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掌为誓牢牢记在她心里。
今天一大早田堂静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除了体内还有条、淫、虫,听赵公公说需要花三年才能一点点排出,期间三年不能再动情动爱。
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魏影。
魏影已经是她接触过的最好看的超级大美人, 世上再很难找出像她这般又飒又美的女战神。
赵公公见她还念念不忘不由开始道德绑架:“您忘记魏君侯是一族之长吗?她背负的责任何止是延绵子嗣。能者多劳,现在整个魏氏都要靠她领导,全族上下多少万人, 再加远东留守的魏氏族人和百姓, 总共近百万人。”
“又不像陛下平日里就知道吃饭。”他小声嘀咕又可以让人听见很明显就是故意的。
田堂静感觉自己被长辈鄙视了。
“你放心!我努力起来也一定能有点成就的!”她握起小拳头努力给自己打气,旁边就传来赵公公一句轻飘飘打击人的话。
“要是科举的话陛下能进几名?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陛下你是会作诗还是会耕田。”
田堂静沉默了。
“科举不是万能的!当然耕田也是要靠天吃饭的。”她越说越心虚,一番打击下来, 开始比着手指头数自己有哪些优点。
比如她会...
绞尽脑汁搜寻自己的优点。原本身体健康算个优点,现在她身上有条、淫、虫,优势就不复存在。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没有优点的优点。
她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宕机在原地。
赵公公最后打击道:“陛下找找魏君侯有哪些优点?”
她都不用去计算就知道魏影多么优秀:“数不胜数。”
“缺点是她太直了。”
“人家君侯的缺点就是有点霸道, 然后太直了。”赵公公不知道太直了啥意思,但也能猜个二三分。那就是魏君侯不喜欢女人。
在他看来这个世道的女人不喜欢女人实在太正常了。喜欢才是违背伦理。
不过鉴于陛下不是普通人,他便不拿这些来束缚她。
因为根本拴不住。
“其实陛下在某方面还挺厉害的。”赵公公给完大棒还记得给颗枣,他是懂得驯帝王的太监。
田堂静的脑子终于动了一下, 她满怀期待的目光:“公公!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赵公公使劲抠出点能看的东西:“陛下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欲, 最重要的是脸好好看。”
她听完感觉自己就是条无所事事无所用处的咸鱼。
“不是我太弱是这个世界太强, 尤其是朕身边是个人都有轻功,都能射箭、连匹马都能欺负我, 而我只会剥花生。”
赵公公眼看孩子被自己打击太过,他赶忙补救:“陛下, 我又替您找到个优点!”
饶是心已经死了,听见自己还有救的可能仍旧升起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陛下剥的花生圆满粒大。”
“你是拿我寻开心吗!还有那花生是魏影给我买的。”她终于忍无可忍冲赵公公大呼小叫。
喊完见赵公公掏出手绢淡定地擦擦自己的脸, 准备等她继续说下去。
田堂静欲言又止好会儿,她垂下头耸拉脑袋,有气无力拉开门吩咐道:“公公,我出去散散心,午饭就在外面吃,你不用管我了。”
赵公公心想有姜恭暗中保护,便由她去吧。
“陛下记得准时回来。”
“还设门禁,我是你的小孩吗?”她碎碎念地走出房门。
没有听见赵公公无奈嘀咕:“可不就是我养大的。”
田堂静出了门就发现魏肃在不远处,带着穿着锦缎的一男一女等着她。
她一出来,魏肃就热情地带着两人过来:“公子,您早上好。”
“早上好!”她整理下衣袖礼貌地跟魏肃打声招呼。
魏肃便介绍身边的两人:“这是我的妻子马雅,这是我的小舅子马荣。”
“他们俩个在幽京做过不小的生意。”
这里的幽京靠近山海关,估计就是现代的河北府的大概范围。
魏肃是想将娘家妻子给带到郑京这边?
