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蜷着身子睡在毛绒绒的地毯上,似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此时的狐狸尾巴已经缩回了身体里。

  不过这却是她记事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周遭的温度适宜,身下的毯子绵软,就连时常饥肠辘辘的肚子也是饱咕咕的。

  不过就算是再安逸的环境,江漓仍保留着动物那天生的警觉性,即便是睡梦中,也能感受到危险的来袭。

  女人从睡梦中醒来,腹中空空如也不说,身体也粘腻的不行。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的腺体,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烫人了。

  耳边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惊得女人猛得从床上弹起,一眼就瞧见了缩在床下的江漓,见她无害正熟睡的样子,这才安下心来。与此同时,脑袋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了发热时的细节,自己竟然和她有了过度的身体接触,还让她亲了腺体!

  若不是自己发热期紊乱,连抑制针、抑制贴都没有什么效果,才不会急病乱投医,去掳了这人回来。

  明明之前曾尝试过和其他Alpha共度发热期,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生理性厌恶而产生的呕吐感仍历历在目。

  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自己竟然没有抗拒和她亲密接触。女人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朝江漓看去,想看看她同其他的Alpha究竟有什么不同。

  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看样子似乎比自己小一些。睫毛翘而长,鼻子挺立,嘴唇薄而红润,睡得很恬静,就这么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

  她伸出脚想将人叫醒,她可不想一整晚都和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

  只是脚还没碰到人,白皙的脚踝就被捏住了。

  女人吃痛的“嘶”了一声,对上江漓的目光。

  从充满野性的狠厉到无辜中带着小心翼翼,只一瞬间,快到让女人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女人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总觉得这人似乎比初见时漂亮了许多,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眼角微微上挑,像极了勾人的狐狸。

  不等她细想,就听到磕磕巴巴的道歉声:“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懵懂、脆弱,似承认错误的乖孩子一般,让人不忍责备。

  女人揉了揉脚踝,竟是被捏红了,但见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心立刻就软上了几分。只是她那狐媚的双眼配上这楚楚可怜的神情,倒是有几分违和。

  “没关系。”女人坐正身姿,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漓,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漓张了张嘴,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又给咽了回去,回忆起原主那些支离破碎的痛苦记忆,她不想被送回去,所以选择隐瞒姓名。她目光飘忽不定,显然是没有骗过人。

  女人将她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会心一笑,只耐心的等着她回答。

  江漓抿了抿唇,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阿漓,我们一起出去玩。”

  “阿漓。”江漓下意识的复述了一遍。

  女人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你叫阿li?什么li?”

  江漓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声,慌忙的瞬间看见了床头的那只狐狸玩偶,猜想她应该喜欢狐狸,而自己又恰好是只狐狸精,便回答道:“狐狸...的狸。”

  女人的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淡笑,接着问道:“阿狸,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在花隐巷流浪?你的家人呢?”

  江漓漠然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提及,慢吞吞的回道:“我...我不记得了。”

  既然在那种地方流浪,而且也不愿提到过去,所以女人并不打算从她的口中得到结果,也未曾将她的刻意隐瞒放在心上,只点了点头,“不记得了也好,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女人这一问,江漓莫名的红了脸,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扭捏的垂下了脑袋,支支吾吾的开口:“你能收留我吗?你的信息素很美味。”说完,不安的捏着衣角,等待着女人的回答。她从未与人交流过这么长的时间,短暂的交流让单纯的她对女人生出了信任。她也未曾和其他人亲密接触过,心底里对女人产生了些许好感。而女人的信息素更是让她迷恋,尝过了极品美味的她,就算是饿死,也不愿再吃糠咽菜。

  女人淡然的看着江漓,无利不成商的习惯让她思索起这笔交易是否有利可图,可转眼一想,还要靠她来度过发热期,便回了她一个“好”字。

  江漓不可思议地朝女人看去,眼眸里的喜悦溢于言表,她的身子微微发着颤儿,纠结了半晌才慢慢吐出“谢谢”二字。说完,还舒了一口气。

  江漓乖的让女人心痒痒,她下了床,半蹲在江漓的面前,缓缓勾起了她的下巴,“阿狸,既然我收留了你,若是你以后想起从前的事,记得告诉我。”

