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楚安缔冲褚晴漾点了点头，只见对方随即转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楚安缔问。
褚晴漾身为警察，感官极为敏锐，严肃地皱眉环视了一圈：“没事，应该是我多心了。”
楚安缔瞅了一眼，倒也没看到不对劲的地方，回身笑了笑：“最近这附近好像很多流浪猫。”
“猫？”褚晴漾了然，“近期确实有很多未绝育的流浪猫，之前就有不少发情期抓咬伤人的案例，碰见了千万要小心，不要接近。”
楚安缔比了个“OK”的手势，让对方放心：“嗯，一定。”
说着，两人叫的出租车到了，上车扬长而去，也不知目的地究竟是哪里。
眼见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褚素素从街边一棵大树后闪身出来，紧张地呼了口气，险些落下汗来。
她姐警校出身，反侦查意识不知道比普通人强了多少倍；更何况褚素素又不是陌生人，朝夕相处，自然熟悉得很，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
因此她这“跟踪”跟得实在是胆战心惊的，压根不敢靠近，否则很轻易就会被褚晴漾发现。
不过褚素素刚才隔着好一段距离看了一会儿，就目前来说，她并不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特别暧昧的氛围存在。
虽然靠得很近，几乎是肩靠肩了，但如果作为普通的直女朋友关系，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
况且两人并排走的时候，都没有手拉手唉！
按褚素素的理解，情侣肯定是要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的，不拉手怎么行呢？
但是……她考虑到褚晴漾的性格，又犹豫了一下。
褚晴漾从小恪守规矩，做事一板一眼，之前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其他出格的举动了。
如果她姐因为不想太高调而不在公众场合牵手，也是说得通的。毕竟她是警察，这么敏感的职业身份，如果被认识的人看见，或许会产生影响……
如此看来，两种说法倒是都说得通。褚素素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咬着皮筋，拢成一个低马尾，
就算今晚被她姐当场暴揍，她也认了。
主要是褚素素一直自信地认为自己的姬达非常好使，因此今天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她打算冒死一探究竟。
国庆假日，街上自然不缺揽生意的出租车司机。褚素素随手拦了一辆，把鸭舌帽艳压得低低的，告诉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小说里的情节来临，师傅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加快了速度，沉默中透露着一时兴奋。
他一边开，褚素素一边及时给楚远熙发消息，尽管对方并没有回复，不知干嘛去了。
“现在往东开了！”
“现在进复兴路了！”
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十五分钟之后，褚素素震惊了。
这他妈……
不是她家小区吗？
在褚素素的记忆中，褚晴漾即便是上学的时候，也从来没带过好朋友回家。
她怔愣地站在门口，颤着声给她姐拨了个电话过去：“喂，姐。”
“怎么了？”
褚素素今天下午本来是要上补习班的 ：“我没带钥匙，晚上八点下课，回来的时候你在家吗？”
她们爸妈工作忙，常年不在，最近国庆，保姆阿姨也都放假回家了。
其实她带了，但撒了谎。
褚晴漾想了想：“你现在在哪里？我等下开车给你送过去。”
“哦，没事，你几点回啊，要是不晚我可以去找你。”褚素素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或者在小区里等你。”
“我不一定，可能回来时很晚了。”
“啊？你要去哪啊？”
“几个高中同学一起聚一聚，地方有点远，0回来得晚。我等下把钥匙放物业那里，你晚上去拿吧，注意安全。”
骗人！高中同学一起聚，为什么要把人带回家？！
“好……”
一般都是她先挂电话，因此褚晴漾照例忘了按下挂断键，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说了一句：“你来例假了吗？”
那头另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没有啊。”
褚素素当场石化了。例假？她问楚安缔例假？啊？！这和同学聚会能有什么关系？！
这他妈……
被某绿江百合小说荼毒过多的少女，一下子就往不可言说的方向去想了，脑子里登时闪过无数校园文中，毕业之后再续前缘的情节桥段。