田堂静突然魏氏能够入驻洛京城的人屈指可数,仅靠身份是不够,还得有卓越的军功,要么就是军勋后代,像魏肃的妻子是没有资格入驻洛京城。
但郑京就不同了。
“你们好。”她打了声招呼。
魏肃的妻子马雅十分主动跟她行完礼,便说起了客套话,很快就毛遂自荐了起来:“听闻公子近日对一些小商户感兴趣,刚好妾身这边准备好一个可以参考的方案,望您能够审阅。”
话落马荣双手将所谓的方案送上,其实是一本蓝色线装的册子,里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还没傻到当场打开册子,只是收下来塞进衣袖。
三人见此非常高兴,对她似乎更热情了一些。
开始讨论起这郑京的繁华与商圈的发达,马家姐弟果然是做生意的比魏肃的门路多了,并且思维灵活,随机应变,倒也是生意场上的一个人才。
看着这两姐弟都有自己的才能,她不免心中失落,便听着姐弟俩的话边走,不慎踩到一个乞丐的脚。
那瘦弱的乞丐当场倒在地上抱着脚痛苦的嗷嗷大叫:“我的腿!”
“抱歉,我没看见。”她下意识便要去扶对方。
没想到魏肃突然将她拉开,姐弟俩也挡在她面前,将她围起来保护,尤其是魏肃的妻子马雅嫌恶地用手绢捂着鼻子,二话不说朝乞丐丢了锭银子。
乞丐亦很硬气没有接银子,而是不依不饶瞪着田堂静:“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起是吗!”
田堂静愣了下连忙摇头:“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公子!区区乞丐而已,何至于您道歉。”马荣顿时上前一脚踹在乞丐肩膀上。
那乞丐捂着肩膀倒在地上开始打滚,惨叫声引起附近百姓的注意。
“大家讲讲理啊!富家子弟仗着自己有钱,可以随便欺负乞丐,这公子踩伤了我的脚,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扔个臭钱过来。”
“我就是当乞丐,从城楼跳下去,也不愿要你一个铜板。”乞丐表现出一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气势,让本就不明真相的百姓共情不由替乞丐吆喝。
“我们公子都说对不起了,是这乞丐欺人太甚!”马荣愤愤不平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这奇怪分明是等着讹他们。
这种碰瓷他们见多了!
马雅立即拉住弟弟:“阿荣,你不要冲动,这到底不是我们的地界。”
“姐!这次真不是我们的错。”
魏肃正要拔掉恐吓一下这帮刁民,尤其是乞丐。
忽然一只精致玉白的手摁住了他的佩刀,田堂静凑近提醒他:“不可!本就是一件小事,何必动刀动枪。”
“可是这是讹诈!”魏肃小声道。
“确实我先踩到他。”田堂静对着围观的百姓喊道。
这一喊几个脾气冲的年轻人顿时指着她的鼻子义愤填膺道:“既然踩到人怎么还要欺负人,这位公子可别看人家是乞丐就不把他当回事。”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不顾我们这些穷人的死活,只知道欺压良民。”
“要不是我们围着,你们早就逃之夭夭了!”
一句话点燃半条街围观的人。
魏肃顿时变得不耐烦,在他认为跟一群刁民解释简直是浪费时间,他刚要吹响军哨,招来魏兵。
他的嘴就被一条手绢堵住了。仔细一看发现是天子。
田堂静真是无语了。本来就是一件小事怎么被人祸水东引,引到贫富阶级之间的矛盾。真是不嫌事大!
还有这几个年轻人在现代简直可以当那些拱火的自媒体。
不过这种拱火对她来说是小伎俩。
她推开魏肃挤到前面,特地朝乞丐蹲下来,仔细打量乞丐,发现他的眼神透着一股坚韧,脸上还带着倔强的神色,估计是家道中落沦落于此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乞丐。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她抱拳道。
乞丐上下打量她,发现她并没有刚刚那三个人鄙夷看不起人的眼神。
“姓徐!徐万三,还有劳资比你大十几岁,你叫兄台不合适,还不如叫我徐叔叔如何?”
“你!”魏肃拿下手绢顿时怒了。
田堂静见他老是坏事,顿时以严厉的口吻喝斥他:“住口!”
魏肃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印象当中天子总是温温吞吞和颜悦色,十分好说话,哪像今天,被喝斥的他竟然有些委屈。
马家姐弟都不敢说话。
乞丐见此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想真心道歉?还是说迫于无奈才道歉的?”
