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对柳湘莲的好感就是这么来的,柳湘莲身上有时会出现一些现代人才会出现的性格,让他挺怀念的。

  柳湘莲让贾赦等着,急匆匆去后台化妆和排戏。

  他准备了好几个月,无数朋友都知道他在排戏,但他一直没有唱给别人听,就想唱给贾赦听。

  司徒溶带着蒋玉菡过来的时候,听了几句戏台上的戏,扭头对蒋玉菡笑了起来,“这些人的戏都不如你。”

  蒋玉菡眉眼间一股清冷傲气,娇嗔着瞪了司徒溶一眼。

  “爷就爱拿我取笑,我以前也是在贤王府唱戏的,这些人说起来还是我的师兄弟呢。”

  “哪有谁比谁更好,只是爷比较疼我罢了。”

  司徒溶笑着去拉蒋玉菡的手,“把你从贤王这里要过来,是本王这辈子做的最开心的决定。”

  蒋玉菡又笑着瞪了司徒深一眼,手指尖挠了挠司徒溶的手心。

  贾赦看见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还旁若无人般地眉目传情,小声询问林柏他们的身份。

  林柏看了一眼给贾赦说道:“身穿蓝色华服的男子是北静王,身边那位叫蒋玉菡。”

  贾赦闻言看向蒋玉菡,他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大名鼎鼎的琪官,容貌长的是不错,远胜南风馆的清月,难怪能被两位亲王争抢。

  贾赦同样压低声音问道:“你认识忠顺亲王吗?”

  林柏眼神很古怪看了贾赦一眼,“国公爷,您连这事都忘记了吗。”

  “我们主子爷最初就是被封为忠顺,因为梦见了自己被封为忠顺亲王后会劳累一生,说什么都不要忠顺这个称号,便缠着陛下将他封为了贤王。”

  忠顺这个亲王称号虽然司徒若不要,但满朝文武都知道司徒若就是忠顺亲王啊。

  贾赦闻言愣了愣,原来司徒若就是红楼里的忠顺亲王。

  “你们主子爷跟北静王的关系是不是不太好?”

  红楼里北静王和忠顺亲王抢蒋玉菡,这两位王爷是不对付的。

  林柏还挺佩服贾赦的眼神,第一次见北静王就看出了他和自家爷的关系,对贾赦轻轻点头。

  “我家爷总说那位爷虚伪得很,说是看不惯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便不爱与他来往。”

  “那位蒋玉菡最初是我们府上的戏子,后来不知怎么认识了那位爷,那位爷便在一次聚会将蒋玉菡要了去。”

  “当初我们爷可生气了,去扬州回来后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便慢慢忘了这事。”

  贾赦闻言若有所思,如果他没有出现扰乱红楼的故事线,司徒若跟司徒溶的关系会越来越差。

  红楼里所谓的两王争一戏子,恐怕也不单是因为蒋玉菡貌美,更像是两王的权力角逐。

  林柏见贾赦看了蒋玉菡好几眼,眼带笑意问道:“国公爷也想要养几个戏子吗?”

  这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那他们爷可惨了。

  陛下是不会责怪贾赦的,只会怪他们爷把贾赦给教坏了。

  贾赦没多想,对林柏摇了摇头,“荣国府养着戏班子,我又不爱听戏,没有养戏子的爱好。”

  各大世家里养的戏子,其实就跟花楼的角儿是一样的,甚至还没有花楼里的人自由。

  戏台上一出戏落幕,柳湘莲踏着莲步上台。

  贾赦看见柳湘莲扮相,眼里露出了一丝惊艳。

  柳湘莲的五官本就很出色,再配上这妖艳浓妆,越看越有滋味。

  柳湘莲开唱后,戏台下本来在喝酒聊天的人都看向了戏台。

  贾赦还听见有人在说。

  “这是哪位角儿,这唱的是什么?新戏吗,还怪好听的。”

  “这是柳湘莲吧,他怎么登台唱戏了。”

