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魏炎再没有说话恢复到漠视她的态度。
田堂静也没有在意, 看着魏炎进屋手里拎起出条白蛇,动作轻车熟路好像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魏炎似乎对白蛇很温柔,就像许仙救下白娘子那般, 轻轻将蛇放置草地,白蛇蠕动几下并没有急着走,仰着个脑袋对着魏炎。
魏炎唇角含笑, 他弯下腰手指温柔敲在蛇的小脑壳上, 比对人要热情多了。
然而下一刻,他指甲一划,迅速取下蛇胆。
这时她才知道魏炎在这条白蛇未发觉的情况下,活取了它的蛇胆。
白蛇顿时在地上跟橡皮筋一样跳了几下, 便没有动静了。
配合魏炎那颇具少年感俊美的脸蛋,田堂静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冷战。
玉面修罗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
真不知道她母后以前怎么会看上这种冷血的人?
她瞧了眼自己手里的竹筒,悄悄地把山羊奶茶给收回来。
魏炎取走蛇胆之后,少有地望她的方向看了眼, 准确来说是看她身边的黑金大蟒。
她顿时吓得抱住旁边的蛇保姆:“这是条好蛇。”
不对,他刚刚好像把友好的蛇取了胆。
她连忙改口:“这是我的蛇蛇,我是它的主人。”
蟒蛇还吐了吐信子不知道前方的危险,正要爬过去, 被她一巴掌摁在地上。
“那个魏叔叔, 可以借我点米吗?”说着田堂静费力地抱着蛇头往昨晚睡的木屋拖。
还别说真的很重, 长大概三米多,鼹鼠倒是一直站在原地站起来直勾勾盯着魏炎不动。
田堂静还以为它被吓傻了。顺手抄起鼠保姆进了屋子。
魏炎没有停留, 倒是他背回的两个竹篓放在木屋前没有拿进屋子的意思。
田堂静感觉自己就像个贼,趴在木窗看半天, 对方都没有拿走米油的意思,该不会是给她的?
按理说他不是讨厌自己, 不愿看见她,等她饿了自己会出谷。
不过大师和老傀师交待了,要她待在这里,自有待在这里的道理。
她便蹑手蹑脚出去门口,一溜烟把竹篓抱回来,还别说挺重的,跨门的时候差点被槛绊了脚。
之后好几天魏炎还是老样子,早出晚归,并没有看见他有别的动作。
她也是过着自己煮饭,时不时被两位保姆投喂,还顺道给她抓了两只兔子,只不过兔子很奇怪,浑身黝黑,舌头也是黑的。
不过兔子天生可爱,她在附近随便拔了点草给它吃,它就待着不动了。
无聊至极她还有兔子撸一会解解闷,直到第七天下午魏炎准时准点回来,看见她有只黑兔子后,眼神诡异不已。反正他不说,田堂静就当没发生什么事。
本以为今天也是无所事事没法交流的一天。
没想到魏炎放下竹篓后,将黑兔子抓走了。
“你想吃兔子肉?喜欢的拿去吧?”她没有放过一丝魏炎主动接触自己的机会。
不要说她为什么不主动跟魏炎搭话,因为每天早上她起床,魏炎就不在了,等想说话人家晚上回来就要睡觉。
作息太规律了。
导致她找不到说话的间歇。
魏炎斜了她的脸一眼:“多久?”
田堂静顿时满头雾水猜测,他是在问自己的脸黑多久了?
她立即眼睛一亮解释道:“黑了十几天了。根据雪莉所言这是母后研发的一种叫黑珍珠的毒,最多黑三个月。”
提起母后的存在,魏炎的眼眸终于有些了情绪,只是什么都没说,接受了她给的黑兔子。
就在她以为这个男人要将黑兔子扒皮吃了。
结果魏炎砍下黑兔子的脑袋丢到门口,兔子脖子的断口爬出几条如寄生虫般的虫子拼命挣扎,最后被魏炎撒了把盐给消融成一对黑水。
她见此吓得头皮发麻,原来她盘了那么多天的兔子身上居然有那么多毒虫。
偏偏这个时候想起老婆说不能吃里面的东西更不能喝水,可她没有办法不吃不喝待七天。
现在看见黑兔子,她终于忍不住吐了。
吐完后,扭头对听不懂人话的蛇喊道:“你干嘛给我抓一个那么毒的东西?”
