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堂静趁着婚假三天打算把奶茶做出来, 她写好材料与做法给了厨房,尤其是带芋圆的奶茶。最好再弄个烧仙草就更美滋滋了。
她正在厨房热火朝天地指挥,魏刚等人已经匆匆走过来请她去太医院一趟。
“表哥发生什么事?”田堂静满脸的疑惑, 她刚出来一下,老婆应该在未央宫等着她的。
魏刚喘口气道:“当家的就在太医院。”
话落,她手里的碗都差点掉在灶台上打碎, 还以为凌霄花是不是出了什么副作用?
“是您身边的护卫姜恭, 他好像快死了。”魏刚赶忙接上话说明原因。
“你真是吓死我了!等等,疯老头?!”
田堂静还是十分震惊,她立即冲出厨房,边往太医院走去, 一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会受伤?”
魏刚:“不知道,巡卫发现他时已经倒在后宫门口,地上还有一大滩血迹好像是拼死爬出来的。”
等太医院到了,恰好看见青姑和赵公公都在。
赵公公立即过来拉住她往里赶:“臭老头有话跟你说。”
她只好加快脚步进去, 便看见堂院床上躺着的姜恭,一个老太医正在为他止血,腹部的白色毛巾都染成了血。空气都充斥着血腥味。
姜恭强撑一口气,眼神逐渐浑浊开始失去意识:“陛下来了吗?”
“朕在!”她赶紧走到他身边:“老头谁伤得你?”
姜恭闻着她的声音一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腕, 道:“不要相信医仙谷的人, 尤其是出了医仙谷的人。”
“有关系的所有...”
“什么?”田堂静还想多问一句, 姜恭的手已经松开,他苍白失去生气的脸彻底侧到一边, 眼睛已经合上了。像是已经交待完后事一样。
田堂静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这个冷酷疯癫的老头突然失去气息。
耳边都是老太医叫不好的声音:“遭了!姜衣使没有脉搏了!”
随之她感觉双耳聋了一样, 她被人推开后退几步,便被一个怀抱接住。
“阿静, 接下来就交给赵公公。”
魏影非常心疼将她带出太医院。
田堂静整个人已经懵了,好端端的人突然受重伤濒死,又突然告诉她不要相信医仙谷的人。
可疯老头自己还将孙女送进医仙谷,分明是信任医仙谷。
怎么叫自己不要相信医仙谷?难不成是因为她身上的龙角鹿香?听老傀师和赵公公说还蛮珍贵的。
她觉得自己早就怀璧其罪,便没有多在意,如今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是无音楼的人吗?我妹妹她不讲武德非要触及我的底线吗?”田堂静缓缓抬头看着心爱的人,双目不由露出几分迷惘之色。
魏影摇摇头道:“这不是无音楼的人,何况在师父未找到麟角,或者自己研发出类似的药,是不敢对你下手的。”
临了她强调道:“为妻向你保证。”
“那既然不是雪莉,又是谁?”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从前天祭祀开始,看见这身父母的牌位。
她反而觉得先帝的名字很熟悉,但为什么熟悉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可现在姜恭说不要相信医仙谷的人,那她母亲也是医仙谷的。
还是出医仙谷的人。逝去的人也不能相信吗?
或者说根本没有死?要是这个身体的母亲没死,也不至于害自己孩儿吧?所以跟李纤月绝无关系。
“影儿,姜恭让我不要相信医仙谷的人,尤其是从医仙谷出来的人,赵公公也是医仙谷的人。”她抬头看着魏影想确定她的意思。
魏影捧着她的脸,想了想道:“我会让无影暗卫调查的,你不用担心。”
田堂静琢磨一下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她奇怪道:“他说让我别相信跟医仙谷有关系的人?”
“影儿我母后在我出生就走了,不可能和她有关系,你觉得呢?”
