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星开球, 把球传给林惮。
场地内的两个班的球员迅速整合阵型,开始新一轮对抗。
唐晓星被盯得紧,拢共没进几个球,倒是林惮这一局表现特别好, 二班的得分三分之一都归功于林惮超常发挥。
下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这场球赛以林惮一个罚球精准投入篮筐落幕。
比分二十七比二十四,二班胜。
场外一片尖叫, 女生们高兴得又蹦又跳, 三班男生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可以啊!林惮, 你准头真好!”唐晓星搂着林惮肩膀笑,好像那些分都是她自己得的一样自豪。
她回头叫上刚才并肩作战的队友们, “班长, 走走走,叫大伙儿咱们去外面吃, 我请客,庆祝庆祝!”
几个学生在路边烧烤摊儿围着折叠矮桌闹闹哄哄地说笑,林惮也少见地露出笑脸。
只有这种时候,她才感觉自己被快乐的氛围包裹。
唐晓星带头举杯喊着走一个, 捏着一杯豆奶喝出老白干的气势。
班长最先捧场,拿自己的杯子和唐晓星碰一下。
林惮正要端起手边的玻璃杯, 视野角落忽然捕捉到一道纤瘦的身影。
俞菟在校门口和同学道别, 转身往姥姥家方向走,正好要路过校门口的烧烤摊。
唐晓星他们围坐的小桌子搭在店门外的空地上, 俞菟要从他们身边经过。
眼看俞菟越走越近, 距离他们的位置已经不足十米远, 林惮举起杯子飞快碰一下唐晓星的杯沿, 一口把杯里的豆奶喝个精光,然后就低下头,怕与迎面走来的俞菟目光对上。
俞菟走到烧烤摊外突然停下脚步,然后转头走进旁边那家奶茶店,点了一杯少糖的珍珠奶茶。
等奶茶制作的过程,她扭头看向旁边的烧烤摊。
街边儿那一桌太闹了,吵吵嚷嚷没个消停,想不发现都不行。
唐晓星和林惮关系特别好,两人并肩坐在方桌一侧,另外三个男生一人坐一边儿。
店老板端着餐盘上来,他们点的烧烤堆了小山那么高。
唐晓星请客,所以她不客气,率先伸手,抓起来一串油光光的烤五花,直接转手递给林惮。
林惮可能平时被唐晓星投喂惯了,也可能今天心不在焉,她没说要自己来,唐晓星递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
班长韩建新对唐晓星特别照顾林惮表示羡慕:“你俩关系真好,跟亲姐妹似的,要不干脆拜个把子吧!”
唐晓星乐呵呵回头,跟林惮说:“好啊,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妈以后就是你干妈。”
林惮憋红脸:“我比你大四个月!”
要结拜也该唐晓星管她叫姐姐。
唐晓星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不行,我不能吃亏,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叫姐姐,咱俩再结拜。”
三个男生捧腹大笑,唐晓星真是个活宝。
“同学,你的珍珠奶茶。”店员的声音唤回俞菟的注意。
她接过奶茶道了谢,捧在怀里抿一口,点的少糖,还是感觉有点甜。
林惮吃掉唐晓星递来的五花肉,感觉身后有人走过,飘来淡淡的栀子花香。
明明是很淡很清润的味道,远没有桌上烧烤的香气浓郁,但这花香却在她鼻间久久缭绕,抓不住,也忘不掉。
她扭头看过去,那道身影渐渐远去,从始至终,安安静静。
俞菟穿着与别人无异的校服,映照进林惮双眼里,却是天地间独一无二的风景。
高二时学业开始变得繁忙,明知自己高中毕业就要去打工,林惮也渐渐失去了学习的热情。
不过她也没有完全放弃,心里总还怀抱着一丝希冀,想着,万一呢?
