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堂静本来打算直接去财库的, 因为大姨妈来了,她只能待在未央宫再歇息几天。
好不容易找到几块古代版的月经带,没想到那么粗糙, 底下是草木灰中间隔着一块漆黑不知道用什么染的布,还有不贴身的,走路时需要夹着屁股才有安全感。不然感觉会掉下来。
田堂静看着不好用还要系在腰上的月经带, 她终于怒了, 直接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气愤不已:“人类从原始文明到封建文明,历经千年,为何才发展出这种不便利的月经带!”
“充分证明古代普遍不重视女子的健康, 连贵族都在用这一款,那穷人家的女儿怎么办!”
“真是气死我了!这个万恶的王朝真是落后到让朕想一巴掌拍碎。”
吓得赵公公不敢大声喘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陛下那么生气!
还有哪有人因为用月经带不爽,就骂整个大卫的。陛下是不是忘记开创卫国的是她、祖、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来了大姨妈才会那么烦躁, 田堂静第一次看这个世界不顺眼。
“真是太不便利了!朕要改革!朕要第一个改变这个世界的月经带!”她一副咸鱼弹跳燃起斗志的模样。
虽然理由有点令人难以启齿,可赵公公还是第一次看见想要奋斗的陛下。
赵公公还没来得及感动。
杨帆鬼鬼祟祟找过来了,看见赵公公还一脸戒备的模样。
赵公公一瞧,怎么又来了个麻烦, 他连忙出殿躲个清净。
“陛下!”杨帆见可疑的赵公公走了赶紧凑到田堂静身边告诉赵公公的所作所为。
田堂静转过脸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原来月经带是跟杨帆拿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你觉得你给的东西方便吗?”
杨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原以为陛下是个君子,没想到居然问女儿家这种事。
可陛下问起此事, 她不回答就是抗旨。
于是,杨帆一副屈辱的表情回答道:“末将用的这款是最好的。”
田堂静一听果然如此, 这个大卫的工艺设计真是太落后了,只管华丽富贵不管实用性。
路痴部下好歹是武官, 大户人家都用这样,更别往下提了。
想到这个世界的广大女子因为用不起月经,只能靠点草木灰代替,她就痛心不已,再想到自己这个皇帝都只能用草木灰,她直接嘴一撇,悲伤地趴在桌上,抱怨自己命苦。
“一个月七天都得和这种脏东西接触,朕很是心痛。”
“不止心疼,朕还心疼夫人!夫人也是这么辛苦用这种粗糙的月经带。”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是苦啊!”
惊得杨帆呆住了。
一向坚强的陛下居然在为一条月经带哭泣。
不,是为天下的女子哭泣!
再准确点就是百姓。
杨帆成功将田堂静哭诉月经带的话题直接升华了。
“陛下!”杨帆当即跪下感动不已道:“卫国有您这样体恤万民的明君,真是三生有幸。”
田堂静本来还在抱怨月经带不好用,借机发泄一下自己不满,没想到路痴部下居然误会了。
什么神奇的脑回路!她还以为对方听听就算了,就跟上司对下属抱怨家事一样当个免费听众就行。
没想到杨帆妥妥误解了。
“那个,朕只是吐槽一下你不必当真。”
“陛下一心为民却无能为力,是我等臣子的罪过,您不必妄自菲薄!”杨帆悲壮地抱拳,原本就英丽的脸蛋,此刻气势冲天,一副准备随时赴汤蹈火英勇就义的姿势。
饶是田堂静都被吓了跳。
她赶忙打消这莫名其妙燃起的斗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好了你快回去值班吧!”