魏影双眸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悄悄藏了下来,她宽慰道:“袭击姜衣使的人没有继续作案而是逃走了。”
“若不是私仇,便代表此人对皇宫了若指掌。”
“我也不相信已经早在二十年前消失的人,会突然出现。”
话到此处,魏影的语气显然透着丝不足。兴许是她也不确定才不会胡乱猜测。
“他是在我们新婚之夜受伤的。”
“好了,还是不要瞎猜了。”田堂静调整好心情等待赵公公替姜恭治疗。
她握着魏影的手默默等待着,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而魏影显然是猜到点什么。
她突然道:“也许我们需要请慧珍大师过来。”
“影儿有事你不要瞒着我。”田堂静忍不住紧了紧她的手,现在事情扑朔迷离,她不想再跟头无头苍蝇一般。
魏影直接告诉她:“上次魏刚不是带了两封信,一封是李雪蓉,一封是给我的。”
“其实那封并不是李雪蓉给我的信,而是老傀师。”
“他说慧珍大师已经追踪到盗走真正赵氏子的人。”
田堂静愣了一下,问道:“只有这一句?”
魏影点点头,若不是某人在意这个真正的赵氏子,她也许不会如此关注。以至于老傀师察觉后直接跟她通信。
很显然这些老一辈早就在调查二十年前的事。
只是她的小妻子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赵氏子?
“阿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在意真正的赵氏子?雪莉如今代替了他,按理说他失踪后,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
魏影直勾勾地盯着她,希望她也说出实情。
田堂静紧张地挠挠鼻尖,她吞吞吐吐道:“其实也许我说出来很玄学,你可能不信。”
“信,世上无奇不有,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魏影不知是在宽慰她,还是真的如此认为。
反正此刻田堂静已经不打算隐瞒老婆,她直接告诉她:“赵氏子会是新朝的开国皇帝!也许很离谱,但我的梦境告诉我,赵氏子就是这个主角,无论发生什么他的主角光环是不会消失的。”
“雪莉虽然代替了他,但并没有他的主角光环,现在按照年龄来算,他应该是小我三岁的。也就是今年刚满十八。”
“梦境中的他会在二十岁统一天下,二十八岁后驾崩。”
她将自己穿越看的内容改成梦境,希望老婆能听懂。
魏影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起此事,未曾想她的梦会那么不吉利。
田堂静见她已经有点相信,她就趁热打铁道:“影儿,其实城破那天我就该死的,可没想到让我逃脱了。遇见你才有今天的我。”
此话一出,魏影立即捂住她的嘴,淡淡蹙眉不悦道:“不许再说这些话。”
她拿下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不吉利,但我就是逃过一劫了。”
“还有赵氏子现在失去这些统一天下的先决条件,势必会发生改变,就跟李雪蓉一样方向虽然改变,但目的确实不会变的。”
说不定男主会用另一种方式统一天下,既然世家子的身份没有了,不是还有像朱重八那样靠一个碗就建立大明的奇迹存在。
男主有主角光环,不是走李世民的路,就是走老朱家的路。
她已经预见了。所以才一直安民抚民。好在她在这方面特别顺利。暂时不用害怕!
只是魏氏管辖以外的地方就不受她的控制。
“总之影儿,安抚万民不仅是我的一个心愿,还是要扼杀男主,不,是赵氏子造反的基盘。”
魏影直视着她,尽管小妻子的说话非常离谱,可她这个人向来不擅长说谎。此时圆眸真挚完全不像是在编。
她缓缓叹口气道:“阿静,这真的是梦境吗?”
果不其然老婆开始怀疑她避重就轻的说法了。
田堂静心想果然瞒不住聪明的老婆,可她说出来也太过离谱,怕吓到老婆。
她只好道:“也许你不信,就跟有人相信世上有鬼,有的人不信,可有没有只有死了才知道。”
“死过?”魏影精准地捕捉到关键之词。
她抬眸有一瞬错愕:“阿静你在说什么?”
“没有,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个比喻你不要多想。”田堂静立即摆摆手,果然不能把穿越的告诉老婆。
这样只会让她担心。
生怕自己又消失在这个世上?
