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转过身去, 然后就看见了宋塔司的脸。
阴沉沉的、不高兴的脸。
——糟糕！被宋塔司看见自己送礼物给别人，却没有给他，所以宋塔司不高兴了是不是？
程乾立马反应过来。
“送的是什么？”
宋塔司完全没有要给程乾继续反应的机会, 追问道。
“……一条围巾。”程乾迟疑的回答。
惨了。光考虑不能在家里送自己兑换的食物给皮落落，却忘了本来自己就不该这种时候，至少不该在这种地方回礼的。
宋塔司脸色更沉，看着程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为什么他有我没有？”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不高兴！
程乾更加心虚。
——不能说自己觉得送那样一条普通的围巾太寒酸了，所以才没有送给宋塔司。如果这样说的话，那自己为什么不换一份更好的礼物送给宋塔司呢？
那, 该怎么说？
“为什么我没有？”
宋塔司不耐烦的问, 声音也比刚才大好多, 很明显他生气了。
程乾吓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就回答：“我……我给忘了。”
宋塔司难以置信看着程乾。
“什么？！”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家伙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补救了。
“抱歉……我——”
——我怎么就把那条围巾送给了皮落落？还被宋塔司看见。
——真是太糟糕了。
程乾看着宋塔司,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哇！时间这么晚啦？我要回公寓了！”
忽然, 从厕所刚出来的艾奇说道, 打破了宋塔司和程乾之间可怕的沉默。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的家伙自顾自的拿着皮落落送他的礼物, 冲站在那里似乎在说话的两位朋友打了个招呼, 然后就走了。
宋塔司看着被关上的门, 忽然冷笑一声。
“看来我也不是最特殊的嘛，艾奇也没收到你的礼物啊，对不对？”
听到这话，意识到宋塔司似乎是想歪了什么的程乾不由喊道：“宋塔司——”
“没关系。”
宋塔司断然打断程乾的话。
“反正我也没有送给你礼物，你不给我是应该的, 我不会生气的。”
然后宋塔司一脸“我好生气”的表情在说着这些话。
“这么说来, 那个家伙现在就是你的新朋友喽？”
他又自顾自的说道, 问：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不说是朋友也说不过去的样子——程乾犹豫着，说：
“就慢慢认识了，都是邻居，就觉得能做朋友吧。”
这么说可以吧？好像也应该能说的通啊。
“慢慢认识的？从邻居到朋友吗？那这一栋楼咱们这么多邻居，也没见你每个人都做成了朋友。”
宋塔司指出疑点。
看着程乾想要解释的样子，宋塔司笑着径直打断。
“没事，这不是个问题，我随便问问。毕竟想跟谁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也没什么兴趣。”
程乾彻底说不出话来。
“真没关系。”
宋塔司耸耸肩，脸上表情恢复平静。
他看着程乾，甚至微微笑了笑。
“恭喜你找到新朋友。新年快乐，我的老朋友。”
说完，他径直走过程乾身旁，大步回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关上。
……
……
早上，程乾打开房门，毫不意外看见客厅里空荡荡的，既没有宋塔司的身影，也没有准备好的早餐。
拿出手机，按出宋塔司的号码，程乾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如果老老实实承认自己那条围巾送错了人，那他很可能就得解释那份礼物实际上本来是要送给宋塔司的——
这个事实会不会让宋塔司更生气？
十有八九应该会吧。
早知道——
程乾捂住发闷的额头，苦笑着想着。
送都送了，还去想不可能的如果做什么？
一点儿意义都没有。
看着手机里那个能够联系上宋塔司的号码，程乾犹豫着想要按下去，打出去，脑子里却总有个声音在跟他说不要。
——你又不肯告诉宋塔司实话，那就算宋塔司接了，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再想想更合适的理由更好点吧？
那个名曰“理智”的声音努力劝说着程乾，慢慢的，程乾选择按熄手机屏。
算了，自己再想一下吧，毕竟如果自己再说错什么，那宋塔司一定更生气，到时候，自己更是百口莫辩。
总之，先想清楚再去道歉解释吧。
程乾不希望再发生昨晚那种自己半个合适理由都想不出来，还说出“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的脑残解释的情况。所以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想了大半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估计多想一个白天也没戏，但还是不想重蹈昨夜覆辙。最后，程乾只好选择再等一下，再多想想。
就万一呢？
万一自己刚好想出合适的理由来了呢？
带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新年的第一天里，程乾一整天哪里都没去，就在公寓里努力想着可以解释的话，想着等宋塔司回来，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态度和说辞才能让宋塔司不那么生气，最后原谅自己。
结果宋塔司一整天都没回来。
艾奇倒是来了，不过是在懒觉睡醒后，下午过来吃晚饭的。
“他今天跟朋友聚会看来很开心嘛，这个点都不回来。”
艾奇看着只有程乾一个人的公寓，下意识嘀咕道。
“聚会？”程乾愣住。
——不是很生气出去散心了吗？关聚会什么事？
“对啊。你没看学校里上午出的帖子吗？好像叫什么‘NCC喜迎新成员’，新成员就是宋塔司。那家伙大概新年心情很好吧，答应了‘NCC’的活动邀请，今天好像是留守成员组织的一次共祝新年的集体活动吧，他当然要去参加。”
艾奇解释。
“NCC”是宋塔司所在学校那些学霸学生们自发组织的一个小团队，只吸收同样为学霸的同学加入，在以学习成绩为尊的学校里，是个很有名的组织。所以即使学渣如程乾，也知道“NCC”的存在。
“这样啊——”
程乾下意识挤出一个此时该有的礼貌的笑容，就像是在回应艾奇的话一样。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自己的解释可以不用再想了？
反正，看样子宋塔司应该也不会想听吧。毕竟宋塔司今天去参加新团队的活动，应该会很高兴，大概不会想听到自己错漏百出，一点儿也不真诚的道歉和解释吧。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昨天忘记更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