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呆萌酷班长被美色耽误后>第159章 分手

  他根本没想到安素阳竟会这样衡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也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会如此不堪一击。

  辰藜从心底里否认了这个原因,可安素阳之所以这么不安,到底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自己爱他的一些方式不对,事实证明可能他也还不懂如何去好好爱一个人,那么他也是愿意去摸索,去为他一点一点改变的。

  又或许真如安素阳所说,他们都不懂得什么是爱,但如果说我想要去爱你,那么怎样才能让你感觉到我对你的爱,而我又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学会爱你这件事呢?可是现在,我真的束手无策,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我对你的爱意,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我是如此深爱着你。

  可是如今安素阳却是连机会都不再给他,就决然否定他们之间的一切。

  安素阳的做法,让辰藜心痛万分,苦不能言。他此时什么都说不出口,因为安素阳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现在自己就算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只有将这样的痛苦和爱一起埋藏心底。

  可辰藜还是不甘心,安素阳怎么可以这样就决定分手呢,他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安素阳凭什么跟他说出这种话。就算安素阳要离开,辰藜也不接受他这样莫名其妙就跟自己说分手。

  辰藜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此刻终于冷下了声音拒绝,“分手这句话,除非你当面跟我说清楚,否则我不会答应的。”

  之所以会不告而别,安素阳只是因为没有面对辰藜的勇气而已,他也就只有在电话里才有勇气说出这些话。而辰藜此刻强硬地拒绝是安素阳没有预料到的,安素阳一时自认理亏,他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只得很没有底气地说,“可是抱歉,我已经离开槐城了,我可能没有机会跟你当面说。”

  “没关系,那我就等你回来再说。”辰藜答得异常笃定。

  “辰藜!”安素阳终于从容不下去了,哑着声音说,“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已经不想再回到这里了,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说了,我等你回来。”辰藜依然固执,不管不顾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想回来的,无论你离开多久,我都会一直等你的。”

  他说完,两人之间又是长久的静默,可最后辰藜还是听到安素阳一字一句地说,“很抱歉,请你忘了我吧。”

  他其实还想对辰藜说,对不起,我不足以背负你最好的未来,也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未来。但现在似乎又已经没有说的必要了。

  最是温柔的人也最残忍,安素阳就这样选择了一个极尽温柔的方式,独自裁决出一个近乎残酷的决定。

  安素阳说完挂了电话,拔了电话卡。只因辰藜的话竟然又让他产生动摇,他想,到底怎样才算是爱呢,什么时候才配说爱呢?他好像真的不懂了。

  可是他现在真的没办法去赌辰藜是否真的爱他,那是辰藜的未来,就像阿姨所说,他不能误导他毁了他的未来,他给不了他一个圆满的人生,哪怕辰藜的感情有一丝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本心,他都赌不起。

  他无法想象最后会是怎样惨淡的结果,不会比现在结束这段感情更合适的了,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还未对辰藜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的时候。这段已经存了怀疑的感情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这俨然已经成为了彼此心里的一根刺,再继续强求下去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的痛苦,不如现在放手,各自安好。

  辰藜呆呆地捏着电话,目光逐渐变得空茫,这一刻他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回荡在耳边的,安素阳在电话里的哭声,挂掉电话的那一瞬间,他明明听到他哭了,明明他也是难过的,可是为什么他要做出这种让两个人都会难过的决定。他已经尽力去挽留他们这段感情了,可是似乎永远都是事与愿违,他真的尽力了。

  辰藜此时想不明白,也已经不想再去想了,楼外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雨,而他就这样抬脚走进了雨里。

  一场六月的雨,几天不止。这是辰藜此生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雨季,雨一直在下,仿佛生命中的这场雨季,永远都不会结束了。

  那时的一段年少的感情,似乎也总是这般的懵懂,朦朦胧胧地开始,然后不清不楚地结束。

  那日辰藜毫无悬念的淋了一场大雨,他从未有如此失魂落魄的时候,明明路边就有公交站,他却像是什么都忘了,只是迈着沉重的脚步在雨里缓慢地走着。

  冰凉的雨水从天空不停坠落,又坠落,在空中旋转流离,织就成一张一张迷乱的网,辰藜被困在了这样混乱的雨里,怎么都走不出去。

  他感到一种令人窒息的迷惘,因为至此他都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怎么说,到底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相信自己是爱着他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安素阳会突然之间就离开得那么决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耳边的雨声是那么清脆又磅礴,一声一声,像是痛击在他的心里。

