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二人已经过了招,现在宁玉泽腹中疼痛难忍,脸色苍白虚弱,阿檀瞥见了这一幕,便主动率先休战,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就干脆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团扇,好似能把它给看出个花来。

  采盼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站在门外听见了她家公主的呼唤,她也不敢磨蹭,所以一进门就见到宁玉泽她散着长发,神情倔强坚毅,因为那过于惨白憔悴的模样,像极了刚刚遭受过摧残的不公对待,那含着血珠的唇瓣无端端地给宁玉泽添了几分魅色。采盼忍不住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向阿檀,长叹口气,嘟囔着:“公主,就算您再怎么辣手摧花,也得注意着点宁大人的身体啊。”

  阿檀端庄的微笑产生了丝丝裂痕,紧紧握着的扇柄恨不得在此刻变成一把长剑,她不如直接赐死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宫女吧,或许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不会死在白玲珠的手上,而是会被自己的贴身宫女给气的气绝身亡吧。

  宁玉泽听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阿檀,仿佛在说原来你是这样的公主。

  阿檀:“.....”得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毁灭吧。

  采盼暂时还没有看出阿檀心里的崩溃,她开始为宁玉泽把脉,别问为什么给她把脉,因为她一脸病人样,脸上写着“快来救我,再不救我我可能就要死”的表情,所以采盼二话不说就做起了正经事。

  不过在把脉的途中,她还瞄了眼宁玉泽坐着的那条披帛,不禁在心中感叹:宁大人可真受宠啊,要知道这条披帛是公主很喜欢的那条呢。

  很快采盼就维持不住笑脸了,通过把脉发现了宁玉泽脉象中的不同,她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堂堂的辅政大臣宁大人是个女儿身?啊这..看来京城里要有很多名门千金的心碎一地咯。

  她是个女儿身,那公主怎么办啊?不对不对,公主没宠幸她,是自己多想了。哎,刚刚还以为宁大人得了公主的宠幸呢,要不然怎么会柔弱的招人怜惜,就跟从前那些刚得了圣上宠爱的妃嫔一模一样。

  依着现在的状况,公主跟宁大人肯定什么也没发生呀。她的虚弱只是因为葵水,从脉象上来看这位宁大人的身子骨不太行啊,亏虚的很,也难怪葵水会让宁大人如此难忍。

  在一旁坐着的阿檀猛地站了起来,她单手掐腰又用团扇敲了敲采盼的头,说道:“你能不能收起你那贼兮兮的眼神?你家公主眼睛还不瞎呢,你以为本宫都没看见啊?”

  贼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想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采盼委屈地哼哼唧唧,抱着头对阿檀汇报。

  阿檀听言,破天荒地有几分心虚,她想起了那碗冰酪,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想为难宁玉泽,而不是让她受到伤害。现在这宁玉泽之所以会变得这般憔悴,好像跟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关系啊。

  她用团扇半遮住脸,只露出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灵动地弯了弯,说道:“采盼,去给宁大人买一身衣裳。”说罢她又对采盼眨了眨眼睛,别忘了还有补药。

  阿檀说不出来关心宁玉泽的话,还是用行动来表明吧,最起码她也不会那么的心中有愧。

  采盼点点头,很听话地转身就跑。

  没有了这个跳脱的宫女,氛围再次变得尴尬冷凝。

  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房内,宁玉泽忽视不了阿檀的那些小动作,便发现阿檀的眼神好似一直在盯着自己,但出奇地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反而像是在欣赏着自己。

  宁玉泽为这个错觉感到不可思议,在皇室看来,她这个辅政大臣犹如拦路虎一般,幼帝和太后的戒备,还有诸位大臣的阴谋诡计,都让宁玉泽啼笑皆非。

  她不重权势,但也不得不被人逼着重权。如若不然自己的性命就会被任人宰割,先帝将自己立于辅政之位,只因在她只忠于帝王,而非旁人。

  她不会生出二心,可如此简单的话,宁玉泽不管说了多少次,得到的永远都是太后那虚伪的说辞。

  “宁大人?”

