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惊棠拿掉脸上的《百年孤独》，如同琥珀琉璃的眸子无奈地看着萧灵蕴，这家伙刚来到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萧灵蕴的目光太具存在感和侵略性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睁眼看她。
只不过萧灵蕴眼神太过肆无忌惮，像钩子一般在李惊棠全身上下扫来扫去，这让李惊棠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勾走了一样。
萧灵蕴混到现在，早就不知道脸皮为何物了，她仍然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眼都不眨地继续盯人。
“没有看够。李惊棠，你长得那么美是不是就是为了给我看的啊？”萧灵蕴迷瞪着眼睛真诚地发问道。
李惊棠愣住，满是惊奇地去看萧灵蕴的表情，出乎预料的是萧灵蕴的神情认真极了，也就是说她是真的这样认为的，觉得李惊棠的美貌就是为了她而生的，那么美的人也只能她一个人欣赏，她是真心这样认为的。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其实很欠揍。”
萧灵蕴砸吧砸吧嘴：“从小到大都有啊，但那都是嫉妒，我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李惊棠：“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大众的意见。”
“不，世人皆醉而我独醒，世人皆浊而我独清，要做就做不一样的烟火，我就是我。”
李惊棠默默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目光危险地看着她，要是萧灵蕴再说什么完全不符且恶心鬼的话，她就要采取行动了。
萧灵蕴从心地选择闭嘴，但小眼神很委屈，因为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实话。
现在的鬼都怎么了，连实话都听不进去了吗？
“咦惹？”萧灵蕴看向自己的手机，有人加她微信，说是她的老客户，要询问一些售后问题。
她没改行之前虽然被人尊称一声萧天师，但其实做的是服务工作，她态度好服务好售后好，这三好让她在骗子市场的竞争力大大增强，一些新老客户都爱找她，所以有老客户加她也很正常。
萧灵蕴想了想，司空青还在黑名单里放着呢，应该不是她。
她忽然眼前一亮，拿着手机到李惊棠面前指着加她微信的【春暖花开】，问道：“你知道这个春暖花开是司空青吗？”
李惊棠“呵”的一声冷笑道：“你觉得我知道吗？”
就算把她当成人形……不，鬼形雷达，也不能什么都问她吧？她总不能钻进手机里看这个人是不是司空青？
“不要盲目崇拜，我只是鬼王，不是许愿机！”
萧灵蕴嘟囔说道：“你看那些都市怪谈，里面的鬼怪诱惑人心的时候都说自己无所不能，能实现人的所有心愿，只要把灵魂抵押给它就行了。”
李惊棠翻了个白眼，合着她当个好鬼，萧灵蕴还不满意了？熊孩子一个。
“作为现世最大的鬼王，我说这些鬼都是假货，那它们就都是假货，懂了吗？小道士。”
萧灵蕴猛点头，懂了懂了，主要是李惊棠最后说小道士这三个字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下她再不懂也得懂了，要不然容易被物理禁言。
哎，真羡慕这些有法力的鬼和人，玩不起还能直接上手帮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真好，她也想要这种能力。
能物理解决的问题都不叫事，有这个能力，她当天师的时候也不会一直叭叭叭了。
“懂，鬼王大人目光所向，就是我前进的方向！鬼王大人说那些都是假货，那它们就必定真不了！”正在腹诽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李惊棠不怎么友善的目光，萧灵蕴立马表明她的真心。
李惊棠踱步离开，她现在是委实不想看见萧灵蕴了，她毕竟是鬼王，她其实实验过，她的法力在网络世界也能使用。
一段文字、一张图片、一段录音……都是附着鬼物带有污染性的力量，而活人一旦看见，重则成为鬼物的替死鬼，最轻的也得虚弱几天。
不过这就不要让萧灵蕴知道了，这家伙见天的想要去找鬼物，要是让她知道了，还有得闹呢。
其实李惊棠还真动过心，想把萧灵蕴旺盛到溢出来的好奇心抹掉一半，省得回答她那些奇奇怪怪到没有答案的问题。
好在李惊棠人性战胜了鬼性，没有实行这个让她无比心动的想法。