“普通的猎物不行吗?”
她刚抱怨完,就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又不是它们的错。正想把这个委屈往肚子里塞。
魏炎走到木屋门淡淡扫了她身边两个保姆一眼提醒道:“它们都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抚育,你多日只吃却没有毒气产生,它们便以为你吃的毒物不够。”
此话一出。
田堂静顿时张开嘴巴,一根手指扣了过去,把白天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可惜她消化太好了,半天都没吐出来,顿时欲哭无泪道:“魏叔叔你是不是第一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魏炎又没理她,显然不想废话。
她还以为自己是遇到有灵性的保姆,敢情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给它打猎物。
而且猎物居然都是有毒的。
“等等,我不会有事吧!”她开始摸自己身体各处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异样?
好像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顿时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幸好没有出事,不然她就算死在这里都没人通知出去。
当晚她就将鼹鼠和蛇扔出屋子,关好门窗,好好睡一晚。
结果清晨起床发现鼹鼠会挖洞,蛇也跟着洞溜进来了,按照往常待在她身边。
只是这次没有带猎物,反而带了一撮草过来。
她本能感觉这不是普通的草,就从鼹鼠的小爪爪下拿了过来,凑近一闻,酸酸的有点熟悉。
这时黑金蟒张着大口对她滋一声,好像是示意她吞进去。
她才没那么傻,没想到黑金蟒突然没了耐心,就要咬过来。
她吓得冲出木屋,刚好撞上魏炎,奇怪的是魏炎今天没有出谷。
他淡淡睨了一眼黑金,甩出数枚针扎在地上,喷射出黄色的烟雾,黑金顿时厌恶地退缩,随即嗖一声仿佛飞蛇一样上山去了。
速度之快,只剩下一抹影子。
田堂静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三米的体型却飞那么快。
这还是她平常摸的蛇保姆吗?亏她还夸它的纹身很好看。
鼹鼠则是努力闪躲烟雾,最后不甘心上山,走之前还不忘看她一眼。
她一对保姆走后,魏炎说出来个令她头皮发麻的现实:“经过七天观察,它们已经开始辨你是不是它的幼崽,只要你吃下那个珍珠草身上的毒一解,便会成为了它们的囊中之物。”
“什么!?”她抱头奔溃,还以为自己得到的是什么绝世好保姆,结果是两个毒物。而且还挺聪明的会帮她解毒。
魏炎今天很奇怪,之前还沉默寡言漠视她,现在态度却仿佛邻家哥哥一样:“黑珍珠,是她为了整蛊人研发的。”
她震惊一下,发现自己终于撬动了个缺口,还得是她母后厉害。
她连忙正色道:“母后为人非常豁达,她留给我和妹妹的遗物都非常特殊,自从被她整蛊后,我反而感觉母后很亲切。”
“我和雪莉虽说还没和好,但她至少不会对我冷眼相待。”
最后一句她胡说八道的。什么不冷眼相待,雪莉那种家伙的性格简直跟眼前的男人一模一样!雪莉除了城府不够深,感情没沉寂,没有血缘关系这三点,简直跟魏炎的亲生女儿差不多。
真不愧是他亲手养大的。
养成一个叛逆的问题儿童。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魏炎点评起他。
魏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上的草,又说道:“你知道这深谷漫天的杂草皆是非凡物?”
“哦,是解药。”田堂静将草还给他。感觉他好像很重视一样。
或者说只有提及母亲和跟过去的事有关,才会跟你打开一点话闸子。
魏炎没有接又转身走回木屋,她已经做好再被冷待的一天。
没想到魏炎从里拿出一个竹篓,丢给她:“跟上。”
她奇怪地背起竹篓,跟着魏炎,心想发展的会不会太快?突然就让她帮忙做事了?