杨帆一心报国可惜只能守在南门,她瞬间气焰消了大半,垂头丧气地离开寝宫。
连汇报赵公公可疑的心思都没了。
田堂静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她决定闭关几天,省得大家都脑补过头。
还好明天老婆就回来了。她可不能把情绪发到她身上。
于是田堂静决定自己改良月经带,然后由赵公公拿去绣纺赶制。按照现代那种棉巾方式还得改良内裤这样穿戴才方便一点。
还有这个时代的棉花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她一般的棉花充当不了吸水棉的功能,还得配合草木灰用,既要轻便又要透气。
画好图纸后,她出门朝赵公公招手。
赵公公屁颠屁颠过来问道:“陛下怎么了?”
“你拿去绣纺,让绣娘们好好设计,先别管材质贵不贵发明出来再说!银子管够。”她大刀阔斧一副改革的气势惊到了赵公公。
赵公公二话不说拿着图纸去绣纺,连绣纺娘子偷偷试探他到底给谁做的。
赵公公勒令所有人守紧口风,不要打听一些有的没得,否则就是砍头的下场。
吓得绣纺娘子们再也不敢好奇。让赵公公终于找回点首席太监的感觉。
天天待在陛下身边,他都快忘记尊卑了。
陛下可以如此,但其他人不可。
这个时代的礼教若是处理不好,可能影响很多人。
等赵公公回未央宫,绣纺的小娘子们看过图纸的都忍不住羞得满脸通红,也就资历多的绣纺宫人,大胆地夸赞这种月经带不仅轻便,还透气。造价虽然贵,但是贵人用的自然就不差这个钱。
甚至有个上年纪的绣纺宫人,直接将成品做好,眼角都是泪,谁都知道这小小的一条月经带曾经给多少女子带来辛酸的记忆。
不出二个时辰就做好二十条给赵公公。
赵公公挡着脸来收月经带时,还被带头的宫人拉住,感动地问道:“这是陛下给君侯大人准备的是吗?”
赵公公寻思着他就是编造是自己认识的人要用,估计都没人信。他是陛下身边的亲信,他做的事不用外人联想就和陛下有关。
不过君侯确实是个好幌子。赵公公赶忙点头,小声对宫人说:“陛下脸皮薄,你们切记要守好口风,与君侯有关的事莫要打听,否则...”
他故意用手刀在脖子虚虚划一下,果然成功让绣纺的宫人闭上嘴。
这位宫人还小心翼翼问道:“需要奴婢们继续量产吗?保不准魏氏的夫人们也喜欢。”
“而且这个新款的一定会大卖。”
最近绣纺入不敷出,要是再不想点办法,能不能维持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赵公公惊讶了,没想到小小的月经带居然能带来生意。仔细想想这天下有一半都是女人,如果月经带的生意保不准是一笔不少的财政收入。
他当即答应道:“本公公会请示陛下。”
按照陛下的性格她肯定会答应,能赚钱又能用到那么轻便的东西,两全其美!赵公公突然觉得自己有做生意的潜力。
“你叫什么名字?”
宫人福身自我介绍:“奴婢叫冯明珠。”
“是绣纺的司掌。”
赵公公记下这个名字将包裹的东西拿过来便离开绣纺。
人刚走,绣纺娘子们纷纷朝冯明珠围过来无比敬佩道:“司掌大人,您真是肝胆过人,若是陛下答应,咱们绣纺的人终于不用每天忧愁以后出宫会乞讨了。”
“如果生意做成,咱们也有好处。”
“有了钱等到年纪出宫,说不定还能开个小铺子,不用看父母的脸色。”
冯明珠暗地松口气,她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没想到赵公公比以前还要好说话,看来近来赵公公深受陛下的宠信。
当即冯明珠的眼里升起熊熊斗志,决定要抓住此次机会。
当赵公公将包裹送到田堂静手里,田堂静打开一看发现跟图纸上的做的差不多,只是有几个细节不同,还是用的带子,但这个带子可以扣起来,不需要自己打结。
田堂静看着上面有个小小的圆扣,她不禁惊叹:“这是谁改良的?”
