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安绒才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表情变得庄重起来。
“好的,我们明白了。”
助理没有再多言,离开之前给他留了一个星电。
等到屋子里再次陷入安静,安绒看着自己终端通信列表中多出的两个联系人,不禁有些发怔。
就这样?
他就离开了那个家。
可是指挥官先生呢?
行李箱被推回了房间中,等他出去想要找水喝时,看见一片杂乱的屋子,却感觉有些手痒。
好乱啊。
他纠结片刻,还是决定俯身开始将那些杂乱的衣服和文件收拾好。
等到客厅变得干净,他正站在玄关屏幕上研究智能管家的清洁模式时,却忽然听见边上的大门传来开锁的清脆提示音。
还没反应过来,他错愕地扭头看过去。
刑忱山身上还穿着那套经常在新闻中出现的深绿色衬衫,结实挺拔的身躯被勾勒得压迫感越发强烈。
此时那双幽深的眼眸和安绒对上,里头闪过了几分不悦。
安绒无措地看着他,忽然紧张起来,连忙挺直脊背:“指挥官先生,您回来了。”
刑忱山只看了他一眼,低低嗯了声,便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您还没换鞋……”
安绒看见他的动作连忙开口。
可是却来不及了。
刑忱山僵硬地停下脚步,转头看见自己在外面走过的鞋子在地板上留下了几个黑乎乎的脚印。
而地板明显是刚刚清扫过的,一尘不染。
安绒很快反应过来,又有些局促:“没关系,我再用智能管家清洁一遍就好了,但是我还没搞清楚要怎么用。”
这一次不等他的话说完,高大的男人便转身过来,贴在了他的面前。
距离太过逼仄,安绒不由得退后,直至背后抵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面前,那曾让他动情的紫荆花信息素气味如影随形将他包围,裹挟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几乎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太近了。
滴滴声在耳边响起。
安绒迷茫地转头,触见修长粗大的手指摁在智能管家的界面上,这才反应过来刑忱山在做什么。
等到清扫工具自动出现,开始打扫屋内的地板,男人才终于退开。
可安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但是指挥官先生在离开的时候,似乎俯身在他的身侧轻嗅了一下。
那是极轻的一下,他并没有听得太清楚。
等到看过去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周围的空气重新恢复流通,他才敢大口呼吸。
“以后不用亲自做这些。”
男人说完以后自觉换了鞋,然后便大步进了屋内,盯着茶几上叠到整整齐齐的文件看了几秒。
安绒跟在后面,看见他僵住以后又开始紧张了。
“抱歉……我看见这些文件有点乱就帮你收拾了一下,但都是按照之前的分类,没有乱动的。”
“还有那些衣服,我确定口袋里没有东西以后就放在洗衣机了,主要是都有点脏……”
看见男人的背影有些僵硬,安绒便不敢往后再说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但指挥官先生好像不高兴了。
心情一下子蔫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刚来就把一切都弄得很糟糕。
“没关系。”男人沉冷的声线响起,但补充的下一句又让安绒沮丧,“但下次别这么做了。”
“好的,我明白了。”
安绒抿了一下唇,看着男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翻阅他的文件,便转身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以后,他甚至都没力气走到床边,靠着门身体便滑落了下去。
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隐藏在黑框眼镜下的薄薄眼皮发红,琥珀色的瞳孔中透出几分无措。
等到平复了一些呼吸,他才缓慢地起身,将自己的行李箱打开。
找出里面的抑制剂给自己打了一针,接着又在后颈贴上了一片抑制贴。
这样做完以后,紫荆花的气味便完全消失了。
他的身体有些疲惫,可精神却没有刚才那样紧绷。
怎么办?才第一天反应就这么大了,要是真的一直和指挥官先生待在一起,肯定会被发现真实身份。
而且他隐约间感觉到了指挥官先生对自己的警惕。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吗?
-
前几天两人都相安无事,主要是刑忱山因为易感期的缘故请了几天假,一直在家里待着。
安绒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只需要每天早晚给他进行一次简单的检查即可。
可是等到了第五天的晚上,刑忱山却忽然消失了。
安绒发现是因为晚饭时间看见做饭保姆只做了自己一人份的饭菜,而指挥官的房间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刑指挥官呢?”
安绒感觉有些紧张,连忙去询问做饭保姆。
可谁知她听后错愕道:“那位先生在昨天就和我说过今天晚上要出去吃,让我只用做您的饭。”
“可是……”
安绒本来想说那位助理之前嘱咐过指挥官不要乱跑,更不要去外面吃东西的。
可是现在想到和保姆说也没有用,便没有追加,只是询问:“指挥官先生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保姆犹豫片刻,又是摇头。
很明显,刑指挥官并没有将自己的所有去向都告知她。
得到这个回答以后,安绒只得蔫蔫地低垂下了脑袋。
“好吧。”
他潦草地将晚餐用完,等到保姆离开以后用智能管家清洁了一遍家里,便找出了自己的检查设备放在茶几上,等着刑忱山回来以后再给他做检查。
前两天的检查数据显示他的信息素指数并没有任何下降,看上去似乎还没有完全脱离易感期。
可还处于这样的情况中,他怎么还能出去玩呢?
安绒不赞许地皱紧眉头,一开始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这样想,可是很却又回忆到了助理那天和他说的话。
让他好好照顾指挥官的身体,否则上面会问责。
所以……他还是有理由可以管指挥官先生的。
给自己找好了足够的理由,安绒忐忑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夜色逐渐深了,他并没有将灯全部打开,只开启了电视投屏下的灯柱。
昏暗的环境总是让人觉得困乏,他这几天因为信息素的干扰都没有睡好觉,这会儿便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双眼时是被一道特意设置的紧迫铃声吵醒的。
安绒打了个激灵,连忙将终端上的号码摁下。
他记得这铃声,是他为了避免自己错过指挥官的铃声,特意给他设置的。
“指挥官先生,您回家了吗?”
他还没完全苏醒,揉着眼睛询问时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软。
可那边传来的却并不是刑忱山的声音,而是一道带着笑的陌生嗓声。
“是指挥官家的小军医吗?你们指挥官喝醉了,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你方便过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