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她想对我始乱终弃>第21章 021

  可能是马车上太不方便, 加上沈酥来了几天的月事,秦虞明显能感觉到她的不知足。

  沈酥就跟水做的一样,根本不用秦虞费心,她就能在掌心里化开。

  像冬日初雪, 像夏日薄冰, 放在滚烫的手中, 缓慢融化,变成一滩透明的水。

  秦虞精神本来有些紧绷, 一是提防京中有人趁夜暗算,二是莫名感觉“苏卿卿”有些反常。

  过了前半夜,客栈都相对平静,秦虞才松了半口气。

  许是今夜无事。

  随后秦虞又在沈酥口中的温水跟冰块中,彻底放松下来。

  沈酥今日对她几乎百依百顺, 连玉手串都可以。

  秦虞不是吃斋念佛的人,但她外祖母秦老太太是。

  老太太是个面容慈祥一脸佛像的和蔼老人, 近几年李宣流身体越发不好, 她便在小禅房里请了尊菩萨。

  外人看来,她此举是想保佑李宣流早日康复, 毕竟就算是个白眼狼, 也是秦家唯一成年的男性了。

  可事实上, 秦虞跟外祖母上香, 求的都是李宣流赶紧死。

  许是为表虔诚,又可能是人老了想有点爱好, 反正老太太盘起了佛珠, 点起了香。

  陈三出门都会给他爹买些美酒, 更何况秦虞。

  秦虞去江南,若是遇见玉器好货, 也会给老太太捎带一份当礼物。

  其中,就包括这串玉手串。

  莹绿色的珠子,每一颗都跟拇指指甲般大小,颜色通透青翠,没有一分杂质,是上等的好货,尤其是放在阳光下,每一颗珠子都散发着盈盈绿光充满生机。

  可用于日常盘玩。

  这个颜色,相比于送给老人,好像更适合送给姑娘。

  秦虞一眼相中,先买了下来,至于送不送还没决定呢。

  但有一件事情秦虞可以肯定,那就是在认识沈酥之前,她从未想过珠子手串除了戴在手上还能塞进别处……

  秦虞之前怕沈酥不喜欢,从来没用过别的东西,今日却是沈酥主动要求。

  将微凉的珠子,颗颗吞进去。

  可能是馋太久了,也可能就是想放纵一把。

  毕竟沈酥本就是个贪欢的性子,想玩点花样也不奇怪。

  秦虞想,许是她多疑了,过多猜忌了“苏卿卿”。

  “怎么这么乖?”秦虞抿了下唇,温声说,“你不必太迁就我。”

  她不可能勉强“苏卿卿”去玩那些奇怪的花样,她又不是那等猎奇的人。

  但如果沈酥喜欢,秦虞自然也不会拒绝。

  沈酥眨巴眼睛,歪着头反问,“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乖一点吗?”

  她嘟囔一声,轻轻软软的调子,说着抱怨的话,“我都这般乖了,你又不满意。”

  秦虞听她这般娇作撒娇的语气,垂下眼睫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嘴角,轻声问,“卿卿,你会说京城话吗?”

  沈酥呼吸一顿。

  亏得是吹了灯,黑暗的帐子里只能感受到彼此的滚烫肌肤,看不到脸上表情,否则这会儿秦虞肯定能从沈酥脸上清清楚楚看见“心虚”二字。

  秦虞这话问的时机也太巧了,就赶在她准备跑的时候。

  沈酥这一路上,开口说的全是吴侬软语,酥酥甜甜的南方口音,典型的土生土长南方人,好像没去过别的地方似的。

  “就是京畿那边的口音,”秦虞因为特意学过,各方口音都会一些,她跟沈酥学了几个,“就像这样。”

  沈酥来了兴趣,她手放在秦虞腿上,眨巴眼睛,“姐姐用我的口音,喊我试试。”

  秦虞微微扬眉,“有何好处?”

