣香味一齐灌入鼻腔,他滚烫的鼻息喷在周弓轶耳后,烧起一小片战栗的淡红。他轻声呢喃,小骗子,小动物,我的小动物。

  “程庚仁也让你爽了吗?”曾骞单手摸进周弓轶的衣服里,用指头捏弄他小小的奶尖,“他张开腿让你换着花样操了吗?有什么他会的,而我总也做不好的吗?我可以学,小孩儿。我真的可以学。”

  曾骞罕见的语无伦次起来,那张极其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几丝神经质的疯狂,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像以往那样克制冷酷。只是他语调柔化不少,伪饰着冷凝的狂躁,说:“先吃饭吧。”

  周弓轶摇了摇头,说:“算了。我爸今天有会不能送我回去,我现在要去高铁站。”

  曾骞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拦他收拾衣服,而是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看他一件件将衣服叠起放进登机箱里。

  周弓轶抓着拉杆箱,向客厅走去,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难以忍受地对曾骞呼斥:“知道你和小程的区别吗?他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他伸手想要拧开门锁,下压把手时却发现大门岿然不动,他大力掰弄几下,都没办法将防盗门打开。

  “我反锁了。内锁的钥匙只有我有。”曾骞慢吞吞走到周弓轶面前,像是伏击的猎豹。他动情地对周弓轶说,”小动物,你给我生个孩子吧。”英俊非凡的脸佐配这种恳挚的请求,会使人有他无比深情的错觉。

  周弓轶木然松开紧捏的铝制拉杆把手,背部贴紧冰凉的大门。他觉得自己在变小、变薄,被粉碎压缩进曾骞赋予他的空泛意义里。他飘浮在哪里,停留在哪里,又消失在哪里?

  周弓轶慌乱地重新开始用手指抠着铁锁,磨损断裂的指甲在防盗门钢层上刮擦,不停制造出刺耳的细响。曾骞站在两三米开外,又重复一遍,“我把门反锁了。”他昨天不慎吃了亏,今天谨慎不少,打算先做观察再进行降服。

  哪想周弓轶听到这句,猛地用头向防盗门撞去。曾骞吓了一跳,两步并一步跑过去,单臂强揽住小动物的肩膀,在他再此磕过去的时候,用另一只手掌截在中间。曾骞的掌骨被那力道冲得麻痹,但他来不及多想,匆忙从裤带里摸出刚刚准备好的手铐,将青年反剪着铐起。这副情趣手铐本是用于增添两人床笫之事乐趣的,如今却成了生擒小动物的枷锁。

  曾骞看他额角肿起的鼓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把小动物紧圈在怀里,柔声安抚着他。等周弓轶平复下来,他让周弓轶在沙发上静躺几分钟。由于两只手被铐在后腰,周弓轶只得蜷身半侧躺着。小秋磨蹭过来,用湿润的鼻头轻触他的下巴。周弓轶盯着小秋光亮的皮毛,背在身后的两只手合叩着拢起,继而张开,如此反复。小秋跃到沙发上,见周弓轶手腕并着的一对手掌食人花似的不停开合,好奇地用鼻子去闻,却被他捉了个准儿。小秋向后一躲,不过几秒,又被吸引过去。

  拿着冰袋和一小盘早餐过来的曾骞觉得周弓轶不似刚才枯萎了的模样,稍稍安下了心。他把冰袋贴到小动物肿胀的额头,对方不配合地避开。曾骞只好把冰袋拿开,小心凑近,按照周弓轶的方式对着拇指大小的肿块吹了几下。

  看到周弓轶和小秋玩得不亦乐乎,曾骞端起圆盘,用小勺挑起一点蛋羹送到他嘴边。小动物躲了几次,见曾骞不为所动,被迫张开嘴,吞下哄喂的食物。曾骞没问周弓轶吃没吃饱,而是干脆探出手去摸他的腹部,感觉到他胃部充胀起来才停止喂食。

