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
“姑母，母尊她实在是太偏心了！”莫纹玉扑在一个贵妇怀里哭诉。
殷家家主拍着她的背安抚：“好了。玉儿乖，不哭了，那个叶承安有什么好的，不要也罢。”
“姑母！”莫纹玉抬起头，泪眼涟涟地看着她，“您是知道纹玉的，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心呢？只是……只是母尊现在眼里只有那个莫念烟，连这么一件小事都不肯允我，害我在百官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
殷家主却板起脸来：“这么一件小事？你要陛下允你，那你在说出叶承安这个名字之前，可曾和陛下商量过？”
莫纹玉低下头，委屈地辩解：“姑母，纹玉想着，我若与母尊提前说，母尊必定不会答应。我直接在大典上提出来，母尊顾及着我的颜面，就不会召叶承安相询，直接赐婚，那叶承安就再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你糊涂呀你！”殷家主叹道，“你希望陛下顾及你的颜面，那你可给陛下留颜面了？更何况，陛下岂会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若真的能够轻易妥协，早就封你父君为凤君了！你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吗？”
莫纹玉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依姑母的意思，此事就这么算了？”
殷家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意思，无非是让我帮你想办法挽回颜面。此事的突破口在那个叶承安那里，但动叶承安就相当于动莫念烟，可是若能动莫念烟，你我又何必等到现在？你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安抚你未来的正夫舒永常，否则便是将刑部尚书推到敌人那里去。”
莫纹玉无计可施，只能称是。
她昨晚想了很久，觉得此事只有姑母才能帮她，一大早没吃早饭就跑来求助，却没想到姑母会是这种态度，自然没有心情再在殷府待下去。
只是刚回公主府不久，就有手下来报：“殿下，舒公子出事了。”
莫纹玉皱眉，不耐烦地开口：“舒公子出事与我何干？少拿不相干的事来烦我！”
手下战战兢兢：“殿下，舒公子就是您未来的正夫啊……”
“舒永常？”莫纹玉眉头紧拧，“他娘是刑部尚书，好好的他能出什么事？”
那手下小心翼翼地禀报道：“昨夜舒公子不知被何人打晕了，然后被人脱光了衣服丢在大街上，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和一群乞丐在一起。虽然舒家人下令封口，但还是有不少人在议论，当时舒公子身上……”
那手下不敢再说下去。
莫纹玉拍桌而起：“他被人强了？”
那手下将头紧紧贴在地上：“想来，那些身上的痕迹，是做不得假的。”
“备车！快！我要马上进宫！”
……
宫内。
女帝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此事朕已经听说了，你打算如何？”
莫纹玉哭求：“母尊，那舒永常已是不洁之身，纹玉怎好再娶他？”
“纹玉！你何时才能考虑深远再行事？”女帝恨铁不成钢地开口，“舒永常并不曾得罪什么人，舒尚书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而舒永常被指给你做正夫以后，紧接着就发生了这种事，很明显是冲着你来的！你却提出要悔婚，岂不是要寒了舒尚书的心。”
“可……”莫纹玉一脸为难，“可纹玉总不能再去一个……这样的人为正夫，这不仅仅事关纹玉的颜面，大俞的颜面又何存呢？”
“朕会与舒尚书说，让他把次子嫁给你做正君，舒永常就暂且封为侧君吧。”女帝的口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完全只是通知她一声。
莫纹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得行礼称是。
莫纹玉恍恍惚惚地出了宫，上了马车，只听外面的车夫问了句：“殿下，是要回府吗？”
她应了声：“回府吧。”
车夫驾驶着马车向明枝公主府驶去。
莫纹玉突然出声道：“去容寂那里。”
……
容寂为莫纹玉泡了一壶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染凡俗。
莫纹玉却没什么心思欣赏，烦躁地开口：“我之前与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只要你肯帮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将来的凤君之位也可以！你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母尊压根就不信你，否则怎会将你安排在这里却一直不闻不问？”
容寂不为所动，将茶杯推到莫纹玉面前，静静开口：“按照正常轨迹，舒永常舒公子本就该是你的正夫。”
“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正夫了！”莫纹玉怒道。
“所以才需要将事情引导回原本的轨迹上去。”容寂道。
“难道你要我再娶他为正——”莫纹玉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说，在正常的轨迹中，是不是我登基为帝了？”
容寂沉默了许久，久到莫纹玉都要以为他不想回答自己，才道：“是。”
莫纹玉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连带着语气也轻松起来：“你要将事情引导到原本的轨迹上去，而我想要登基为帝。既然如此，我们的目标和方向是一致的，理应合作才是。”
出乎意料的，容寂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或是含混不清地带过去，而是点了点头，道：“好。”
莫纹玉顿时觉得，无论是娶舒永常还是娶他弟弟都无所谓了，不过幕后黑手还是要查出来的：“你可知道是谁对舒永常下的手？”
“是谁下的手并不重要，毕竟已经发生的事无法再更改。但只要将事情引导回正确的轨迹，下手者自然无法遁逃。”容寂道。
“也是，除了莫念烟，谁还会做这种事？等我登基为帝，莫念烟休想再像如今这样为所欲为！”莫纹玉勾了勾唇，“那你说，我们应当从何处动手？”
容寂缓缓开口：“先杀掉一个原本就该死的人，只有杀了她，事情才能慢慢回到原本的轨迹。”
“谁？莫念烟？”莫纹玉挑眉，“这恐怕很难，若是能杀了她，我早就动手了。”
“不是她。”容寂看着茶叶在沸水之中起伏，“是叶栀璃，她是一切祸乱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