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
赫茗仰卧在床上，眨了眨眼，鼻子动了动，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一旁，冷的！
“慕楠！”
他猛然坐起来，一阵眩晕直钻眉心，难受得捂着头又跌回床上，“呜！”
“宝贝！怎么了？！”
听到声响，慕楠从浴室里扑出来。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把赫茗连着被子抱起来，放在腿上，慕楠轻拍着他的后背，“哪里难受了？”
赫茗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出声时竟还带着哭腔，“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只是梦。
梦醒了，人也就不见了。
慕楠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那该死的自尊心，死要面子，都把他的宝贝吓成什么样了？！
“在这呢。”慕楠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湿润，主动向他解释：“刚刚去冲了个澡。我这一天一夜没洗，臭烘烘的。怕你醒了，嫌我又丑又臭的，那可怎么办？”
“谁嫌你了？”赫茗一听，又急了，直起身想揪住他质问。却不想慕楠这会上身还光着，肩膀也都还是湿的，想抓也抓不住。情急之下，他两手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心口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谁嫌你了！”
慕楠心疼得不行。
他本意只是开个小玩笑，没想到竟会弄巧成拙。他额头抵在他的额上，低声道：“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赫茗：“你，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慕楠：“嗯，不说。”
两人抱作一团，谁也没再说话。
外头传来叽叽喳喳的小鸟叫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虽然没有阳光，光线却是明亮的。
赫茗偏头看过去，一串的小鸟停在阳台上，散步的散步，梳洗的梳洗，热闹的很。
他蓦然想起慕楠刚刚说“一天一夜没洗”…那岂不是他也…
想到这里，脸色刷地一阵白一阵红。
他暗暗抽出一只手把被子扯了扯，自己也往里再缩进去些。
“嗯？”慕楠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顿了顿。
“怎么了？”还说着，却低头在赫茗的侧颈处舔了一下，这还不够，紧接着他还咬了一口。
“啊！”赫茗被吓了一跳。
不知这人是有意无意，他感觉慕楠还用牙齿扯了一下他脖子戴着的红绳。
他按住自己的后颈，脸早已涨得通红，“你，你干嘛？”
还是那个容易害羞的赫茗。
慕楠勾了勾嘴，也不说话，低头还想去亲他的喉结。赫茗急得忙抽手去挡，“等，等一下！我，我…我现在，我现在有味道！”
他想起来了。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都不知多久了。
他在车里闷了好一阵，后来淋了雨，发了热。看到慕楠后，还又哭又闹的，折腾一身汗。都不用照镜子，这会儿他肯定是又臭又邋遢的！
他居然还蠢到一直拉着慕楠不让走…
一想到这，赫茗就懊悔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慕楠见他急得快哭的模样，却觉得好笑。
刚刚还为他一句“又丑又臭”生气的人，现在反倒嫌起自己来了？
他脸上带着笑，抓起赫茗两只手腕，放至唇边亲了亲。单手把人钳制住，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腰，凑过去吮他的锁骨。一路向上，吻住他的唇。
赫茗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软的。就在他呼吸快跟不上来时，慕楠终于放开他。腰上的大手却往下施力，直把他整个身体都紧贴在自己身上。
赫茗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险些以为自己又要昏过去了。
两人胸口紧贴着胸口。胸膛互震，心跳交缠。
慕楠高挺的鼻尖用力蹭着他颈侧的皮肤，深深嗅着他的体味，“嗯，是有味道。”
是他为之痴迷的味道。
赫茗一听，更急了，挣扎着就要起身，“我，我这就去洗…”
不想慕楠非但没放开他，反倒低低地笑了起来。紧贴的胸腔微微发颤,赫茗的心脏也跟着漏了半拍。
过了半晌,才满脸正经地说：“你才退了烧，还不能洗澡。”
“可是…可是臭的…”赫茗挣脱不开，急得快要哭了，可怜巴巴地看向慕楠。
他是真的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这一前一后的，双标得很呐。
慕楠心里软成一片。还想再逗逗，又担心把人再惹哭得不偿失，“你睡着的时候，我都给你擦过身了。”说罢把人抱转过来，背贴着自己。
他托起起赫茗的一只手，脸也凑过去，紧贴着他的脸颊，一边帮他卷起那过长的袖子，一边道：“你看，衣服都换了。而且…”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贴在他的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哪里臭了？分明就是魅惑我的香。”
热气灌入耳中，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痒的。
赫茗不由主地抬手揉了揉，越揉那耳朵越是像滴血一般。
不过慕楠这一提，他又想起来，过来的时候，他脑子还乱着，除了手机，身上什么都没带，更别说换洗的衣裳。那身上这套家居服…
他翻过手腕，低头看着那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袖子，“这是…”
“你的衣服才去洗，还得一会儿才送回来。”慕楠把他两只手抓在手心，装作强硬说道：“不喜欢也不许脱。”
又怎么会不喜欢？他可是在慕楠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着他的衣裳睡觉的啊。
赫茗慌忙摇头，像极得了礼物生怕被要回去的小孩儿。他开心得扭头看向慕楠，一双眼睛亮闪闪，满满的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和爱意。
纯粹而又美好。
慕楠心底一阵悸动，暗骂一句，按着他的后脑勺不管不顾地亲下去。
他骂自己。他到底该有多蠢，才会为那些虚无的东西，放弃这份爱？
“唔嗯…啊…”
久违的亲热，两人很快都有了感觉。
还不能慕楠再做点什么，忽然…
“咕~咕~”
赫茗的肚子先他一步行动起来。
慕楠：“…..”
赫茗：“……”
赫茗忙按住自己的肚子，欲盖弥彰，“咳，我，我…它，它是…”
“咕，咕…”生怕主人没听到似的，肚子抗议声越发响亮。
！！！
一时间赫茗不知该捂肚子，还是该捂脸才好。
丢死人了！
还要不要脸了？！
慕楠再也忍不住，趴在他身上笑起来，“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