田堂静跟着魏炎出桥进山,走到满是珍珠草的地方,这里的草都有一个人那么高,因为没人搭理都长成一个草渊,一望无边。
走进去仿佛置身于满是草的汪洋大海里,她扭头发现魏炎没有进来。
魏炎给她丢了一把镰刀,好像是要她割草。
她只当自己解毒的对,开始割起珍珠草,越割越进去就发现鼹鼠与黑金蟒又出现在她面前,仿佛已经商量好一样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似乎没有放弃辨认自己是否是幼崽的念头?
田堂静嘴角一抽,念在它们给自己吃的毒物没问题,只好睁只眼闭只眼无视他们。
“怎么感觉突然get到魏叔叔的角度?好像有时眼不见心不烦确实是件好事。”
她碎碎念割完后,本来抬腿要走,蛇突然圈住自己的脚腕,好像要将自己拉走。
刚将她扯进珍珠草中,魏炎已经出现在她身边,挥起镰刀砍下去。
黑金蟒蛇迅速松开她逃离。
鼹鼠亦飞速离开。
“看来你被它们盯上了。”魏炎道。
田堂静爬起来趁机问道:“叔叔既然都说话了,不妨告诉我,它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我?难道是因为我脸上的黑珍珠毒?”
魏炎道:“此毒会吸引山头,中招的人若没有非凡的本事,便会面临极其凶悍的追杀。”
这个山头难不成是这种山上最厉害的毒物的意思?
田堂静立即擦擦脸惊恐道:“我的天啊!我妈的恶作剧也太致命了吧!怎么可能跟自己家的崽开开这种地狱玩笑?”
“等等,雪莉该不会也会招惹什么不得了的毒物上门吧?”
魏炎斜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下山后,他的手掌已然因为珍珠草开始长出青斑,他的眼眸垂下闪过一丝怀念:“真不愧是你。”
“原以为带走的孩子会更像你。未曾想留下的那个才是。”
魏炎想起昔日襁褓中的两个孩子,一个活蹦乱跳,一个沉稳自持,他跳了活蹦乱跳的那个离开。
如今看来沉稳自持的那个未必是性子,兴许是懒。
等田堂静颤颤巍巍背着竹篓的珍珠草回来,她对着关闭的木屋喊道:“魏叔叔,这些珍珠草要送去哪里?喂羊吗?”
话落魏炎打开门将竹篓提了回屋,走前,他通知道:“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
之后什么信息都没透露,田堂静已经习惯了。
今晚她一夜没睡熬到明天,看见黑金蟒和鼹鼠还是不死心趴在窗户看着她。
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们爱子心切我懂,但我真不是你们生的。”
话落她眨眼间,鼹鼠和蟒蛇都走了。
她出去魏炎已经在等她了,眼神示意她跟着过来。这次没有过桥直接爬上山,地上没有毒物,到处都是乱石连草都没有,贫瘠的十分怪异。
而隔着几米的地方却生机勃勃,有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
荒凉之地有一座洞穴,魏炎止步于此,他指着深不见底的洞口道:“去,拿东西出来。”
“就我一个吗?”田堂静顿时犹豫了。她是要弄清真相不是来送命的。
她感觉里面好像很危险。
魏炎不容置疑的语气:“进去。”
“最后一次。”
“进去。”
田堂静撇了撇嘴,她弄了个火折子进去没想到一下子就灭了,前面只有黯淡的光,墙壁都是湿湿滑滑,充满腥味,时不时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她耳边呼气。
嘶嘶嘶发出声音,应该是蛇。
接着她感觉腿一重,弯腰一摸,摸到熟悉的触感,是鼹鼠。那么头顶悬着的应该是黑金蟒。
“你们俩个真是不死心。”她忍不住松口气,至少有熟悉的东西在反而没有那么害怕。
她弯下腰抱住鼹鼠,没想到鼹鼠突然剧烈挣扎一下,划上她的手,龙角鹿香的气息瞬间薄发整个洞穴。
一瞬间洞穴微微震动起来,墙壁湿湿滑滑,眼前一片黯淡的光线,忽然豁然开朗,甚至光芒刺眼地照进来。洞穴黑漆漆密密麻麻的蛇虫纷纷跑出去,洞内一瞬间干净明亮起来。
她才惊恐发现原来那么黑是因为这里是毒窝。
可恶的魏炎!他这是拿自己当实验了!!
