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 这不太好吧?”魏寿辉心想好不容易与天子消怨,再积怨怕是不太好。
魏友谅不以为意道:“怕什么?祖母那边大获全胜,就算是表姐都得让步, 反正咱以后都不在表姐的领地,不归她管!”
更别说天子报复自己。
“走!咱们吃甜口的把子肉!”魏友谅等肉煮熟了还故意带着碗和筷子过去天子露营的地方溜一圈。
还故意夹起一块长方条肥瘦相间的把子肉,在田堂静面前晃荡。
杨帆气得都在磨牙齿, 好像要磨尖, 跟着一口扑上去咬断魏友谅的脖子。
“陛下,他真是欺人太甚!”
田堂静咽了咽口水“你放心,他马上就要遭应了。”
她还蹲在火堆旁等着鸡米饭煮熟。
赵公公终于掀开一煲看起来已经熟了的瓦罐。
“陛下!好像可以吃了。”
她赶紧站起来:“快放葱花,有葱才更香。”
赵公公撒上一把晶莹的葱段, 鸡肉与葱的清香混合一起,勾起人的胃口。
杨帆闻到食物的味道也没时间生气了。
杨家兵们开始排队打饭。
田堂静站在第一排,监督赵公公打饭:“我要翅根,还要鸡爪, 顺便给我舀一勺汤。”
赵公公就跟食堂阿姨一样:“陛下您放心,老奴的手从不抖。”
说着给了她大大一勺汤,上面浮着的黄色鸡油直接盖在白饭上,香气喷人。
之后轮到杨帆, 杨帆激动的点菜:“公公, 把鸡珍宝留给我。”
后面的杨家兵纷纷道:“将军, 我也喜欢吃鸡屁股,留给我一个。”
“我也要我也要!”
“去!一只鸡就长了一个, 我还不够吃呢!”
田堂静闻言喝了口汤,突然很好奇味道怎么样:“很好吃吗?要不分朕半个?”
“陛下就不要凑热闹了!”杨帆十分护食, 等赵公公找到鸡珍宝放进她碗里,她一口就嗦了。生怕田堂静抢自己的。然后烫的自己掐脖子。
大家都跟嗷嗷待乳的孩子一样等等赵公公。十分热闹。
魏友谅那边很多人只能吃干粮, 把子肉什么的,只有百长以上有的吃。魏兵们都羡慕地看着杨家兵。
虽说落魄了,可遇到个好主子。
而魏友谅见天子根本不搭理他,碗里的把子肉都感觉不香了。
“真是没出息!连鸡屁股都要争!”
“不就是肉吗!”再看部下们都被对面热闹的气氛所吸引,他顿时大发慈悲,让人多宰几头做把子肉。
话说为什么一定要做把子肉?
“多放点糖!馋死那帮吃鸡屁股的!”他指桑Hela骂魁道。
不喜欢吃甜口的魏兵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一定要是甜的?
很快对面起了几口大铁锅,开始炖更多的把子肉。
田堂静注意到魏友谅那边的动静,她扒了几口饭,混着鸡汤,吸溜进去。就跟和鸡粥一样。
鬼鬼祟祟观察那边。
魏友谅还以为天子终于馋他的把子肉!他还特意解开盖子让香气飘过来。
还别说哪怕是甜口的,只要是肉,都能散发出脂肪的芳香味。
杨帆恨自己没出息居然流口水。
杨家兵们捏住鼻子,试图抗拒香味。
她则是仰着头猛吸几口:“好香啊!这肉一定炖得烂乎。”
旁边的人见天子都吸了,也跟着吸了几口,还有人就着香味使劲扒饭。
魏友谅见此别提多得意了。
“哼!把子肉艳绝全场!”说着他终于咬下第一口肥瘦相间的把子肉。那香气充盈整个鼻腔。
这时其他锅里的把子肉都熟了,每人都能分一块,魏兵都控制不住挤在锅边争抢。
所有人狼吞虎咽撕咬着把子肉,满嘴是油。
魏友谅这边吃的热火朝天,他还不忘继续埋汰天子。
嘴上一抹,故作好心地拿着一碗肉过来一副好心送给田堂静。
他还大言不惭道:“想吃就吃呗?陛下何必委屈自己的肚子?”