  “这扮相都胜过琪官了吧,眉眼间自成一股风流,练过武的身段就是不一样。”

  ……

  贾赦听着台下的人议论柳湘莲,他知道柳湘莲也能听见这些议论声,却一点不受影响继续唱戏。

  贾赦坐直了身体,努力去听柳湘莲唱的每一个字,慢慢的便能听懂柳湘莲唱词里的情感,最后将这出戏听了进去。

  柳湘莲演到后半段的时候,台下便没有人在闲聊了,都聚精会神看着台上,情绪随着柳湘莲的一颦一笑波动。

  蒋玉菡望着柳湘莲的眼神露出了佩服,虽然柳湘莲的戏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柳湘莲有他没有的洒脱和潇洒。

  柳湘莲在台上不像是在演戏,此刻的柳湘莲就是他唱词里的主人公。

  司徒溶一直望着柳湘莲,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视线一直随着柳湘莲移动而移动。

  柳湘莲唱完后直接从戏台下飞身而下,鲜艳的衣裙在半空中舞动如盛开的繁花。

  那一瞬间,司徒溶屏住呼吸捂住了心口,双眼一眨不眨盯着柳湘莲看。只觉柳湘莲这一跃,跃进了他心里。

  柳湘莲笑着朝贾赦一甩袖,语气带着一丝得意,“世叔,侄儿这出戏唱得如何?”

  贾赦站起来拍了拍柳湘莲肩膀,对他竖起大拇指夸道:“非常好,这出戏很好,你也很好。”

  这出戏他听懂了,是他写过的一本话本大纲。

  柳湘莲见贾赦满意,也跟着笑了起来,见周围的人都在看自己,对贾赦说道:“世叔,我先去换衣服。”

  贾赦笑着让柳湘莲快去,不远处王福看见贾赦高兴的神情,心里非常愁苦烦闷。

  陛下的伪情敌可真多,刚送走了一个颜吉真,现在又来一个柳湘莲。

  这个柳湘莲挺会哄人的,唱出戏便把贾赦哄得喜笑颜开,可能会是陛下的劲敌。

  毕竟陛下最不擅长的就是哄人开心了。

  司徒溶走到了贾赦桌边,“赦国公,刚才那位是你府上的人吗?”

  贾赦与司徒溶没什么往来,虽与这位没什么来往,但司徒溶是亲王,便不好故意无视他。

  “不是的,湘莲是理国公府的。”

  司徒溶听见柳湘莲不是贾赦养的戏子,眼里露出了意外,再听柳湘莲竟是世家出身,脸上神情更意外了。

  司徒溶已经在心里大胆猜测,柳湘莲不顾颜面也要登台唱戏,这是要跟司徒若抢人吗?

  满京城有谁不知道贾赦是司徒若的人。

  柳湘莲来贤王贺寿还敢抢司徒若的人,好胆,真是好胆!

  若刚才只是很欣赏柳湘莲的扮相,现在司徒溶对柳湘莲的情绪更为复杂了。

  如果柳湘莲真的把贾赦从司徒若身边抢走了,司徒若以后必定颜面扫地。

  以后见到司徒若,他就拿这事嘲笑司徒若,只是想想便觉得解气极了。

  柳湘莲认识司徒溶,他早就听闻蒋玉菡的戏好,很早就想认识蒋玉菡。

  司徒溶把蒋玉菡看得很紧,他一直没有遇到认识蒋玉菡的机会。

  司徒溶看见穿着常服的柳湘莲,完全不似刚才台上的妩媚多情,眉目凌厉带着一股江湖人才有侠义之气,反而更吸收他了。

  柳湘莲对着司徒溶行了一礼,“见过北静王。”然后又对一旁蒋玉菡笑了笑。

  蒋玉菡见状也回了柳湘莲一个灿烂的笑。

  他很喜欢柳湘莲的戏,也知道柳湘莲是个爱戏的。

  司徒溶上前扶住柳湘莲的手臂,“免礼,湘莲刚才的戏极好,不知能否到本王府上再唱一次?”

