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早习以为常。
高中的时候因为玩得亲近，就不时被人传出来些“小绯闻”，沸沸扬扬的。后来见两当事人实在坦荡，照旧亲密无间不脸红，这才渐渐平息。
李俊一上来就用手臂锁着赫茗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按在他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一通，“给我点没？！”
赫茗被他压制着，嘴巴还不认输，“什么嘛？我以为谁家傻儿子，原来是你呀。”
李俊一一听，下手动作就更大了，把赫茗好好的一头法式小卷发生生揉成粉色鸡窝头。
末了，他把人松开些，还十分满意地欣赏一会儿。直到赫茗扭头两个眼刀扔过来，这才两手当作梳子，胡乱地扒拉几下。
虽然赫茗留着卷发，但他的发质十分好，柔软又顺滑。李俊一狗扒几下，还真让他给扒顺了。
赫茗用力拍开他的手。
这时候，服务生正好送餐点过来，李俊一心情大好地坐下来。
赫茗把其中的一杯饮料推到他面前，“拿铁double-shot。”
李俊一：“算你机灵。”
赫茗不理他，学着慕楠的样子，呷一口黑咖啡，“唔！”苦得他差点想吐回去。
他吐了吐舌头，对李俊一说：“你一个搞体育的，老喝这个就不怕胖？”说罢，伸手就要去拿他面前的拿铁。
“怕什么？我天生丽质不长胖。”李俊一眼疾手快，端起杯子就是一大口。
赫茗意图被识破，哼唧了声，只好挖一大块蛋糕往自己嘴里塞。
嘿，口腔里苦中带甜，味道竟出奇的搭。
“好了，”李俊一敲了敲桌面，“别只顾着吃。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搞起老鼠搬家来了？”
赫茗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别说，他这会嘴里塞满蛋糕，腮帮子圆鼓鼓的，还真跟只仓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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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茗喝一口黑咖啡，得扒两口蛋糕来中和口中的苦味。
看得李俊一直翻白眼，“你一个怕苦怕到喝药都哭唧唧的人，胃又不是特别，学什么喝黑咖啡？”
是想亲身演绎“自讨苦吃”吗？
眼看着那小小一块柿子蛋糕眨眼已经被消灭了大半，咖啡还剩一大杯，李俊一看不过，伸手想把咖啡拿走。
赫茗连忙制止他，“没事，我就试这一回嘛。”
“…行行行，反正也不是特意来看你表演喝咖啡的。还没说事儿呢！”李俊一再次催促。坐了半天，还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在电话了问了几回，这家伙就是不肯讲，说什么讲不清，非得要见面才肯说。也不知什么大事这么了不得。
来的路上，李俊一没少猜测，他左思右想的，从小到大，让赫茗在意的也就那么一件事。
难道就是那事？！
终于，蛋糕吃完了，李俊一探头瞧了瞧，咖啡还剩着。
他忍不住又啧了一声。
赫茗擦擦嘴，缓了缓才道：“怕你等会儿要打我，先吃饱些。”
李俊一一脸问号：“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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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后。
“什么？！结婚？你…”李俊一神情激动，一拍桌子就蹦起来。
赫茗刚才跟他说什么？已经跟慕楠登记结婚，还同居了！?
这是什么？先斩后奏？私定终身？！
知道你赫茗打小有主见，没想到都有主见成这样了。小子胆子忒大了啊！
结婚也就算了，暗恋成真嘛，他理解。
偏偏玩什么合约婚姻?拍戏呢？
李俊一心里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想骂，又不知该从哪骂起。指着赫茗“你”半天，“你”不出下个字来，硬憋着一口气。
“嘘嘘！你给我小声点行不行？！”赫茗连忙扯他坐下来。
好在旁边没人，服务生也正忙着照顾其他客人，距离得远，没人注意到他们。
赫茗：“瞎叫什么！”
“敢做怎么就不敢让说啊！”李俊一恨铁不成钢，“你，你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卖了！”他还不解气，继续骂道：“还是货品自动上门，不要钱那种！”
赫茗：“……”
这形容得，好像也没毛病。就是从李俊一嘴里出来，怎么听着就有点好笑？
不能笑，不能笑。
笑出来真的会被李俊一捶死。
“咳，”赫茗一手拍开他的手指，小声道：“什么‘卖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明明都知道…”
“知道个鬼！什么狗屁机会！”李俊一要被他气得原地爆炸，“文赫茗，没想到啊，你胆子居然这么大！跟男人私定终身也就算了，还合约婚？假的！这你也干？你是蛋糕吃多了，变笨蛋了吗？”
李俊一攥紧双拳，每骂一句，就往桌面捶一把。
赫茗的小心脏也跟着颤一颤。他有理由相信，若慕楠此时出现在这，这拳头定立马招呼到慕楠身上去。
“什么假的，我们可是白字黑字登记过的。”赫茗不服气，强行要辩解，他更像在说服自己，“终有一天会变真的。”
“你就不怕还不到变真那天，就暴露了？一年时间只是看着长！”李俊一一口老血憋到胸口，他就不信，他都能想到的，赫茗又怎么会想不到，“他进组拍个戏，就没几个月了，你拿什么‘变真’？”
他当然知道赫茗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人生可以有多少个十年呢？
用超过十年的时间只惦记着同一个人，又有几个能做到？
李俊一不知道。
他只知道，现在眼前就是有这么个笨蛋。
赫茗自小比自己聪明，也是家长眼里的乖宝宝。
别人挤破了头进娱乐圈，是为名为利。但赫茗绝不是，他也不需要。
不差钱自然是一方面，他的性子本来也是如此。三年前进入娱乐圈，已经是他这二十多年人生里，最离经叛道的一件事。
明明兴趣广泛，却又从来不曾执着过哪一方面。性子看似随意温和，偏偏又是最纯粹热烈的。
所以他才会十年如一日地喜欢着那个人。
为了那个人，可以起早摸黑地学习考Q大，可以进入自己不感兴趣行业一待就是三年。
都是因为那个混账慕楠！
李俊一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越想越就来气。
“可我就是想跟他结婚，怎么办。”赫茗低着头，一脸委屈巴巴，可怜得跟只小狗崽。李俊一见此，那口气也只得“咕哒”一声硬生生吞回肚子里。
他深深叹了口气，“你有没想过，纸包不住火？要是俊哥知道了，你就不怕他连人带房子给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