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攻过来的时候,朝云足尖一点,往后倒飞了数十米,那东西便停手了,它滚动到腐河边上,身体周围阴风卷动,吹得河中狐火东倒西歪。

  那些未被燃尽的水鬼被它悉数吸收,眨眼间散发着恶臭的河水就干枯了,露出一大片焦黑的河床,那些深埋在土里,散发着腐气的白骨也没能幸免,全部被它吸入“口”中。

  “咔嚓咔嚓”的咀嚼声音响起,听得花弦头皮发麻。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朝云漆黑的眸子跟黑夜化为一体,如幽深的寒潭,她指尖灵活的翻动,一个小小的八卦阵便在掌心成型。

  “是吸食阴气和魔气为生的邪鬼,修炼到这个程度,应该在这片腐河很多年了,河中那些诱人渡河的水鬼应该是供它驱策的。”

  花弦看那东西一眼,毛茸茸的大尾巴都缩了起来,耳朵不安的摆动。

  “邪鬼跟厉鬼比,哪个更可怕?”

  朝云想将她放下,但这只胆小狐扒着她不放,她只好换种方式,腾出手来将阵法补齐。

  花弦被夹在腋下,四只小短爪无力的垂下,为了不掉下来,她只能用大尾巴紧紧卷住朝云的腰。

  “厉鬼跟它比起来,不值一提。”朝云结阵的时候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

  花弦尾巴卷得更紧,因为那让人发慌的咀嚼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让她更慌的声音。

  邪鬼拖着庞大的身子,往两人的方向蠕动,看似移动的吃力,但速度非常快,已经越过了焦黑的腐河,距离正在一寸寸拉近。

  花弦很慌,非常慌,但她相信朝云,所以什么都没说,生怕打扰到她。这个八卦诛邪阵比之前的威力更大,想来这才是真正无损版的。

  只是这个阵法十分损耗修为,而朝云短短几个小时里已经用了两次了,花弦现在不仅担心阵法困不住邪鬼,更担心朝云的身体状况。

  如果她不这么废就好了,就算不能并肩作战,至少可以从旁协助,为朝云减轻负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体内流窜出一股真气,先前朝云渡给她的法力涌动起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花弦不可置信的望向朝云,都这个时候了她还要分一部分法力给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邪鬼身上邪气太重了,待会儿我与她斗法怕是顾不上你,你记得走远些。你身上有我的真气护体,普通邪祟伤不到你的,别怕。”

  花弦又想起先前两人在玉清观的时光,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她离开了这么久了,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也最久。

  互相陪伴了八年,她从两百岁的狐狸变成了三百岁的狐狸。

  眼眶一酸,花弦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你别管我了,待会儿要是打不过它,就把我扔给它,我帮你拖延时间。”

  反正也不会真死,就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朝云结阵的手一顿,垂眸看她,眼中情绪复杂,在黑夜的掩映下看不真切。

  “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不可能连只邪鬼都对付不了。”

  是吗?可你额角已经冒汗了,体内真气也有些乱,我虽然修为低下,但这么明显的变化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花弦耳朵耷拉下来,捏紧爪子,狭长的碧眼里隐有泪光闪动。

  如果能安全离开这里,她一定要好好修行,就算洗筋伐髓也要重筑妖骨。

  狐狸是介于妖和仙,阴与阳的物种,化形之后先为妖,然后潜心修炼,多行善举,历经大小十二重劫难后,便可晋升为狐仙。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仙,但也算是超脱出生死和阴阳了。

  以花弦目前的修为,连狐妖都算不上,充其量只能算一只有灵性的狐狸。

  据狐婆婆所言,她在小时候受过伤,根骨受到了永久性损伤,修炼出人形已经是狐生巅峰了,成仙之路基本断绝。

  所以花弦从来没有这个念头,懒懒散散修炼,化形后又激活了系统,想着做完任务就走,更没什么事业心了。

  但现在看来,想要在这个妖邪四起、处处危机的世界活下去,绝不能一直依靠朝云。

  打铁还得自身硬,朝云再厉害始终是人,是人就有极限,法力和真气都有用尽的时候,那时再遇到强大的对手怎么办?躺平等死吗?