田堂静看见肉就退避三舍:“朕可不想吃。”
“想吃就吃呗?陛下何必委屈自己的肚子?”
她无语吐槽:“你是复读机吗!”
话落,魏友谅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咕噜,很大声,就像闷雷一样。隔着盔甲都感觉他的肚子在酝酿着毒气弹。连炫耀的劲瞬间被闹肚子代替。
眼瞅机会来了,田堂静捂嘴偷笑:“想放就放呗?表弟何必委屈自己的屁屁。”
魏友谅本就因为这尴尬的声音涨得脸红,听见天子这么说,他一抽气底下没憋住发出一声噗。
然后他试图大声说话掩盖声音:“你!身为天子,简直粗俗至极!”
“拿着一碗肉炫耀,你就不幼稚啊?朕都说了,朕不想吃你的糖醋把子肉。”田堂静随便在附近拔了一撮草,塞到魏友谅手上。
“大晚上看不见脸,就算少将军随地大小便应该也没人发现。”
“本将军才没你这么粗鄙!”魏友谅忍着肚子的不适,将手里的草扔地上,然后狠狠踩上几脚。
“好心没好好报,你就憋着吧!”而且根本就憋不住好吗!她和赵公公杨帆开头都试过了。那滋味非一般人能忍。
话说她这边的人肯定不会再中第二次招。
刚这么想,耳边传来呜咽声:“啊!!我的肚子!”
她转头就看见杨帆抱着肚子在地上拼命打滚。
疑惑道:“她怎么了?”
围在旁边的杨家兵焦急道:“将军刚刚吃了把子肉。”
她震惊:什么?!
“朕不是说了不能吃魏友谅的把子肉!”
杨帆一边打滚一边道:“可陛下没说不能吃马英俊的把子肉。”
好家伙!防得住魏友谅没防住马英俊。
她简直要醉了:“你不是刚刚跟马英俊结下梁子,怎么还吃人家的东西?”
杨帆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末将以为他是来和解的。”
田堂静恨铁不成钢:“她那把子肉也是魏友谅给的。”
杨帆泪眼汪汪:“我以为是他自己炖的,没想到他吃的也是对面的把子肉。”
“所以你就中招了是吧!你这个贪吃鬼!”
等等!马英俊也吃了魏友谅的把子肉。那她岂不是也得拉了!
田堂静立即搜索马英俊那边的队伍,发现马家兵的人已经行动了,到处拔草当筹厕,行动果然比魏友谅这边快。
魏友谅这边也没好哪里去,魏兵甚至连带魏寿辉这个助将已经忍不住捂着屁股钻进树林。
一瞬间树林里纷纷传出有味道的声音。
噼啪啪啦,屁响连天。
虽说她已经预见这帮人的下场了,可没想到现场如此激烈。激烈的人惨不忍睹。
唯有现场第一人,还能憋到现在,那就是魏友谅。
他已经跪在田堂静面前,还死撑着不动。
“喂!小表弟,虽说咱俩有点小恩怨,可我也不忍看着你拉裤子,要不朕派人抬着你进树林去方便。”
“我不去!”回答她的是魏友谅歇斯底里的声音
“你这是死爱面子活受罪!”她说着就指向已经拿着厕筹冲进另一边树林的杨帆。
“朕的部下都不拘小节,你怕什么?人家还是个女孩子呢!”
“她是金刚!”魏友谅憋得眼睛通红。
田堂静:......
这小子居然还偷听过她们说话。
“朕不管你了!好心没好报。”她直接越过魏友谅想去看看马英俊那边什么情况。
她还得将夫人给荷包交给马英俊。
尽管她不知道那荷包有什么作用?