  柳湘莲脸露一点难色,最近他不缺钱,这戏又是专门为贾赦唱的,他不想再为贾赦以外的人唱。

  “唱戏只是我的业余的爱好,唱得并不是很好,还请王爷见谅。”

  拒绝的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司徒溶能懂就行。

  司徒溶见柳湘莲拒绝了,脸上神情非常失望,但柳湘莲不是戏班子的人,理公国府再没落也不能任由他羞辱。

  司徒溶很不舍看了柳湘莲好几眼,然后带着蒋玉菡离开。

  司徒溶离开后,柳湘莲则跟贾赦聊着八卦,“世叔,您瞧见北静王身边的那位男子没,他就是名盛京城的琪官。”

  “很多达官想要听到他唱一出戏,要提前半年预约才行。”

  “我也听过琪官唱戏,他的戏很好。世叔如果想听,我想琪官是不会拒绝为世叔唱戏的。”

  柳湘莲说完又笑着对贾赦眨了眨眼,暗示可以不止是去听戏。

  贾赦没看懂柳湘莲的暗示,一旁林柏看懂了,赶紧插话说道:“环哥儿刚才还在这边,现下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柳湘莲不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人,事后想想也觉得有点后悔。

  贾赦和司徒若是那样的关系,他在贾赦面前提起琪官,林柏当然会很不满。

  若林柏将他与贾赦说的话告诉给司徒若,他极有可能还会被司徒若针对。

  柳湘莲识时务为俊杰,立马对林柏露出笑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琪官的戏极好,想要推荐世叔去听听,消遣消遣时间罢了。”

  贾赦闻言看向柳湘莲,又看了看林柏,“怎么,刚才柳湘莲的话,有其他什么意思吗?”

  林柏没与贾赦眼神对视,总不能告诉贾赦,柳湘莲请贾赦去听琪官的戏,实则还抱着那种心思吧。

  琪官跟着北静王离开后,府里的人都在传他有很厉害的绝技,所以才会被北静王宠成世家公子模样。

  林柏也听别人说过琪官的绝技,他听了都有一瞬间的意动。

  贾赦为了感谢柳湘莲为他编戏,邀请柳湘莲明天去荣国府烧烤。

  柳湘莲只是想与贾赦待在一起,至于是烧烤还是绣花,他都没有意见。

  不远处王福坐不住了,看着贾赦与柳湘莲越谈越欢,还邀请柳湘莲去荣国府吃饭,他感觉他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一个小厮走到王福身边小声说话,王福闻言心里一喜,赶紧走过来对贾赦说道:“刚才有下人过来说,环哥好像在湖边与人争吵。”

  贾赦不能再和柳湘莲相谈甚欢下去了,不然陛下一定会吃醋。

  陛下吃醋舍不得责怪赦国公半个字,受气只会是他。

  贾赦不在意小孩子家的争吵,但一听地点是在湖边,立马站起来对柳湘莲说道:“你继续听戏吧,我去看看环哥他们。”

  柳湘莲本来想和贾赦一起去的,被林柏上前不动声色按住了肩膀。

  柳湘莲只好乖乖坐下,他的武功勉强算是入流,打不过林柏这种身经百战的带刀侍卫。

  林柏等贾赦和王福走出了院子,才压低声音对柳湘莲说道:“柳公子,你在赦国公面前说话注意一些,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给你一句忠告,赦国公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柳湘莲听着林柏威胁他,对林柏笑了笑,“这位侍卫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赦国公是我的长辈,我对他只有尊敬和崇拜,可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他想与贾赦交好,一是因为贾赦是个绝世佳人,只是看着贾赦那张脸心情就会变好。