“陛下,您不满意吗?”赵公公立即要将冯明珠的名字爆出来。
没想到田堂静顿时竖起大拇指怒赞此人:“真是个人才啊!不拿来重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原来是赞赏。
赵公公立即将冯明珠的名字报了出来,还将对方想做月经带的生意都转述一遍。
田堂静毫不犹豫拿出二十两,让赵公公给人家送去,接着道:“这是笔暴利的生意为何不做?仅靠朕在财库那点银子,一年二千两还不够养老婆的。”
她自己花销都很大。虽然老婆更有钱不需要自己养,可作为老攻的自尊心,她认为老婆有钱是老婆的事。这不是自己不努力赚钱养家的借口。
突然有了一家之主的责任心,田堂静背起手,小脸严肃地走来走去。
“赵公公去转告冯明珠,只要她能带来利润,以后不止月经带,还有更多的女性成衣的设计可以做。”
“前期亏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要将这条生意链铺开。”
“朕就批准她可以出宫查访各地衣坊,等生意做开直接去龙王府那条街开店!”
赵公公都傻眼了。本以为只是一条小小的月经带,没想到却让陛下变成一门生意不说,还打算往宫外扩展。
“记住了吗?”她最后强调道。
赵公公点头,转身又匆匆忙忙往绣纺赶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冯明珠。
一瞬间整个绣纺得到允许后都沸腾了起来。
赵公公看着这些弱不禁风的女子,尽管没有小看她们的意思,可没有拿出成绩,他也不好站在她们这边。
毕竟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越往上越要拿本事说话。
“冯明珠,此事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提头来见!”赵公公认为用宫中的办法才能更高效地催动这些宫人。
冯明珠和其他绣娘子闻言顿时脸色苍白,有的人吓得当场要打退堂鼓,最后还是冯明珠跪在地上,向赵公公发誓:“若不成,公公您亲自拿下我的人头。”
赵公公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欣赏,居然有这份心气,假以时日此女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绣纺的事暂时告一段落,田堂静用上新设计好的月经带,感觉十分舒服。
现在看人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连去财库看见几个头疼偷奸耍滑的魏氏子弟,她都只是轻轻训斥,然后让守卫狠狠打他们手掌几十下。
被打的魏氏子弟无不哭出泪人,这叫轻轻的?
魏金杵做事都不敢坐着,能站着摆出自己很忙的样子,都不敢坐着算账。
经过一个月的锻炼,魏金杵不仅掌握了田堂静提供的现代的会计算账的办法,还改良一套表格出来。
再给财库的前辈们审核,大家跟着一起修修改改,总算统计出一份最便利的入账表格。
魏金杵颤颤巍巍地递给田堂静审核。
田堂静扫了一眼,发现表格虽然改得更精简,发明的数字符号代替了前世的阿拉伯数字,她本来想将阿拉伯数字搬过来的。因为之前没有时间又发生很多事就耽搁了。
没想到古人已经想出了代替的办法。
她非常满意将账本交给魏金杵:“非常不错,但不能止步于此。”
魏金杵松口气,虽然没被夸赞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暗暗激动。
说明自己改进的方向选对了!
天子库其他参与的度支干员纷纷暗地高兴起来。
田堂静查了一遍账本发现大家都运算的很快,有的人早就超过她了,尤其是魏金杵现在的计算能力和效率,已经是个合格的银牌会计。
不过因为坐过牢,就勉强给他一个金牌吧。
财库的事告一段落后,她按时下班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左右,魏刚亲自来接她,他今天好像不忙。
魏刚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陛下,我听你说的冷处理,果真让那些人消停了。”
“只不过后面来的一批读书人有些棘手,他们并未像之前的愣头青一样抗议示威,反而举旗在抨击...”