她虽然气急败坏但还是在里面找了一圈,最后在洞窟尽头看见一具巨蟒的尸骨盘旋的地方有个小小的顶柱台,上面放置一个铺满蜘蛛网的小黑盒。
“应该是这个!”她抱起就冲出洞窟气呼呼地走到魏炎面前,也没注意到魏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就塞到对方怀里。
“说吧!还有什么要使唤我的,反正我打算在谷内常住下来,你尽管吩咐!”她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
魏炎捧着小黑盒,抚摸盒身,终于松口道:“该一起下山了。”
田堂静露出错愕的目光,心说这么简单吗?
可她不知道是,珍珠草对她没毒,对其他人来说确实致命的毒物。
哪怕是魏炎。
李纤月是出了名的药毒双医,是医仙谷继承人之一,可见她在用毒方面无人企及。
而魏炎更擅长的是做外科手术的殇医。
尽管对毒物有研究,但总是比不过天赋异禀的人。
田堂静有些不确定真假,便开口道:“你答应和我一起下山吗?”
“是真的?”
还以为要通告重重考验对方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然后亲口将真相告诉她。
没想到魏炎淡淡开口:“我这里没有真相。”
“想要真相应该都在盒子里。”
他将黑盒递给她意思要她亲手去拆。
她根本不带客气的撸起袖子开了锁,发现里面还是黑盒,她顿时警觉起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啊!”
魏炎:“拆。”
她只好开起了俄罗斯套娃模式拆了十个盒子后,滋滋两声,两道墨水喷在两人脸上。
原本她就是黑色的脸,再喷一下,已经黑到发紫,连手和脖子都没幸免,整个人都变成一只紫薯精。
魏炎的俊脸漆黑一下,反倒迅速脱墨了。好似盒子的主人不忍与爱人开太过的玩笑。
魏炎看着她发紫的脸沉默了。
“好了,看完你满意了?”她无所谓地擦了一下脸,反正她老婆不嫌弃她长得黑,那也不嫌弃她长得紫。
她老婆最好了!
魏炎收起盒子,默默走在前头,虽然惯有的沉默,但态度已经已经比之前有些松动。
“雪莉在皇宫。”
“是啊!她听到你的消息,拖着病体都要过来,要不是我和你女儿阻止说不定就过来了。这里多危险啊!”田堂静道。
魏炎沉默一下道:“音儿也来了?”
很显然对这个女儿更多的是一种细思。
“还有我妻子,你的徒弟。”田堂静道:“你下山后会不会将真相告诉我?”
魏炎这次没有沉默,反而问道:“什么真相?”
此话一出,直接将她定在原地,她猛地转身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慧珍大师和老傀师都说你什么都知道,还有你不是被赵天心困在这里吗?”
未曾想,魏炎居然诈她,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深不可测:“原来你早就知道真相。”
“你又怎知我在躲他,而非等你?”
田堂静已经愣住了。
“通晓阴阳的人。”魏炎的一句话彻底解开她内心埋藏的疑惑。
那就是第三人通晓阴阳的人,便是她母后李纤月。
慧珍大师曾说过,只要因果抵消,就能回到正轨。
李纤月,她的母后肯定是做了什么,才导致男主重生?或者说她重生。两者皆有。
魏炎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造成如今的时势,代表你母亲并没有错。”
田堂静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凝目的视线,宛如刀刃流光:“那么我可以断言为,赵天心是我母亲盗走的,不,是派别人盗走赵天心养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作为医仙谷的下一个龙角鹿香的宿主?”