  二是因为贾赦身份地位很高,他在贾赦面前能说上话,平时都有好些人慕名来找他帮忙,甚至是讨好他。

  哪怕贾赦什么都不做,也能为他带来不小利益,他当然要‘靠近’贾赦了。

  他在南风馆的时候就知道贾赦与司徒若的关系,对贾赦一直只是仰慕,他还没有实力去抢司徒若的人。

  况且贾赦一直将他当子侄看待,眼神干净着呢,对他没有旁的心思。

  林柏离开的时候捏了一下柳湘莲肩膀,“但愿柳公子说的是真话。”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谁会在意这些身份,各大世家里的生活乱得很。

  他其实挺欣赏柳湘莲的,也好心提醒了柳湘莲,若柳湘莲还是不知死活想要去招惹贾赦,陛下那边自然会给他好果子吃。

  胡冰隔着老远就看见林柏低头在跟柳湘莲说什么,最令他不舒服的是,林柏的一只手还搭在柳湘莲肩膀上。

  胡冰看了林柏和柳湘莲好一会,见林柏离开立马追了上去。

  林柏故意在院子拐角处停下,等胡冰过来才问:“是有事情找我吗?”

  胡冰神情非常凝重,“你刚才跟柳湘莲说什么?”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规规矩矩说,都把手搭在别人肩膀上了,说的肯定不是啥正经事。

  林柏眼神疑惑看了胡冰一眼,不明白胡冰为何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他让他远离赦国公一些。”

  “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要去忙了。”

  他负责府里的安保,各处院门进出人员复杂,来往人员不确定身份登记好,出事后很容易抓不到作乱者。

  胡冰很想问,‘你提醒柳湘莲而已,为什么要把手搭他在肩膀上。’

  但他不敢问,他不敢让林柏知道他的心思,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没事,你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

  林柏以为胡冰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劝了一句,“你也注意休息。”

  胡冰望着林柏慢慢走远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他和林柏的将来,也会像现在这样越离越远吗?

  贾赦与王福赶到湖边时,贾环正跟司徒赋大眼瞪小眼。

  贾环原谅了薛蟠,因为薛蟠送了好多东西给他。他感受到了薛蟠道歉的诚意,决定不再跟薛蟠计较。

  但他没有原谅司徒赋,今天好几回见到司徒赋,他本来不想离司徒赋的,是司徒赋故意从他面前走过,还故意对他冷哼。

  司徒赋想过来跟他说话,他想要提前走开,反正就是不理司徒赋。

  司徒祥看见贾环躲着司徒赋后来了兴趣,让人去打探贾环的事,知道贾环与司徒赋有恩怨后,故意找了借口认识了贾环。

  贾环对说话一直带着温柔笑意的司徒祥很有好感,当得知司徒祥也不爱看书后,立马就成为了朋友。

  司徒赋见贾环死活不愿搭理他,扭头却跟司徒祥说说笑笑,本来就暴躁的脾气一下子炸了。

  他拦住贾环询问为什么不理他,司徒祥在一旁笑着拱火。贾环便与司徒赋吵了起来,最后变成了贾赦过来看见的情况。

  贾赦见贾环身后有小厮,不远处还站着几个侍卫,一把拉过王福站在假山后面准备看热闹。

  王福被贾赦塞了一把花生米在手心里,脸上神情无比复杂。

  自从坐上总管这个位置,他有多少年没干过偷听这种事情了。

  贾赦看着贾环气乎乎的小脸,嘴角忍不住愉悦上扬,心里满满都是自豪感。

  贾环如今这么活泼开朗都是他的功劳,是他把小冻猫子养成了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哥。

  司徒赋瞪着贾环,眼神带着三丝哀怨七分愤怒指着司徒祥质问:“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我送了那么多东西给你,你全给我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刚才司徒祥送你的风车,你为什么不退还给他。”

  司徒祥笑了笑站到贾环身边,将手搭在贾环肩膀上说道:“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看不明白吗,当然是因为我和贾环是朋友。而你和贾环什么都不是,他自然不会收你的东西。”

  贾环想要挣开司徒祥的手,司徒祥弯腰靠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小声说道:“帮我气司徒赋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是想要摆脱他吗,这次过后我跟你保证,他绝对不会再来缠你。”