说完乞丐十分不屑,认为此人肯定会挑好的说。
未曾想,田堂静直接出乎意料的诚实:“其实两者都有。”
“因为是家中的老小,平日里我这亲戚对我照顾有加,生怕我碰着。”她道:“所以处事欠缺考虑。”
“这位徐叔叔,今日我郑重其事像您道歉。”她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随即让魏肃去买点药膏过来。
双手奉上。
乞丐这才意识到对方给足自己面子,他万万没想到对方连乞丐的面子都会给。
接过药膏整个人愣在原地,感觉眼前温文尔雅的公子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亲切的气息。
他多少年没接触过这种能把人当人的存在。
当即他很有骨气地将药膏推了回去:“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东西,无功不受禄恕我不能接受。”
“那徐叔叔就当是晚辈的一点心意收下,日后若你我再有见面的机会,便回一份礼给晚辈。”田堂静见他满脚都脓疮,八成是冬天留下来的冻疮一直没好。
乞丐见她主动给自己台阶下,便接受了药膏。
“公子,何必对这种人客气,他就是看你好说话才欺负你。”马荣在旁边喋喋不休。
田堂静道:“咱们来郑京打开门做生意,什么人都别得罪,只要有钱消费你管他是什么身份,给了钱尽好服务就行。”
“而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准今天是乞丐,明天就是首富。”
马雅连忙道:“公子所言极是。”
一行人便走边说。
乞丐一直跟在后面听了一路,最后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句话后停下脚步。
拐进巷子后,一个断了手掌的斗笠男人走了出来,语气虚弱道:“将东西放在那小子身上了?”
“是,小的耍赖时都丢到那个矮个子身上。”乞丐低头眼睛闪烁分明是在说谎。
显然这是一场策划好的算计。
斗笠男十分满意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在地上:“赏你的,以后有活会继续找你。”
“没有以后了,我再也不干这种勾当。”乞丐弯腰地捡起银子,掂量一下。
斗笠男瞧了他一眼挖苦道:“不过是遇到个不长眼的错把你当人,还真信了!”
乞丐不语只是抬头看向前方,眼睛渐渐有了光芒。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人穷。
姜恭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不禁冷讽:“世风日下哪有什么清白无暇的人。”
“也就这傻子一尘不染,若是没看好,指不定路边的狗都能欺负她,又怎叫人放心呢!”他目光复杂地盯着田堂静的身影。
话说田堂静刚到酒楼,还没进去,魏肃的小舅子马荣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好像是羊癫疯发作。
可请来大夫一看发现他是中毒了。找不到病源来头,只鉴定为吃错东西导致的。
开了几服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魏肃,你家小舅子看起来牛高马大没想到还有这病。”
魏肃奇怪道:“其实他以前从没有得过这种病。”
不过现在看了大夫仔细静养应该就没事。
“公子,您上次与当家说过要请外援的事。”魏肃说话眼神不自在似乎觉得面对心地单纯、出以公心的天子,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藏有私心的人很肮脏。
可他还是不得不说:“那外援可否邀请我妻子和小舅子。”
“他们确实有能力,只要不是草包为什么不能邀请?”她最讨厌的是帮倒忙没有一点本事虚而不实的败家子,要是有能力的勉强还能接受。
魏肃忍不住松口气,看来天子在唯才是用的方面跟当家的很像。
不愧是小两口,难怪能互相看对眼。
话音一转,田堂静又提出一个条件:“不过我要亲自检验你家小舅子,其他人我不管,但魏氏绝对不能出错!”
很显然她早就将魏氏当成自己人来要求。
魏肃连忙答应。
之后在二楼的包厢,田堂静见到了之前一起聊天的小贩,还有一些不认识的小商人。
所有人坐立不安,左顾右盼,生怕魏氏设得是鸿门宴。
可当田堂静出现认识她的小贩都不由站起来打招呼:“公子,原来是您!还记得我们吗?”
“前几天咱们还聊过。”
“快坐下,我当然记得你们。”田堂静捏着衣摆踏了进去,魏肃本来也想跟着进去的没想到,天子突然将门关了,把他给挡在门外。
魏肃不由担心天子没自己能让这些人听话吗?