“然后在十岁那年,你突然因为什么原因,找到了他。却被因为某些原因突然玩起失踪,最后导致权力空心被赵天心趁虚而入。”
“大致差不多,但你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魏炎留下这句没头没尾这句话,便头也不回下山。
“真相并不重要。而是真相中隐藏的某些东西非常重要。”
“到底是什么东西?”田堂静赶忙追过去问,没想到这时黑金蟒和鼹鼠又成了她的拦路虎。
看见她,突然变得非常攻击性。
好像是认出她不是它们的幼崽,然后保护她那么多天,事后被人欺骗的感觉终于引起它们恼羞成怒的报复。
魏炎亦第一次出手,立即将蛇和鼠击飞,他便要逃出蛇胆与斩断鼠头。
她赶忙阻止道:“别杀它们。”
“那它们可是会追杀你一辈子,直到一方死去。”魏炎目光看见这两只毒物,进化出强烈的感情,却是非常极端的护子毒物。
“如果是我母亲将它们变成这样?”关键时刻田堂静总是能发现一些难以发现的细节。
“我记得药鼠是我母亲放进谷内的,毒物随主人,应该没问题吧?正如母亲打破桎梏也要改变我和雪莉的命运。”
魏炎果然手一顿与蛇鼠错开,他目光凌锐地盯着她:“你果然也是通晓阴阳的人。”
似乎他第一次知道她才是那个人。
此前并不知道她是那个人一般。
让田堂静感觉零零散散不同人调查的谜题碎片,开始可以拼凑出一副名为真相的蓝图。
她眼睁睁看着魏炎上下巡梭自己一次,狠狠皱紧俊眉:“碰到前人留下的珍珠草,不是会失去该有的保护吗?”
莫不是他说的保护,该不会是主角光环吧?
魏炎提醒她:“方外之人来世,是不能触碰已经抵消因果的人留下的东西。能留在这个世上的东西也不会多,但你却存活下来。”
“看来她在遭到恶报后,仍有人将她的留下的轨迹延续下去。”
魏炎的意思,难道是男主也知道她母亲是重生,但她母亲做的一切都因为她难产得到了报应。那么母亲曾做过的事因果都了却了。
母亲做的一切导致的后果就是男主重生,而男主重生后并没有按照原轨走下去,而是选择了母亲曾经选的路走下去,蝴蝶效应,从而导致她在攻城那天存活下来。
男主就是要利用她母亲原计划行事达到自己避开死劫的目的。
那么她母亲原计划是什么?
田堂静突然觉得一个天大的阴谋已经降到她头上。
为了试验一下,她再次问道:“魏叔叔答应和我下山是为了什么?我只是来求一个真相。”
“我答应过你母亲,等你活着来找我的那天,我便会去辅佐你。只不过在那之前我必须活下来,从另一个通晓阴阳的小子手上活下来。”魏炎道:“我说过第二个通晓阴阳的人无法靠近第一个通晓阴阳留下的东西,一旦触碰保护他的那个隐秘的东西就会消失,从不会受伤就会变得受伤。”
“而且必须是投身于因果献祭抵消恶报的人,才能抵消那道看不见的防护。”
魏炎:“我曾暗杀过那小子数次,输一次失去了无影暗卫,输一次,失去无音楼,输一次医仙谷落入他之手。”
“你说的就是主角光环。原来我母后留下的东西可以让他的主角光环消失。”
田堂静震撼无比,瞬间想到什么,她脸蛋又突然变得惊恐万状:“你方才说要下山辅佐我?为什么不是辅佐赵天心或者雪莉,而是辅佐我?”
魏炎蹙眉不解道:“有何不对?”
此话一出仿佛晴天霹雳打在田堂静头上,她因为太过震惊,而后退数步。
原来她嘴里一直念叨的主角光环真的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魏炎这个人物可是触发男主夺得天下最关键的一步。
可以说是男主命运中的转折!