  一道声音唤回了宁玉泽的思绪,耳边女子娇滴滴的声音近的能让宁玉泽打个颤,可惜现在她根本不能挪动,只好继续忍受着阿檀的折磨。

  阿檀笑了笑,歪头望向宁玉泽,那发髻上的步摇玉片贴在了面颊处,宁玉泽这才发现,阿檀的肤色比玉还要白皙无暇,她心思微动,怪不得自己之前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腕便会出现了红痕,这位福安公主,真是处处娇贵。

  “宁大人,本宫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上一说,别到时候让你怪在了本宫的头上,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阿檀干脆坐在了她的对面,为了表示亲近,还把一直用着的团扇塞给了宁玉泽,道:“今日本宫来喜迎楼可不是为了你来的,你吃的这碗冰酪本该是采盼那丫头的,一切都是因缘巧合发现了宁大人的秘密,从始至终发生的事情不是本宫密谋策划的啊,宁大人你可千万别误会。”

  不是阿檀她阴谋论,而是像宁玉泽这种朝廷大臣心眼子多容易多想,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都会认真斟酌,何况现在是宁玉泽的秘密,万一阿檀不解释清楚,鬼知道宁玉泽回去以后会不会在背地里策划怎么对付她。

  阿檀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白玲珠,谁没事会愿意给自己树敌呀,还是个难对付的宁玉泽,她又不傻,既然能解释的事情,那当然就要解释咯。

  从进到这间房后,宁玉泽流露出的笑容都是带有敷衍或是虚伪的假笑,但在此时,她终于肯对着阿檀浅笑了下。

  这位福安公主的性子,倒是率真的很,和自己的猜想迥然不同。

  在之前,宁玉泽的确怀疑过阿檀,实在是她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妙了,就仿佛遇见了她以后,宁玉泽事事都变得不如意,到最后还让皇室的人发现了她的大秘密。这很难不让宁玉泽多心。

  但伴随着阿檀的坦言,宁玉泽开始真正的正视起了她。

  “公主所言,微臣明白。”

  宁玉泽再一次反问阿檀,道:“只是微臣有一事不懂,您为什么会愿意帮微臣保住这个秘密。”

  她的乌眸深邃幽暗,平静地凝望着阿檀,压迫感迎面袭来。

  阿檀掩唇轻笑,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她嗔怪地横了眼宁玉泽,道:“因为朝中有你,才能维持平衡,一旦你失去了这个利用价值,那京城就乱了。”

  她还想当一辈子福安公主,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这个朝堂绝对不能乱了套。

  宁玉泽听言,暂时放下了对阿檀的戒心,看来和她和平共处不算是个难事,怕就怕这位公主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家伙。

  “微臣谢公主,这份恩情微臣会铭记于心的。”

  这正经事儿说完了,那也该说说不正经的事儿了。阿檀还没有忘记她今天来喜迎楼为的是什么。

  阿檀双手撑着脸颊,压低了声音说道:“宁大人的这件大秘密都被本宫知晓了,那咱们就是朋友了。既然都是朋友了,那宁大人可不可以对本宫说句实话。”

  宁玉泽飞快地垂下了眼帘,不再是之前和阿檀对视时的强硬模样,她这一低头就看见那把被阿檀塞进手里的团扇,扇面上绣着白玉团似的猫儿在扑蝶,在这一刻,宁玉泽认为自己就是那只蝶,避不开那双锋利的猫爪。

  朋友么?哪有携着对方秘密来做朋友的?

  宁玉泽可没有忘记阿檀之前所说的让她当只摇尾的小狗之言。

  她讽刺地勾了勾嘴角,淡淡道:“公主想问什么。”

  阿檀道:“坊间流传宁大人和白玲珠有些..”

  她好像还在给宁玉泽留颜面,没有把话给说个彻底,但这丝毫不影响宁玉泽生气,她正欲解释,就察觉到身体上的异样更加的明显,热流让宁玉泽的脸色愈发难看,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微臣与白姑娘之间是清清白白,因为从前两家的长辈相识,微臣就与白姑娘有了几分幼时情谊,这件事微臣已经让人处理过了,想必公主应该是前些日子听闻了此事吧。”

  阿檀没能听到她们两个人的桃色暧昧,让阿檀多多少少有些意犹未尽,如果宁玉泽是男子的话,那阿檀肯定不信她的解释,可偏偏宁玉泽是个女儿身,那阿檀自然就信了。

  不过,需要挑拨离间的时候,又怎么能少得了阿檀呢。

  她体贴地替宁玉泽分析,善解人意地说道:“宁大人一心扑在朝堂上,姑娘们的悄悄话你定然不知晓,你前脚处理了又如何,后脚照样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宁大人聪慧过人,这其中原因,宁大人还猜不出来出自谁手么?”