包厢内开始陆续上了瓜果,尤其是茶水,连送点心的小二都奇怪里面怎么聚集的都是一帮泥腿子。
还有那贵气十足的公子坐在中间居然能跟那么多人聊天。
现场七嘴八舌的好像是在菜市口买菜的大婶们。
显然男人一开口可能比女人还要唠叨。
田堂静磕着瓜子跟着大家聊一些家常,花了将近半个时辰,途中招呼大家去如厕再回来继续聚一聚。
一旦出去的人就会少几个,很显然有的小贩并不想浪费时间。可能是怕她不买单所以提前走了。
留下来的都是那批聊过的人。
得知他们的名字都是以家中排名来称呼,比如刘一,王五,牛四,张三。
打开话闸子后,在场还有二十个留下来的人明显没有那么紧张了。
这时卖花生米的王五忍不住站起来问道:“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您请我们过来该不会只为了聊天?”
“不是,等一下我还要跟你们开个会商量加盟连锁的事。”她开口就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加盟?可我们只是一些路边摊,很多还是夫妻档。”王五说到了关键。
田堂静的想法类似于现代的加盟店,当然不是明星效应那种,而是连锁便利店的方式。
现在的郑京很多消遣的地方都被赵李商人把控着,占据的都是黄金地段。
每个黄金搭档有钱人扎堆的地方,都会有赵李商人开的衣铺古董铺书铺酒楼饭馆与住宿客栈,甚至是当地驿站等等的垄断。
那么魏氏要想通过打败赵李商人就要暂时避开这些大基盘,先捡起赵李商人不要的路边摊。
并且路边摊的消费市场并不小,如果能够被她整顿起来即便是偏僻的地方,靠着数量撑起来的基本盘完全可以与商圈上层的赵李氏竞争。
“王五你每个月能卖多少斤花生米?购买人数大概多少?”
“还有瓜子摊,糖水摊,馄饨摊,点心,杂货铺等等。”
王五想了想汇报道:“每个月大概有六百于人,我家花生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
其他纷纷道:“公子,我们家每个月能卖一千碗糖水,虽然是进口李氏的土方糖,但经过我的调制能卖出不少。”
“我们家馄饨摊是老字号,点心也能每个月卖八百块。”
“杂货铺除了租金高,但是卖到乡下就算以物换物都不亏。”
这些都是有手艺的路边摊。
参考现代美宜佳的连锁开店,田堂静准备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将日常用品都归纳在一起,走服务的路线。
并且服务的都是普通人。
衣食住行一条龙通通合并在一起,集中资源扩张。
田堂静将准备好的册子都发下去,有的人不识字,她便用浅显易懂的话告诉他们:“我们要开的是超大型商场,里面生活用品需要一应俱全,另外请各位家中的妻子一起入驻我们这个超大型商场。”
“女人会是消费的主体,到时你们的妻子可以卖一些女人用品,购买的女客人也会方便一些。”
起初所有人都没有听懂怎么回事?
田堂静告诉他们:“我们服务的客人主要是面向一些乡里乡亲,这些乡亲日常生活的需求,精神需求,还有一些是格外的岗位需求。”
“到时超大型商场不仅有可以亲民的衣服,还有亲民的米价,亲民的饴糖,亲民花生在,亲民的茶馆,亲民的听书馆等等聚集消费。”
“我知道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同样有需求,就比如能挣到钱吗?能挣多少?其他人挣了多少?