  花弦摇摇头,比起被邪祟撕咬吞吃,还是洗筋伐髓好受些,万一她运气好能一次成功,有朝云从旁指点,她的修为肯定能一日千里。

  想象很美好,但得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了,才能谈以后。

  在她神游太虚之时,朝云已经将阵法补全,还加了两道限制行动的结界,而那邪鬼也近在眼前了。

  尚有几米距离,花弦已经能感受到自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邪之气了,一股寒气将她裹挟,冷得她牙齿打颤。

  朝云往她身上施一道术法,然后将她狠狠扔到空中,形成一条完美的抛物线。花弦感觉耳边风声凛冽,但落在身上的寒气在逐渐消失。

  她落在了离朝云几十米远的草地上,身上笼罩着朝云用法术凝成的光球,所以即使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毫发无损。

  这里视野不佳,并不是观战的好地方,但花弦不敢随便挪动,朝云每一步都是精心计算的,把她丢到这里肯定有深意,万一她擅自动了,说不定会破坏她的计划。

  一声吼叫从前面传来,花弦心急如焚,只能人立起来,试图看清局势。

  所幸那邪鬼虽然邪气重,但智商不怎么高的样子,被朝云引进了诛邪阵中,趁着它被结界困住的片刻,朝云拔下头上的米簪,化为一柄木剑狠狠挥向它,那邪鬼身体被削下一大块,彻底震怒,发出阵阵嘶吼。

  离得这么远花弦都感觉到地在震动,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两只爪子捏紧,肚皮上的毛都揪下来不少。

  邪鬼嘶吼出劲风,席卷起周围的沙石和枯木朝朝云袭来,朝云后退好几米才堪堪稳住身形。她长发飞动,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滴落,往木剑上凝结法力时也略显吃力,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却依旧坚定。

  这些东西都是冲着小狐狸来的,必须将它们斩于剑下。

  那把木剑本来只是做法时的辅助道具,甚至连剑刃都没有,此时却散发着凛凛寒光,变得锋利无比。

  邪鬼彻底怒了。

  就算它脑子不好使,也感觉得到疼痛,它本来依靠庞大的身躯来对敌人形成压制,被朝云砍下一块相当于变相削弱实力,

  它也看出眼前的人不好对付,想尽快结束战斗,毕竟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到那时局面就会彻底反转。

  朝云接连起了两个阵,修为消耗过大,知道正面打没有胜算,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

  晚上是阴邪之物的主场,但天亮了就不一样了,太阳是至阳之物,天生克制这些东西。

  但她的想法邪鬼怎么会不知道,它趴在地上嘶吼两声,身躯猛然涨大,将她整个人罩在阴影里,朝云在它眼里就如同蝼蚁。

  花弦吓一跳,狠狠揪下一撮毛,她看着爪里的银色毛发,心中万分后悔。

  早知道跟在朝云身边的那几年就好好修炼了,现在不至于这么被动,这揪下来的毛发说不定也能像朝云那样变成狐火。

  花弦看着手里的毛发发呆,那边却已经激烈的打起来了,邪鬼不断进攻,朝云一直后退,退到距离花弦还有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猛地停下了。

  她挥动手中桃木剑,“啪啪啪”又是三道结界,邪鬼被限制行动,更加暴怒,砸的地上乱石四起。

  隔这么远花弦都感受得到邪鬼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气,更别提朝云了。

  但她没有后退一步,始终坚定地抵挡着邪鬼,将花弦牢牢护在身后。

  花弦眉头狠狠拧起,想上去帮她又害怕反而帮了倒忙,心中无比纠结。

  地平线上亮起第一道曙光,朝云稍微松了口气,邪鬼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准备殊死一搏,身体又膨胀了一圈,周身围绕的阴气更为浓郁,将朝云卷入其中,以此来牵制她。

  朝云被阴气笼罩,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右手将木剑竖在眼前,左手握住剑刃狠狠一划,掌心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流,被木剑悉数吸收,然后木剑便发出了灼目的光。

  邪鬼被这光芒伤到,连忙往后撤去,也看到了朝云眼底围绕的黑雾,和她身上的魔气。

  它心里一惊,立刻没了继续缠斗下去的心,只想赶紧逃命,但朝云断然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手中剑如有生命般飞了出去,以雷霆之势刺穿邪鬼的身体,围绕身上的阴气瞬间就散去了。

  邪鬼咆哮一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给了朝云一击,而朝云使出杀招之后,法力也所剩无几,只能用血肉之躯硬接下这一击,邪鬼魂飞魄散的同时她也倒下了。

  天渐渐亮了,周围让人不适的声音全部隐去,花弦冲了过去,想将朝云扶起来,但她还是狐身,根本无能为力。

  “唉,这么弱,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朝云声音虚弱,说完后手在花弦身上虚点了一下,花弦便成了人身。