想到此处,她感觉心中某根弦突然绷断。
等等,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毫无征兆从这个世界消失?
正如她睁开眼睛就来到这里,她能确定自己是个活人,也会流血,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灵魂出窍离开这个世界。
可她不能完全保证自己不会消失。
一瞬间田堂静忍不住郁闷起来:“怎么那么多事!?真是烦死个人了。”
“阿静不许瞒着为妻。”魏影摆正她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保证。
她立即发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魏影这才松口气无奈扫了她一眼:“你似乎让我变成患得患失的女子。”
“我也不想,可发生那么多事也不得不杞人忧天一下,就一下,晚上睡一觉就好了。”田堂静觉得自己心蛮大的,天大的屁事到她这里,只要她淡定如狗都算不了什么。
刚这么想,老太医走出来,双手满是血迹急切:“陛下,姜衣使,他...”
她瞬间被吓了跳,整个人一惊一乍道:“是不是...没救回来?”
“已经被救回来了,赵公公可真是厉害,他靠按压胸口将脉搏拉回来了。”岂料老太医突然满口称赞道:“真乃神医啊!”
“我去,你不要表现得一脸节哀的样子说话好吗!很令人误会的。”田堂静顿时气得嗷嗷大叫起来。
老太医都被惊得后跳一步,哆哆嗦嗦道:“对不起,陛下。老臣只是感慨一下赵公公深藏不露。”
田堂静头疼地将太医挥退,她家老头子确实深藏不露,但姜恭的话也不能全不信。
等他醒来再好好问问。
魏影亦忍不住松口气,姜衣使是义姐交换派来保护陛下的,如今她失去功法还仰赖姜衣使在前线警戒。
他受了重伤,现在只能靠无影暗卫了。
至于为何不能相信医仙谷的人?看来还得等人醒来。
田堂静也是这么想的,等过几天姜恭醒来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万万没想到赵公公一出来就宣布:“姜老头命是保住了,但短则一个月醒来,亦可能需要六个月。”
这就意味着一个月后都未必得到答案。
田堂静不得不开始怀疑赵公公,她不是那种喜欢埋在心里的直接问他:“为什么偏偏是一个月后?”
“马上醒来几分钟也不行吗?”
“陛下,老奴再是神医也无法违抗生死!”赵公公一脸无语道。
本以为孩子只是担心姜恭。
田堂静突然上前一步,便被魏影拉住:“阿静,以后再说吧。”
“不行!赵公公你告诉我,姜恭为什么要和我说不要相信医仙谷的人?你也是医仙谷出身的,有什么看法吗?”她毅然而然逼问赵公公。
赵公公露出愕然的表情:“老头是这么和你说的?”
“难怪他要死撑到你过来才肯治疗。”
“你别转移话题,就说为什么不能相信你?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会选择相信你的。”田堂静非常不愿自己视为家人的人再次以各种借口瞒着她。
她还不忘提醒道:“你在我这里是有前科的。”
赵公公见她又翻旧账,忍不住叹气道:“伤人的家伙制造的伤痕非常特殊,是殇医所用的利器。”
魏影听着慢慢松开田堂静。
田堂静便道:“手术刀?”
赵公公道:“差不多,他说不能信医仙谷的人确实有据可依,魏炎是不可能亲自出马对付他这种小喽啰,何况对魏炎来说世上多一个寻找麟角的人,等于多了一份希望。”
这也就是为什么无音楼一直维持着亦敌亦友的态度!