  雨太大了,路上行人寥寥,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路人,撑着伞将辰藜送到了最近的公交站下面避雨,然后他只能凭着潜意识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的辰藜浑身湿透了,连头发衣服都不停地滴着水,他脸色苍白得不像话,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三魂丢了七魄。杨女士当时就被辰藜的这幅样子吓到了,于是慌慌张张地把辰藜推进了浴室,然后就站在浴室外面一直督促他,直到辰藜泡完了热水澡。

  可是即便如此,辰藜当晚还是发起了高烧,好在杨女士发现得及时,急忙在家里找了常备的退烧药,然后又看着辰藜把药吃下才松了口气。但是杨女士害怕辰藜吃了药没效果,她一时没敢走,而是不放心地在辰藜床边一直守着,直到半夜。

  然而即便是睡着了,辰藜脸色看起来依然痛苦极了,眉头轻蹙,却又无意识地咬着牙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他这般模样就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隐忍着那份在心中不停冲撞但已无处可去的爱意,那里有个名字早已被他深藏于此,以至于对方硬生生抽离而去的时候,让他的心闷痛到窒息,连那个人的名字他都叫不出来。

  杨女士见他睡着了都还是这样一副不安稳的样子,她也有些慌神了,可还没等她想出办法,她却看见辰藜的眼角骤然滚落一串水亮的泪珠。

  杨女士捂着嘴不敢相信,辰藜睡梦中的眼泪让她六神无主,她匆匆跑出门去,下意识翻找着自己的手机,在卧室里找到后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就给辰先生打电话过去,她没注意看现在的时间,而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电话很快接通,杨女士在电话这头哽咽着把孩子们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她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跟辰先生说,实在是她自认管教不周,惭愧不已,完全不知道怎么跟辰先生说起。可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才只好把这些都告诉辰先生,请他回来看看辰藜,辰藜的情绪她这次真的安抚不了了,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像辰藜小学遇到的那件事所带给她的一样,让她力不从心。

  辰先生挂念家中妻儿,杨女士哽咽的哭声让他感到揪心,他挂了电话后在单位宿舍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连夜急匆匆赶回槐城。好在这小半年他又换了一个地质勘查地点,离家算不得多远,只是仍是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几处辗转下来才在第二天傍晚回到了家里。

  回来的时候辰藜已经清醒了,只是沉默着也不说话,呆坐在床上全都听从杨女士的指令,让吃药就吃药,让吃饭就吃饭,一句话一个动作。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还是恍惚,目光呆滞,像是被这次高烧烧傻了。

  辰先生就站在床边看着杨女士照顾着辰藜躺下,而辰藜这个样子无疑让他心痛,但他从来自觉亏欠了自己的妻儿,他只是愧疚根本无从苛责什么,他对孩子们的事虽然感到惊讶,回来时他也还是感到难以置信尚且还有些质疑。可是等真的见了辰藜,他什么质疑劝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是知子莫若父,辰先生无可奈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转身出了辰藜的卧室,从书房的书架上翻找出几本压箱底的佛经,然后他将那几本佛经放在辰藜的床头,也不管辰藜是闭着眼睛还是睁着眼睛,也没问他睡没睡着,只是开口叮嘱,“有空的时候就读一读这几本书吧,你们总是太浮躁缺乏耐心,看一看书也就当是修身养性。”

  辰先生说完就不再打扰辰藜休息,他为辰藜关了卧室的灯然后径直退出房门。

  杨女士在楼下等着辰先生下楼吃饭,见辰先生下楼她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两个为人父母,为孩子操碎了心的家长相对无言,互相沉默着吃完了一顿饭。

  杨女士这两天也因为辰藜吃不下饭,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看着辰先生问道,“小藜跟你说话了吗?他一直这个样子,要怎么办才好,我没想到那孩子走了会让小藜这么难过。”

  辰先生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过了会儿才开口安抚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且放宽心,你也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