  “你怎么样?”看着朝云苍白的脸色,花弦有点慌。

  朝云:“没事。”说完就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看着满手的血,花弦彻底慌了,连忙把朝云渡给她的法力还了回去,但那点法力进入朝云的身体,犹豫泥牛入海,连个响声都没有。

  花弦想将她抱到旁边的大树下,手伸到她背后却一片黏腻,花弦将手举起来,满手鲜血。朝云的背上有好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不断往外涌,还有魔气溢出。

  花弦神情一僵,果然昨晚不是她眼花,而是真的有魔气侵入花弦体内。

  思来想去,花弦割破手腕,把自己的血喂给朝云,希望能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魔气,如果能净化就更好了。

  举目四望,周围一片荒芜,近前刚刚经历过摧残,更是一塌糊涂,花弦一点也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

  朝云伤得这么重,走不了太远,但留在这实在太危险了,白天还好,晚上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凭她的法力根本活不过一刻钟。

  思来想去,她把还没怎么成型的妖丹祭出来,喂给了朝云。虽然效用不大,至少可以缓和她的伤势,否则以这血流速度,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等朝云伤口上的血止住后,花弦将她背了起来,朝着之前的路一步步往前。

  腐河已经彻底被烧干了,只有焦黑的痕迹和冲天的尸臭,花弦经过的时候心里还是慌慌的,几乎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

  翻过一座山还有另一座,走过一片树林还有另一片,花弦感觉自己进入了循环,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花弦逐渐力竭,但她不敢停下来,否则天黑以后躲在暗处的东西会把她们吃的渣都不剩。

  双脚生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磨出了血泡,花弦完全是靠意志力在走。

  这座山幽深寂静,太阳完全落山后,花弦又感受到了那种被窥伺的感觉。

  心里一慌,脚步也凌乱起来,眼前一花,重重摔到了地上。

  两只手掌心被擦破,腿也很疼,但花弦第一时间想的是朝云,见她除了背上的伤之外没什么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前路漫漫,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但她一丝力气都没了。

  在地上趴了许久,花弦重新站起来,将朝云扛在身上,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爬也得在天黑之前爬出去,否则明天她俩就得变成孤魂野鬼。

  “笨狐狸。”

  朝云的声音很低,像是呓语。花弦不确定,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西南方向有个山洞,去那里。”

  花弦想都没想就说好,调转方向往西南方向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朝云出声后,花弦没有那么慌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花弦果然看到一个山洞,只不过那山洞地势较高,想要上去需得爬不低的山。

  花弦拄着树重重喘气,背上的朝云又开口了。

  “把我放下吧,你自己躲进去,那里有结界加持,不会有危险的。”

  “瞧你说这话,我是那种人吗?”

  朝云毫不客气:“是。”五年前你不就抛下我跑了吗?

  花弦:“……”倒也不用这么诚实。

  缓了口气之后,花弦开始了爬山之路。周围一条路都没有,她只能拨开比她还高的草摸索着走,才走了一小段路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花弦叹口气:“别说这些没意义的话了,你要实在没事干就睡一觉吧。”

  但凡你有自己走的力气,早就付诸实践了,还至于跟我口嗨?

  花弦一步三喘,终于在天完全暗下来之前到达了半山腰的山洞。

  她几乎是爬着进去的,一卸力朝云从背上滚了下来,她连忙将人抱进怀里,然后平躺在地上。

  感觉身体完全被掏空,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花弦双眼发黑,缓了好一阵子才恢复一些,朝云趴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她以为朝云还晕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将她压在脸上的头发拨出来。

  “为什么不走?”

  朝云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

  “走?走哪去?”你可是我的大腿,没你的庇护我寸步难行。

  “你不是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这话把花弦给问住了,当时情况特殊,她不走不行,但现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朝云重伤而不救她。

  “以后不会走了,乖。”

  朝云身子僵了一下,然后冷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花弦眼皮越来越重,睡过去前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住朝云,让她能温暖一点。

  “不原谅就不原谅吧,反正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朝云听缓缓抬头来,看着形容狼狈的花弦怔怔出神,许久才收回视线,重新趴到她怀里。

  狐狸果然擅长蛊人,差点又被她给骗了。

  夜色渐沉,周围又开始不安稳起来,野兽嘶吼和鸟类鸣叫,还有形容不出来的声音在山洞周围响起,但花弦对这些一无所知,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觉睡到后半夜,花弦被冷醒,伸手一摸朝云浑身冰冷,像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叫了几声没有应,只有听不清楚内容的呓语,黑暗中看不清她的状况,只知道她眉头锁的很深,看起来很是痛苦。