  这样的口音太软了,要是没有绝对的好处,秦虞可开不了这个口。

  秦虞之前怕别人通过声音猜出她的真实性别,为此还喝了几年的药,甚是在十四五岁接近变声的时候,甚至特意跟烟客学过抽烟袋。

  她努力了很多年,现在声音偏向于清清冷冷的中性,压低嗓音说话的时候,略显磁性低哑。

  起初拿着白玉烟杆被烟味呛出眼泪的那两年,秦虞最恨的就是李宣流。

  她这辈子都没办法用真正的性别度日,连用本来的声音说话都做不到。

  好在苦了很久,秦虞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今日闲聊提起口音,却勾起“苏卿卿”的兴趣。

  跟外祖母比起来,她是唯一知道自己真实性别的外人,恰巧也喜欢女人,在缠绵上跟她又如此合拍,简直是破庙里的山神送给她的礼物。

  秦虞想,以后她娶了“苏卿卿”,不仅能掩人耳目,自己也不用在最亲近的人面前遮掩度日,更不需要娶一个无辜的女人冷落伤害她一辈子,让其守活寡。

  所以她对“苏卿卿”总是多了几分纵容,毕竟是要进她家门的人。

  虽有利用盘算,但又不乏真心。

  “好处?”沈酥想了想,脱掉戴在秦虞腕子上的玉珠,手伸出床帐,将珠子放进冰盆里。

  她跟秦虞说,“姐姐要是叫的让我开心,我待会儿绝对叫的让姐姐满意~”

  沈酥问,“如何?”

  这两个叫,不太一样。

  前者是两个字,音调可能稍软,但绝对平平。后面的叫,可就全是单音节的跌宕起伏声了。

  想起“苏卿卿”的腔调,婉转勾人,秦虞呼吸微紧,莫名觉得心痒。

  她伸手揽过沈酥,将其搂在怀里,一手搭在她背上,一手撩起她脸边的长发挽在耳后,薄唇贴在她耳廓边。

  “这可是你说的。”

  这句是京城口音。

  “卿卿。”

  这句是吴侬软语。

  沈酥一愣,下意识想偏头看秦虞,她惊诧极了,“你学过变音?”

  这声音一下子又软又轻,绝对是女人的声音,跟平时秦虞的声音不一样。

  沈酥头回听,心都听酥了。

  原来卿卿二字,可以叫的这般缱绻绵长。

  沈酥往秦虞怀里挤,“再叫一遍,姐姐再叫我一遍,我喜欢听。”

  本就说好就叫一遍的,所以秦虞刻意细着嗓子说话,“卿卿”两字一出,秦虞自己耳廓都热了。

  她额头抵在沈酥肩上,手指又一下没一下摸着沈酥的脊背。

  在遇见沈酥前,她都快忘了她也是个女子。

  “过于,”秦虞顿了顿,轻声说,“羞耻。”

  她不好意思再喊了。

  “姐姐,”沈酥小猪崽一样,在秦虞脖颈拱来拱去,身体乱扭,“再叫一声,最后一声。”

  如果能在上她的时候,叫她“卿卿”,沈酥就更满足了。

  沈酥突然无赖撒娇,秦虞犹豫一瞬,妥协了。

  “卿卿乖。”

  “卿卿别闹,痒。”

  “珠子可以了,卿卿。”

  太凉了会难受。

  沈酥到后面,眼泪都出来了,分不清是因为什么。

  好像是不舍,又好像是太快乐了。

  她抱着秦虞问,“姐姐我软吗?”

  软,像水一样软。

  外面天快亮的时候,无风却晃动的床帐才停歇下来。

  楼下正好传来喧闹声,好像是青木大声在喊,“别跑!”

  随后是络腮胡,“堵住他,把人活捉了,少爷要审。”

  秦虞跟沈酥说,“可能是进了贼,你先睡,我下去看看。”

  秦虞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她指尖在一排衣服间犹豫了一瞬,最终把那件墨绿色的衣服拿了出来。