“所承受的风险是多少?这点你可以放心,本公子开的连锁模式会一定范围保障你们的风险,尽量做到少赔多赚。”
她又给所有人发了一本连锁的盈利方式,魏氏可以保底优质的借款人,若是借款人遇到一时的麻烦可以主动采取减息来帮借款人扛过风险。
优质的借款人分为甲乙丙三类,甲类借款人可以无条件得到魏氏最低的保障。
而甲类借款人需要有许多指标考验,这些考验条件不高也不低。
比如:接受八个统一,统一店名进货地服务配送价格宣传管理与核算。这样就大大减少管理成本,有效管控。
二就是提高市场占有率,她不打算先赚钱而是先花钱把市场打出去再说,靠前期营销亏钱就是为了圈定市场,以后迟早会把钱给挣回来。
这些系统化模式,包括采购储存流通加工装卸配送。同时还极大地提高了就业岗位。
“物流管理有魏氏的威名,郑京不长眼的地帮根本不敢打这里的主意,所以自然就减少各位的成本。”她说着拿起旁边桌子早就准备好的算盘,拨动算珠,给所有人计了一笔账。
“原本你们赚一两,七钱上贡,一钱交保护费,半钱避免被地帮敲诈,通常只剩下一钱半,最多只剩二钱。而这个酒楼的小二每个月二钱,就相当于你们就赚了个打工费。”
开头所有人都被她一套一套的话整懵了。
后来听她算好的一笔账,大家不由心酸起来。
尤其是听到以后他们可以借助魏氏的名号,大家瞬间心动了。
田堂静就趁热打铁说道:“我们魏氏遵从三七分的利润,平台占三分,你们占七分,其中物流维护产生的成本,你们分担一分,人力工钱你们也自己承担一分,还有,至于摆脱勒索敲诈的风险就由魏氏无条件担负。”
“这样下来,你们还有五成的利润,也就是说保底会从每个月二钱提高到五钱。”
此话一出这些小商户纷纷站起来开始七嘴八舌问田堂静具体事项。
明显是心动了。
田堂静不怕他们不来,直接通知他们:“前三个月可以试试水,三个月后可以与负责连锁的魏氏商人签订契约。”
“另外你们若是招人手必须通过魏氏统一招聘,定的价格和当地一样多,虽然工钱不高,但魏氏会设堂食,每天管一顿午饭,逢年过节会发一些礼品。”这个算是她提前透露给这些人的。
她只提供经营模式,以后能不能转起来,还得靠马家姐弟转动。
她会负责管理和监控。
“公子,那我们现在的买卖该怎么办?下个月要是让摊了,可能我们就没地方继续租了。”
“对啊!如果一旦失败,我们家几口人都没饭吃了。”
“公子这些又该如何保障?”
面对所有人的再度质疑,她毫不犹豫告诉所有人:“做生意都有风险,若是一点风险都不能承受,你们大可签另一份合同,那就是雇佣合同,想保稳的人将由我们魏氏固定发工资,只要魏氏在郑京的一天,就不会少你们一天工钱。”
“相反签订契约的人,必须承担一定的风险。能不能做成大生意就看你们的觉悟了?”
此话一出,小贩们窃窃私语好一阵,没一个敢答应。
田堂静说的嘴都干了,她伸手去端茶碗,有个人帮她端起来递给她。
“谢谢。”她下意识开口然后喝了一口感觉甜甜的里面放了糖。
她再去找端水的人,发现对方已经低着头出去了,只是那双脚一瘸一拐的,上面有个破洞,露出的脚指头还有已经挤掉的脓疱。
“感觉有点眼熟。”田堂静现在很忙没有多想。
同样没有注意到包厢又多了一个人毫无存在感地待在角落听她说。
最后花了大概二个时辰,她还陪二十多号小贩吃了顿饭,签订了五个加盟合同,六个雇佣合同。
很显然有一半人对她的话仍有怀疑。
田堂静没有强行逼他们,反正今天有十个人加盟就不同了。
魏肃刚好从外面进来,带着马家姐弟,将十几把厚厚的钥匙放在酒桌上,分了五把给加盟合同,其他六个人是雇佣暂时没有资格。
正当魏肃觉得人少时,有个带着方帽,一直驼着背一瘸一拐的人过来,交了加盟合同。
引起田堂静的注意,她亲自将钥匙交给他:“这是你所在的铺子的钥匙。”
魏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清空出数条街,每条街都在乡口镇口,村民和城民必经之地。
此人接过钥匙后,压着声音跟田堂静道:“这位公子,要是我徐万三能够拉一百个人进来,您能接纳他们吗?”
此话一出,魏肃顿时揪住徐万三:“好啊!是你!换身衣服跑到这里捣乱了?”
“魏肃!撒手!”田堂静冲着他喝一声:“我这里是做生意的不是战场,不要动不动就对合作方拳脚相加!”
魏肃憋屈地松开徐万三干脆退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马家姐弟都觉得此人太过奸猾,不可信。
偏偏天子不这么认为。
田堂静跟徐万三道:“你若是能够承诺自己可以管得住,又能给加盟店带来收益,为何不能接纳?”