  “小狐狸,别走。”朝云紧紧抱住她,就连声音也压抑沉闷。

  花弦连忙摸摸她的头,柔声回道:“不走不走,哪儿也不去,会一直陪着你的。”

  得到她的回答朝云情绪稍安,但身上的冰寒却一点没减退,花弦猜测可能是她体内的魔气在作祟,否则就算有并发症也该是发烧,而不是发冷,这明显是阴气侵体导致的。

  花弦没法,只得解开各自的衣服,让肌肤相贴,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她。

  毛茸茸的大尾巴覆在朝云身上,渐渐地她开始不再发抖,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花弦冷得嘴唇打颤,她感觉那些阴气争先恐后的进入了她体内,跟身上的天赋之力互相对冲排斥,每一寸肌肤都难受得无法形容。

  这破天赋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不发挥,不该出现的时候倒积极,不整死她好像心不甘。

  天赋:今天如果我净化不掉这些阴气,那你也得跟着死。

  花弦觉得自己还是命硬的,否则光是被自己人(物)背刺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小九:谁说不是呢?

  经过一开始的痛苦,花弦逐渐适应了这种被各种东西折磨的感觉,甚至放松了下来。

  从前她是个一点痛都受不了的人,经过最近的这些任务,她的耐痛力已经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

  半夜过去,朝云的情况稳定下来,花弦也勉强稳定,因为她的天赋把那些引起杀死了。

  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她十分感动,毕竟照昨天那个架势,她以为她活不到今天了。

  朝云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一大块血污跟破烂的衣服粘在一起,看起来十分不舒服。花弦抱着她起身,想用自己的衣裙为她擦拭一下,朝云突然睁开了眼睛。

  此刻两人都衣衫大开,该露的不该露的统统露了出来,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意识到朝云的眼神,花弦连忙解释:“别误会,你昨晚突然浑身发冷,我只是为你暖了一下身子,什么都没做。”

  “那你刚刚脱我衣服又是为何?”朝云声音沙哑,带着病态。

  “想给你清理一下背上的伤口,血糊了一背,你应该很不舒服吧?”

  这话花弦说对了,她的确很不舒服,所以才突然醒来。朝云从她身上收回眼神,敛着眉目道:“那边有个清潭。”

  花弦懂她的意思,抱着她往潭边走,然后意识到什么,问:“你的伤口可以沾水吗?潭水会不会太冷了?”

  “无妨,潭子里的水不冷。”

  花弦放下心来,待走至潭水边,先用脚试了试水温,见确实不冷后才抱着朝云走进去。

  朝云:“都说了不冷,做什么无用功。”

  花弦把身上沾满汗水和泥土的衣服扯掉,沉入水中。

  “那也得小心些,万一你着了凉又身子发冷怎么办?”

  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住,那不争气的天赋肯定会要了她的命。

  朝云什么都没说,只觉得两人离的太近了,花弦虽整个身子都在水里,但潭水清澈,她什么都看得到。

  “放开我,我可以自己洗。”

  花弦小心翼翼地将她粘在背上的衣服抠下来,随后掬着水替她清洗。

  “你背后又没长眼睛,还是我帮你吧。”

  朝云抿唇不语,转身背对着她,柔嫩的手指在背上游走,肌肤不可控制地泛起阵阵酥麻,她垂下眼睛,藏住隐忍的神情。

  花弦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对朝云又多了几分疼惜,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该多疼啊,她却一句也没说过,硬生生忍到了现在。

  “疼吗?”

  “不疼。”

  朝云声音喑哑,沉在水中的手微微握紧。

  花弦将血迹清洗干净后才发现,那些伤口上有淡淡的魔气溢出,她心里一惊,连忙收回手,但已经为时已晚

  “嘶--”

  那魔气像长了眼睛似的,顺着她的指尖钻入体内,紧接着左胸处的皮肤开始泛疼。

  “怎么了?”朝云听到她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便看到她胸前那株被黑色藤蔓围绕的紫莲又出现了。

  若说先前她还可以忍住,此刻便再也克制不住了。一看到那紫莲,她就莫名火大,想要将它从花弦身上剔除。

  她眼神一暗,张嘴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朝云:到底是谁在我的小狐狸身上留下了这么个玩意儿,生气!

  大家,明天七夕有约会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加更,如果有的话,那我就……嘿嘿,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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