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直男穿进游戏后抱上死神大腿>第0130章 邪神 一

  原来,安之看到的那座荒宅是陈春的家。是这么变荒的。他问到被陈永隆魂魄附身的黑猫:“陈春在遇见带铜钱面罩的神秘人后就已经死了?”

  黑猫的口中发出与自身违和的人声,“是的。”

  安之追问,“铜钱面罩下的脸是不是老金?”

  陈永隆回答道:“不是。是陈大夫。”

  安之又问:“为什么是陈大夫?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陈永隆道:“早在来福清明上坟回来去找陈春时,陈大夫就叫老金一掌打死了。老金不知在哪儿学会了吞噬其他寿命未尽之人的魂魄续命的邪术。一开始,他只杀了陈来英续命,可来英命已垂垂老矣,也命不久矣,自然他得到的寿命也不足以他在人世待很长时间,后来他盯上了来福,想借他的手为自己干那借命杀人的事。可能是那位教给他邪术的人又告诉了他一个比借命更好的法子,他才对陈大夫下手,拿陈大夫的尸体做实验。”

  安之回想到自己发烧去陈大夫那儿看诊,屋子里布满红线,每根线上穿满铜钱与黄铜铃铛,风轻轻一吹便叮铃当啷地奏响;又想到矿井水潭下辛梅的尸体上又带了与陈大夫一样的铜钱面罩。他问:“老金在做什么实验?”

  陈永隆道:“把尸体练成不死不灭的魃。如此老金才可将魂魄寄居在魃中,达到不死不灭的目的。”

  如果老金的目的真是如此,那么陈来文一家的事很大可能是他在背后操控。

  义庄内护起一阵阴风,吹拂得安之后脊发凉,“老金不是已经有陈大夫了嘛,为何还要对辛梅下手?”

  陈永隆道:“炼制魃尸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每日都得喂魃尸生前至亲之人的童子血。陈大夫以前是个和尚,只因我的事他心怀愧疚,才与我一同还俗。他是一心向佛之人,膝下并无无子女。”

  恍然大悟,安之道:“陈大夫并无子女,老金计划失败,他才把目标转向陈来文一家!”

  陈永隆“嗯”了一声。

  语闭,无人言语。

  半晌,向延搭上安之的肩膀,轻轻拍拍,开口道:“孩子,把你的事向他说罢,看看他同不同意帮你,别误了你入鬼域的时机。”

  陈永隆踏出猫步,无声地走到安之跟前。一双猫眼在黑夜中发出幽绿色的光芒,他望着安之,说道:“请你帮我向来福解释,父亲也是有苦衷的,总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害了他们,也请你代老夫与来福说句抱歉。”

  苦衷?

  安之听出陈永隆的言外之意。

  在他成为来福的父亲与妻子的丈夫前,他定经历过什么。

  可把他带入陈来福,去感受一遍刚才所说的事,他定没有陈来福大肚,早把这位父亲牵到池塘里淹死。

  半晌,安之还是决定听听陈永隆能有什么苦衷。长吁一口气,他道:“哎,世人皆苦,你说吧——”

  正当陈永隆要借黑猫之口说话时,陈灵的声音忽然从义庄外传来:“你们不要听信他说的!”

  向延心下一惊,身体久违地泛出冷汗,“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察觉?!”

  他是神,与凡人有这天壤之别,很少有人能跟踪他而不被察觉。在带安之来义庄前,他怕安之害怕不肯来,根本没提起他们要来此地,且那时的陈灵尚在昏睡当中。

  陈灵怎么会知道他们在义庄?

  渐渐的,他们明白陈灵的身份可能并不简单。

  起心动念,向延唤出常阳在手,与安之一起去到义庄外。

  陈灵并没有什么变化,看上起与普通的凡人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向延沉声问道:“你是何时醒的?”

  陈灵若无其事地答道:“你们刚走我就醒了。”

  向延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陈灵指了指右眼,“我看见的呀。”

  听闻,安之、向延一头雾水。

  陈灵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笑道:“别看我的双眼生来与常人无异,实际是瞎的,所以从小我就呆在家中不出门。”

  安之记起老金的话,说道:“老金说过,她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应该没说谎吧——”转而又问到陈灵,“那你怎么又能看见了?”