“而医仙谷只出了三位殇医。一位是魏炎,一位是已故百年的人,一个是二十年前就离家出走至今没有下落的少谷主。”
“老奴猜是那少谷主所为,可她避世数十年出世为何要伤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人?并且没有取走他的性命。”
话顿,赵公公犹豫一下分析道:“至于老头说为什么不能信跟医仙谷有关的人?老奴猜要么是气话。”
“你觉得可能吗?”田堂静顿时挑挑眉,圆眸都是赤果果的怀疑的眼神。
赵公公无语继续补充被打断的话:“要么就是他在表达伤他的人会伪装成医仙谷的人混迹在宫中。”
魏影瞬间冷眸化作犀利的冷刃:“本君会派无影暗卫搜查一遍皇宫,甚至是洛京城。”
“还是君侯靠谱。”赵公公不由赞赏道。再看向还怀疑自己的孩子,他鄙视道:“陛下你这样是会失去老奴的信任的。”
“算了,我信任你。”她勉勉强强的语气。
可把赵公公急到了。
这孩子真是气人。
“如果真是少谷主,她作为殇医肯定会换脸,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换脸。”说着赵公公用可怖的口吻,像是长辈故意讲故事吓唬晚辈一样:“是真的会割掉脸皮哦!”
岂料田堂静毫无反应,甚至还想笑,不就是整容吗?
现代多了去,她又不是没见过。好多荧幕上的明星都会微调五官让自己看起来更上镜。
甚至普通人凑够钱都能隆鼻啊拉双眼皮什么的!反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像这种会换脸的家伙,搁在这里可是医术造诣很高的大夫。
“可惜了,这么个人才居然会伤人,那她伤人的目的是什么?”
赵公公立即甩了甩拂尘道:“应该是为了老奴吧!”
说话时还有点自恋,好像自己年轻时是个万人迷,不是现在这个大肚腹腹的老头。
田堂静恶寒一下,打了个冷战,看向老婆。魏影亦是用打量的目光扫了扫赵公公。
“你们别不相信,年轻时我可是少谷主最有力的竞争对手,要不是后来出谷了,根本没少谷主的事。”赵公公立即解释道:“没想到少谷主也离开医仙谷,之后才是选定皇后娘娘为继承人,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嫁给陛下。”
连赵公公越说都越觉得少谷主这个位置有毒。
“至于少谷主的目的,除了我好像没有别的。”赵公公十分笃定此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田堂静悄悄牵了牵魏影的手:“你觉得呢?”
“得查查才知道,但很难相信是为了赵公公。”连魏影都这么说。
赵公公神气的样子瞬间垮了:“不然少谷主来皇宫干什么?又无缘无故打伤姜恭。”
还差点打死了姜恭。
关键时刻还是魏影靠谱,立即建议道:“无论如何为了验证姜衣使的话,劳烦公公最近几日待在太医院,若无事不要随处走动。”
“我老婆说的对!”田堂静随后叉起腰用怀疑的眼神扫射赵公公。
赵公公顿时委屈地扭过身,大大的屁股对着她:“孩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忘了爷爷。”
哭得稀里哗啦眼泪直流。
“哪有你不要冤枉孩子。”她也觉得非常过分瞬间就心软了。过去就要哄赵公公。
魏影突然拉住她,默默对她摇头,接着指了指地上被踩扁的大蒜。
田堂静无语望天,好好的公公怎么变成老顽童了?
赵公公见这招没用,只好甩手而去:“陛下!老奴去反思反思了。”
“去吧,等我把奶茶调好,就给你送过去。”田堂静还是没忘记给老人家一口吃的。
赵公公这才满意进了太医院。
看来是打算遵守魏影的命令。
魏影见此道:“赵公公应该也不知道那少谷主伤人的原因?总之最近你我都得警惕一些,晚上不要到处走动。”
“嗯。晚上我们关起门谁也不能打扰。”她说话的同时手掌已经暧昧地从魏影的细腰往下一抚。
啪!魏影瞬间拍掉她不安分的爪子,现在的她只戴了眼罩,清媚的脸蛋已经明显变得红彤彤。
“不正经!”
她默默收回手:“影儿,你是不是想歪了?”
魏影若有所思反问道:“是我想歪了?”