这么想着她刚走几步。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啪的巨响,那是后门冲刺,瀑布开花的动静。
她停下脚步,终于于心不忍地转头,便看见地上的魏友谅已经两眼空洞趴在地上,夹着双腿,其他肢体都是松松垮垮,仿佛一具尸体。
他已经死了。
嗯......是社死。
“少将军!”魏寿辉解决完后痛心疾首冲过来,随着而来的还是其他解决完的魏兵。
有一个算一个抬着魏友谅匆匆往河边走去。
地上的泥土还留下一道挣扎过的人形痕迹。
她不由仰天长叹,本场的mvp:魏刚的泻药。
至于马家兵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叫马走田的人拉得腿都走不动了,还在找马英俊。
“大公子!”马走田焦急的目光四处乱寻。
该怎么办!今晚的突发情况实在难以让人招架。虽说公子女扮男装十几年,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哪怕再有经验,也从未在夜间跟一群男儿蹲在树林里方便。
马走田痛心疾首:“都是卑职无能!”
“何必这么自责,今晚都是个意外,连少将军都未能幸免于难。”这时,田堂静刚好带着赵公公过来送盐水,听说拉虚脱了,喝点盐水最好。
她这番话顿时引起马走田的警惕。
她也没有废话,只是让赵公公将盐水塞给马走田。
走之前她不忘交待道:“等马公子方便完,让她来找朕,就说朕有要事与她商谈!”
“敢问陛下找我们公子到底何事?”马走田道。
此话一出,赵公公顿时尖锐着嗓子,敲着兰花指斥道:“放肆!这里哪里轮到你说话,让你转告就转告!”
马走田刚要开口:“我。”
“放肆!还不闭嘴。”赵公公依旧咆哮。
马走田瞬间闭嘴,默默抱拳,承下此事。
田堂静有些诧异,敢情赵公公很适合对付马走田这种近身的人。
尤其是惯会看人眼色的跟班。
她带着赵公公这回来,还能听见树林间传来其他声音,好像除了解决方便问题,还有其他争执。
“这边的坑是魏氏的,谁也不许靠近。”
“你们太过分了,附近都满了,这里那么大块地方。”
“马家不过是狗腿子,凭什么跟我们蹲一个坑。”
“别挤,别挤啊!”
“啊!哪个蠢货跑到树上解决,都拉到人头上了!”
“百长你管管上面的人,让他们别随便乱拉。”
果然人一多就容易乱。
赵公公忍不住捏住鼻子。
田堂静忍不住捂住耳朵。
主仆俩感觉到视觉和嗅觉上的冲击。
今晚注定的是所有人都不愿想起的一夜。
后半夜所有人都没睡,都虚脱地七零八落地躺在每个地方,谁都没想到那么香的把子肉居然有毒。
魏友谅今晚也成功成为所有人都讨厌的对象。
大家因惧怕魏友谅而不敢找主因,所以真相自然就被放弃了。
杨帆有气无力地捧着一碗盐水喝着,现在她一见糖水就哆嗦。
田堂静今晚也没得睡,她捧着公公开小灶熬的姜糖水,又看了眼空掉的笼子。
“陛下,老鹰都被放走了,明天咱们拿什么交差?”
“放心,跑不了。”她淡定道。
至于为什么那么淡定?很简单,只要魏三吹个笛子这些老鹰尽数飞回。
那家伙完成在老太太头上拉屎的任务后,肯定再也不能待在老太太手下,为了保命肯定会投靠夫人。
投靠夫人就等于她也能使唤魏三。
杨帆捂着肚子,情绪恹恹靠在树上,刚好马英俊刚从树林出来,似乎还换了一身衣服。
杨帆看见马英俊就一肚子火:“马英俊跟本将军的八字肯定不合!”
“朕本来不信的,经过今晚,我突然有点信了。”她在旁边道。
马英俊似乎也注意到这边,便抬着虚浮的步子走来。
来了来了!