话到此处,他咳嗽一声眼神小心翼翼瞄向她。
“有话就直说!”田堂静收到他那小眼神十分无语。他们之间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这个,我说你别生气。”兴许是魏刚都觉得离谱。
她怎么感觉魏刚变了很多,也变得磨磨唧唧起来。
魏刚就小声道:“宫外抨击您不守夫道。”
空气突然凝静下来。
回答魏刚的是一个呆掉的天子。
田堂静指着自己的脸蛋道:“朕哪里不守夫道了?抨击我的读书人该不会是魏氏内部的吧?”
魏刚顿时尴尬不已,他总不能说是魏年那小子在外面听了什么风声学着读书人发起的抗议。
洛京城的读书人真是的好的不教,净让不懂事的年轻人学坏。可偏偏他们的影响力又是如此之大。
这些读书人以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带起一帮人不分青红皂白抗议。
仅仅一天的时间,连老百姓都开始吃天子的瓜了。
还有另一股资历比较老的读书人认为天子三宫六院实属正常,魏氏子弟带起的抗议简直是不分尊卑,蛮横无礼的表现。
田堂静听了个新鲜:“原来魏氏的读书人也学会了抗议。”
这话听在魏刚耳朵里像极了嘲讽。
魏刚不得不提醒她带头抗议的是谁:“魏年,是魏昭的弟弟,当家的堂侄。”
她突然想起醉春院被团灭的事件,那个熊孩子就叫魏年啊!
“本来我已经将魏年带回去了,可其他人抓着这点不放便算了,连那帮有民望的文士都开始抨击我们魏氏垄断您的后宫,要魏氏开放选秀,扩充后宫。”说到这里魏刚突然十分为难的样子。
难怪他会来亲自接她,田堂静心想原来是遇到这种麻烦事。
看来需要她自己澄清一下。
“带头的人是谁?将对方带进宫,朕亲自解释。”田堂静还蛮好奇大卫的读书人都是什么德行?难不成都是些古代键盘侠?
不过这些人因为魏氏攻入洛京城大部分失去了该有的前途,有怨气很正常。
难免会借题发挥。
魏刚道:“是曾在翰林院当过侍讲的文官何进。”
哇哦!是天子身边近臣,相当于文秘,此类人文化水准不但高,一般还是前三甲的学霸。
如果能力出众说不定还能成为天子的左膀右臂。
比如未来成为丞相次相之类的高官。
田堂静还是第一次接触古代文人。
她当即好奇起来:“正是此人借题发挥?那他有没有什么出众的作品?”
魏刚还真的准备了,不过是一首文章和一篇酸诗。
他亲手交给田堂静。
田堂静还有点迫不及待打开看看,毕竟那可是先帝身边的助手,职业水准一定很高。
当她眼睛闪闪发亮打开时,看见一堆文字兴致立即肉眼可见的降低。
她虽不是什么学霸,但也不至于是垫底的。眼前的字迹工整娟秀,就像打印一样,可都是引经据典自我感动的语言。
就是典型的言官之类的人。
还有诗词着重的都是自己郁郁不得志的才华没有施展之地。
田堂静再次问道:“他有做出什么成绩?”
魏刚道:“他似乎在洛京城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现在连魏氏有些人都想他成为府上的夫子教育自己的孩子。”
说实在的他也心动了。可他还没生孩子呢!
田堂静寻思着既然对方在外的名声那么广,应该是有真材实料的人,自己不能光看一首诗和文章就武断人家是酸儒。
“那后天安排他进宫。”她还想明天和老婆好好团聚会儿。
*
次日午时,郑京的队伍才回到洛京城。
魏影的马刚出现城门,一道明黄的身影就跟狍子那般窜出来冲到马前,随着便是道咋咋呼呼的声音。
“影儿,你回来了!”
“怎么耽误那么久?”