“难道不是?而且影儿你是不是忘记那种事不一定要在新婚之夜才能...”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耳朵被一只手捏住,拉着走了两步。
魏影在她耳边提醒道:“你妹妹已经攻破济京,你倒好只想着这事。”
田堂静立即收起别样的心思,严肃着小脸道:“老婆说的对。”
她差点忘记沈贞派人来通报过陶氏长子长女已经逃到洛京城,已经使劲浑身解数求救魏氏,甚至要在御前状告赵家谋逆。
如果这个罪名被她好好利用起来,还能反制赵家。以旧主的名义在舆论上好好压制赵家一回。
她可没忘记赵家曾拿舆论欺负老婆没名没分。
“影儿现在还不知道那什么少谷主去哪?就拜托你的无影暗卫查。”
魏影上前替她整理一下衣襟交代道:“你在御前尽管做自己的事。”
“好!晚上我会早点回来。”田堂静觉得这种早出晚归的上班的生活实在太充实了,尤其是回家的时候不用再看见空无一人的家。
田堂静立即转身去太极殿。
她前脚刚走,赵公公后脚就出来了。看着她在女魏兵的护送下消失的身影。
赵公公甩了拂尘,语气有些低沉,颇有种交代后事的架势。
“少谷主来者不善,不是冲着陛下,就是老奴。”赵公公此刻根本无法确定娘娘生前是否与少谷主有过什么恩怨?所以少谷主来找陛下麻烦。
要么是他,但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少谷主?自己可是比她还要先出谷。
魏影反而问道:“那少谷主的岁数?”
“和老奴差不多。”赵公公道:“已经是步入中年的岁数。”
这么说来是个中年女子。
魏影逐渐捻起下颚,颇有点像某人:“她当初离开医仙谷的原因是什么?”
赵公公顿了下,忍不住笑道:“说来那少谷主曾经也很荒谬,她觉得自己可以超过自己的先、祖、找到长生不老的仙丹妙药。结果一去,就再也没有踪迹。”
“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药?”魏影疑惑道。
赵公公摇摇头:“我研制的龙角鹿香曾被称为起死回生的良药,还不是过了二十年时间只剩下解毒的作用。唯有麟角...也不知道找到后还有没有效果。”
“就目前的发展,还无法研制出能越过生死的药。”
魏影得到专业的医师的回答,她已经确定了少谷主大概的特征。
*
太极殿这里早就吵得跟菜市口一样,陶氏大夫人携着长子长女哭成一团,身边还有一些小公子小小姐,跟着大人一起哭。
哭得她头疼。
沈贞赶忙叫宫女将小公子和小小姐带出去。
只留下三个大人。
“陛下!一定要为我夫君讨回公道啊!”陶氏大夫人跪在地上哭得悲天动地。
其中就数她哭得最伤心。
田堂静伸手揉揉了额角,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她儿子也被她带着哭得稀里哗啦,就长女小声抽泣还算冷静。
面对两个光顾着哭的母子,她只好点了陶小姐:“陶卿没有跟你们一起逃出济京?”
陶小姐名陶雪梅。
陶雪梅跪在地上努力压抑悲伤:“父亲说济京是他的根,他不能抛弃济京的黎民百姓。”
“陛下,赵家黑军一进城就大肆屠杀,偏生传到外界竟都罔顾事实说我们陶氏举族投降,出尔反尔动摇济京人心,才造成如此局面。”
“而那些被无辜杀死的百姓,根本无处诉冤,如今陶家军五万人,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
如果真是这样,她敬佩陶侯爷是条汉子。
之前魏氏在郑京无法跟陶氏结盟,就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结了外界也不认。
现在陶侯爷的子女都逃到洛京城,刚好是在她封后大典的时间,分明是掐算好的。
不得不说这陶侯爷追形势的眼光不错。只是时不在济京,他已经没机会再跟魏氏联盟。
她便招手:“陶小姐快起来。”
“谢陛下!”陶雪梅起身后将母亲和弟弟扶起来,再向投去安抚的眼神。
母子俩才稍微哭得小声点。
田堂静负手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母子三人面前告诉他们:“如今魏氏已经是皇亲国戚,属于和朕同一条船上的人。”
“陶侯爷昔日未能结盟的心愿,如今可以了却了。”
沈贞还在旁边补充道:“只要陛下宣告天下,赵家攻占济京乃是师出无名的行为,赵家再厉害也会变成言不顺名不正。顾忌道义之人自然不敢与赵家来往。”
“一来二去反倒在舆论上压了赵家一头。若是赵家心有忌惮势必有挽回的希望。”
若是不能,赵家攻占济京的行为势必让诸侯唇寒齿亡,除了一些铁杆追随赵家的人。其余人肯定会三思而后行。
此话一出,母子三人顿时喜极而泣。
田堂静点点头:“你们带着孩子就住在洛京城,沈卿就交给你了。”
“钱就由天子库支付。”
看来她又得写个欠条了。她作为天子真是太缺钱了。不知道有什么项目能够让她快速回本?