她和褚晴漾虽然差的岁数不多，但从小都是被这个姐姐管到大的，可以说是长姐如母了。
现在这一下，给褚素素整不会了。
兜里的钥匙忽然变得无比沉重，她怎么还敢回家，生怕自己一打开门，就看到……
褚素素不敢想。
她只能僵硬地扯出一抹笑，然后在心里默默地祝她们幸福。
然后给楚远熙点了一根惋惜的蜡烛。
如果褚素素鼓起勇气回家的话，就会知道，事情压根就不像她想的那样。
褚晴漾扭头，问：“对了，你没来例假吧？”
“没有。”
“嗯，生理期的话不太适合做那种项目。”
客厅中，餐桌上摆了两盘水果，还插着两个叉子。
褚晴漾小心地取下了一枚小小的耳钉。她不久前才被楚安缔带着去打了耳洞，还不怎么习惯这种感觉：
“你怎么突然决定来了？之前问你，你都是不去的。”
“唔……”楚安缔咬着叉子，含糊不清地说，“在家呆着无聊？”
“不管你妹妹了？”
“你不是也不管素素吗。”
“她要上补习班啊。”褚晴漾笑了，“更何况那丫头野惯了，还不喜欢被我管。”
楚安缔又吃了一个车厘子，又甜又水润，不愧是几十块钱一斤的进口水果：“高三生在家学习，我呆着只会影响她，还不如出来玩。”
“我跟刘子欣她们说了，过一会儿出发刚刚好。”褚晴漾说。
“听你的啦。”
刘子欣也是她们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从几个月前就盘算着拉几个女生一起聚一聚。
楚安缔对这种事情一直是兴趣全无的，在学校的时候都谈不上多熟，遑论毕业之后。
她们联系不上她，就会从褚晴漾这个表面不苟言笑，实则压根不会拒绝别人的老好人身上下手。
次数一多，怕她为难，楚安缔便勉强答应了。
这次的安排是去一家有些远的店做SPA，总归能放松放松，她并无不可。
因为位置比较偏，回来的时候怕不好打车，所以褚晴漾才把她带回自己家，等下一块儿开车去。
SPA预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她们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段时间，在一点过的时候出了门。
“你考驾照了没？”褚晴漾随口问了一下。
楚安缔露出一丝笑意：“我又买不起车，考驾照有用吗。”
“话不能这么说。”
每次，褚晴漾都会在这种问题上和她一本正经地争辩，“学习开车，本质上是学习一项技能；考驾照，本质也是多考一个证书，以后工作中……”
楚安缔连连点头：“明白了，就像警察同志学习了开车，就能给我们这种人民群众当义务司机，是吧褚同志。”
“……”褚晴漾早就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咳嗽了一声，“警察同志也是人，不能被压榨。”
“好好，下月你生日，想要什么？”
“帝都一套房，送吗？”
“不错，你最近也学会冷幽默了。”
“还不都是被你带的。”
说起来，楚安缔确实凭一己之力，把总是一板一眼的褚晴漾往沙雕的方向掰偏了那么一点儿。
她闭目养神，开始思考起给褚晴漾的生日礼物来……送什么好呢？
不知为何，楚安缔想起了那个被自己藏起来的小袋子里，那朵明灿又浮艳的永生花。
在从长安回来的飞机上，她其实并没有睡着，也将主播的宣传词听在了耳朵里。
就算说得再天花烂坠，花朵这种春盛冬谢的短暂事物，真的可以被永久保存吗？
说是永生，却也只不过是经过复杂处理，得以维持颜色的标本罢了。
永生花，永生的只是美丽的外表。
真正的花，早在被摘下的那一刻就死去了。
当时收到之后，本想狠心点直接扔掉，可她最终还是坐在床上，将它好好拆开了。
玻璃外壳是可开关的，楚安缔小心翼翼地，伸手用指尖触碰了一下里头的花瓣。
虽然柔软，但并不似生长在土里的花那样，一碰都怕碰碎了。
而是像某个小孩的脸一样，漂亮又坚韧。
那晚楚安缔盯着它看了许久。
说起来，“借花献佛”这四个字的确太妙了，妙到她都不敢直视楚远熙的眼睛，生怕对方看出不自然的痕迹。
不过现在小孩应该在家里独自心碎吧，毕竟被接二连三地拒绝了。
就这么思绪发散了会儿，身边的褚晴漾道：“不知道你临时会来，刘子欣还叫了林思，你一会儿不用理她。”
林思？好久远的名字，楚安缔花时间想了一下，才回忆起来这个人是谁。
似乎高中的时候和她有些过节矛盾来着。
不过这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谁还会记得。
“放心。”
楚安缔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她以为小孩会一如既往发很多条消息过来，孰料空空荡荡的聊天界面，除了研究生师门群里的消息，什么也没有。
又刷新了下，还是如此。
楚安缔的心里忽然有了些不好的猜测，几乎有种想要问问小孩现在在做什么的想法，却又压抑了这股冲动，平静下来。
都已经拒绝死了。
不可以主动找她。
不会有什么事的。
【作话】
有很多品牌把永生花和项链手链之类的做成礼盒～挺好看哒
鸭头们给女朋友挑礼物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