“路上是不是遇到很多事?累坏了吧!”某人的小手已经搭上魏影,眼看人都要一起爬到马背上。
魏影迅速下马回握住她的手,小两口含情脉脉四目相对,要不是人太多估计早就搂在一块了。
田堂静牵着她坐上马车一路驶向皇宫的方向。
她就迫不及待地抱住魏影:“耽搁那么久肯定是遇到什么大案子了。”
“阿静不用担心,我都解决了。”魏影还是那般面不改色,从容自若。
似乎除了她的事都波澜不惊。
是啊!老婆经历那么多不会像她老是一惊一乍的。
“辛苦了!”田堂静拍拍自己的膝盖示意她躺上来。
魏影枕在她的腿上,便感觉某人的小手开始替她轻轻揉了起来,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半睁着看着爱人聚精会神为自己服务。
她轻轻昂头便要浅浅亲她一下当作奖励。
岂料某人的手已经顺势撑起她的后脑,摁着她吻了过来。
唇齿相依,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激增。
魏影双手缠绕在她的颈上,感觉鼻尖都是属于田堂静的气息,龙涎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似乎是特地沐浴过才来接自己的。
想到她那么隆重地来接送自己。
魏影不禁阖上眼睑,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鼻尖,脸上覆盖着她的吻。
田堂静表现出对魏影的占有欲越发的膨胀。
浅吻过后,她慢慢移开自己的唇,享受着魏影的喘息,最后没忍住在她红润的唇上汲取一下,魏影微张着湿润的双唇,仿佛两片沾露的花瓣儿。
一双丹凤眸爱慕之思呼之欲出,田堂静忍住再继续为所欲为。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老婆摆到腿上继续给她摁摁穴位。
魏影突然有点不适应了,她好奇地眨眨眸子打量她:“阿静?”
“不要那么娇滴滴叫我,我会忍不住的。”田堂静还露出自己很委屈的表情。
魏影刚感觉疑惑便从那淡淡的桂花香闻到一丝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很快明白了某人现在的状况。
她伸手抚向她的小腹揉了揉,只觉得神奇又有丝亲切感。原来这人亦和寻常女子的月事并没有什么不同。便关心道:“疼吗?”
“昨天最难受,今天好多了。”田堂静开始担心魏影来的时候会不会也非常不舒服。
“影儿来的时候会痛吗?”
魏影摇摇头:“娘在我小时候就准备好舒经丸,我一直服用着,后来并没有什么不适就未再服用。”
“舒经丸?”她眼睛瞬间一亮:“还有没有?”
魏影还是摇摇头:“是药三分毒。”
老婆说的对,岳母作为悬氏自然知道用药不能过度,否则会产生耐药性。自然研制的是那种可以调节根治经痛的。
眼看小妻子愁眉苦脸,看起来并不好受,还是嘴硬不想要自己担心。
魏影问道:“赵公公会调制舒经丸吗?”
田堂静明显懵了。对啊!她身边不是有个医仙谷的老前辈在,让他调制止痛药不就行了!
“你看我被这个搅得脑子都转不开了。”她立刻觉得昨天还看不顺眼的赵公公,今天是个香饽饽。
魏影无奈地枕在她怀里,提醒道:“月事带呢?那东西极为不便。”
田堂静就将自己仿制了新的月事带的事告诉她,顺道抱怨这个世道几句,痛批卫国工艺落后生产力更是落后。
两人完全没发现彼此越来越默契,连聊女儿家的事亦是浑然天成。
丝毫不像田堂静还在女扮男装时,魏影哪怕再喜欢她很多私己事不方便与那时的田堂静说。
现在不同她们之间已经可以畅所欲为,甚至关系比之前还亲密。感觉才聊了会儿车就到了未央宫。
赵公公还敲了几下门提醒车内的两人。
魏影坐起身准备戴上面具,她眉间红艳的守宫砂,精致的五官,双眸清冷又不失乌亮宛如两潭秋水,眨眼间一丝柳态妩媚闪过,击中到田堂静的心口上。
田堂静拼命忍住要亲过去的冲动。暗地提醒自己:我现在来大姨妈不可以!老婆还有毒没排绝不可以!