万一她考上大学,能顺利拿到通知书,即便父母不愿给她花钱,或许她也可以自己打工赚钱交学费。
只要能离开那个家,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他们从高二升上高三,搬到教学楼最上面一层,这样低年级的同学晚自习结束,吵吵闹闹地回宿舍,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继续备考。
晚自习由三节变成四节,头两节和正课差不多,有时候做练习,有时候讲试卷,每节课都有老师守着,方便给同学们答疑解惑。
田径队安排了参加了市里的比赛,她们每天很早就要到学校晨练,然后再投入忙碌的学习。
连体育课都被改成了自习,黑板旁边多了个高考倒计时,林惮和唐晓星约着出去打球的时间也跟着变少了。
午间下课铃响,同学们蜂拥着涌出教室,跑步去食堂排队,吃完饭回宿舍还要带个错题本或者单词书,争分夺秒的,唯恐浪费了一点儿时间。
唐晓星是最不紧不慢的,她对自己的成绩很有自知之明,再怎么努力也考不上大学的。
但她心态很乐观,实在不行毕业了就去学一门手艺,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林惮则是随便怎样都无所谓,她成绩中上,再努努力分数或许也能冲个重点。
可重点不重点的,对她而言不重要,考得上省外的学校就行,到时候读不读得了还不一定。
她们路过三班教室,林惮下意识回头往里看。
这个点儿,教室里的同学还没走完,稀稀拉拉剩下几个,还在埋头苦读。
他们和抓紧时间抢饭的同学是不一样的行事风格,明知自己跑不过,或者懒得抢,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凑热闹,便算着时间,等食堂排队高峰过去了,再去用餐。
只不过,排到最后抢手的菜都没有了,可挑选的菜式种类少。
但只要不挑食,分量比高峰期排队打饭还多一些。
林惮看见俞菟的座位空着,心说:她今天竟然走这么早。
平常这个时候,俞菟应该还在座位上看书,她是内向拘谨,不争不抢的性格,平时都不往人多的地方扎堆,更不喜欢高峰期吵吵闹闹的食堂。
况且,那小兔子似的漂亮女生不像大多数男同学们那么喜欢吃肉,她口味清淡,偏素,等人散了再去食堂,即便肉菜被抢光了,剩下的也都是她爱吃的。
所以在应该能瞧见俞菟的时间,发现俞菟座位空着,林惮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但这违和感只是一闪而逝,说不准俞菟今天就想早点去食堂,或者被同班的女生约走,都是有可能的。
到食堂,打了饭,林惮又四下看了看。
这会儿食堂人还是挺多的,空间又大,一眼望不到头,显然她没那么好的运气,没能见到想见的人。
午休结束,唐晓星多睡了十分钟,她们到教学楼的时候,距离上课铃响只剩不到五分钟。
林惮和唐晓星跑着上楼,再次路过三班教室,林惮又一次看向俞菟的座位。
座位依然空着,桌面整洁干净,课本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那只简约的透明笔盒盖子是合上的,跟午休前相比,没什么变化。
这意味着,俞菟还没来教室。
可再过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林惮眉头皱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
但她没时间仔细想,唐晓星拉着她快速经过三班门口,回到二班教室。
接下来一整节课,林惮心不在焉,下课铃声一响,她就站起来,却被唐晓星拽住胳膊:“去洗手间?我也去,你等我!”
唐晓星放下笔,把根本没写几个字的练习卷叠起来夹进书缝,咔哒一声拉开椅子站起来。
林惮嘴唇动了动,本来想说不是,但唐晓星已经起身,拉着她往教室外走,她便不好再开口了。
洗手间在教学楼四角,走道转弯的地方,和三班教室是相反的方向。
林惮和唐晓星一道去了洗手间,回教室途中,林惮说:“你先回教室吧,我去趟小卖部。”
鲜少见林惮主动说要去小卖部买东西,唐晓星眉开眼笑地应她:“那一块儿去啊,我去买瓶汽水!你买什么?”
林惮绷着脸,讷讷地说:“买包薯片。”
“那走走走!”唐晓星拽着林惮小跑起来。
她们刚去了趟洗手间,时间已经很紧张了,不跑快点的话,铃响之前回不来,下节课要挨骂。
林惮:“……”
路过三班窗前,林惮只来得及回头朝前排瞄一眼,依然没在俞菟的座位上看到她。
那张桌子,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
连续三次没见到俞菟,林惮心里的感觉愈发清晰,她断定俞菟今天没来上课。
是上午就没来,还是中午课后回家去了?
怀着疑问,林惮被唐晓星拽下楼,因神思恍惚,到小卖部拿了一包自己从来不吃的原味薯片。
再回到教室,她把薯片直接拿给唐晓星:“你吃吧。”
唐晓星刚拧开可乐瓶盖,闻言惊讶:“你买的,你不吃?”