  贾环有一点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推开司徒祥。

  他是挺烦司徒赋的,平时没事给他送一大堆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

  府里丫环暗地里说闲话被他偷听到了,她们说他被司徒赋看上了,还说以后司徒赋会纳他做小。

  虽然知道那些话都是胡说,贾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当场就把司徒赋送来的东西全退回去了,还扬言不收司徒赋的任何东西。

  司徒赋一直以为贾环拒绝跟他交好,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是今天他看见贾环和司徒祥有说有笑,便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他的脾气本来就暴躁,一气一急便不管不顾拉住了贾环。

  贾赦躲在假山处,看着小小的贾环被司徒赋和司徒祥‘争抢’,颇有一种看小学生吵架的乐趣。

  随后又一想,司徒赋他们可不就是小朋友吗,最大的司徒祥也才十二岁。

  不知道司徒家的基因是怎么回事,司徒赋和司徒祥身高都有一米七几了,以后成年怕是要往一米九上长。

  司徒赋被司徒祥几句话气得要死,伸手去拉贾环的手。

  “我要你亲口说,你为什么收了司徒祥的东西。你如果喜欢风车,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

  司徒祥见司徒赋拉到了贾环的手,眼神立马冷了下来,“司徒赋,你讲点道理行不行。贾环他爱跟谁好跟谁好,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司徒赋也冷着脸看着司徒祥,“你不要说话,你就是个虚伪的小人,贾环是被你虚伪的笑欺骗了,他才不会跟你交好。”

  贾环扭头看了一眼司徒祥,又看了一眼司徒赋,最后叹了叹气说道:“你们都松手,手劲大到捏得我手疼。”

  司徒祥瞪了司徒赋一眼,“听见没有,贾环让你先松手。”

  司徒赋白了司徒祥一眼,“凭什么我先松手,我认识贾环的时候,你还在京城挨罚抄经书呢。”

  司徒祥最讨厌别人说他挨罚的事,王妃不喜欢他,怕他的学业会胜过大哥,便经常找一些借口罚他让他抄经书,剥夺他的学习时间。

  贾环听见司徒祥被罚抄经书,扭头看了司徒祥一眼。

  原来王爷的儿子也会被罚抄佛经,他还以为只有他这样身份的庶子才会被罚。

  司徒祥生气了,一只手用力将司徒赋的手打开,然后单手将贾环抱了起来,当着司徒赋的面亲了一口贾环的额头,非常欠揍说道:“你就气吧,再气贾环也不会成为你的朋友。”

  贾环无比震惊捂着被亲的额头,瞪圆了眼睛望着司徒祥。

  司徒祥满眼都是歉意,抱着贾环赶紧转身离开,他好像吓到贾环了。

  司徒祥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司徒赋愤怒的辱骂声,双眼微眯对贾环说道:“对不起啊,刚才是不是吓到了你,我就是气不过司徒赋那个臭脾气,故意气他的。”

  贾环只是很惊讶,上一次这样亲他的人还是贾赦。

  贾环让司徒祥放他下来,非常严肃说道:“我大伯说男孩子在外面不许别人随便亲,你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生气的。”

  司徒祥觉得一本正经的贾环很可爱,而且是那种越看越可爱的喜欢,被司徒赋背刺的郁闷感也消失不见了。

  司徒祥很是认真问道:“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贾环愣了一会,当初他不想跟司徒赋做朋友,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跟司徒赋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他现在不会那么想了,他有大伯做靠山,还被陛下抱过,还喊贤王为伯伯。

  他与司徒祥做朋友后,也不会因为身份自卑。

  大伯说了,我们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能改变自己的未来。

  贾环对司徒祥灿烂一笑,“好啊,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多个朋友多条路,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

  司徒祥非常克制拉了一下贾环的手,他其实想像刚才那样抱一下贾环。

  贾环的身体又软又香,好像他以前养的一只猫。

  湖边司徒赋也气乎乎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在心里骂贾环没眼光,选了司徒祥没选他。

  他和司徒祥一直有点不对付,他们都是差不多的出身。他看不惯司徒祥虚伪,司徒祥看不惯他冲动,日常矛盾便越来越大,直到变成现在这种地步。

  贾环选了司徒祥没选他,司徒祥以后一定会拿这件事嘲笑他。

  薛蟠站在原地看了看司徒赋,又看了看贾环离开的方向,最后一咬牙朝贾环离开的方向追去。

  王福小声询问贾赦,“赦国公,需要奴才派人去看着环哥吗?”