今天让她遇上,是不是就代表她会替男主完成收复天下的任务!虽然不是新朝,但现在处于分裂的状态,只要统一了,一样符合男主的使命!
那么完成男主的任务后,男主的死劫是不是就会落在她头上?
毕竟英年早逝的主角光环都是带着慧极必伤的flag!
莫非男主想让她一并继承死劫!从而躲过一劫。之后等她死了,因果抵消,跟她母后一样从世上消失后,就只剩下他一个重生者。
到时他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偷龙转凤!他可以轻松躲过死劫继续做自己的皇帝也不用被儿子挤下男主的宝座!
她们母女完全成为他的棋子!
这才是男主策划的惊天大谋!
田堂静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她再次追问道:“魏叔叔你确定自己要辅佐的人就是我?”
“你和雪莉出生的第十个月前,一直躲着我的月儿突然联系了我。叫我带走最小的孩子,还说小的跟她最像。”魏炎深沉的眼底中有一丝波澜道:“小骗子。”
田堂静确定后,她后退几步忍不住扶额,虽然被男主暗算才有的主角光环,但她确实险象环生需要额外的辅助。
倒不如偷偷利用起来。
她当即瞒下这一切道:“你的性子不适合教育小孩,雪莉确实很像母亲,只是跟在你身边太久也变得偏执起来。”
魏炎抬眼看了她一眼,她丝毫不怕他因为自己说了不好听的实话而反悔。
魏炎终于问起雪莉:“她身体还好吗?”
“不好,麟角至今没有消息。不过放心我很快就找出来。”她的语气带着极度的自信。
因为她确定自己已经拥有主角光环,男主让给她的。
既然他当主角光环跟个烫手山芋一样,那就休怪她废物利用比他用的好!
田堂静完全将慧极必伤的flag抛在脑后,她还有很多年时间,一定可以想出避开死劫的办法。
魏炎这时终于轻咳一声,说道:“麟角很可能就在他身上。”
“真正的赵天心是吗?”田堂静摸着下巴思考,看来她还得去医仙谷一趟。
只不过这次得拜托岳母帮忙。
为了测试一下主角光环是否已经开始在她身上?
她主动靠近黑金蟒与鼹鼠,开头两位前皇家保姆还龇牙咧嘴像看见什么天敌,后来她上手盘了两下,鼹鼠突然傻眼了。黑金蟒亦闭上嘴。
一蛇一鼠没有继续盯着她,而是转身就钻进珍珠草堆。
鼹鼠折返回来又给了她一把珍珠草好像是要她吃掉。
“叔叔,我可以吃吗?”
魏炎方才因为雪莉走了下神:“你身上的毒已加重,再吃无用。”
可她要是给吃了,塞进嘴里好像甜草的味道,满甜的,然后她成功变得更紫了。
她掏出镜子观察一下自己,突然沉默了。
长得好像灭霸啊!
鼹鼠甚至嫌弃地当着她的面刨土,然后钻进去溜走了。
黑金蟒嗖一下离开了。
她好像莫名成功解开两位前保姆的锁定。
耳边很快就传来魏炎的声音,他不说话令人着急,一说话也令人着急。
“等你的毒解了,它们还会来找你。”
她不屑地撩拨一下额间的发丝:“笑话,到时我都回洛京城了!它们总不能拿高德地图用北斗星导航找我!”
“千里毒与过山峰。是这里的山头,它们都是你母亲当年放出的药鼠互相糅合下来产生的后代。”魏炎的话再度凉飕飕传来。成功让她头发发麻。
“别说啦!我们下山吧!”她可不想越听越后悔放那对保姆走。
第九天魏炎下山。
*
山谷外魏音音一直抱着魏影的腿,口干舌燥地劝道:“义妹,你要相信自己的女人啊!”
“不然豆芽菜知道会伤心的。”
“放开!”魏影已经忍无可忍了。她的阿静在谷内根本不可能受到什么好照顾。师父的个性她还不了解吗!
慧珍大师都有点后悔:“当初是不是该将陛下带出来?”