  没有隐瞒,陈灵立即地回答道:“十岁那年,妖皇给了我一颗眼睛,叫我重获光明。不过自此之后,我不止能看到阳间,也能看到阴间。”

  付游家中,赤子厄告诉安之,妖皇与典山关系要好,且听了他的话要帮助捉拿自己。

  安之问:“那妖皇还与你说了什么、提了什么要求?”

  “你怎么知道!”陈灵大吃一惊,“妖皇叫我杀了你。”她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让人害怕的话。

  “不可能!”闻言,向延比安之还激动,“你少胡说八道了!你知道妖皇本名是什么,与沈渊是什么关系!?”

  陈灵摇摇头。

  “那你还在这里用妖皇的名义招摇撞骗!”说罢,向延用力掷出常阳,刺穿了陈灵的胸膛,再回到他的手中。

  鲜血流出,迅速晕染了陈灵的胸口,她却好似没事发生一般,面带微笑,精致的红唇幽幽地吐出一句话:“我叫你们不要相信陈永隆的话。从小到老,再死了成为鬼魂,他也改不了撒谎的习惯。刚才他对你们说的话没一句是实情。”

  安之正要上前询问陈灵,害怕他出事的向延却一把拉过,推到身后,牢牢护住。他只得在向延身后问道:“你又知道什么实情?”

  “你们不要信她!”黑猫踩着厚厚的肉垫,无声息地走到义庄的墙根,跳上墙壁。陈永隆的声音从上而下地传到向延、安之耳畔,“早在你们来到之前,陈灵已经被冥婚。她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她!”

  陈灵抬臂指向陈永隆附身的黑猫,重复地说道:“你们不要相信他的话。他说谎成性,所做之事令人神发指,十恶不摄。”

  陈永隆一言,陈灵一句,安之听得稀里糊涂。一时气愤,他一把推开向延,大步跨上前,朗声道:“拜托你们都把话说清楚了,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叫那突然一喊喊懵了,陈灵瞪圆了双眼,眨巴眨巴,反应过来才道:“陈来福说陈春一家不得好死,陈春一家便出车祸;说让看看陈永隆脑袋是什么,房梁就下榻,砸在了陈永隆身上;后来,他看到女儿陈灵在家啃老,恰好有人上门说媒,他便说女儿有精神病,把说媒的人吓跑了,不久之后,陈灵当真疯疯癫癫……陈来福一介凡人,却心想事成,这是为什么?”

  为成一时口快,向延抢答道:“他是乌鸦嘴!”

  听闻,安之“噗嗤”一笑。

  身流鲜血,陈灵面色煞白,看不是脸色变化,可依然被气到肩膀上下耸动一回,深呼吸一下,才压制了怒意,她冷声警告道:“不要逼我动怒,我发怒的后果恐怕连向大将军也招架不住——”

  安之轻咳两声,压制了笑意,做出一本正经的神态。

  见状,陈灵才继续说道:“那是言师的能力。在清明上坟时,陈来福就被言师附身,所以他的耳边才会有呢喃,才会看到他死去母亲的魂魄。这是他的意识与身体正在被言师慢慢占据导致。那个声音是言师,而言师去死去多年的人的魂魄,自然能看到其它魂魄。其实他的母亲是在提醒他,救他的命,可他却以为母亲在怪罪他,怪罪他无用,在胃癌早期不给予她治疗。”

  安之陷入沉思。半晌,他提出疑问:“可早在南召岭,言师就已经被向延的常阳一剑刺穿,跟着消散了,怎么还会出现在十三凹?”

  陈灵道:“那只是风无弃的地缚灵,存在时间是长了点,怨气沉重,并不是言师。”

  风无弃是言师,这是朱离告诉安之的。

  恍然大悟,安之惊道:“朱离骗了我!风无弃是地缚灵,并非言师!”