田堂静赶紧拿出荷包,其实她想私底下交给她的,不过今晚特殊看对方也不愿意和自己独处的样子。
刚好她过来交了就不用惦记了。
没想到杨帆看见她这个旧荷包,忍不住道:“陛下,你拿这个干什么?”
“朕要转交给马公子。”她不方便多说只是解释了一句。
杨帆看还有一大段路,便自告奋勇道:“让末将去!那厮不配您亲手奉上这个荷包。”
“也可以。不过你现在站得稳?”她便交给杨帆。
杨帆到底是武将出身,自小生在武将世家,练武十几载,体力肯定比一般人好。
她站起来拍拍肚子证明道:“陛下!末将是您的南门将军!岂能被小小的把子肉打败。”
说着她豪迈地走过去,一把塞给正在走来的马英俊:“喏!这是陛下让我转交给你的。”
马英俊不明所以,她捧着荷包道:“陛下为何送马某荷包?”
“送你就送你,有什么好问的,收好便是!”杨帆不耐烦道。她现在看马英俊贼不顺眼,能耐下心说话都已经是极大的包容。
话落杨帆转身就走。
马英俊立即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等等,杨将军!这个荷包......。”
这时,旁边不知情的赵公公看见忍不住凑到田堂静身边悄悄八卦道:“陛下陛下!老奴发现一件惊天秘闻。”
“什么惊天秘闻?”田堂静看见杨帆在不远处将荷包交给马英俊,刚转头。
马英俊好像就缠上杨帆了。
话说这两人为什么就不对付呢?
“老奴发现马公子对咱们杨将军有意思?你看还搭上手了。”赵公公满脸的八卦。
她循着赵公公的目光再看过去,就见杨帆已经和马英俊打起来。
卧槽!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她赶紧站起来朝打架现场喊道:“你们干嘛!快别打了!”
“陛下!你别管,我想忍都忍不了了!”杨帆拳头已经虎虎生威招呼在马英俊的脸色。
马英俊连连后退,闪躲灵活,很显然她也会点武功。
“别伤着我们公子。”马走田过来护在马英俊身前,双臂格挡杨帆的攻击。
他也会武功。
“你们别闹了!今晚大家都不安生,不如就和气生财,让大家都睡个好觉,休养身体。”魏寿辉快速闪身过来,站在中间挡住杨帆的拳头和马走田的腿。
他的武功也不错。
“打什么打,都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是吧!”魏友谅早就换了身衣服,双腿颤颤巍巍走来,他提着黑色短剑,乱挥,使得现场变得更混乱。这小子功夫也挺辣的。
接着是杨家兵翻跟头去帮杨帆。
魏兵翻跟斗去帮忙。
马家兵更是扎着马步挡在前面当沙包。
田堂静被这武动乾坤的场面惊呆了。
怎么是个人都会武功?她该不会身处什么斗罗大陆吧?
想到这,她把脸转向赵公公:“公公你该不是也会武功吧?”
赵公公摇头:“老奴不会啊!”
幸好,终于有个心理安慰了。田堂静忍不住松口气。
“不过老奴会射箭。”
她瞬间惊觉:怎么只有朕是个战五渣!
*
荷包送出去后,杨帆也被拉了回去。
今晚暂时告一段落。
眼看大家都开始歇息。
田堂静偷偷举着火折子走到河边张望,等魏三过来。
等了大概一刻钟,魏三一瘸一拐过来,身上还有某些不可言说的物体。
据说是赶回来的时候踩在树上脚滑摔了跤。刚好摔进那块拉肚子的重灾区。
“把老鹰给朕召回,你就该干嘛就干嘛去。”她捏着鼻子道。
魏三立即将竹笛掏出来吹奏几下,被放跑的老鹰瞬间乖乖飞了回来,落在地上。
她跑过去抓鸡似的揪起鹰翅膀就往回捞。
大概走了二回,等老鹰都收起,魏三也不见了。
“走那么快干什么?朕还没来得及问老太太那边怎么样?”