“突然没胃口。”林惮没多解释,直接把薯片塞到唐晓星手中。
唐晓星觉察林惮有点奇怪。
林惮家里条件应该不是很好,父母不给她拿零花钱,她手里的钱,是偶尔周末到校外发传单打点小零工自己赚的,平时用得很省。
像这样买一大包薯片,自己一口不吃的情况,十分少见。
唐晓星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最近这两天没有发生什么需要林惮特地买东西感谢她的事情。
上课铃响了,唐晓星把薯片塞进桌洞,然后戳戳林惮的肩膀,压低声问:“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林惮心情有点焦躁,看不进去书,也听不进老师讲课,唐晓星问她,她就摇头:“没什么。”
唐晓星咬着笔尖,笑呵呵地打趣她:“你该不是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吧?”
林惮心头猛地一跳,烦躁感被冲掉一些,藏在短发下面的耳朵泛起一点薄红。
不过她肤色偏黑,一点点脸红不太看得出来。
“没有!”林惮激烈摇头,声音拔高了些,像急着澄清什么似的。
“没有就没有啊,你急什么?”唐晓星觉得好笑,她平时脑子不活泛,到这种时候又转得飞快,她眼珠子转了转,一种预感浮上心头,“诶,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林惮“唔”一声,没回答。
但她的脸色愈发红了,这下红得连她的肤色都盖不住。
答案不言而喻。
唐晓星猛地瞪圆眼,震惊道:“真的假的?!”
由于过于惊讶,她没收声,周围几个同学齐刷刷回头看过来,讲台上老师用粉笔敲敲黑板:“唐晓星!你自己不想学,别影响其他同学!”
“啊,对不起!我错了!老师您继续讲课吧!”唐晓星果断道歉。
老师无奈看她一眼。
唐晓星的性格是很讨喜的,她虽然调皮,但家教很好,路上见到老师都会主动问好,私底下任何老师都愿意和她交朋友。
但是吧,唐晓星的成绩真的太差了,属于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的程度。
这孩子估计考不上大学,未来的路不知道怎么走,实在太可惜了。
老师没耽误时间,继续讲课。
唐晓星在后排贼兮兮地央着林惮说话:“是谁啊?咱们班的吗?男的女的?”
林惮摇摇头,抿着唇不愿开口,神色竟然是唐晓星从没见过的羞赧。
这下唐晓星更感兴趣了,简直抓心挠肝,好奇得不得了:“到底是谁嘛,你告诉我,我给你保密!”
“不干。”林惮对唐晓星的信誉表示质疑,“就你这个大嗓门,如果跟你讲了,估计到不了明天全校都得知道了。”
唐晓星捂脸,十分气愤:“你竟然不相信我!”
林惮撇嘴,给唐晓星递去一个眼神:“你继续演,我信算我输。”
不管唐晓星怎么软磨硬泡,林惮就是不肯开口。
讲台上老师几次转头,眼看就要发火了,林惮不想被牵连,于是语速飞快地说:“你别闹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再告诉你。”
唐晓星很无语,但拿林惮没办法,一整节课趴桌上垂头丧气没精神。
林惮也没搭理她,唐晓星比小强还顽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打击就趴下。
果然,如林惮猜测,没到十分钟呢,唐晓星就恢复了精神,和林惮聊起另一个话题。
又是一节课结束,大课间,休息时间有二十分钟。
林惮起身想往外走,被唐晓星拽住。
唐晓星挑眉,笑得不怀好意:“去哪儿?”
林惮感觉唐晓星带笑的眼神给她脸皮上烫了几个洞,实在后悔刚才课上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让唐晓星知道了她的心事。
照这趋势,不知道要被唐晓星打趣多久。
林惮无奈回答:“去走廊透透气。”
唐晓星才不相信林惮只是想去外面透气,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也去!”
唐晓星跟着林惮到走廊上,既然林惮不肯告诉她,那她就自己观察,还真就不信了,林惮有喜欢的人,能瞒得了她?
但林惮还真就靠在栏杆边儿上,这里瞧一瞧,那里看一看,目光没有很长久地在一个地方停留。
唐晓星顺着林惮的眼神儿四处张望,目之所及,看谁谁也不像。
“嘶。”她龇了龇牙,心说这事儿还是有点难度。
唐晓星观察了五分钟就放弃了,蔫儿头耷脑地趴在栏杆上,小声抱怨:“没意思。”
林惮简直不把她当好姐妹,揣小秘密不跟她分享,真是不够朋友。
事实上,她也没有真的介怀。
谁都有自己的秘密,唐晓星没有那么小气。
没过多久,唐晓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她问林惮去不去厕所,林惮摇头,她就自己去了。
唐晓星离开后,林惮又到三班门口看了眼。
俞菟座位上果然没人。
林惮自认没有立场打听俞菟的行踪,但她想知道俞菟为什么没来上课,是不是生病了?