呜呜呜,还要等半个月,现在都顶不住了,以后更难熬了。
魏影已经戴好面具下车了,她扫了一眼未央宫除了守卫没有几位宫女,心中便已经有打算了。
还有既然已经决定和田堂静,她在宫里就不需要继续戴着面具。
与赵公公擦肩而过时,魏影亦是秉持晚辈的态度与他交谈了几句。
赵公公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您提醒的对,老奴毕竟是个男儿身有些事不能无微不至照顾到陛下。”
“既然君侯都已经有打算,陛下就麻烦您了。”
魏影十分满意道:“赵公公理解就好。”
“哪里哪里,从今以后陛下就交给您了,她娇生惯养有时候会耍小性子,还请您多多担待。”赵公公说着还流露出一丝不舍,就好像把亲手养大的崽交给别人。
不过交得是小崽子的夫人,倒也放心。
“这些年多亏您的照顾。”魏影语气中渐渐多了一丝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两人因为一个人都有些感慨。
直到田堂静跳下马车要参与话题:“你们在聊什么?我也要听听。”
没想到赵公公和魏影异口同声道:“无事。”
田堂静就没有多问,牵着魏影的手高兴地蹦蹦跳跳往两人的寝殿走去。
她没发现周围的守卫开始有一个算一个被撤了出去,又换了批宫女进来。
领头的年轻嬷嬷神色肃然,一看就不好惹,名叫青姑。
青姑直接跟赵公公打了个招呼:“见过公公。”
赵公公打量下这位以后要代替自己照顾陛下的人,本想刁难几句试探一下。
未曾想青姑已经冷厉地先发制人:“主子身子不方便,曾为医师的公公是否考虑不周?”
“啥?”赵公公被反将一军整个人傻在原地。
好家伙!魏氏派来的女子果然都不是善茬。
“从今以后主子将由青姑照料,还请赵公公尽好自己的本分,早日研制出舒经缓痛的药丸。”青姑满脸疏远行了下礼,毫不犹豫带着低头的宫女踏进未央宫。
原本空荡荡的未央宫瞬间变成人挤人,赵公公突然感觉自己上魏影的当了。
他总感觉自己是个公的所以才被青姑为首的宫女给排斥了。
很快魏氏的派来人数一百的女守卫,各个都是远东女子,身高与洛京城男儿相仿,因为都是练家子,五官线条英刚,表情坚毅,身段亦有紧致的肌肉线。
看的赵公公忍不住后退一步,真可怕!
田堂静进宫后,她现在满眼都是魏影根本没发现赵公公已经不在身边。
魏影见到青姑颔首示意,她挥手让她下去。
“阿静,以后未央宫会换人来照顾你。”
田堂静这才记起自己身边的老头:“那赵公公呢?”
