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赫俊做起事来,完全不像表面给人感觉那般温和。
网上的这场小风波被他火速清理掉,连个渣渣都没剩。
赫茗说不追究,但他可没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欺负赫茗的人。
说什么十八线小透明?
只要他们家赫茗想要,捧到天上去都可以。
该告的,该打击的,一个不会漏掉。
只是新闻可以删,人的想法无法左右。
这个事之后,到底还是多好些工作要指明找赫茗。
文赫俊看着手上一堆品牌,眉头微皱,“怎么连P家也来凑热闹了?”
一秘暗道,别人求都求不来国际奢侈品牌P家,您倒还嫌弃上了?
“确实有蹭热度嫌疑。”她解释:“不过,今年他们在国内的动作不小。新旧系列的代言人打算一起换了。经典系列求稳,依然找一线顶级男星。当季主推与现代艺术风格结合,走年轻路线。赫茗不管外形还是内涵修养,都符合他们要求的。”
文赫俊又问:“一线男星...找到谁?”
一秘:“慕楠,慕大影帝。”
文赫俊点点头。
只是最近的赫茗已经接了不少工作,有些担心他吃不消,“再看吧。赫茗最近…”
“你又想偷偷砍掉我的工作呀?”赫茗推门而进。
一秘鼻子动了动,一股香辛料的味儿。
她识趣地抱着文件先退了出去。
文赫俊看到赫茗便笑了,“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忙完了?”
“给你带好吃的。”赫茗扬扬手里的外卖袋,“妮妮说这家的胡椒猪肚汤特别好喝。”
待文赫俊洗了手出来,赫茗已经把桌子清理干净,汤也都摆好了。
原本简洁冷淡风的总经理办公室,一下子角角落落都塞满胡椒香。
“唔,好烫!”赫茗迫不及待先呷一口。
“烫着了?”文赫俊快步走过去。
“没呢。”赫茗拉他坐下,“你快尝尝看,辣辣的好暖和,挺好喝的。”
“好好好,”文赫俊摇摇头,“你慢点,又没人催,急什么?”
“还有事呢,快不够时间了。”赫茗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道。
文赫俊双眉拧成川字,“谁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自己。”赫茗把嘴里的猪肚片咽下,一只手还捧着碗,一只手搂着文赫俊肩膀,“怎么,你不高兴啊?”
文赫俊不是不高兴,而是不放心。
这两个月,赫茗突然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他总觉有点什么事。问他本人总是推说没事,问蒋妮妮又是一问三不知的。
这样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赫茗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我开玩笑呢。下午只是私人行程,去看个朋友。”
“什么朋友?” 文赫俊很不满。
把人急得连饭都不能好好吃,能是什么朋友!
赫茗:“大学的时候认识的艺术学院的朋友啦。他刚好来Q市办展览,我过去捧捧场。”
文赫俊还不放心,“让蒋妮妮送你过去。”
赫茗:“又不顺路,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文赫俊听罢,冷笑道:“蒋妮妮是因为顺路才让她开车的吗?”
赫茗哭笑不得,“再过几个月,我就足26岁,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哥。”
拗不过文赫俊,赫茗还是让蒋妮妮送他到目的地。
展览地点选在Q市的最标志性的建筑里举行。
到了地方,赫茗才知道,是和奢侈品牌P家的合作展。
展览规模不小,品牌承包了一整层的空间,非常大手笔。展览厅楼上便是高级西餐厅。看完展览,直接就可以直接上去就餐,十分方便。
蒋妮妮对这种现代艺术表示欣赏不来,把人送到便回公司复命去了。
朋友还在忙,赫茗也不好打扰。
一个人闲逛,倒也乐得自在。
行至一处,他停下脚。
不同于前面所看到的小画小景,眼前硕大的白墙上,只挂了一副巨大的水墨或者是水彩画作。
画的中心是一个实心的圆。
走近看时,那圆,好像又幻化成无数个圆。从外到内,从浅到深,一个叠一个,竟叫人辨别不清,哪里是虚哪里才是实。
“好复杂。”赫茗感叹。
人的心是不是也像这个圆一样,一层叠一层,叫人辨别不清?
自从和楠解释完,他们再没碰过面。
慕楠一直待在剧组里没回来。
妮妮安慰他,在赶进度,在忙。
他信了。
他只能选择相信。
那么两个月后呢?
电影杀青了,他还是也没有回来。
就连文赫俊都不清楚,他去哪里了。
不是说,会信我这一回吗?
还是他觉得警告过自己,所以就不打算再管了?
抑或其实只是连见都不想再见到自己呢?
……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他接了好多的工作,安排了好多的行程。工作的私人的,每天都排得满满当当。
别人说失恋最好的寄托就是努力工作。大概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单恋,还不够格说“失恋”二字,所以对他一点用的都没有。
他依然想念慕楠。
从来没有那么想念过。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去十多年里,李俊一不是一次叫他放弃,他没舍得。现在他知道慕楠有多温柔, 再谈放弃,岂非易事?
“觉得怎么样?”
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赫茗摇头,转身笑着道:“挺有意思的。还没恭喜你呢,萧燃。展览很大,很棒!”
“谢谢。”萧燃招呼他边走边聊,“其实这次合作也是个新尝试。对了,我还听说,P家有意找你合作来着?”
赫茗:“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哦?怎么?该不是你哥…”萧燃是为数不多知道赫茗和文赫俊真正关系的朋友。
赫茗有些不好意思,“他怕我工作太累了。你知道他的,总是对我的事特别紧张。”
萧燃摊摊手,也笑了,“要不然,当年我可能就追你了。”
“又说这个。我不是说了…”
“知道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嘛。”
两人走到休息区坐下,萧燃继续道:“那么现在可以说说,那人是谁了吧?老藏着掖着,我怀疑你只是在骗我哦。”
赫茗笑了笑,叹息道:“倒不是要藏着掖着,只是确实不知该怎么说。前不久,我跟他,结婚了…”
萧燃蹙眉,“嗯?看来情况不太好?”
“嗯。”赫茗捏着自己无名指,不知该怎么解释。
萧燃才发现,他手上压根没有结婚戒指,甚至连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他忍不住说:“你该不是被人骗了吧?”
现在骗婚骗色的多得是。
“他是个好人。只是…”赫茗摇摇头,眼神落寞,“可能就是不喜欢我吧。”
不喜欢还跟你结婚?那叫“滥好人”吧。
萧燃这就纳闷了。
要说别人也就算了。赫茗要家世有家世,要学识有学识,长相和性格也讨人喜欢…
到底是多厉害的男人,才会连他也看不上?
越想越觉得,赫茗说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他拍了拍赫茗肩膀,安慰道:“不合适还是趁早分…”
“这位先生,难道没听说过有句老话…”一把低沉的男声,突然打断他的话,“叫做‘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