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蔓微顿，看向培香，“怎么不早说呀，让紫玉等那么久，快让她进来。”
都这个时辰了，楚紫玉突然来见她，必定是和今日钱霖一事有关。
旁边坐着的沐书言也是轻微的皱了皱眉。
这个时辰进宫，又等了那么久，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那么今日份的药，是不是也没准时服用？
真是不省心啊。
楚紫玉快步走了进来，第一眼就见到了坐在这里的沐书言。
她朝萧青蔓弯了弯腰，“卑职见过女皇，见过皇夫。”
又朝沐书言微微颔首，“沐三少。”
沐书言轻轻点头应下。
“紫玉，这么晚了，有何急事？”萧青蔓敛了敛神色，面色有些紧绷。
楚紫玉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沐朝晖和沐书言。
“但说无妨。”萧青蔓道。
楚紫玉这才缓缓道来，今日审问的结果。
最后神色有些复杂道，“今日来接应钱霖的黑衣人，是姬家嫡女姬盛雪的人，事情牵扯到了姬家，卑职有些难以定夺。”
萧青蔓听完，也明白了个大概。
大意是，姬盛雪与萧玉婵无关，但她和钱霖是恋人关系，也知道钱霖一直投靠着萧玉婵。
在钱霖之前被捕后，也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今日钱霖越狱，她才派人来接应钱霖。
姬盛雪，好似和萧玉婵无关，但桩桩件件却又有紧密的牵连。
此时，萧青蔓也陷入些许纠结之中。
初来乍到时，原太医姬明宜，一直是站在自己的阵营里。
直到三年前，因为年事过高，才退下太师一位，颐养天年。
这会儿扯到了姬家，确实有点棘手。
旁边沐朝晖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分析道，“钱霖是必须要死的。若是放任姬盛雪不管，她很可能因为钱霖的死，产生报复的心理，而且她还有个江湖门派。”
“但若将姬盛雪问罪，姬明宜那边，只怕也……”
真是两头为难。
楚紫玉也正是因为这事情扯到了姬家，自己一时半会儿无法定夺，才来找的萧青蔓。
“小三，你怎么看？”沐朝晖想听一听沐书言的意见。
沐书言思索了一下，道，“不管如何，姬盛雪到底还是帮了钱霖，违背了花盛国的律法。”
“今日她派了那么多的黑衣人，招招要致楚影卫于死地，显然是不计后果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姬盛雪所做之事，不该因为人情徇私。”
“何况姬明宜和姬盛雪毕竟是祖孙，姬盛雪所做之事，姬明宜未必不知。”
“姬盛雪公然叫板楚影卫，爹娘真的觉得，应该放过此人吗？”
沐书言作为今日在场，目睹了全程的人，那些黑衣人，招招都下了死手。
怎么，凭她是所谓的姬家大小姐，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那若今日楚紫玉失手，她就该遭受这样的劫难吗？
听着沐书言的话，萧青蔓和沐朝晖都长叹一口气，觉得此话不假。
但听着听着，有些不对劲了。
“你今日在场？”沐朝晖问。
沐书言点头，往楚紫玉看了眼，“路过。”
“是吗？”萧青蔓显然有些不信。
不是说钱霖是在一个深巷里被抓的，书言没事跑深巷里干什么？
再听他刚才说的话，好像字字句句都在维护楚紫玉。
什么情况啊？
旁边，楚紫玉对沐书言，又一次另眼相看。
但是听到小三这个称呼，不免还是忍了忍笑意。
“书言说的有理，既是如此，一会儿紫玉便拿着本君的令牌，去姬家抓人。”
“记得多派一些人手随你去。”萧青蔓吩咐道。
楚紫玉点头，“卑职领命。”
说完，便先告退。
见到楚紫玉的背影后，萧青蔓微挑眉梢，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紫玉什么时候开始打扮自己了？
再看看楚紫玉走后，跟着一起起身的书言。
萧青蔓感觉，不对劲啊！
难不成，她的三儿媳要出现了？
“素婉，你在乐什么啊？”不明所以的沐朝晖，探过脑袋来。
萧青蔓笑着道，“我在想，今明两年的黄道吉日，会不会都被咱家给包了。”
“啥意思啊？”沐朝晖不明白。
“听不懂就算了。”
“……”
走到明鹤殿外时，楚紫玉被沐书言叫住，“紫玉。”
楚紫玉回眸，等他走近。
“这么忙，吃饭了吗？”沐书言见她来去都是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想来也是自己白问了，肯定没记得吃饭。
楚紫玉微怔，摇头，“还没有，一下午都在处理钱霖的事情。”
“再忙也该好好吃饭，不要总是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沐书言嘴里念念有词，心情有些难说。
楚紫玉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嘴里却是下意识的问，“你总是叮嘱我要注意身体，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吗？”
“沐书言，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问完，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静默了一秒。
沐书言眸光闪动，视线落在楚紫玉的脸上，突然间，发现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是出于医者的本能吗？
还是……
有什么事，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
见对方久久无言，楚紫玉先缓过神来，低了低头，“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楚紫玉先行离开。
快步出宫的路上，楚紫玉心里头很是烦躁。
也有些后悔。
自己刚刚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了那些话。
沐书言是个医者，从一开始就是单纯的想给她驱除寒邪而已。
是她起了妄念。
最后还要让对方陷入尴尬的境地。
但至少，她也得到了答案。
自己对沐书言而言，就是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是她高看自己了。
楚紫玉深吸口气，伸手将后脑勺的发带，扯了下来，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身后，目睹了全部经过的沐书言，心里没来由一阵钝痛。
想追上去，却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脚底生根似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里。
夜晚，楚紫玉带着风影卫的人，包围了姬府。
“风影卫的人，你们想干什么？”姬府管家看着这场面，上前怒喝。
“我找姬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