魏影交代道:“赵公公会向往日那样负责你的三餐,只是有些不便的事会让青姑代替。”
她并没有觉得不妥,于是点头答应了。她黏着魏影好像怎么都看她不够。
魏影也很忙都没有忘记带上她,以至于她开始接触从前没听过的政讲。
魏氏的文人果然也很难缠,除了汇报最近洛京城发生的大事,就是婉转暗示魏影早日为魏氏诞下少当家。
这次催生的压力都落到田堂静头上了。
魏氏的族老更是把目光全放在她身上。
若不是魏影挑了几件棘手的政事堵住所有人的嘴,估计火就要烧到她身上。
等魏刚站出来说话,很快他那边的长辈催促他赶紧生孩子,别老听女人的话。
魏刚灰溜溜地闭上嘴巴站在她身边,一时两人有种难兄难妹的感觉。
等族老们走了,魏谦已经递上名单建议彻底启动三省六部的职能,魏氏的那套管理体系在洛京城水土不服,因为几个读书人就闹得满城风雨。
很显然这些读书人打着为百姓的旗号,要抵制魏氏的野蛮行径,野蛮管理,在民间有很大的市场。
魏氏也有很多人是站不住跟脚的,被人抓住把柄,一顿痛批。因为每次都犀利到令百姓叹服的地步。老百姓很朴素,只要谁真正为民说情站在民众这边,老百姓会毫不犹豫拥戴这样的志士。
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读书人因为言辞抨击,戳中魏氏痛处和老百姓的苦楚,而扬名洛京城。
其中就有何进这个前侍讲。
“影儿,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田堂静自告奋勇站出来。
她觉得自己在老婆面前表现的机会来了。
而魏刚早就傻眼了。影儿!以前只有主母和老侯爷才会这么叫的。
没想到他这天子妹夫那么厉害,出去差不多一个月,居然将当家的给降服了。
至于魏影她本来不想她太累,可见她兴致勃勃不忍拒绝,便答应道:“点到为止即可,不必凡事亲力亲为。”
“那是肯定的!我是咸鱼偶尔奋斗一下可不能过猛!”她说着架起小胳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强悍的样子。
内心其实还惦记着半个月后,两人的圆房之日,平常她可以是个弱鸡,可在洞房之夜绝不可以!
那胳膊举得松垮垮,连魏刚都快看不下去。
魏刚自以为好心举手就要触碰田堂静,没想到突然一声冷喝:“表兄先出去!”
魏刚抬头突然看见当家的冷若冰霜盯着自己,吓得他赶紧收起手。
心想这是咋了?当家的怎么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还是赶快溜吧!
田堂静还惦记着自己在魏影面前的表现。
第二天,魏刚亲自请何进入宫,别提多隆重,简直给足这个前文官的面子。
宫外的读书人知道何进入宫瞬间炸开窝,都后悔自己骂得太轻了。
否则今天进宫的就是自己!
何进满脸倨傲,似乎认为世人就该如此敬重自己,因为他才高八斗,三十岁就中了探花,可惜在先帝身边不过三年,先帝就驾崩了。否则先帝多活十年,他肯定是内阁大臣!
魏氏攻城,他也不得不逃离洛京城。后来先帝之子继位娶了魏氏,洛京城好不容易又安定下来。
可大部分官员并未被魏氏接回去继续掌管事务,这导致很多人十分不满。
“老臣多年未见陛下,不知陛下长多大又多高了?”他一副以长辈的口吻说道。
搞得魏刚非常不舒服,可想到读书人都是这般眼高于顶,他只能忍了:“陛下身高七尺,体貌俊美,天横贵胄是标准的卫国男儿。”
何进根本不信,便没有理这个武人。仍旧秉持着文治武那一套观念。认为魏氏是打算启用卫国的制度,继续请他们帮忙治理各方。
事实上他猜得差不多,但是他遇到的不是一般人,既是注重实用不搞嘴上功夫的田堂静。
还有知人善用人尽其才的魏影。夫妻俩在政务上都不是什么善茬。
魏刚曾经就在田堂静手下吃过亏,他现在只等看这个不顺眼的读书人的好戏。
等何进被请进太极殿,此刻田堂静端坐在龙椅上,屁股已经尽量忍耐着坐在硬邦邦的座位上,看见人来了忍不住松口气。
可恰恰是这个动作,让何进以为她现在受挟持,再想到前两天赵公公在南门索要女子贴身之物的谣言,何进一下子就确定天子与魏君侯夫妻不和的事实。
何进顿时扑通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嚎道:“陛下!您受苦了!”
“都怪魏氏强横,蛮不讲理,逼迫你就范!”
“老臣如今见您形如枯槁,真是恨不得当场撞死在大殿,以告天下豪杰万民,陛下您如今的现状!”
说的魏刚瞠目结舌。这张嘴真能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啊!
田堂静更是从龙椅上站起来,那个目瞪口呆差点爆粗口:卧槽!有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