  贾赦对王福摇了摇头,“不用,墨田跟着的,不用我们操心。”

  贾赦刚回院子不久,贾环便拉着贾兰和贾琮回来了,三人叽叽喳喳说着刚才的事情。

  邢氏派人来给贾赦传话,她先带林黛玉她们回去了。

  贾赦见林黛玉她们都回去了,司徒若又喝醉去休息了,便对贾环他们说道:“还想不想玩,不想就准备回去了。”

  贾环第一个摇头,王府的风景是好看,但看久也就那么回事。

  他不想再遇到司徒赋了,司徒赋又强势说话又不好听,他怕跟司徒赋吵起来,到时会让贾赦难做。

  贾兰和贾琮都是陪着贾环在玩,见贾环要回去了,俩人都跟着点头要回去。

  贾赦便让王福赶紧回宫,王福坚持把他送回荣国府才进宫复命。

  傍晚,司徒轩板着一张脸来了东大院,贾赦正半躺在摇椅上吹风,懒洋洋抬眸看了司徒轩一眼,便没有再给别的情绪。

  司徒轩见贾赦不理他,故意高声让墨田给他沏茶。

  墨田看见司徒轩板着一张脸,小心翼翼把茶端上来就退下了,六神无主让人去找林之孝。

  陛下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要打人。

  司徒轩故意将茶杯重重放在石桌上,见贾赦还不理他,又特意将茶杯盖重重放在茶杯上,弄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

  贾赦见司徒轩一通操作,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很不耐烦说道:“你有事就说事,没事别拿我的茶杯出气。喝个茶跟敲鼓一样,烦不烦人。”

  司徒轩是在哪里受气了不成,跑到他这里来发泄不满。

  这算盘可打错了,他最不爱吸收别人负能量的情绪,司徒轩有气在他面前也得憋着。

  司徒轩眼睛微微瞪大望着贾赦,贾赦背着他跟柳湘莲有说有笑,还搂了颜吉真的腰,现在居然嫌他烦人。

  果然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了吗。

  司徒轩很想质问贾赦是不是厌烦他了,又怕贾赦会直接承认。

  司徒轩张了张嘴没说话,将内心的冲动全都咽了下去。

  他如今在贾赦眼里,极有可能是个不中用的。他连让贾赦满意都做不到,有什么脸要求贾赦不要去找别人。

  何况贾赦跟柳湘莲只是单纯听戏,但他不能真的等到贾赦跟柳湘莲有什么再来发脾气吧。

  柳湘莲会唱戏还会哄贾赦开心,身材虽然单薄了一些,但看起来也是有肌肉的。最重要的是柳湘莲那张脸也长得好看,是贾赦喜欢的类型。

  司徒轩一想到自己下个床都抖腿,在贾赦面前是彻底硬气不起来,声音也没什么底气。

  “今天柳湘莲特地给你唱戏,你觉得他唱功怎么样?”

  “你若是喜欢听新戏,我让宫里的戏班子隔三差五给你排一出戏。”

  能不能不要再听柳湘莲唱戏了?

  贾赦眼神疑惑看了司徒轩一眼,不明白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只是想问柳湘莲唱功如何,至于板着一张脸吗。

  “我听不懂戏,听的也不是柳湘莲唱的戏词,我听的是他的心意。”

  不管柳湘莲唱功如何,特地为他编了这出戏,他觉得柳湘莲很真诚。

  司徒轩瞬间紧张起来,“我就知道柳湘莲包藏祸心,他知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旁若无人对你表白心意,他当我是死的吗。”

  贾赦脑中缓存了三秒才听明白司徒轩在说什么,从摇椅上坐起来瞪了司徒轩一眼。

  “柳湘莲喊我世叔把我当长辈尊敬,你说什么表白心意,喝醉了是不是?”