次日,正当魏友谅清点猎物,认为是此次狩比的赢家。
便看见杨家兵护送着两笼子的牙鹰去清点猎物。
他显得难以置信:“昨晚不是放跑了吗?”
魏寿辉低头一想,立即想到什么,就提醒道:“少将军,咱们还是认命了。”
“本将军辛辛苦苦打的猎物,难道要容忍天子作弊不成?”魏友谅十分不甘。很显然他想当这次狩比最大的赢家。
然而旁边的马英俊却语出惊人:“作弊?少将军开场便滥用职权,又如何有资格指控陛下?”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魏友谅偏头对马英俊的态度感到有点奇怪。
好像从昨晚过后,马英俊就一直有意避开他。
“少将军自己玩吧!恕马某不再奉陪。”马英俊说罢骑着马径直追向天子。
她的态度耐人寻味。
清点猎物狩帐百夫长,数了一遍又一遍的牙鹰,发现都兽性难驯,不像是家养过来充数的。
再看看天子,和杨家兵,百夫长怎么都不信他们能打下那么活鹰?
不过再不信人家都是真材实料送到面前检验的。
“十头鹰!”
魏友谅和马英俊的猎物再被验收一遍,各位八十一头和九十七头。
匹数折算下来,有三头之差。
天子以三头之差夺得狩比的魁首!
“陛下为此次远东狩比获胜者!”百夫长宣布道。
魏友谅当即要提出异议,主帐方向赶来一群魏兵。
主帐的魏兵直接将马英俊和田堂静围了起来。
“奉老太君之令,请陛下与马公子随行一起前往马家屯。”
尤其是对田堂静道:“老太君已经提前与君侯打好招呼。”
听起来不容拒绝的样子。
田堂静观察周围暂时没有可以拦下老太太的人,而且夫人也没说不能和老太太待在一起。
这个节骨眼上老太太刚得到在马家屯的调兵权,不会想着再对她动手。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同时叫她和马英俊一起去马家屯?
还有魏三到底有没有以shi还shi?
“那马公子我们走吧!”她刚道。
传话的魏兵又道:“劳烦陛下暂时等候,老太君还在更衣沐浴。”
她瞬间露出满意的笑容。
马英俊见她笑起来,忍不住问道:“陛下想到什么高兴的事?”
“朕得狩比魁首能不开心?话说狩比的奖励是什么?”她转移话题立即朝那百夫长招手。
百夫长立即派了两个人抬着一张煎蛋卷眼色的虎皮过来。
“陛下,这是此次狩比的奖励!”
她凑过去摸了摸感觉有点扎手,比起现代的皮草很粗糙。“不能穿又不能用,好像还有一股骚味。”说着又闻了一下手掌。
她对这个奖励不是很感兴趣。
直到百夫长提醒:“这张虎皮价值千金,还保留了原有的味道,底下还有君侯亲手盖的印章。陛下日后凭借此虎皮足以在魏氏军部长脸。”
“日后您进军营也能来去自如。”
上次田堂静去找夫人就被拦在外面,现在听说得到一张虎皮就相当于得到军营的通行证,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勉勉强强吧。”她让杨帆收起来。
杨帆还特别稀罕地抱着虎皮闻了闻,还一脸惊喜道:“陛下!这是远东大老虎的皮毛!据说远东的大老虎最小一只都足足有五百斤,长二米,高一米。就算是在诸侯之间都是难得的稀罕物。”
看见识货的人,百夫长忍不住点点头。
魏友谅别提有多羡慕了。
要是他得到那张虎皮,以后想去哪,外婆都不会管得太严。因为这是实力的证明。
她听完直呼内行,这不就是东北虎吗!要是在她现代伤害东北虎可是要把牢底坐穿的。
还好这是古代,东北虎还不至于到濒临灭绝的地步。
当即她就抱着虎皮稀罕的不得了。连上面的骚味都觉得是正宗东北虎的味道。
马英俊则是盯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一想到昨晚的荷包很可能是魏姐姐交给天子的,她不由地攥紧拳头。
原来魏姐姐来过猎场,还在附近私会过天子。
那么老太君应该已经取得在马家屯的调兵权,按理说她应该该高兴,毕竟她是站在老太君这边,可自从看到那个荷包。