  回想南召岭发生的事,陈永凤家中燃有犀香,犀香能令凡人与鬼通,所以安之才能看到死去的陈永凤。

  凡人不能接触魂魂,虽然他没与陈永凤的魂魄碰触过,可朱离有。

  按理说朱离是活人,却能与陈永凤的魂魄碰个结结实实!

  安之诧异:“难怪我不能接触到朱离,她已经死了!”

  可是,当时OBDP组织的刘喧带着陈永凤的无头尸体去朱离家中调查,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南召岭百姓,他们都能看到朱离。

  想了想,安之叫自己蠢到了。朱离家中点有犀香,所进入到宅中的人自然也能看到朱离。

  向延小声地问到安之:“那朱离会不会是言师?”

  如忽遇光明,安之明白了,“朱离就是言师!——我们离开南召岭后,朱离来到了十三凹,盯上了陈来福!陈来福被言师附身一事与老金有关,而老金怎么会知道吞噬魂魄续命、炼制魃尸的法子?定也是朱离告诉!”

  向延道:“要说朱离为什么要害陈永凤,是她其妻子,受不了丈夫的懒惰,自顾自的潇洒,害得她与儿子白白受罪。可她与老金又有什么渊源,为什么帮他?”

  安之摇头,“不知道。”

  陈永隆附身的黑猫走到安之脚边,说道:“陈永凤是我的弟弟。早在成家之前,我就已经经历过十三凹人瓜分我家财产的事,才出家当了和尚。那段时间我认识了陈大夫,那时陈大夫是名和尚,还没有跟着我还俗,法号天然。当时父母只我一个儿子,断然受不了我出家,他们常说:‘孩子才是一个家族的希望。周围人谁家不会成家生子,人无论如何都要生孩子的。’所以他们四处打听,无意从天然的嘴里得知我的去处,然后带着棍棒打断了我的腿,拖回了家中,用药逼着我成亲。我本想再次出家,可那一夜后,妻子有了身孕,竟还是双胞胎男孩。我丢下他们母子叫他们如何生存?我虽没什么本事,可讨一些饭回来叫他们不至于饿死还是可以的。

  “大概是父母见我没什么出息吧。他们又给我添了位弟弟,就是永凤。因为老来得子,他们对永凤甚是关爱,以至于养得他懒惰又没有责任心,倒没什么坏心思,也就孩子气一点。永凤与朱离成家后,在一个雨夜摔断了腿,因无钱医治,落下了病根,与我一样成了个瘸子。”

  安之心道:这俩兄弟不亏是一个爹妈生的。

  向延猜测道:“那可能朱离认为是陈永隆带坏了陈永凤,在杀害了陈永凤后又气不过要害陈永隆?”

  安之觉得这个可能性太牵强,但又不无道理,“可能……是吧?……”

  一旁,陈永隆自顾自地感慨道:“万事顺其自然,无需强求——天然也不会心怀愧疚而跟我一起还俗、我也不会有妻子、不会有来福与来文,以及后来的一切——”

  安之感觉这陈永隆就是在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已经忍了很久,这下终于忍不住,他质问道:“你是没有什么本事,可你个大男人,有一身气力,何必只讨饭养活一家人?”

  黑猫垂下尾巴,从安之的左边走点怕右边,神态蔫巴巴的。陈永隆道:“我有出卖气力。可我不明白市场,并没有与雇主形成契约,雇主不愿支付我的劳动成果。”

  安之问:“后来呢?吃一堑长一智,你就不能长点心,换一家?”

  黑猫的双耳趴下,陈永隆道:“我怕了。当时我信誓旦旦地对妻子说能过个好年,我赚到了钱,可转眼成空。”

  安之翻了个白眼,是为那些个欺骗陈永隆的人翻的。他蹲下身,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摸了摸黑猫的脑袋,“哎,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批评不自由,赞美也无效;加害者有罪无疑,可受害者就完全无罪吗?

  跟着,安之对黑猫说道:“愚蠢是罪。怜悯得过度了是傲慢。”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向延蹙眉,面露不悦,“你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安之怕露馅,正要出声掩盖过去,陈灵却一再重复道:

  “我说,你们不要相信陈永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