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渝惨淡地笑一声:“你总是这样, 对每个人都很好。有时候,我不清楚,对你来说, 我是否是特别的一个。”

  “你跟她们都不一样。”

  安渝掀开被子, 身上还穿着昨天那条裙子, 已经有些皱巴了,她走到落地镜前看了一眼自己, 尽是宿醉后的狼狈。

  衡澜双手抱臂靠在窗台上看她, 窗外蓝天白云,十分惬意, 美成一幅画。

  不过,两人之间始终地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安渝自己也意识到了。

  “澜, 昨天你同我讲,我们像从前一样没有变,可是, 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衡澜抬手理了理发丝, 明明是无意的动作, 却尽显慵懒风情。

  安渝走过去,也靠在窗台上, 几乎一抬手就能触碰到衡澜。

  “我说不清, 只是觉得我跟你中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我,我可不认。”

  安渝垂眸,又把头仰起来看屋顶绘制的星空,不看衡澜, 她自嘲地笑了笑。

  “那为什么昨天我吻你的时候, 你躲开了。”

  衡澜侧过脑袋, 眯缝着眼睛看她:“你醉成那样,还记得?”

  “回避问题就是不想回答。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愿意回答的时候。”

  安渝走上前,很克制地抱了衡澜,而后快速松开。

  “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饮酒太多,难免失态。”安渝说,“忘记昨晚的事情吧。”

  “都在这里记着,我才舍不得忘记。”衡澜指了指太阳穴的位置。

  “快忘记!”安渝气得直拍她手臂,“不行!不行!”

  “就要记。”

  安渝一跺脚,却也拿衡澜没什么办法。

  “好了,不取笑你了。”衡澜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我得先走了。”

  安渝听到衡澜的话,一瞬间嘴角的笑容垮了下去:“真的非走不可吗?”

  “有些事我要去处理。”

  “怎么办,真的很舍不得你走。”安渝嘴唇紧抿起来,身体有些僵住,“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衡澜朱唇轻启,低声说了句:“抱歉。”

  “那你办完事情,要快点回来看我。”安渝努力挤出笑容,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你不在的时候,屋子里安静得吓人。”

  “我会的。”衡澜说,“给你买了新的画板,放在书房里,还有新的星空灯。”

  “好。”安渝点头,面色平静,可手抓紧了裙子。

  “不要多想,感到害怕就听听我给你的录音,”衡澜说,“还要记得按时吃药。”

  —

  阮今雨这边结束拍摄,得到摄影师的夸奖。

  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跟衡澜分享。

  【姐姐,我拍完啦!摄影师还说我很有镜头感!】

  发完消息,阮今雨立刻把手机熄屏倒扣。

  因为知道姐姐很忙,回消息会很晚,所以她从未对秒回抱过幻想。

  可是很快手机震动一声。

  阮今雨查看消息,衡澜给她发了个共享位置。

  阮今雨有些疑惑地点开,却发现姐姐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

  “小雨,该收拾东西回去了。”夏夏姐提醒道。

  阮今雨立刻拿起手机,丢下一句“夏夏姐,我先去趟洗手间”,随后她便飞奔出去。

  才进洗手间,阮今雨就被一只手臂揽过,撞进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

  衡澜已经拆掉纱布,仔细看才能看到浅浅的伤痕。

  她搂着阮今雨,手顺着她的脊椎骨摸上去,反手锁上隔间,两人细细密密地吻着。

  埋在彼此的脖颈间,闻着对方的气息。

  思念的话语化作热吻起伏在鼻息之间。

  外面有人走近卫生间,似乎听到这边有声响,脚步顿住。

  阮今雨瞪大眼睛,害怕被发现,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衡澜却狡黠一笑,咬上她的耳垂。

  阮今雨摇头示意,可小兔子怎么斗得过机敏的猎人?

  她越发用力地捂住嘴唇,忍得辛苦。

  阮今雨的眼睛瞪得越圆,衡澜就笑得越开心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直到听到外面那人离开,阮今雨才敢长舒一口气,把头埋进衡澜的肩膀,脸红了一片。

  “姐姐,你换了新的香水?”阮今雨咬着她耳朵问。

  “是吗?”衡澜摸着她的腰,“可惜场合不对,不然,你好好地审一审我。”

  衡澜看阮今雨的眼神并不清白,阮今雨也同样。

  两人又亲昵一阵,阮今雨忽地一把推开衡澜。

  “不亲了,不能再亲了。”

  “哦?”衡澜挑起眉毛,明知故问,“为什么?”