马英俊再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站在老太君这边。
大概过了三刻钟一辆低调的马车行驶过来。
魏友谅看见马车就想也不想钻进去,岂料车帘突然伸出拐杖直接将他打了下去。
“哎哟!外婆,我也要去马家屯。”
“你留下。”老太太的声音淡漠传来。
随即便安排田堂静和马英俊上车。
田堂静上车前安抚赵公公先回宫等她。
“陛下,您第一次去外面,可要小心。”赵公公更担心她的身份暴露。
“朕会牢记在心。”她拍拍老仆的手便上了马车。
一同随行的还有马英俊。
她刚上马车便感觉老太太一直盯着她,她安安分分地整理衣摆坐在一边,给老太太行礼:“祖母。”
老太太这次显然没有拒绝她,而是眼笑脸不笑的样子:“陛下的武艺了得,竟然能取得魁首的名次实在令老身刮目相看。”
她一时都不知道老太太嘲讽她还是真的在夸她。
话说她一个战五渣,哪来的武艺了得,老人家就别随便给自己按人设。
等马英俊上了马车,老太太却非常明显地叹息一下,显然有种非常遗憾的感觉。
马英俊神色如常行礼:“见过义奶奶。”
“英俊啊,你父亲托信来问候了。”老太太却道。
马英俊沉默一下,继续低着头回答:“敢问义奶奶,父亲来信所谓何事?”
“自然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你且放心。老身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老太太的话让田堂静觉得她还没打消给魏影娶小的念头。
她和老太太也算是暗中打过交道的人,知道老太太想马英俊给魏影做小的,但又不可能做的太明显。
除非当事人愿意将就暂时不要名份。如此一来就能待在魏影身边,从而将马家拉拢过来与赵家为敌。
这是老太太干得出来的事。
就是不知道马英俊能不能受这个委屈?
就算她可以,马家好歹是马家屯大族,不可能为了孩子的感情就甘愿让孩子当一个被人诟病的第三者。
马英俊只是不语,可紧抿的唇已经出卖她此刻的心情:“即便魏姐姐不肯,那也没关系。”
田堂静听后顿时震惊看着她,这孩子该不会真的想当小的吧?
不会那么恋爱脑吧?
老太太则是道:“委屈你了,我魏家好女多的是若你喜欢,老身外家还有一个孙女...。”
“不必了,等到马家屯,晚辈亲自拜访魏姐姐,好了却一桩心事。”马英俊低着头闷闷道。
田堂静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忽视她这个当事人了?
喂!在人家夫君面前商量怎么跟人家老婆接触,简直当面把一顶大绿帽甩在她头上!
她当即轻咳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朕觉得夫人军务繁忙,马公子还是莫要惊扰了她。”
马英俊这才抬头瞥了她眼:“陛下所言极是。”
老太太则是笑眯眯不语,可眼睛却一直莫名其妙地在窥探她。
看的她都有点怀疑人生。
她从袖子里掏出镜子就着车内的昏暗的光线照了起来。
脸上没有沾什么脏东西?
鼻毛也没露出来。
这张脸果然怎么看都好俊啊!她忍不住自恋一把。
马英俊突然就狠狠皱眉移开视线,老太太的视线突然间也消失了。
“看来陛下颇爱照镜子,这是寻常男儿都少见之举。”
这是在说她是个娘娘腔?
“祖母,卫国喜爱百花争艳,无论男女都喜爱簪花,洁面,这个传统即便是卫国名存实亡,在民间也仍旧流传着。”她把自己喜欢照镜子的理由正当化:“朕每次举起镜子都如与夫人那般,察恤民间疾苦,不脱离百姓。对百姓知根知底。”
老太太听后笑了,是真的笑出声:“看来陛下很了解影儿。”
“那是我们是枕边人嘛!”她一副自豪的模样,看不出任何破绽。活脱脱的是一个幸福的小夫婿。
魏当家的小夫婿。
马英俊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到底是对儿时的姐姐还抱有爱慕念头,她当下请示老太太:“义奶奶,晚辈有点不舒服,能否出去透口气?”