  阿檀用手指戳了戳宁玉泽的手背,眨了眨眼,神采奕奕,道:“幼时情谊那是因为孩童最为单纯,可千万不要以为如今的那人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哦。”

  宁玉泽沉下了脸,就在阿檀以为她要冲着自己反驳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公主,今日微臣会来喜迎楼是为了见白姑娘。”

  阿檀惊诧地微启红唇,笑得有些怪异,让宁玉泽甚是不自在。

  “怎么跟本宫说这事儿了?本宫可不是在挑拨离间哦。”

  宁玉泽失笑,用双手托起团扇,恭敬地说道:“微臣是在向公主投诚,白姑娘约见微臣,和公主您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阿檀反手指了指自己,没有去接那团扇,道:“本宫?”

  “是,她想要一张公主的茶宴帖。”

  “她莫非是在做梦?她在别人的茶宴上说本宫的坏话,如今还想来掺和公主府的茶宴?她到底有没有把本宫当回事儿!”

  阿檀美目微眯,冷意袭上眉梢,白玲珠,你该不会忘了现在是古代而非是现代吧,阶级层次可不比现代,在这个朝代,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了。

  “宁大人,白玲珠何时来。”

  “应当是快了。”

  阿檀什么话都未说,只是用鞋尖轻轻踢了踢宁玉泽。

  宁玉泽了然,道:“微臣晓得了。”

  “这笨采盼,怎么还没有来?”

  可不能耽误了白玲珠和宁玉泽见面的时辰啊。

  ...

  ...

  ...

  宁玉泽从侧间走了出来,一袭白衣,秀雅从容,重新变回了那个位高权重的辅政大臣。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她是女儿身,所以阿檀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这番打扮格外的漂亮,有着女子的娟秀,不过她自身的气势冷锐,平常人还是很难把她往女子的这方面深想,但她真的没有一丝男子的俊俏,也因如此,才是独一无二的宁玉泽。

  阿檀用团扇抵了抵下巴颌,道:“不错,这才是宁大人。”

  在宁玉泽的身上,性别并不重要,她只是宁大人。

  聪明才智,不局限于性别。

  宁玉泽温润一笑,道:“公主,微臣告退。”

  “嗯。”

  “等等。”

  阿檀拦住了她的去路,抬起下颌,傲气逼人,道:“宁大人一直压着嗓子真的舒服么?”

  她紧锁眉心,在阿檀的漠视中,宁玉泽再次重复着刚才的话,“公主,微臣告退。”

  和那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嗓音有了变化,如珠落玉盘,黄莺啼鸣,温声细语,令人为之惊叹。

  阿檀怔然,目光划过她的面颊,“可真好听。”

  宁玉泽没有继续逗留,转身潇洒离去,当她关上了房门时,眸光深深地望着。

  这扇门让她的秘密被外人所知,受制于人,可现在不是怨人自哀的时候,她从来都不后悔隐瞒自己是女儿身,怪就怪这天下对女子太过苛刻,而非对待男子一般宽容。

  宁玉泽抬脚来到了天字一号房,这里已经上了壶温茶,她为自己续满了一杯,仰头将苦恨全部吞回了腹中。

  她眸光落在那面墙上,和阿檀只有这一面墙的阻碍。

  宁玉泽哂笑,看着自己这身白衣,她想到了在侧间换衣时听见的话。

  那是阿檀在训斥着采盼,说她那么多颜色的衣裳不买偏偏买个白色的,这不是故意上赶着去扎宁玉泽的心么,是个人都知道白色最不耐脏,她又来了葵水,万一出点差错那可怎么办?

