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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号,张起灵出院。
胖子说要好好庆祝一番,司机推荐一家小众私房菜,三人离开医院,直奔那地去了。
难得他狠心大出血,点菜时毫不客气,让吴邪怀疑这段时间他是不是突然继承了远亲遗产。
半小时后,菜碟陆续上桌。
胖子倒上一杯,举杯对张起灵道,“恭喜咱家张小灵同学顺利从托儿所毕业!”
说完一口闷了。
古色古香的包厢灯光昏暗,兰竹篱笆,木桌木椅,意外有种温情。
吴邪也倒上一杯,面向张起灵,“恭喜咱家张小灵同学顺利从托儿所毕业!”
胖子不屑道,“你就没有自己想说的话,抄袭胖爷的?”
吴邪谄媚一笑,“我这是借鉴。”
胖子抱着胳膊搓了搓鸡皮疙瘩,连声道,“你快别笑了,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张海燕糟蹋老子眼睛那会儿,太他娘恶心了。”
吴邪眯眼笑得更快乐,胖子捂着嘴佯装干呕了声。
张起灵一直安静看着他俩。
吴邪笑起来时,立刻变成灿灿的小太阳,连眉毛都带着笑意,暖融融的。
他长得白白净净,因吴奶奶注重文化教育,吴邪身上或多或少带了点上世纪学者的影子,干净,利索,像根俊俏挺拔的紫竹,脆直,但内里韧劲极大。
如果他穿长衫,一定很好看。
张起灵移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入口才发现是酒,他皱眉轻轻啧了声。
胖子诶了声,“小哥你还真喝啊?”
吴邪疑惑看了眼,“小哥也高兴终于毕业了吧。”
这顿饭吃到天黑,吃到酒喝完两瓶。
胖子爱这口,酒量极佳,人还清醒着。张起灵碰了那一口后,便再没拿起过那个酒杯。
此刻,醉得最凶的,只有吴邪。
他酒品好,醉了不闹不哭,只乖乖坐着傻笑。
打车到胖子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
这回体谅吴邪,胖子把吴邪甩到床上,煮了碗醒酒汤扶着他喂下,这才洗漱睡觉。
张起灵躺在地铺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很少会失眠,可以说,他几乎从不失眠。
这个念头冒出脑子的时候,张起灵在心里哦了一声。
原来自己是个睡眠质量很好的人。
他翻身坐起来,走到那间卧室里,吴邪躺在床上,呼吸带着滚烫的温度。
他搬了张椅子放到床边,坐下细细看起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能是白天一直盯着一个人,不符合他的习惯,所以通常晚上偷袭。
张起灵轻骂自己无耻。
他确信自己不是这种会莫名其妙跨进他人私人领域的人,那么只能有一个答案,他允许这个人是吴邪。
他伸手摸上吴邪的脸,很热,很暖。
他很快收回手,坐到天蒙蒙亮便离开房间,当然没忘记把椅子搬回原位。
第二天,吴邪醉意未散尽,被胖子拖着坐上火车。
买的是软卧包厢票,解雨臣已经坐在下铺等着了,见吴邪软成一滩烂泥,挑挑眉,“吴邪这是掉酒缸里了?”
胖子把他放在床上,伸展胳膊缓解酸痛,“屁,酒量差得像个小姑娘,要是掉酒缸里了,没准出来个醉仙吴白。”
解雨臣笑了笑,给张起灵胖子挪出一些位置。
张起灵看了眼包厢几个床位,踩了脚小梯,翻身在吴邪对面的中铺躺下。
只需贴着床沿侧躺,便可看到吴邪。
张起灵翻身侧躺,眼睛还没向下望,就对上对面中铺黑瞎子的墨镜。
张起灵心里咯噔了下,下一秒,常年的本能调节,意识瞬间回归冷静。
黑瞎子戴着墨镜,实在不知道他是睁眼还是闭眼。
此刻的张起灵,认为这是自己第一次体会到无奈这种情绪。
记忆恢复后,他想起这天的事,突然明白过来,因为吴邪,自己做了那么多无奈的事,其实也没真的觉得有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