老太太应承了。
马英俊钻出马车在外面坐着。
把马英俊酸跑后,她把镜子塞回口袋,继续揣着袖子,等待马家屯到来。
老太太似乎没有闲下去的心思,她眯着眼睛,和蔼笑着说:“陛下,可了解远东魏氏。”
她毫不犹豫道:“魏氏是以镇守山海关为荣的家族,是东胡闻风丧胆不敢举犯的存在。”
这是原著对魏氏的形容。说起来过了山海关便是异族势力混杂的地方。
作为中原人的魏氏竟然能够在背靠山海关的同时,震慑以东胡为主的异族。实在是了不起。
兴许是老太太也没想到她会在这方面做功课,沧桑的脸上渐渐出现一些缅怀过去的情绪,人也没有那么冰冷:“魏氏是以镇守山海关,守在翼州门口,是替天下人镇压东胡的定海神针。”
“诸侯之间曾有一句名言,那就是远东魏氏在,山海关婴城固守,金城汤池,中原四海之内,只有内忧而无外患。”
“这是认同魏氏在远东的贡献。”
她知道远东魏氏是东胡的克星,迟早有一天会将东胡势力从远东外拔掉。
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
正当她听得津津有味时,话音一转,老太太的语气渐渐冰冷起来。
“魏氏在远东,于外人来说便有数不尽的安宁,可对魏氏族人来说,远东乃苦寒之地,饱受饥寒,日夜难眠。”
“别人能够生在鱼米之乡,白脂环绕,不知苦作滋味。就连生活在闹市的乞丐,都比魏氏普通的族人过的好。”
“陛下吃过已经冻得坚如铁石的山芋吗?喝过冰天雪地的雪水,穿着连宫女都嫌弃的棉麻。”
田堂静越听越有一种直观的感受,这便是原著内魏氏生活的环境。原著只是对远东魏氏的环境一笔带过。那就是寒苦两字。
见她不语,老太太继最后道:“陛下,魏氏何尝不想子孙荣华富贵,金玉满堂。”
“正如赵氏与李氏那边开枝散叶,传承千年。”
说了那么多最后这句话更像是她诉说的一种愿望。
“可陛下又怎么能懂?你生在帝王之家,哪怕沦落为阶下囚,昔日旧侯臣也不敢对你放肆。”
此话,让田堂静不敢苟同,她抿了抿唇,轻笑一声:“老人家又怎么知道朕的苦楚呢?”
“正如我从未体会过魏氏的苦一样。而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又怎能拿来怪责一些从未经历过的人?”
老太太闻言只是稍微诧目,随后便不再言语。
她反正看不惯老太太劈头盖脸说那么多,结果就开始带着一种谴责的意味在里面。
她又不是什么阅历尚浅的小白。
能听不出老太太在pua什么?
“还是夫人好。”魏影就从来不跟她说这些。也不会开口闭口对她ktv。
“突然好想马上看见夫人。”
与此同时马家屯某个比较穷的小镇子上,魏成正跟随魏影购置房屋与日常用品。
魏成非常不解道:“君侯,这些让下人来便是了。”
“您何必亲自动手?”
“他在未央宫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必是不习惯马家屯以棉麻为主的材质。”魏影在成衣铺挑挑拣拣,修长的指尖上带着薄薄的茧,从一块布料摩擦而过:“从前便未吃过苦,本君又有何理由让他陪着我吃苦。”
魏成听后,因为太过惊讶,嘴巴张得老大。
天啊!当家的,当家的此刻真的像极了后院悉心照料夫婿的小娘子!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魏成如若雷劈。
“另外派人去齐京带些烟台花生,听说那边的花生口感极佳,壳薄易剥,极不容易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