  然而采盼的回答让阿檀沉默了,她很天真地解释道:“因为奴婢觉得宁大人穿白色很好看啊。”

  当时宁玉泽憋不住偷笑了下,听着阿檀拿扇磕桌的声音就知道她的心情如何。

  这对主仆,确实很有意思。

  随着第二杯温茶入腹,门被人轻轻敲了敲,白玲珠立于门外正望着宁玉泽温婉含笑。

  “玉泽哥哥。”

  趴在隔壁天子二号房门上的阿檀嫌弃地打了个颤抖,无声地对采盼说道:肉麻死啦。

  平时白玲珠也是这般喊着宁玉泽的,可今儿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宁玉泽听着也感到了几分刺耳。

  她笑不入眼底,自己常年玩鹰,没想到这次反被鹰啄了眼。

  白玲珠和她的几次约见据她所言是无人得知,毕竟她还是身在闺阁的姑娘家,见外男也不适合被多人知晓。

  可偏偏就流传出了自己和她的事情..

  白玲珠对身侧的丫鬟说道:“你留在外面吧。”

  “是,姑娘。”

  她弱柳扶风之姿,眉眼间流动着灵气,虽模样文弱秀美,但不会给人一种矫揉造作的印象。

  今儿,她也穿了身素雅的白裙,腰带绣着精致灵动的彩蝶,端庄大方。白玲珠甜津津地笑着,道:“玉泽哥哥,咱们真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这个词有点儿耳熟,宁玉泽想了想,意识到前不久阿檀这说过这样的话,更让宁玉泽不能忽视的是,她为了扳回一局,还故意调/戏了阿檀,而她面不改色照样回呛了自己,仿佛被调/戏的人是自己并不是她。

  宁玉泽喝了口茶,掩饰着这份突然从心里冒出来的尴尬和..些许窘迫。

  公主真乃神人也啊..

  白玲珠笑着笑着就收回了笑脸,因为宁玉泽根本不搭自己的话腔,所以自己还撒什么娇呢?

  “玉泽哥哥,你脸色怎么怪怪的?是身子不舒服么?”她赶忙坐在宁玉泽的身边,还想伸手去摸她的脸。

  宁玉泽躲开了她的手,冷冷道:“白姑娘上次所托一事在下已经给你办妥。”

  “真的么?玉泽哥哥!”说到了白玲珠最关心的事,她也不那么在意宁玉泽刚才的举动,她深情款款地看着身边的宁玉泽。

  这男子手握重权,人也秀美斯文,可惜就像那天边的云,若即若离,实在是不符合自己心上人的标准,不过宁玉泽只亲近自己这一个女子,那就得好好的利用着他。成不了佳偶,那就成为一个合格的备胎吧。

  白玲珠这般想着,看向宁玉泽的眼神更是缱绻缠绵,她柔柔地一笑,拿出自己做了几日的荷包,说道:“这是珠儿的小小心意,玉泽哥哥一定要收下了,答应珠儿,好吗?”

  宁玉泽没有伸手接过荷包,她放下了茶盏,起身说道:“白姑娘,在下从不佩戴任何的荷包或是香囊,恐怕要让姑娘你失望了。”

  “白姑娘,府上还有要事需要在下处理,告辞。”

  这香喷喷粉嫩嫩的荷包,自己绝对不会收下。

  白玲珠慌了神,这自己刚来宁玉泽就要走了呢?想想也情有可原,他可是大忙人呢,自己可不能惹他生气,还需要让他当自己的靠山呢。

  她双眼盈泪,恋恋不舍,垂头擦了擦眼角,失落地说道:“珠儿知道自己不能拖累玉泽哥哥,可是我们已经有月余未见,如果不是我托人给玉泽哥哥传信儿,或许玉泽哥哥永远也想不起珠儿吧。那你走吧,珠儿只盼着下次能早些再相见。”

  宁玉泽莫名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劲,从前的白玲珠向来不会以这种姿态示人,她心高气傲,根本不会这般做作。

  “白姑娘,你变了许多,不过月余未见,你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或许我们本就该不应见面。”

  她温和地颔首,无情地抛下了白玲珠一人,她不再留恋转身便走,自然也就错过了白玲珠面部狰狞的样子。

  宁玉泽听着身后的喊声,她对守在门口的丫鬟说道:“看好你家姑娘。”