老傀师道:“要相信陛下。”
“哎,孩子一顿饿着就嗷嗷叫,别说九天了。”赵公公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魏影终于对魏音音动起刀,要硬闯无妄谷。
那寒亮的刀刃悬在魏音音脑袋上头皮直发麻。
“义妹息怒!”她惊恐喊道。
话音刚落,田堂静熟悉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没渴着累着饿着。
慧珍大师和赵公公纷纷松口气。
老傀师看见魏炎在陛下身后跟着,他终于露出笑容:“相信陛下果然是正确的。”
“该是已经知道全部真相。”
魏影早就怔怔盯着远处的田堂静,手一松,刀刃往下吓得魏音音赶忙出声:“义妹,你刀下还有我呢!”
“抱歉。”魏影迅速收回双刀,一个箭步冲到田堂静面前,一把抱住她。
田堂静自然地接住老婆,将她搂在怀里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我没事。”
“阿静。”魏影埋在她的发间轻轻喊她:“阿静。”
好像怎么都喊不够,反反复复确定眼前的人。
缠绵柔软的声音直将她闹了个大红脸,老婆真是的晚上她们私底下叫该多好?那样她们还能有更多喜欢的事做下去。
白天在大人们面前多害羞。
饶是如此想她还是没有松开魏影的意思。
直到赵公公轻咳一声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影主您终于出现了。”
“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解释?”慧珍大师接话道。
老傀师道:“这些年你躲着不出,大家还以为是你在背后搞得鬼。”
魏音音目光复杂地看了父亲一眼,她低下头有些无措,该怎么跟他解释,和雪莉的事。
直到她抬头,田堂静已经和魏影手挽手过来。
那张紫色的脸瞬间夺走了她的注意力:“呀!这是谁啊?该不会是豆芽菜吧?”
田堂静摸摸鼻子:“是我!只是现在的皮肤跟灭霸很像而已”
“什么霸?”魏音音懵了。
直到魏炎喊了她:“音儿。”
魏音音瞬间身形僵住,慢慢朝魏炎走去。
田堂静趁机在她路过时小声道:“我将你和雪莉的事都告诉他了。”
原本就紧张的正在想措词的魏音音,顿时破防了:“豆芽菜你,你这个大嘴巴子!”
魏影则是拉着田堂静头也不回下山,要返回古寨。
田堂静跟着老婆走,想到古寨可能有男主,或者男主的人,她突然停下脚步拉住老婆:“影儿我有很重要的事告诉你。”
魏影沉顿一下,缓缓转身,她目光越发复杂:“想说什么让为妻担心的话?”
“可能是件好事。”田堂静道:“我知道第三人是谁了,是我母后。”
魏影只是稍微诧异会儿很快恢复如初:“赵天心呢?”
“不在无妄谷,但可能就在附近。”她道:“不过现在他不敢动我。”
魏影突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什么意思?”
田堂静并没有瞒着老婆,将自己获得主角光环,和接下第一个任务请魏炎下山。
原著中第一个高潮情节就是男主三顾茅庐,展现帝王霸气,折服高人,高人愿意出山助他。
现在这件光荣的任务落在她头上了。
虽然是她吃糠咽菜请出来的。
当魏影听见死劫,她沉下目:“阿静,你的意思是无法避免?”
“没办法,我母亲做的事导致男主重生,可以说也是男主的光环所致。”田堂静抓着她的手道:“说不定在他的干涉下成功让我躲过一劫与你有现在这段美满的婚姻。反正事物都有两面,重要的是选择。”
“而一步错步步错。”至少她抗下的使命是正确的方向。之后迎来的命运,她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说起来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还有七年,不亏!”
田堂静一向乐观,魏影的美目却在此刻红透了,睫毛氤氲出一片湿雾。
“阿静,有没有想过当下时势已经用不着七年?”
一语惊醒梦中人。
田堂静后知后觉望向魏影。
耳边传来压抑着音腔的颤抖声:“有我和师父在,一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