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发动,一路离开。
胡志一动了动手上的牌子,无辜道,“当然是正渠道办理的,我经常往报社投稿子,大姐就帮我申请了一个。”
“原来是真的,”叶啸嘀咕,“我还以为是办假证十块钱一个。”
胡志一懒得理他,将记者证塞回袋里,重新摸出笔记本。
上面是地图的初稿,上面有些线索是没有给苏强的。
至于苏强会不会捡那张站了唾沫的地图,已经无关紧要。
回到清河区招待所,天没黑,总局就来人了。
这次来的人有八个,其中又有一个熟人。
正是约书亚的搭档,也是钟塔调查认识的秦杰。
做了笔录之后,秦杰带两人去吃饭,同时聊了聊。
说到宋明让他们留在外围,秦杰有点不懂了,“灵类失踪的案子并不算大案,每年七七八八加起来得有百十来起。按照宋调查的做法,他难道事先知道周家村里有危险?”
胡志一想到周一晨消失前后的异常,“可能是推测出来的,毕竟失踪的灵类都有几乎相同的经历。”
秦杰没有过多询问,只安慰他们不要害怕,“吃了晚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让人送你们回主城。”
叶啸看了胡志一,见他沉默,也跟着沉默。
晚饭后,回到招待所房间。
这一次是胡志将房间里检查了一遍,窃听器没找到,可他的背包里却多了一封信。
“这个背包一直在车里?”
胡志一拿着信,手指有些捏不住薄薄的纸。
叶啸点头,进树林后是背的他带来的背包,胡志一的包没有拿出来过。
“看看写了什么。”
信件打开,胡志一顿时瞳孔紧缩,激动道,“这是周一晨的笔迹。”
一共只有两句话,“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家人也没事。你们回去吧,我决定转校了,再见啦,同桌。”
指尖摩挲着笔迹,又闻了闻味道,胡志一确信,“是周一晨写的,她说过,她父亲怕她长期写作业对眼睛不好,特意在她用的墨水里加了一种明目提神高挥发的草药。
“草药的名字我不记得了,可味道没错。我背包上的挂件狐狸还是她去年木樨节送的,她知道我们来了。”
信纸递给叶啸,他几乎不用靠太近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奇异香气,“这个味道在我们今天追踪到的地方也有。”
胡志一又看了信封,没有署名的信封里面再无其他。
他扣了扣眉毛,开始绕着叶啸踱步,“你今天说了那片林子里有大型野兽,是那种你打起来都不容易解决的对吧?”
叶啸想说他能打得过,只要身边没有拖累。可他最近得到一点经验,如果在胡志一想事情的时候瞎扯,保证要挨顿骂,也将失去事情后续的参与权和知情权。
“是,”叶啸想了想,他也有不解的地方,“但我不清楚那是什么动物,常见的老虎、狮子、巨蜥……它们的味道我老远就能闻出来。可今天的那股味道,我不熟悉。
“别那么看我,我们巨狼族对危险的感知一向很准的,不是因为害怕想回来。”
胡志一摇头,坐到单人床上,“叶啸,我们可能还得去一趟。”
叶啸这回学聪明了,“你先说你想到了什么,不然我不去。回回都故作神秘,我好奇心也不轻的好吧。”
胡志一往后一躺,“先睡几个小时,我们凌晨出发。
“你说周一晨家是梅花鹿,怎么会敢去有你都惧怕的兽类出没的林子呢?”
叶啸不爽了,“我哪里怕了?明明是你太弱,进去都不够塞牙缝的。”
胡志一伸手拉过身下的被子边,一卷,“那真是抱歉了啊。”
这狐狸崽子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吵起来吵不赢,想吵的时候不跟你吵。
叶啸气呼呼地进了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胡志一已经睡着了。
凌晨三点,胡志一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起身冲了个澡,才把叶啸叫醒,“出发了。”
床上的叶啸愣了一阵,情绪是肉眼可见的坏,胡志一心里有事,可还是有点怕他闹起来。
“大哥,帮帮忙,事情结束请你吃牛肉面,不收钱!”
听到牛肉面,叶啸终于动了动眼珠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这么早,chenbo都起不来。”
胡志一擦头发的手顿住,单纯的狐狸眼慢慢张大,等意识到叶啸说的是什么时候,耳朵唰地一下冒了出来,“赶紧起来,你要是起不来我就找秦杰他们去了。”
叶啸平时跟莫山和周鹫相处习惯了,偶尔就吐两句荤话。
前几天跟胡志一不熟还好,今天……嘶,这没睡醒的脑子啊。
“抱歉啊,”洗漱出来的叶啸精神了,不过脸上的歉意是真诚的,“我忘记你还没成年了。”
胡志一回以沉默,并背上了背包。
叶啸不得不跟上,“带吃的了吗?”
还是没得到回应,车开出去,停在路口。
胡志一下巴点了点外面,“去买。”
好吧,这里的早餐店已经开门。
叶啸很快提了两大袋子肉包子回来,“就包子还不错,你吃吗?”
胡志一开车,朝人张了张口,“来一个。”
这一回,叶啸学乖了,为了弥补早上对未成年造成的伤害,他把包子吹凉了才塞进胡志一口里。
其实,秦杰他们昨晚就去了周家村,留下这辆车也是方便胡志一和叶啸回主城的,根本没想过这两小子会这么不听话。
经过叶啸一路投喂,胡志一居然吃下去十个包子,打饱嗝的时候,才皱眉道,“我不吃了,吃多了脑子不好用。”
叶啸:……你骂谁?
“我是说,食物吃多了,大脑会供血不足,无法提供足够的活力。”
胡志一好心解释了一句,还多说了一句,“剩下的你都吃了吧,别浪费食物,我们中午不一定回得来。”
“我之前就想问了,这不是去周家村的路吧?”叶啸没客气,他从来不担心脑子供血的问题,剩下一袋子多包子全进了他肚子。
“不是,这是去高岭山疗养院的路,”路上几乎没有路灯,时间又是黎明之前的黑暗,胡志一不得不一直盯着前方,“我昨天问招待所要了地图,发现周家村附近虽然没有别的村子,可在附近高山的背后,有一片二十年前就投入使用的疗养院。现在还作为附近工厂退休工人们的养老地之一。
“我们到达疗养院后,只需要走十公里山路,就能进入你说有危险的那片林子。”
叶啸擦着嘴巴,“你是觉得周一晨就在那片林子里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