  司徒轩见贾赦眼神很凶在瞪他,知道自己误会后心情还挺好。

  他不管柳湘莲对贾赦是什么心思,贾赦对柳湘莲没有那种心思就好。

  贾赦又瞪了司徒轩好几眼,警告道:“我今天喝了酒心情不太好,你若是想要故意找事,转身慢走不送。”

  司徒轩听贾赦说他心情不好,赶紧起身来到贾赦身旁俯身问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心情不好了?”

  贾赦见司徒轩一脸关心,轻轻叹了叹气:“我炒的茶数量本就不多,这次司徒若生辰我送了一斤,心情能好吗。”

  他也不想送灵茶作为司徒若的生辰贺礼,是司徒若自己拐弯抹角,说他过生辰时什么都不想要,就想要喝一口茶。

  司徒轩闻言直了眼睛,“什么,你送了一斤茶叶给司徒若,我平时要一两你都不愿意给。”

  他平时想喝点贾赦亲自制的茶,还得等贾赦心情特别好的时候问才能得到,因为贾赦总说这些茶是给黛玉她们炒的。

  贾赦觉得他这么大的人了,不能总抢小辈们的东西。

  贾赦很是嫌弃用手掏了掏耳朵,“你说话声音不要那么大,震得我耳朵疼。”

  司徒轩立马压低了声音,“我当初过生辰的时候,你连一两茶都不愿意送我,现在却送了司徒若一斤。我不管,我也要一斤。”

  “不,我跟他身份不一样。我跟你更亲近,我要两斤。”

  贾赦亲自炒的茶,那不是普通的茶叶,茶水的口感清新好喝,喝完后精神还特别充沛。

  反正他觉得贾赦炒的茶不简单,极有可能有什么特殊效果。

  贾赦白了司徒轩一眼,然后原地挪动翻身背对着司徒轩,“要茶没有,要命也没有。”

  司徒轩望着贾赦背影磨了磨牙,最近他猛然回想,发现自己被贾赦拿捏得死死的。

  他的情绪会随着贾赦的心情而起伏,哪怕在看不见贾赦的时候,脑子里也全是贾赦的身影。

  他这一生,不会一直低贾赦一头吧?

  司徒轩搬来凳子坐到贾赦身边,又拿来一把蒲扇给贾赦挡着夕阳。

  贾赦很是无语,又原地挪位把自己翻了过来,望着司徒轩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很烦人。”

  他躺在院子中间做什么,就是想晒夕阳啊,结果司徒轩拿扇子把阳光给他遮了。

  贾赦不信司徒轩是因为茶叶的事在别扭,司徒轩应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司徒轩眼里露出一点委屈,“你明天约了柳湘莲过府吃烧烤,我都没有吃过你亲自烤的肉。”

  贾赦把吃烤肉叫做烧烤,这两个字越听越觉得形象。

  贾赦眼神怀疑上下打量司徒轩,这人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柳湘莲就是很普通的人际交往。他为我亲自上台唱戏,我邀请他吃一顿饭,这是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

  “再说了,他喊我一声世叔,那便是我的子侄。我请他过府吃顿饭,有什么问题吗?”

  司徒轩若是真的吃醋,贾赦会给司徒轩解释清楚,但他不会为了照顾司徒轩的情绪,便杜绝自己正常的社交来往。

  他的朋友本来就很少,好不容易有一个柳湘莲可以聊聊八卦说一说话本故事,他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虽然他每天都很忙,忙着修炼,忙着品尝美食,忙着养猫溜狗,但不代表他忙就不需要朋友。

  很多时候,身边多一个能聊八卦的人,本来只有七分的心情便能提升到八分甚至是九分。

  司徒轩不敢说有问题,因为贾赦的眼神告诉他,就算他说有问题,贾赦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请柳湘莲。

  司徒轩深吸一口气,极其郁闷将头埋在贾赦肚子上,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他在贾赦心里的分量,会不会还没有柳湘莲重?

