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这句话以后,安绒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
“味道变奇怪了?”
不应该啊,那些模拟剂他都做过很多次检测的,就算是多次接触了空气也不会影响到气味。
这可是个大问题,于是安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变成什么味道了?”
休眠仓边上自动弹出了他之前给刑忱山的模拟剂喷瓶,安绒很快将其拿起,轻轻喷了一下在手腕,轻嗅上面的气味。
“味道很正常啊,和之前的一样。”
因为是做自己信息素的缘故,他还特意将味道中加入了一些其他的成分,好让气味不是完全的相似。
但alpha这一次却很固执,“味道和原先完全不一样。”
“或许是您使用方式不对,您可以和我说说是怎么使用的吗?”安绒问。
“和你描述的方法一样,喷在衣物或身体上。”
听完以后,安绒一下子犯了难。
“就是这样用的,为什么味道会不对呢?”
而且他刚才自己使用的时候也确定味道一模一样,但是为什么指挥官先生会那样说。
安绒不觉得刑忱山会故意欺骗他,毕竟这东西对于刑忱山来说是缓解他不适症状的利器。
“那我给您重做一瓶?”
他试探着询问了这么一句,但是刑忱山却给出了另一个方案。
“会不会是因为被我的信息素影响了。”
“也有这个可能性。”安绒想到这很苦恼,他没有想到过模拟剂和alpha自身的信息素进行冲突以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看来在研制成功以后,他应该先找几个alpha试验一下,最后给刑忱山才对。
内心略微有些懊恼,他正想要让刑忱山给自己一些时间研究,但是还没开口便听见了男人开口的声音。
“麻烦安医生重复上次的行为。”
刑忱山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显得略有些严肃,但是安绒听完却只觉得有一股热气往头上窜。
什么意思啊?又要那样吗。
“说起来,安医生的脱敏治疗也拖延了几天。”
刑忱山说着垂眸看了此时的情况,虽然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冷漠,但安绒就是觉得他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不嫌弃的话,也一起上来吧。”
听见这话后,安绒的脸瞬间红成了番茄。
“这样不好,会压到您的。”
“没关系,我抱着你。”
长官的命令是唯一且绝对的,何况此时说话的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安绒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于是纠结良久还是选择了妥协。
他身上的外套有些脏,便脱下挂在了一边,接着才拿起模拟剂轻轻喷在了自己身上。
等坐在了休眠仓的边缘,他这才被男人揽着腰嵌入怀中。
双腿微微分开,他的身体很僵硬,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呼吸,只想要躲开。
带着厚茧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腕,好像带着某种魔力,让他的皮肤泛起了一阵阵的酥麻。
“先生,有点难受……”
他没忍住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哪里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安绒的错觉,但指挥官先生的声音似乎显得要比平时更加低哑了。
离得太近,他几乎可以感受到alpha说话时胸膛的微微震动。
浅淡的信息素香气近在咫尺,没有到让人失控的程度,反而很好的抚慰了他因为来到陌生环境而紧张的心情。
“身上都很不舒服。”安绒声若蚊呐,“很奇怪的感觉。”
“适应就好了,开战以后会有很多伤者,你如果不习惯可以戴着手套,但在更多时候来不及做这些准备。”
刑忱山的声音难得温柔,安绒的身体逐渐放松,最后大着胆子放松了酸痛的脖颈,将下巴支在了刑忱山宽阔结实的肩膀上。
“指挥官先生……”
安绒忽然想到了什么。
“嗯?”
“我听哈里说,在我们出发之前,我父亲来找过您。”安绒大着胆子询问,“他都和您说了些什么?”
问完以后,他心底便瞬间紧张了起来。
安康乐的德行他很清楚,那天听从他的话就是知道他抱着不好的心思。
那时候本来以为又是让他去联姻,想要好好拒绝的,可是没想到却让他知道了自己和指挥官之间发生的事情。
难道真是他查出来的吗?
这一疑点让安绒一直保持着好奇和警惕,他知道就连指挥官都不清楚这一点,毕竟那天晚上的监控和记录都已经被孔小姐处理干净了。
这也是为什么通缉令发出去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如果连刑忱山都无法窥探到那天晚上的真相,那安康乐又是怎么做到的?