“臣妇叩谢陛下,陛下的恩情,我陶氏上下必定牢记在心,涌泉以报卫国。以报陛下!”
田堂静并没有当回事而是点点头。
之后沈贞带人走了。
户部的侍郎许央,将一份名单送了过来:“钱森钱尚书已经在来京的途中,相信不日就到。”
她接过名单本能公关点头时,却突然想到户部好像在古代就是管财政的地方,也是替天子开源节流的部门之一。
“钱尚书有什么赚钱的项目吗?”显然她的偏好与历任天子不同。
许央早就听沈大人说过陛下喜欢不按常理来,现在又是乱世用重典很正常。
“启禀陛下,钱尚书是管理财政,至于开源节流,户部有六个司负责各地的租契与人契。”
古代的官方还有办的人牙子和收租的,不过收的地方都在黄金地带京畿附近,远一点的地方没有办法管到。不倒贴钱就不错了。
“你就挑出一个司,无论是哪个只要赚钱就行。”
“这...陛下您想开这个先例?”许央不得不提醒道:“以往官府都不能直接参与行商,都是假借下属之手。”
也就是培养的代理人。
她不需要什么中介,她现在要一手的价钱,自己还不够赚的。
“不必再忌讳,朕要成立国营生意,涉及如今的各个行业。与其让钱沦落到各地世家,还不如到朕手里,起码还能照顾一下民生。”
此话一出许央小心翼翼提醒道:“可附近都是有主之地,陛下若贸然开,指不定动摇当地支持您的势力。”
田堂静扫了这个许央一眼,畏首畏尾的样子。说是当地势力不过是一群仗着她名号掠夺民脂民膏的人。
对百姓对她这个皇帝都没有什么好处。
她立即点名许央:“有主?他们是朕的主?”
话出许央顿时吓得要跪下:“陛下息怒!微臣只是实话实说。”
“没事,你虽然胆小,但老实。”她倒没有因为胆小就嫌弃他。
她走过去拍拍许央的肩膀:“你听话,朝廷一直以来都缺个赚钱的名目,与其扶持代理人,不如直接入手。”
“朕就将此事交给你,找一些会赚钱的,成立国营部,接手各地的驿站与煤矿盐矿,铁矿,甚至是码头。”
反正这些煤矿盐矿转卖各私人或者按照分成的方式,倒不如将这些私人都由暗转明。并且统一各地物价,细分名目。将很多见不得人的帐转明按照规定的交税,省得有人偷奸耍滑。
其实明朝也有商税,只是收得少,而且收得力度不够大没有充分利用,再加上贪官污吏很多,没有整顿,才错过了那么一大笔进项。
而她就是要避免这种层层剥削的迹象:“记住,从今以后除了私人允许的小盐矿,国营部可以靠买盐票直接交给购买的人。”
“至少从我们这里剔除一些借着朝廷的威势搜刮民脂民膏的人。”
比如现代那些中介就是仗着自己有点靠山敢肆意妄为。但这些都是纸老虎,只要被讨薪的人失手打死,中介集体立马就收敛起来。
因为中介也知道自己违法劳动法自知理亏。朝廷肯定不会在明面上站在这些不法之徒这边。所以会乖乖夹着尾巴做人。
许央小声道:“陛下,您真的要将开国营部的重任交给微臣吗?”