  丫鬟触碰到她冰冷的眼神后,整个人惶恐不安,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宁玉泽从她身边走过,衣摆飞扬,一派矜贵优雅之意。

  然而这清风霁月的宁玉泽在遇见了一辆马车后,神情微变,倒有几分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的无助感。

  车窗帘子被素手纤纤所撩起,一大包被捆好的补药扔进了宁玉泽的怀里,阿檀那张俏脸笑盈盈的,说道:“赏你的。”

  宁玉泽想要拒绝,结果阿檀迎面砸过去一个精致的荷包,挑眉道:“不可以拒绝,从来没有人可以拒绝本宫,懂了么?”

  她张扬跋扈,娇俏且生动,她这个人很怪,明明是趾高气扬的态度,可宁玉泽却不会有一丁点儿的厌恶。

  大概...因为她这张脸吧,仗美行凶,谁也不舍得去迁怒这样一抹最浓烈的公主殿下吧。

  “您在监听微臣?”

  “本宫的暗卫武功高强,谁让两间房离得太近了些,就算不想听见那也难呀。”

  阿檀放下了车窗帘子,吩咐道:“回公主府。”

  宁玉泽默默地望着马车的离去,看着怀里的补药还有那个及时接住的荷包,她无奈地抿了抿唇瓣。

  还好皇室里像福安公主这样的人只有她一个,但凡再多一个,自己就算有着一颗玲珑心,也难以招架的住。

  在京城,阿檀那张脸对于权贵们来说并不陌生,二楼倚窗的男子在看见那一闪而过的脸庞时,他惊喜地揉了揉眼睛,可再一看就见到了呆呆站着那边的宁玉泽。

  男子羡慕又嫉妒地对着朋友们说道:“我看见福安公主给宁大人砸荷包了!”

  “什么?”这是同样惊讶的男子声音。

  “什么!!”这是略有尖锐的女子声音。

  那男子吊儿郎当,听到妹妹地声音比他的还要大,悲伤地说道:“妹妹,我仿佛听见了你心碎的声音!”

  这妹妹是个圆润可爱的姑娘,穿着鹅黄小衫,就像是一只毛绒绒的小鸡崽,她双手用力拍了拍桌,肉窝窝的双手现在顾不上疼不疼,她正死死地盯着楼下的宁玉泽。

  阮宝莹指着宁玉泽,对哥哥阮宝昌说道:“哥哥,我要揍他!”

  “不可不可,这位可是宁大人!”

  “我管他宁大人还是宁小人,就问你帮不帮我!”

  阮宝昌梗着脖子拍桌道:“哥帮你!”

  “如果公主知道了,会不会生咱们的气啊?”

  阮宝莹白了他一眼,“你蠢啊,不让公主知道不就得了!就像咱们对付白玲珠那样子,悄悄地,神不知鬼不觉。”

  笨蛋兄长!

  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趴在了阮宝昌的耳边说起了她的小计划。

  *

  这一日,公主府门口迎来了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大门口。

  车夫前去拍门,是管家出面。

  很快正躺在美人榻上的阿檀从采盼的口中得知了此事,她坐了起来,美目瞪圆,说道:“管家说宁玉泽被宝珠打了一顿?”

  她说完就幸灾乐祸笑了起来,道:“这是宁玉泽促狭本宫呢,她文武双全,怎可能会挨打?”

  “去吧,让她们两个进来见本宫,对了走侧门。”

  宁玉泽身份特殊,大臣前来见公主,怎么听都觉得有阴谋,还是让她走侧门吧。

  可惜了,宁玉泽如果真的挨揍了,那可就有乐子瞧了。

  不如,自己找几个暗卫偷偷打她一顿好了?

  【阿檀!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哦。】

  “安啦安啦,我哪舍得哟。”

  那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宁玉泽,哪舍得打呀,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那张脸欺负起来很有成就感嘛。

  不知道她这次来,是为了告状,还是为了这件事来威胁自己的呢。

  哎,跟聪明人斗,就是容易伤脑筋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和宁大人在一起后的阿檀庆幸地笑了笑:还好当初没打,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