可惜,她在三班和二班两间教室交界处站了一个课间,也没听见谁讨论这件事。
又过了几天,林惮每次路过三班门口,都会朝里面望一眼。
连续三天,俞菟没来学校上课。
她实在忍不住,心里疑惑得不得了,见不到俞菟,又慌又心急,于是在教室门口叫住三班一个脸熟的男生。
之前唐晓星约着这个男生一块儿打过篮球。
看清叫住自己的人,男生有些意外:“林惮?你找我什么事?”
“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女生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林惮朝教室前排抬了抬下巴。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哦,你说的是俞菟吧?”男生没多想,爽快回答,“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有节英语课,课上到一半班主任来把她叫走,之后就没回来,可能家里出了什么事。”
林惮心里一咯噔,俞菟家里出事了?
她想找三班的班主任确认一下,俞菟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唐晓星发现,林惮越来越不对劲了,上课老走神不说,一下课人就消失。
有两回老师叫唐晓星跑腿,她去办公室拿东西的时候撞见林惮守在办公室门外,脸上神色忧虑,不知道在干什么。
问她她也不说。
周六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放假,唐晓星回头发现林惮又消失了。
她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经过环形走廊时,看见林惮在对面办公室门外,和三班班主任杨旬杨老师交谈。
杨旬是她们年级的数学老师,教三班和四班,不带二班的课,平时和二班学生也没有多少交集。
但他和唐晓星关系还不错,因为唐晓星热情积极,有时候帮二班的数学老师跑腿,也顺便就把杨旬批改好的试卷拿到三班交给学委。
林惮竟然和杨旬面对面聊天,真是不可思议的配置。
唐晓星在走廊拐角处等了一会儿。
林惮和杨旬并没有沟通太久,但林惮回来的时候,脸色茫然,表情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唐晓星面前经过时,竟然都没看见前面有人。
“喂!”唐晓星猛拍林惮肩膀,“你怎么回事啊?撞邪啦?”
林惮回神,讷讷看着唐晓星,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垂下眼闷闷地说:“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唐晓星被林惮这状态吓着了:“什么情况?”
林惮心情低落,摇摇头:“没什么,我先回宿舍了。”
她说完要走,手腕被唐晓星拽住。
回头,听唐晓星对她说:“有事儿你就跟我说,遇到困难咱们商量着解决,别一个人扛。”
唐晓星是真把林惮当朋友,林惮内心触动。
但她习惯了沉默,扭曲的家庭教育让她难以放下心防依靠别人。
哪怕她知道,向唐晓星倾诉或许更好,但她就是张不了口。
她只能点点头:“放心,我没事。”
唐晓星便只能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往教室方向走,唐晓星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
林惮回到教室,收拾好背包,拿上老师布置的作业,和唐晓星打了声招呼,回宿舍去了。
唐晓星又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才走。
林惮心情不好,自然而然也影响到她的情绪,所以有男生过来约她打球,她摇头,懒洋洋地拒绝了。
实在没什么意思,唐晓星拎着自己的包离开教室。
还不想回家,她闲来无事就在街上闲逛。
路过老街区一座旧天桥时,发现天桥上有个人。
这座天桥已经很老了,最近说要拆,所以四周打了围,基本上没什么人走那上面。
唐晓星定睛一看,那人竟然站在栏杆外面。
“卧槽!”唐晓星一声低呼,想也没想随手扔了包,迈开脚步奔上天桥。
她速度快,腿又长,几步就跑上去了。
脚步声惊动桥上的人,那人回头,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个女生,两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衣服,右边胳膊上还戴了一条绣着“奠”字的袖标。
“同学,你别冲动啊!”唐晓星见对方虽然个子小,但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于是张口喊了同学,“从这里跳下去不痛快的,这桥太矮了,下边儿也没什么车,摔不死但有可能摔成半瘫,那就太麻烦了!很痛苦的!”
那女孩儿愣住,下意识抓紧栏杆。
唐晓星仔细观察她的手,但凡女孩儿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她就会扑上去救人。
同时嘴上接着说:“我之前参加公益活动去医院照顾病人的时候,就看到过那种摔伤半瘫的,拉屎撒尿都得有人帮忙,天天坐轮椅,两条腿肿得像要炸了,特别吓人,一点都不好看!你长这么漂亮,可千万别在这里跳!”
俞菟咬着唇,红红的眼眶又溢出两滴泪。
她不明白,为什么唐晓星会来。
而且,哪有人会这么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