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以为蝙蝠侠只是受了轻伤，但现在他坐在轮椅上。
还没问出口的话堵在嗓子里，哈利面对蝙蝠侠的无所适从被担忧和愤怒取代。
“你……”哈利坐在沙发上，比坐在轮椅上的蝙蝠侠要矮一些，蝙蝠侠紧身的制服包裹下，不止腿部发达的肌肉吸引着哈利，大腿上明显的包扎痕迹更吸引哈利。
他的手不知不觉落在蝙蝠侠大腿上，微微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和往常一样的情绪看向蝙蝠侠，只是紧皱着的眉完全展现了他的担忧：“是谁做的？莱克斯·卢瑟？”
他的语气就好像只要蝙蝠侠点点头，自己就能立刻冲出去找到卢瑟把他炸上天。
蝙蝠洞里的几人对视一眼，只有蝙蝠侠看着哈利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他们敢肯定此前哈利·奥斯本从来不知道卢瑟和他们的对立关系，所以为什么他看到蝙蝠侠受伤能明确说出卢瑟的名字？
蝙蝠侠有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觉，不止包括哈利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接触了卢瑟，还包括一些别的，他暂时没有想明白的事。
“你怎么知道是卢瑟？”超人虽然还穿着蝙蝠侠的制服，但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声音。
是那个自己完全打不过的假蝙蝠侠，哈利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蝙蝠侠身上：“奥斯本集团两天前有个研究员失踪，我今晚在大都会一家医药公司的地下实验室找到了他。”
哈利简要概况了自己最近两天的情况，他认为蝙蝠侠有必要知道有人在暗中针对他。
“据他所说，卢瑟暗中组建了那个实验室，目的是制造复制人，目前的实验对象是……”哈利没说出蝙蝠侠，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没说出口的名字是什么。
“所以，”蝙蝠侠看着耸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好像十分沮丧的哈利：“今晚大都会的两场爆炸是你做的？”
“抱歉，”哈利觉得自己没有成功为蝙蝠侠报仇：“我以为你只是受了轻伤。”
以为他只是受了轻伤，就去炸了莱克斯科技大厦，蝙蝠侠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哈利完全无法克制自己：“假如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受伤并不轻呢？”
听到这句话，哈利放在蝙蝠侠大腿上的手轻轻抓了一下，但隔着薄薄的紧身衣，蝙蝠侠却觉得痒得厉害，他不动声色地皱起眉，依然严肃地看着哈利。
哈利沉默地和坐在轮椅上的蝙蝠侠对视，假如他一开始就知道蝙蝠侠受伤不轻，或许会立刻失控：“我不知道，但莱克斯·卢瑟，我不会让他好过。”
没有人会喜欢和一个难以克制自己的精神病待在一起，好不容易他才能和平的和蝙蝠侠坐在一起，哈利不想说出自己不稳定的精神状况来破坏此时的气氛。
但蝙蝠侠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两天前刚对哈利·奥斯本做了些很过分的事，至今没有向他做出任何解释。
他不知道究竟有多依赖才能促使小奥斯本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选择为自己报仇，假如是迪克或者杰森，他不会认为这样有多奇怪，但他和小奥斯本只是刚认识没多久。
已经给出自己回答的哈利还在看着蝙蝠侠，似乎在期待蝙蝠侠的反应。
看着哈利期待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蝙蝠侠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想，他可以使哈利·奥斯本成长为任何自己想要的模样。
“我不喜欢你这样。”
假如真的可以，他希望小奥斯本别再把目光局限在蝙蝠侠身上，他应该更多的关注自己，反省自己，拥有更多的自我，得到更大的自由。
话音刚落，蝙蝠侠亲眼看着哈利灰蓝色的眼睛变得暗淡又平静，比起现在这样，他更想看到哈利依赖的模样。
“这是应该的，”哈利不再看着蝙蝠侠，他低下头：“没有人喜欢……”