  贾赦觉得自己大抵是喝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司徒轩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呢。

  不管司徒轩是吃醋还是委屈,贾赦伸手摸了摸司徒轩头发,轻声说道:“你到底在担忧什么呢,我们都签过结契书了。”

  “我很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才对。”

  司徒轩闷着不说话,拉过贾赦的手一下下弄着贾赦的手指。

  他担心的事不能跟贾赦说啊,难道要他明说,他在焦虑自己会越来越不中用,担心贾赦早晚有一天会知道他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吗。

  司徒轩吃晚饭的时候给贾赦夹菜,非常不死心问道:“一定要请柳湘莲吗?”

  贾赦满眼无奈望着司徒轩,没有给司徒轩答案而是问道:“你不喜欢柳湘莲吗?”

  司徒轩闻言脸上表情冷了下来,“当然不喜欢。”

  除了贾赦他不会喜欢任何人。

  不管柳湘莲对贾赦有没有那种心思,只要柳湘莲往贾赦身边凑,他就会看人不顺眼。

  他并不是针对柳湘莲,是针对所有故意接近讨好贾赦的人。

  贾赦望着司徒轩委屈的眼有些心软了,对司徒轩说道:“那我下次不喊他过府吃饭了。”

  他和柳湘莲去外面吃。

  贾赦第二天醒来,趴在枕头上运转着灵力修复身体。

  司徒轩那个幼稚的,吃醋就吃醋,在那方面较什么劲。

  简直就像是蛮牛附身,一点道理都不讲。

  贾赦知道司徒轩打着什么算盘,想要他太过疲惫起不了床,然后就不能招待柳湘莲。

  司徒轩发疯的结果便是他收获了很多金色灵力,想让他卧床不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徒轩收到暗卫的消息,知道贾赦起床的时间比平时还要早一点,端着养身茶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已经使尽全力了,是贾赦的身体太过奇异,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不会受伤,会不会永生不灭呢?’

  司徒轩将放开的思绪收扰,回神后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一次是他冲动了,上次亏空的身体都没有调养好,便急着去找贾赦。

  这次虚到端茶都手抖,全是他自找的。

  司徒轩喝完养身茶后又长叹了一声,“虚成这副鬼样子,以后在他面前更抬不起头了。”

  今天早起爬下床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到地上。万幸及时稳住了身体,不然被贾赦看见他这副鬼样子,他一辈子都别想在贾赦面前抬起头大声说话。

  贾赦刚起床不久,柳湘莲就到了。

  “你怎么过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柳湘莲对贾赦笑了笑,“想快些过来见世叔,便早一些过来了。我在家里吃过早饭,可世叔若是请我再吃一顿,我还是能吃下的。”

  贾赦笑着招呼着柳湘莲坐,然后让墨田去给柳湘莲拿碗筷。

  柳湘莲看见贾赦的早饭很简单,两个包子一根油炸的油条。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早饭是贾赦吃的。

  荣国府的财政出问题了吗?

  堂堂国公居然吃不起一顿像样的早饭?

  柳湘莲将这些疑惑放在心里,夹了一个包子放碗里陪贾赦一起用膳。

  饭后,贾赦邀请柳湘莲一起腌肉。

  “自己动手烤的肉会更香,一会你试试看。”

  柳湘莲本来觉得男人下厨很奇怪,但见贾赦动作熟练,便学着贾赦的样子撸起袖子处理鲜肉。

  贾赦刚把肉腌上,墨田小跑着进来,“老爷,府外来了一位邻国王子,说是今天与您约好了。”

  贾赦眉头微皱,他和颜吉真什么时候约好了。

  昨天他随口敷衍的话,颜吉真不会是当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