“那朕就等钱尚书好了!”田堂静睁只眼闭只眼,转身就作势要叫人。
许央赶紧阻拦道:“陛下,此事就交给微臣,微臣保准给你做的漂漂亮亮,只是如果有点失误希望您能够为微臣兜底。”
“你放心,收回公家私用的地盘,确实有难度,但不要怕,有朕给你撑腰!”田堂静早就做出有流血死人的准备。
试问盐矿这种暴利的行业谁愿意撒手,既然不愿意就可能会跟她死磕,敢死磕,她就灭这些阻碍自己赚钱的人!
“另外注意百姓间的口碑。”这是她最后交待许央的话。
许央立即抱拳行了礼:“微臣明白!”
接着许央就匆匆走出太极殿。等人走了,田堂静拿出许央的个人履历,商人子弟出身,父母为了脱离商籍,直接弃商转农。
许央也非常有出息进了户部,虽然是坐到了侍郎,但因为曾是商籍一直被下属们瞧不起。所以人比较胆小畏首畏尾,实际他拉动经销的本事不错。
这是沈贞的评价。
“我只管等消息就好了,有遗漏到时再填补。”她只要把擅长某领域的人才调到合适的岗位就行了。
之后她处理了魏谦递上来的魏氏子弟闹市骑马伤人案件,她一律批复,不给这些任性的二代侥幸的心理。
其他的折子都是某某官员状告魏氏子弟,或者魏氏武官酗酒被盗走钱财,等等琐碎的事。
再给徐京拨一笔钱买粮种,雇佣一些人修水渠建水库,今天的政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田堂静美滋滋地下班了。
“大家都回家去吧!记得打灯笼回去。”她给身边的官员嘱咐道。
官员们一个个感动涕零的模样,让她觉得这些人放在现代肯定是个好演员。
今天难得是她一个人下班,前面是魏氏女兵带路。
田堂静背着手蹦蹦跳跳满心想着老婆,等等进去先吃饭好,还是先撩拨一下老婆。
毕竟她们是新婚蜜月时期,要不是政务多,需要提早上班,她真心多请几天假。
未央宫今天比往常安静了些。
她没有多想,就着烛光推开门,果然殿内红灯之下,旖旎暧昧的气息在室内萦绕,魏影正站在餐桌前,冷冷扫了她一眼。半张脸戴着从前厚重的黑曜面具,略显奇怪。
但因为是老婆。
田堂静想到没想到,她凑过去就吧唧一口亲在老婆脸蛋上:“我看看今晚吃什么?”
她刚一屁股要坐在凳子上,结果整个人倒在地上。
“哎哟!”她摔了个屁股墩。随后一只冰冷的手朝她身来,她毫不犹豫握住,正要帅气地将老婆代入自己怀里。
未曾想视线一倒,她直接坐在魏影腿上。
她整个人直接懵了。
冷冰冰的视线,抿成直线的唇瓣,指尖渐渐抚上她的脖颈,直到她的喉咙管。
“影儿!”她凑过去吧唧一下亲在没有戴面具的左脸。
女人瞬间顿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便是田堂静飞快逃出太极殿,立即将双门阖上的身影。
一出来,田堂静还没找到老婆哪里奇怪,转身就看见姗姗来迟的魏影,她根本没戴面具,而里面的人戴着从前的面具,跟从前一样冷漠。
见到老婆,她顿时捂住嘴震惊道:“如果影儿刚回来,那我进去亲的人是谁?”
想到亲的人很可能不是魏影。
她立即掐着脖子yue了一下:“呕!”
“怎么了?”魏影快步上前温柔地拍拍她的背。
田堂静一瞬间确定眼前的才是真老婆,她顿时吓得头皮发麻,语无伦次道:“老婆!里面,里面有另一个老婆!”
“我刚刚亲了一口就觉得不对劲了。第二口味道一点都不对。”
“呜呜,我还坐在她腿上。”
后面跟随的青姑听得满头雾水。
当家的已经快速踹开大门提剑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