  江漓重重的点了点头,“阿狸知道。”没有完全想起,所以选择不告诉,这也不算是违背约定,江漓心中这般想着。

  女人呵出的热气还带着淡淡的百香果的香气,江漓凑近了些,贪婪的吸了几口,女人竟是被江漓这一举动弄的红了脸。她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果然,自己骨子里并不是那种能调戏的了别人的人。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江漓的话音里还带着委屈,不知不觉之间,连说话也流利了许多。

  “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女人逞强的说着,“还有,在外人面前不可以这样。”

  江漓乖巧的应了,弱弱的问道:“我...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在江漓的认知里,女人收留她,供她享用甜美的信息素,算是她的饲主,所以主动问起名字来,多少有些不礼貌了,这才问的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饲主不高兴。

  女人不假思索,“我叫白慕秦,至于称呼,你觉得该叫我什么好呢?”

  “白慕秦”江漓小声的念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那些破碎的回忆中,她没有多想,继续去想白慕秦反丢给她的问题。

  她想了片刻,脑海里就只有一个词,她一脸认真的看着白慕秦说道:“主人。”

  白慕秦显然被这个称呼给惊到了,但“主人”这两个字从阿狸的口中喊出来,竟是让她的腺体有了一丝反应,凭空生出了些许快|感来,她为自己有了反应而感到疑惑,难道自己有S|M的倾向不成?还是禁欲太久的后遗症?

  “不喜欢吗?”江漓软糯糯的问道,可是她实在也想不出其他适合的称呼了。

  白慕秦又凑近了些,抚上了江漓的脸颊,

  “喜欢。”

  “你再多叫几次,我喜欢。”

  江漓:“主人。”“主人—”“主人——”

  “好了,好了,好了。”白慕秦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将心底里的欲念给压了下去,这几声主人叫的她心痒难耐,再配上阿狸那副单纯无害又尽显娇媚的脸,令她生出了想将她这样那样的想法,自己明明是个Omega,为什么会有欺负Alpha的想法。

  她轻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心虚,“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可以在外人面前这么喊,平时叫我白小姐就行。”

  “知道了,主人。”江漓乖乖的应了。从刚刚白慕秦的表现来看,她似乎很喜欢主人这个称呼,江漓心底里很开心,对于这个长期饲主,自己算是初步讨得了她的欢心。

  空气中百香果的香味似乎有浓郁了许多,江漓迷恋的吸了几下,发觉后颈有点痒,便伸手去挠。

  想起之前医生说过阿狸的腺体坏死,无标记能力,白慕秦轻唤了一声:“过来,低头。”她想亲眼验证一下,阿狸的腺体是否真的坏死,否则以后都不能安心的找她共度发热期了。

  江漓顺从的低下了头,白慕秦撩开她的头发,当看见腺体的那刻,眉头深锁。

  这腺体坏死的程度很明显是人为的,本该细嫩的腺体此刻却成了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当腺体被毁时会有多疼,白慕秦不敢多想。难怪阿狸不愿提及过去,还上赶着求她收留,看样子之前受了许多的伤害和痛苦。

  她伸手轻抚着疤痕,语气清冷还带着些许怜惜之意,“如果记起是谁毁了你的腺体,记得告诉主人,主人帮你报仇。”很难想象,这么漂亮的Alpha会被人毁了腺体,并且抛弃在花隐巷中让她自生自灭,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到底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谢谢主人。”江漓的心第一次踏踏实实地有了归属感,越发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主人。

  空气中百香果的香味浓度又比之前增加了一些,江漓不确定的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又发热了?”她似只小兽一般将脑袋拱进了白慕秦的后颈处。

  白慕秦没有抗拒,手抚上了她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丝紧张,“你吸吧,但是别亲那里。”

  江漓囫囵不清的吐出了一个“好”字,随即攀着白慕秦的肩,埋头吸取美味,所幸这次的浓度没有一开始那般高,所以即便没有上嘴去吮吸,也很快就将信息素给吸了个干净。

  百香果的味道几近稀薄,白慕秦情不自禁的拥着江漓,仿佛在享受事后的温存。

  江漓似只乖巧的猫咪般轻轻靠在白慕秦软绵绵的胸口处,只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狐狸。就连后颈发痒,也懒的去挠。

  而在她看不见的后颈腺体处,隐隐能看见一丝粉嫩的肉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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