  秦虞赶路的时候不可能自己洗衣服的,太耽误时间,像衣服鞋子穿脏了,到下一个客栈休息时就会全换掉。

  这件墨绿色的之所以没丢掉,是因为遇到沈酥后,沈酥跟云芝一起洗衣服的时候,会顺手帮她把衣服都洗了。

  碍于秦虞的性别,她的里衣全是沈酥亲自洗的。

  也是这个原因,秦虞猜到沈酥日子过的一般,毕竟哪家受宠的大小姐,会亲自动手洗衣服。

  穿戴整齐,秦虞走到床边,撩起帘子朝里看。

  夏季的天,本来就亮的早。

  借着光亮,秦虞就看见沈酥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满头是汗,眼睫濡湿,汗湿的长发黏在白皙的肌肤上,两相映衬,更显发如墨肤如雪。

  秦虞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拍沈酥腰胯,哄孩子一般,难得温柔,透着股宠溺,“睡吧,等我回来。”

  沈酥眨巴眼睛,朝她软软地笑,“注意安全。”

  “嗯。”

  秦虞开门出去,没多久,沈酥拥着薄被坐起来,长发被她抬手随意拢在背后,整个人有些无神地仰头昂脸看着帐顶。

  直到云芝敲门,三长两短的暗号,沈酥才猛地回神,应道:“进来。”

  嗓子都哑了。

  沈酥穿着肚兜亵裤,光脚下床,在包袱中那堆材质上乘颜色漂亮价值不菲的衣服里,翻出她原本那件莹白色夏衫。

  材质一般,十分廉价。

  云芝怀里也抱着个包袱,放在桌面上,“小姐,我按您的吩咐,把衣服全都洗干净叠好了,都在这儿。”

  包袱里是这段时间花秦虞的钱买的衣服。

  云芝想,小姐走后,这些包袱秦公子应该会随手扔了吧。

  一是她们穿过了,二是气恼至极。

  “您要不要再跟秦公子说句话?”云芝看着沈酥单薄清瘦的脊背,有些心疼,“毕竟以后见不到了。”

  小姐应该是喜欢秦“公子”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哭成那样被秦“公子”随便哄两句就变成又哭又笑了。

  沈酥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湿漉漉的眼睫轻轻煽动,像是清晨沾满露水的黑蝴蝶,奋力振翅却又飞不起来。

  “不说啦,”沈酥深呼吸,低着头穿衣服,“该讲的昨天都讲完了。”

  没什么……想再说的了。

  就像云芝说的,反正以后不会再见,留下最后的美好就行,何必搞出依依不舍的伤悲离别感。

  空悲伤不说,还会被秦虞发现。

  “听小姐的,”云芝帮沈酥叠衣服,“马车已经租好了,咱们直接去就行。自然,银钱也花的七七八八。”

  云芝说话的时候没低头看路,从床头经过时,感觉脚踢到了铜盆,差点绊倒。

  “冰盆?”云芝低头看一眼,见冰块放在海碗大小的铜盆里,上面还有串绿珠子,“嗳?”

  那珠子颜色青翠,甚是好看。

  云芝蹲下来,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沾了冰水,表层看起来水光粼粼的,更显翠绿。

  她伸手要去拿,沈酥扭头的时候正好看见了。

  沈酥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快云芝一步,把玉串拿起来,慌乱粗鲁地用衣裙把珠子擦干净,“我、我的。”

  她用过的。

  临近天明时,被秦大小姐用修长好看的食指挑着取出来。

  当时沈酥只听见珠子落地时清脆的声响,猜到可能是掉进冰盆里了,只是她还在缓气,没去管。

  云芝见沈酥反应这么大,“那要带走吗?”

  要带走吗?

  沈酥低头看手心里的玉串,犹豫一瞬,便把串戴在了手上,“带走。”

  除了这个,沈酥还伸手把挽头发的铜簪取下来,换成秦虞最初送她的玉簪。

  沈酥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是什么都没想,走之前将那根铜簪,放在衣柜里她那堆衣服的最上面。

  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屋里的人已经空了,而楼下后院里,秦虞身边倒是一群人。

  她在审刺客。

  作者有话要说:

  鱼:我媳妇呢,我那么软的一个媳妇呢?!!

  被偷家了哈哈哈,还是媳妇自己偷的.

  信我,轻松甜饼,丝毫不虐,更没有狗血。分开是为了认清感情,然后更好的那啥,毕竟小别胜新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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