而这边的萧灵蕴已经同意了这个【春暖花开】，至于为什么同意，那纯粹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无聊，需要来点刺激，毕竟人家加她也是信任她的业务水平。
另外萧灵蕴觉得这个春暖花开应该不是司空青，因为大小姐就算用小号加她，也不会起这样的名字。
这个人应该是叔叔阿姨辈的人，她对象的微信名应该是：面朝大海。
【金盆洗手萧天师】：你好，请问有什么业务需要吗？
萧灵蕴发完消息以后就等着回信，等她都玩了快二十分钟的小游戏，也没见回她消息，估计是还不知道她已经同意好友申请。
她又耐心地等待了十分钟，毕竟是她第一个回访的客户，这点耐心和气量还是要有的，万一这个阿姨是觉得她业务水平超高，要给她打赏的呢？就算是给她介绍客源也行啊。
人还是要做点白日梦的，前阵子买太多奇奇怪怪的衣服了，钱包有点入不敷出，所以她得挣点外快，贫穷才是她同意好友申请的根本原因。
萧灵蕴躺在摇摇椅上，上面并没有李惊棠残留的体温，相反还冰冰凉凉的，不过现在正是秋老虎的时候，躺在李惊棠躺过的摇摇椅上非常舒服。
她眯着眼晃动起摇摇椅，大声呼唤李惊棠，“咱们晚上吃什么？”
萧灵蕴是个很容易同化别人的人，明明李惊棠已经不需要进食和睡眠了，但在萧灵蕴的带动下，她过上了和活人无异的生活。
按萧灵蕴的话，吃饭和睡觉并不是为了生存而必须进行的方式，而是可以提升幸福感的活动。
其实萧灵蕴是觉得越是特立独行，就越会和时代隔绝，这样的话李惊棠也会她和这个时代有很大的隔阂，也会加重黑化。
虽然996现在不在她身边，但她的面板还是能打开的，黑化值清零的时候会“叮”的一声提醒她的，所以说李惊棠心底还是有怨气的不管因为什么，萧灵蕴都会好好陪伴她的。
李惊棠还没答话，就听见萧灵蕴继续大声喊道：“你再切个土豆丝吧，咱们晚上吃饼卷土豆丝。”
次卧里的李惊棠实在躲不过去了，只能出来去厨房给萧灵蕴切土豆丝。
吃晚饭的时候，萧灵蕴吃着李惊棠切的土豆丝，幸福地弯起了眉眼，每次吃李惊棠切的菜都会让她有种人生到达巅峰的感觉，这是她坑多少顾客都比拟不了的快乐。
李惊棠不想搭理她的傻样，只是素手指了指萧灵蕴放在旁边的手机，“有消息。”
萧灵蕴拿起手机点进去，下一秒眉头就皱起来了，因为【春暖花开】给她发消息了，整个聊天界面除了她下午发的话，剩下的就是【春暖花开】给的一处地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消息。
——宋罗街五十六号。
这个地方和她住的城中村隔了大半个城市。
【金盆洗手萧天师】：亲，你好，你是有什么业务找我吗？请说明具体情况。
萧灵蕴放下手机，吐槽道：“现在奇奇怪怪的客户越来越多了，什么都不说，光给个地方，万一是割腰子的老巢呢，真当我好骗呐，贫道我可精了。”
她一脸谁都骗不到我的小模样，看起来一点都不精明，反而意外的可爱兮兮。
“哎，对了，宋罗街你能看到吗？”萧灵蕴问道，“万一真的是什么传销窝点或者是其他的，咱们可以直接告诉警察姐姐。”
李惊棠轻轻瞥她一眼，总觉得最后的警察姐姐也是她的重点，于是她打击道：“在警察姐姐眼里，你这样封建迷信也需要思想教育。”
萧灵蕴想了想，咽了咽口水，满脸畅想地说道：“来吧，让教育来得更凶猛一些吧。”
李惊棠直接转过头不去看她，虽然决定了不和萧灵蕴有感情上的牵扯，可这人也太会气鬼了吧？
忽然，李惊棠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活人。”
刚来到的时候，萧灵蕴就把整个光明市的地图给她看过她过目不忘，对每个街区都记得一清二楚，宋罗街五十六号没有活人。
李惊棠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她虽然法力充沛，但能不消耗还是不消耗得好，毕竟跨越半个城市看过去的法力足够她变幻几十套衣服了。
萧灵蕴皱了皱眉：“活人没有，难道是个凶宅？想让我过去捉鬼改风水？你能感知到同类的气息吗？”
李惊棠摇了摇头：“不能，现在的鬼物除非有天大冤屈，其他的都很弱小，就算宋罗街五十六号有鬼，隔着那么远，它的阴气也传不到咱们这里。”
所以不是她法力不够强，而是里面的鬼物（如果有的话）太弱小。
“那我再问问这个阿姨，看她想办理什么业务。”
【金盆洗手萧天师】：亲亲，我们的办事员已经去过宋罗街五十六号门口了，那里并没有人，如果想办理业务，还得实地勘测。
发完萧灵蕴就不看手机了，因为她觉得这可能是哪个骗子来消遣人的，她可不想和同行进行骗术交流。
萧灵蕴闷头扒饭，余光看到手机又亮起，她点进去，发现是她前阵子买的东西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去看李惊棠，又飞快地低下头，一脸见鬼的表情。
“怎么了？”
萧灵蕴咧嘴傻笑道：“没什么，就是兔女郎套装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