“有能力的人可以消耗这些成本,提高利润,没能力就另谈。”
她怎么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乞丐。就事论事,她不能因为踩了对方一脚就给优待。
“好!希望公子您能够一言九鼎!”
田堂静毫不犹豫答应道:“你只要带过来,并且能够迅速适应本公子这个连锁模式,到时让你分出去当老板又何妨?”
徐万三直接拍桌:“公子豪爽!”
之后他深深看了田堂静一眼就离开了包厢。
马荣都被快这个狂妄的乞丐气坏了:“他不仅大放厥词,还蹭了我姐一顿饭。”
田堂静听说不是自己出钱,赶忙捂住荷包道:“哦,又不是我出钱,蹭就蹭了呗。”
“对了,你别忘记把这顿饭报销了。”
马荣:.......
马雅表面笑呵呵背地苦兮兮,怎么感觉来郑京是来亏本的?
要不是丈夫信誓旦旦保证,她也不敢来这里。
之后马雅顺手拿了一份田堂静不知何时画画写写的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企划书三个大字。
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完后,她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小星星一样,看着田堂静就像看送财童子一样亲切。
事后马雅走出来,魏肃见妻子出来赶忙过来:“你觉得公子的策划如何?”
马雅满脸兴奋回答他:“若是推广下去必赚无疑!相公交给我吧!”
“没有什么比垄断还赚钱的东西了!”
很快田堂静的所谓的企划书之连锁经营模式被马雅迅速本土化翻译出来。
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将本土化的翻译送到书店去印刷一百份。
田堂静在酒楼一直对着不同的小商人宣传,胆大的愿意陪魏氏闯闯,胆小的继续保持原状。
眼看要到傍晚,她再不回去赵公公该急了。
“马小姐你继续研究,我就先回去了。”
“公子,我送你。”马雅连忙带着下人送她出酒楼,还没踏出去。
田堂静就被徐万三带着黑压压的一帮人围在门口,魏兵见此纷纷拔刀,便要过来。
“公子,这些都是我以前认识的商人,最大的做押镖的,磨刀的,打铁的,最小的都是路边制鞋的。”徐万三直接将自己的人脉摆在田堂静面前。
田堂静已经目瞪口呆了。
好吧!叫万三的好像都有当首富的命!
没想到一个乞丐以前居然是生意人。
“那个,这么多人怕是不能够一下子交付一百家。”马雅在旁边赶紧提醒道。
徐万三看都不看她,而是紧紧地盯着田堂静,似乎只在意她的看法。
田堂静沉默一下,因为对她来说直接用徐万三和一百人极具挑战。
本以为她只是个传授经营模式的人,没想到受到了徐万三的挑战。
他分明也在考验自己。
田堂静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为何会选上我?只是因为我踩了你一脚?”
“我徐万三不知您是什么人物,但绝不简单,那样的经营模式除了官家有整合能力,就连赵李氏商人都不敢设想,甚至闻所未闻。我就猜您是个大胆改革的人。”徐万三抱拳催促道:“那么公子如今敢接受徐某的挑战?”
“接纳徐某的一百个兄弟。”
田堂静有些诧目,还没开口马荣已经冲出来喊道:“臭乞丐你想的美,你不就是带一百个吃干饭的!”
“什么打铁押镖磨刀,我随便拉一百人也能这么编。”
马荣一开口,徐万三后面一帮人顿时虎视眈眈瞪着他。
吓得他往田堂静身后一躲:“公子可不能被他们忽悠了,不然损失的都是魏氏。”
“好!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只要你能够帮助马小姐将这个模式扩张下去,我以个人的名义,允许你当这一百人的总店长。”田堂静直接开口答应了。
她开始其实还有点犹豫的,经过马荣的打岔,她看得出来这些都是失业的在本地有手艺的人。
徐万三似乎还是郑京的土著,就算是底层失业人士,但人脉和关系圈也不是马家姐弟能比的。
就冲徐万三在她面前展现了他的价值,她就知道这是送上门来的人才。
田堂静再度清一清喉咙郑重其事邀请道:“徐万三,你愿意加入郑京未来的超大型亲民商场吗?”