  “今晚你能陪我吗?”阮今雨的脸红得要滴血。

  “看你表现。”

  阮今雨踮起脚尖,在她脸上轻啄一口,打开隔间门,飞快地逃走了。

  衡澜玩味地看着阮今雨的背影,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下一次,要更谨慎一些。

  夏夏姐在化妆间玩了很久的手机,等到有些不耐烦,才见阮今雨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怎么这么冒失?”夏夏姐朝阮今雨身后看一眼,“发生了什么吗?”

  不等阮今雨回答,两人先听到外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尖叫声。

  两人探头,看到BV中国区负责人正和一个身材高挑的气质女子谈笑。

  “好熟悉,那是?”夏夏姐感觉女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衡澜。”阮今雨回答。

  “哦哦哦,难怪你脸这么红!原来是看见偶像了。”夏夏姐推着阮今雨往前走,“不知道衡澜为什么会来,多跟她打交道总没错。”

  衡澜说话间,眼神瞥到阮今雨,于是跟BV中国区负责人停下交谈。

  “衡老师,您好,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夏夏姐凑上去说道,她知道衡澜出了名的不摆架子、待人有礼,才敢上前。

  衡澜微微颔首:“来见朋友。”

  随后衡澜的目光越过夏夏姐,投在阮今雨身上,露出淡淡一笑:“这位就是今天来拍摄的阮小姐吧?”

  明明是合法的伴侣,可是在外人面前,还要做出半生不熟的样子。

  阮今雨见衡澜把陌生人的感觉演绎得很到位,忍不住想笑,可还是把笑憋住,去跟她对上了戏。

  “衡老师!”阮今雨结结巴巴、语无伦次,上前握紧了衡澜的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这下,轮到衡澜眼含笑意了,众目睽睽下,偷偷地挠了挠阮今雨的掌心:小孩,演的不错。

  两人明明才在隐秘处热烈地亲吻,此刻保持着严格的社交距离,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扮演着不熟悉的陌生人。

  “阮小姐,上次红毯的事情,多谢。”

  “衡老师,您还记得?”

  衡澜微笑:“当然记得。阮小姐你很有灵气,好好把握机会,希望以后能在大荧幕上看到你。”

  “衡老师,您真的这么认为吗?”阮今雨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谢谢您的认可,我会加倍努力的!”

  两人假模假式寒暄一阵,态度很是暧昧不明。

  夏夏姐看了都忍不住给阮今雨竖一个大拇指,原以为阮今雨内向不善言辞,今日一见,是个可塑之才。

  “衡老师,谢谢您的鼓励。”阮今雨挥手同衡澜告别。

  衡澜颔首。

  上了车,夏夏姐激动地和阮今雨分享刚才与衡澜近距离交谈的种种细节。

  “到底是衡澜,气场就是不一样!”夏夏姐说,“她美到我心坎里去了,随便往那里一站,就是一副油画。”

  “是啊!”阮今雨双手捂脸装作害羞,其实是掩住自己忍不住发笑的嘴角。

  “近距离和衡澜说话,难怪你的耳朵红得这么厉害。”

  “有吗?”阮今雨对着镜子看了一眼,隐隐看得出牙印,立刻双手捏住耳朵,“是啊,我的心现在还砰砰跳。”

  ——————

  晚上,阮今雨回到云锦一品。

  泡了澡,浑身香喷喷的,又翻出一套新的真丝睡裙,穿上后对着镜子看。

  睡裙的领口开很大,后面也大面积露出背部。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阮今雨自己也有些面红耳赤了,要不然,还是趁姐姐没回来,偷偷换掉吧。

  阮今雨于是换了一件宽大的T恤,坐在沙发上,胡乱地拿起一本书来,偶尔好像听到脚步声,便立刻地飞奔去查看,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她的错觉。

  她漫不经心地翻着书,客厅里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都分外刺耳,对她进行着漫长的审判。

  好不容易真的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阮今雨反倒害羞起来,索性把书盖在脸上,装作熟睡。

  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视线被书挡住,眼角余光却怎么也捕捉不到衡澜的身影。

  书本的掩盖下,阮今雨的眼睛左右转着,有些着急。

  她听到衡澜的脚步顿住了,又听到衡澜说:“阮阮睡着了?那我还是出门好了。”

  阮今雨一听这话,急忙把书本一掀:“姐姐,我没睡着。”

  她才说完,就看到衡澜一脸好整以暇地含笑看她。

  原来,姐姐早识破了她的小计谋。

  “小孩说,你不乖,还想骗我。”衡澜说,“我有点伤心,你怎么补偿我?”

  “那你说怎么补偿?”

  衡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衣服的盒子,示意阮今雨打开。

  阮今雨晃了晃盒子,听到铃铛的声音。

  她又打开盖子,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毛茸茸的兔耳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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