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里,美得无可取代。”

  徐玲梓和周呈露找了个地方喝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定制件玉器,但这就要回到她们最初逛的地方了。开车过去虽不算远,但纯属折腾。

  她怕周呈露不乐意,试探说:“要不我还是去买玉吧,我爸最不缺的就是玉,但他也最喜欢玉。”

  周呈露对徐父的爱好也很熟悉,要不然她们就不会一开始就去逛玉器店了。

  “选玉器是挺好的,就怕时间来不及。”

  要送给徐父的生日礼,自然不能在店里随便挑一件。但距离寿宴也就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不知道能否赶得上。

  徐玲梓放下杯子:“先过去问问再说。”

  两人又回到店里,店员一见徐玲梓去而复返,就知道今天有大生意了。

  徐玲梓和店员在讨论定制款式和工期问题,周呈露在店里又认真逛了一圈。不知道是不是受徐玲梓的影响,她也想给谢予买块玉。

  徐玲梓下了单,一再强调要确保品相和时间,迟了就什么意义都没了。

  等她终于签完单,这才松了口气:“终于把今天的大事搞定了。”

  谁知身边压根没人接话,她转头寻找,发现周呈露站在一个小型展柜前看得出神。

  她笑着走过去:“怎么突然对吊坠感兴趣了?”

  周呈露从小就不怎么喜欢戴这类饰品,当了医生后就更觉得不方便。

  “谢予的毕业礼物我还没想好送什么,正好看到这个,觉得还不错。”

  徐玲梓顺着周呈露所指,看到最中间那排的几款,造型别致,成色极佳,低调又不俗。

  “是挺不错的,就是缺了点独一无二。”

  周呈露也是这么想的,好看是好看,但总觉得不够特别。

  店员见徐玲梓下单后还没走,就知道可能又要有生意了,立即过去向她们介绍起这个展柜里的玉器特色。

  “这个系列的羊脂白玉无论是品相还是做工都属于顶尖水准,而且产量有限,所以是单独列柜。”

  徐玲梓笑笑:“那怎么不放在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

  “因为是吊坠类,款式和数量都有限。懂行的客人无论在哪里,都会很快发现它们的。”

  徐玲梓轻轻推推周呈露:“说你呢,懂行的客人。”

  周呈露不理她,转头问店员:“这个系列也能定制吗?”

  “可以的,但工期不会太短,而且价格也要比现在的成品高不少。”

  周呈露琢磨着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要是毕业典礼那天来不及的话,去毕业旅行的时候也可以送。这次去旅行,谢予难得那么强势又主动,希望她能够调休一起去。

  而且谢予还坚持要承担大部分旅行开支,又怕周呈露悄悄付钱,就基本上只告诉她行程安排。具体的机票酒店这些琐事,周呈露想插手都没机会。

  “时间方面能确保吗?”周呈露最在意的还是时间。

  店员想了想:“得看你具体定制的款式了。”

  见周呈露有意向,店员赶紧把她请回柜台,拿出平板,和她讨论起定制款式的选择。

  徐玲梓在旁认真听着,但没发表意见,完全是周呈露自己拿主意。

  等周呈露也签完单,她才说:“呈露,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周呈露和她走出玉器店,这才觉出饿了,打算就近找家人不多的餐厅吃饭。

  “多久以前?”

  “奋不顾身爱一个人的时候。”

  徐玲梓的眼神飘向了很远的地方,虚空里带出丝丝怀念和感慨,除了有淡淡忧伤,竟也有些许甜蜜。

  “你又见到她了?”

  徐玲梓回过神,摇头:“没有。她早就不是能够牵动我神经的人了。我怀念的,只是那时的自己,还有那时的爱情,和她无关。”

  “我以为过了那么久,你已经淡忘了。”这些年,徐玲梓一直没怎么提过那时候的事,周呈露也以为她已经在后面好几段感情经历中消磨了最初的记忆。

  “人不到死的时候,很难说谁是最爱。但很爱很爱的时候,自己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徐玲梓把餐布垫在腿上,悠悠喝了口水,自嘲着,“记得那时候我就想用全部零花钱帮江雨薇买宇宙飞船。”

  周呈露愣了一下:“以前没听你说过。”

  徐玲梓笑着看她:“那时候忙着恋爱,谁有功夫把所有细节再说一遍给别人听。”她叹了口气,“那时候她说想去月亮上看看,我以为买了宇宙飞船就够了。”

  周呈露隐约记得当年徐玲梓痛骂江雨薇的时候,说过对方爱钱,那会不会这也是个要零花钱的理由?

  “生气的时候,口不择言很正常,我倒是希望她只爱钱。”

  周呈露抿了抿唇,印象中江雨薇确实也没那么肤浅。

  “我有时也宁愿她骗走的是我的钱,可偏偏她拿走以后又丢弃的是我最原始也最纯粹的一颗心。”

  徐玲梓突然生出这么多感慨,让周呈露意外之余不免有些担心。

  “玲梓,你突然说起这些,是不是……你家里又给你压力了?”