  “还跑吗?”曾骞问。

  “不跑了。”周弓轶刚刚攥住小秋的长嘴,手心被舔得满是口水。

  “小骗子。”曾骞说。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周弓轶坐起身,“我想洗手。”

  曾骞将他手铐解开,趁周弓轶将手臂转到前方活动手腕时,又给他重新拷上。小动物顺从地接受了,这个姿势比刚刚舒服许多。曾骞跟着他进了卫生间,替他搓洗手指,又拿一条干毛巾仔细擦干。周弓轶觉得很累,是那种极短时间内遭受诸多厄运的疲惫。他回到他无比相熟的卧室,姿势别扭地躺在他那一边,两臂举到头顶,把他的小熊拨弄到地上。一直跟着他的曾骞俯身替他拾起,将小熊重新安置在他身边。

  过了一会儿,阴魂不散的曾骞拿来指甲钳和锉刀,沉着臀坐在床沿,拨弄着让周弓轶枕到他大腿上。周弓轶扭动上身,不想曾骞亲近。曾骞脸色一沉,右掌狠掴一下小动物的臀部,威胁他:“每次打你屁股的时候,我都挺性奋的。”

  在周弓轶记忆中,被曾骞毫不留情地扇打臀丘都是屈辱惨痛的经历。他老实了,乖乖枕在曾骞腿上,任由男人抬起他的双手,端看他被刮得有些参差不齐的指甲。

  曾骞拿指甲钳专心修起周弓轶贴肉的指甲边缘,将它们重新磨得圆润整齐,一根左食指的指甲劈裂一点到肉里,曾骞简单为他处理一下。看着裸露而出的细小粉肉,皮内包着血点,曾骞没忍住捏着小动物的食指,搁到嘴里含了一下。

  周弓轶痛叫一声,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男人灵活的舌尖舔了舔他的指腹。周弓轶把手收回来,左手抓着右手软软缩在胸口,像极两只被镣住的幼鸽,他说,“你之前还说什么我们是共犯,但其实是你把我当成你的犯人。”

  曾骞没说话,摸出手铐钥匙,给周弓轶解去一只右手,然后铐在自己的右手上。他也上了床,躺在周弓轶右边,和小动物冰凉的左手缠握着,说:“这样可以了吧。”

  两人静静仰躺了几分钟,曾骞听到旁边均匀沉重的呼吸,原以为小动物睡着了,侧头却看到周弓轶正直直盯着天花板。感受到曾骞在观察他,周弓轶嘴唇动动,低声问:“我昨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是我不好。”曾骞手指收得紧点,又说,“弓轶,给我生个孩子吧。到时候我们有了更深的联系,我们的关系会变得不一样,会变得更好。”

  那只大熊占据着枕头的位置,身子歪斜着,两枚黑扣大小的眼睛不怀好意地扫视着两个人。

  “你那里长得很小,我几乎没碰过。我约了医生,周一带你去检查。她是我从小认识的熟人,你可以信任她。如果,我是说如果,医生说你可以怀孕,那我们就试试看。我不把我的东西插进去,我们做人工授精,可以吗?”曾骞自顾自说道,他极少空想,但是他却不可抑制地憧憬了起来。

  周弓轶把手从曾骞掌中抽出,又被曾骞重新抓住,带动几声铁件相触的脆响。

  这副情趣手铐是符合曾骞腕寸的,没有扇齿,所以无法调节大小。他骨架比周弓轶粗大许多,又一身精心练就的肌肉。手铐箍得不紧,但是内缘依旧磨得他皮肤有点疼。

  蓦地,曾骞坐起身,抬起自己的手腕,将周弓轶的左手拉到自己这边,命令道:“四指并拢。”

  周弓轶的手很软,手铐滑到围度最宽的掌指关节环处卡住时,曾骞攥紧他的手,稍稍用力一拔,周弓轶的左手就从环形铐体中脱离出来。

  “小动物,你还不知道吗?你早就无法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