“徐某愿意!”徐万三眼睛发亮,语气中压抑着一种兴奋,是一种千里马被伯乐相中的喜悦。
她满意地点点头,扭身对马雅道:“马小姐拜托了。”
马雅颤颤巍巍看着一百多张嘴,面上镇定,心里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的银子啊!
看向魏肃眼神好像在说:相公我们家会不会破产?
魏肃不敢有动摇,他捏紧拳头只能在天子身上压一把,压对了,从今以后他妻子会是郑京商界的一霸。不对的话.....
魏肃瞬间七上八下。
田堂静将徐万三交给马雅,赶紧回去。
她可不想听赵公公碎碎念。
两个魏兵跟在她身后,走在已经宵禁的大街上,老实说还有点毛骨悚然。
田堂静时不时拉着两个魏兵聊天,想缓解恐惧,两个魏兵开始还有反应,直到一阵凉风从街道冲来,尘土飞扬,迷了她的眼。
下一刻身后扑通两声,魏兵直接倒在地上。
她转身吓得头皮发麻:“兄弟们可别吓我!我胆子很小的!你们一定是故意倒在地上,其实根本没昏迷...”
上空传来风铃叮铃铃撞击的声响,森冷,在无人行走除了零碎的灯笼,周围都是黑漆漆一片的街道,风铃声穿梭在仿佛无人区,显得非常阴间。
前方的一阵白雾吹过,使得四周的视线变得灰蒙蒙,她咽口吐沫,感觉现在很像拍鬼片现场。
她倒退一步,突然晕倒的一个魏兵抓住她的脚。
“啊!!”她直接吓成破锣嗓子。
“公子快跑。”那魏兵说完又晕了过去。
“救命啊!姜恭,疯老头,你死哪里去了!?”田堂静往回跑不忘艾特一下附近的姜恭。
没想到居然没反应,该不会没人在暗中保护她吧?
意识到这点的田堂静赶忙加快脚步,随着跑过几个熟悉的路口后,脚步越发沉重,跑的路口也开始重复。
她不由怀疑自己鬼打墙了。
正好她停在个灌风的阴巷口,里面漆黑一片仿佛深渊没有底。周围一片寂静,又很快被木屐的脚步声打破。
哒、哒、哒、声音由远渐近。慢慢朝她走来。
转场瞬间变成了鬼片!
她感觉脚底一缕寒气钻上头顶,整个头皮都快炸开了。
哒、哒、哒、脚步声像时钟一般摇摆。
田堂静整个人仿佛被定在原处,眼睛死死盯着巷口,渐渐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她提着白色的灯笼,像是从阴间返回阳间探亲一样。
眨眼睛瞬移到她面前,瞬间只离她三寸远。
她张口感觉喉咙被点了一下发不出声,瞪大眼睛盯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缓缓抬头一对妖娆的桃花眼,盈盈流动,她上半脸带着贴合白皙皮肤的面具,只露挺尖的鼻梁,与那鲜艳仿佛一抹血的唇瓣,渐渐靠近她的脖子。
难不成是吸血鬼?!田堂静几乎大脑宕机。她这是什么运气,好不容易三尸虫只剩条、淫、虫,现在又遇到鬼。
然而女子轻启唇瓣靠近她,抬起的手腕仿佛蛇一样灵活摇曳,绕到她的后脖,看起来像是在抱住她。
交颈亲密无间的姿势,仿佛是吻住她一样。
借位?正当田堂静脑子冒出这两个字,屋顶终于落下一道沉重的步伐,随后姜恭的声音也从右侧传来。
“我看你爹上辈子造孽才生了你这个倒霉的家伙!”姜恭冷言冷语的声音话转之际,他又忍不住惊了一声:“哎哟,还是个风流鬼!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毒不能亲近女色吧?”
她:......风流你妹啊!
没看见我是被女鬼挟持了吗!
等等刚刚不是有两道脚步声?剩下一道是谁的?
然而这时女子却故意地放开她,随即解了她的穴道,像是确认了什么?
女子指尖暧昧抹过血一样的唇瓣,沾染的鲜红直接摁在她的嘴角脸蛋。
田堂静:???
她干嘛?!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冷得仿佛晨曦的雨露滴落下来,让她不由打了个寒噤。
“田堂静,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