  徐玲梓又喝了口水:“不愧是我好闺蜜,这都能猜到?”

  每逢年节或是长辈生日,必然是小辈们感受催婚压力最密集的时刻。徐玲梓虽然高调出柜多年,但家里始终没有彻底放弃,即便退让,也希望她能有个孩子。

  至于是和男的生还是女的生,他们可以不强求,但得有孩子。

  周家虽不至于像徐家那样家大业大,但对于她的期望并不低。宁澜已经没再给她推送什么青年才俊的联系方式,但她知道,父母其实一直在暗中留意着合适人选,只等她哪天感兴趣或是改变主意同意相亲了,立马就能拉出一长串的名单。

  家人那关,对她们来说,永远都是最难过的那关。

  徐玲梓不想气氛继续沉闷下去,主动提起:“这次我爸生日,你要不要带谢予去?我可以专门给她发邀请函。”

  周呈露犹豫了一下:“今年先不了,等明年再看看吧。”

  “怕被发现?”

  “上次带她去阿芸的生日会就让她压力这么大了,我怕徐伯伯的寿宴会吓到她。”

  徐玲梓也不强求,既然周呈露不愿意,她就不问谢予了。

  “你其实还担心那些长辈当众给你介绍对象会让谢予不高兴吧?”

  周呈露白了她一眼,意思是你明知故问。

  “这些世交的叔叔阿姨们就是这样的,你俩一天不公开,她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不担心她会多想,但这个问题目前无解,只能尽量避免让大家不愉快。”

  周呈露逛完街回到家,看到谢予已经洗完澡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稿子和笔,边念边修改。

  见周呈露走过来,她仰头咧嘴笑:“今天和玲姐逛得开心吗?”

  周呈露坐到她身边,放松着靠在她身上:“还行,就是有点累。”

  谢予从茶几上拿了自己的杯子,里面的水是不久前刚加满的,打开盖子后还冒着热气。

  她轻轻吹了几下,递到周呈露面前:“喝点水,解解乏。”

  周呈露和徐玲梓今晚喝了不少饮料,其实肚子挺胀了。

  她靠在谢予肩上,笑着不肯喝水:“我是累,不是渴。”

  谢予见她这么久不接杯子,知道她是真不想喝,于是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周呈露挽着她的手,身体随着谢予的动作轻轻晃动。

  唇上突然被啄了一下,温度在还没稳定下来时就退去,但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样是不是就不那么累了?”

  周呈露没有抬头,反而在谢予颈窝里埋得更深些,嘴角却是毫不掩饰地勾了起来。

  谢予抽出手换了个姿势,把她搂得更紧些。

  “累了的话,待会早点洗澡休息。”

  “那你呢?”

  “我稿子还得再修改一下。”

  周呈露这才坐直,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还没最终定稿?”

  “原本是定了,但我总觉得不够好。”

  谢予被选为优秀毕业生代表,要在毕业典礼上发言。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些日子,她想着精益求精。

  周呈露把稿子拿了过去,之前她就已经看过好几次,今晚再看,发现的确改了些地方。

  “其实我还是觉得上一版比较好。”

  “是吗?我是怕上一版有些太刻板严肃了,别人在下面听了打瞌睡。”

  “你是学生代表,又不是搞笑担当,没必要承担起让所有人都开心的责任。任何一次发言,都不可能面面俱到,突出重点,把你最想说的话说清楚就好。”

  谢予其实也是纠结这个,要不然就不会改来改去。

  “对哦,我想起来你之前也是优秀学生代表。那时候我哥还炫耀过,说你在毕业典礼上美到发光。”

  周呈露随意撩了下滑落到胸前的长发,半开玩笑地看着谢予:“难道我现在就不美了?”

  谢予被她刚才那无意识的动作撩得心里突突跳,忍不住就想亲她。

  念头刚起,身体就已经同步做了反应。

  这一回,就不是刚才那轻啄了。

  周呈露在她的唇贴过来之时,就顺从闭上了眼睛。习惯性勾住谢予的脖子,好让彼此更加契合。

  发言稿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茶几上的杯子热气已经消散,可是沙发上那两人间的温度却骤升。

  谢予和周呈露对于这样的你来我往,早已习惯却依旧沉迷。只要是对方,无论亲吻多少次,都觉得不够。

  “你在我心里,美得无可取代。”

  谢予说得含含糊糊,只在唇齿相依间隙断断续续说着,却足足给周呈露心间灌了一大桶的蜜。

  她把谢予搂得更紧,想要让她发现自己更多的美。她愿意在谢予面前,展示自己从不为他人所知的美,各种专属于谢予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