是有人主动告诉了他。
心脏猛然震动一下,根本不需要确定,安绒就想明白了这一点。
是孔小姐吗?
“没说什么,只让我多照顾你。”
沉哑的嗓声窜入耳中,唤回了安绒的注意力。
但他却感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后面还补充了一些,但记不清了。”
听到这,安绒骤然松了一口气,心上的那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您。”
但其实对此他心底依旧存疑,不过没有再询问了。
指挥官先生没有欺骗他的必要,或许安康乐后面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但好在指挥官不在意。
他还没来得及再多想别的,便感觉那只落在后背的手逐渐上滑,扣住他的肩膀,将他更加大力纳入了怀抱当中。
alpha的呼吸稍沉重,落在了他的脸颊和侧颈,痒痒的。
安绒没忍住躲了一下,但是却没能躲开,只能努力让自己克服那种难受而又羞耻的感觉。
方才的事情被抛之脑后,可他却没注意到alpha此时的表情。
眸色晦暗阴鸷,可看见衣领上露出的一小截白净脖颈时,又化作了隐晦的情欲与渴望。
作为指挥官,在任何情况下保持绝对的理智和清醒是必要,于是那情绪又很快被压抑了下去。
看见透着粉红的脸颊,他的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了那时候的画面。
晶莹的泪珠落了满脸,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润又漂亮。
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刑指挥官,那天晚上还算高兴吗?我们家安绒应该还没和你说吧,其实那天晚上的Omega就是……”
“你做了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不太好吧,我们也不求你对他负责,只要能稍微在边关给我们的产品松松审核标准,就……”
满是贪婪的丑陋面容出现在眼前,刑忱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说实话。
但安康乐也不会在他这讨到什么好,如果他将这件事戳到了刑河荣的面前,倒是有些麻烦。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急,等结束完这次的战役再议。
-
后面的几天安绒每天都会去刑忱山的办公室进行脱敏治疗,虽然习惯的过程很缓慢,但至少也有些成效了。
手上的模拟剂试用了很多次,安绒熟悉的alpha并不多,恰好他在来之前检测过詹邵宁与之前制作的薄荷叶信息素契合度比较高,便将那一瓶模拟剂送给了他。
詹邵宁毕竟年轻气盛,虽然看见那东西的时候很不好意思,但私底下还是偷偷尝试过好几次,并且给出了还挺好用的回复。
对此安绒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模拟剂对于詹邵宁来说还算好用,并且不会影响到他自身,但是指挥官的却不一样。
好几次和刑忱山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都想要做进一步的检查,可最后却被越来越过分的脱敏治疗弄得说不出话来。
这天也是一样,在感觉到滚烫大手覆在自己后腰时,安绒的身体猛地颤动一下。
“先生,不可以。”
他说着一把抓住了那只手,眼底蓄着点儿晶莹的水光,唇瓣因为诧异微微张开,小脸上满是狐疑。
“不是说脱敏治疗吗?但是现在这样……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但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虽然刑忱山需要他来发散信息素的味道,而他也正好需要脱敏治疗,可是现在两个人是不是太过于亲近了?
“不舒服了?”
alpha的声音传入耳中,显得很冷静。
刑忱山好像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轻而易举让待在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到很安心的感觉。
安绒也不例外,他听见这声音以后,脸颊便又升腾起了诡异的红,一下子忘记了自己刚才要问的话。
“有一点,但是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好。”
他说着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可是却忘记了还有手扣在自己的后腰。
“唔——”
刚刚跪坐起来的动作一下子失去平衡,他扑倒在了刑忱山的怀中。
慌乱之中手不知触碰到哪里,触到了无法掌住的坚硬弧度。
身体瞬间顿住,他徒然睁大眼睛。
同时,男人发出了一声很低的闷哼,接着伸手搂住他。
“别乱动。”
安绒也不敢再乱动了。
他学习过很多的人体,无论是模型还是真实的都见过不少,可是……
浅淡的信息素味道窜开,紫荆花的熟悉气味让安绒更加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