蝙蝠侠并没有任由他沉浸在这种低落的情绪里，他倾身像上次那样伸出戴着黑色战术手套的手抬起哈利的头，轻叹一声，让他看着自己：“听着，无论发生什么，我不需要任何人抱着[为蝙蝠侠报仇]这样的想法，采用暴力手段去做任何事。”
“无论什么时候，你拿起武器，为的都应该是保护更多值得保护的。”
哈利尽力想要理解蝙蝠侠的想法，但他没办法接受放任自己在乎的人遭遇不好的事，而自己毫无作为这一点。
他的迟疑就表现在脸色，蝙蝠侠松开托着哈利下颌的手，揉了揉他凌乱的金棕色头发。
像是得到了夸奖一样，蝙蝠侠亲眼看着小奥斯本的眼睛被点亮：“你已经足够优秀，只是偶尔需要克制自己。”
“假如我无法克制呢？”曾经的几次失控已经使哈利无法相信自己，但总有一个人能在他失控的时候拉回他的理智：“你会帮助我，看管我吗？”
“只要你甘愿。”
“我永远甘愿。”
阿福此时既欣慰又遗憾，欣慰在有人同蝙蝠侠如此相配，遗憾在他们互相许诺的是控制与被控制，而不是爱与被爱。
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有些过于排外，红罗宾和罗宾已经不知道究竟谁才是蝙蝠洞之外的人了。不过蝙蝠侠和其他人之间的矛盾能够在两天之内解决，这对于蝙蝠侠来说绝对是史上最快速度了。
“你的管家刚才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你，他很担心你的安全。”蝙蝠侠还记得这件事需要告诉哈利：“很抱歉，擅自接通了你的电话。”
所以刚才蝙蝠侠翻他的衣服，就是为了将手机放回去吗……
“没关系，反正对于你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哈利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感觉还来得及回家休息。蝙蝠洞里有很多蝙蝠侠不想跟他分享的秘密，哈利对此自觉回避：“我该回去了。”
“你身上的衣服有些大，”蝙蝠侠对此有所猜测，哈利·奥斯本从大都会回来之后应该直接回家的，但他出现在了东区。而他身上衣服的磨损痕迹大多集中在小臂外侧和肩背，而不是更常见的袖口，这是受到攻击时防御的磨损痕迹，再加上很眼熟的款式，所以衣服的所有者是……
“红头罩的，”哈利本来不觉得自己的穿着奇怪，但被蝙蝠侠点出来之后，他突然开始不自在。
过大的夹克里套着明显不日常的紧身黑色战衣，他的鞋子甚至还是绿色的。不止哈利自己，伯纳看到都要眼前一黑。
“我们两个一起查到了暗中进行研究的天堂医药公司，”哈利终于想起了这件事的另一个参与者：“炸莱克斯科技大厦也有他一份。”
哈利或许想要表达红头罩背地里对蝙蝠侠的维护，但这话听起来就像犯错之后拉着朋友分担罪责。
“或许您想要换套衣服吗？”阿福觉得自家老爷或许也想要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稍微合身一点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明天还要去找红头罩把我的装备拿回来，顺便把衣服还给他。”
“你把滑翔翼留在红头罩那了？”这是罗宾难以想象的质问，真的会有人把自己的装备留在随便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那里吗？
“……”哈利下意识看向蝙蝠侠。
这一眼成功使蝙蝠侠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不希望绿魔再出现在哥谭之类的，他没想到就连这种话哈利·奥斯本都愿意遵守。蝙蝠侠心情复杂，哈利·奥斯本在和蝙蝠侠无关的事情上一直都有明确的立场，但某件事和蝙蝠侠扯上关系之后，他就开始变得盲目。
“我收回那句话。”
蝙蝠侠没说具体是哪句，但哈利已经理解了。
“那么，接下来的夜巡……”
“如你所见，我受伤了，哥谭需要你。”
“嘿，蝙蝠侠，”一旁看戏的超人突然被薅了工作：“那我呢？”
“超人，你该回去了。”
“超人？”哈利知道他，正义联盟的主席，外星人，非常强。怪不得打不过，几乎要丧失自信的哈利稍微放心。
每个见到超人的人都会用这样的震惊语气反问，罗宾觉得至少哈利·奥斯本该更喜欢蝙蝠侠才对：“怎么，你也喜欢超人？”
“不，”哈利下意识反驳：“只是觉得他的配色很亲切。”
第一次被夸配色很亲切的超人：“……谢谢。”
“那么，这位是……”哈利看向旁边身穿整齐西装戴着眼罩的人，他给哈利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看见了伯纳？
“便士一，”阿福自我介绍：“通常负责蝙蝠洞的后勤工作。”
哈利原本还在想自己要不要自我介绍，因为大家好像都已经认识他，不过他看到便士一亲切的朝他眨了眨眼。
“不过我总认为，蝙蝠侠不能总依靠后勤来约束自己，”便士一继续说：“或许是时候为蝙蝠洞找来第二个主人了。”
为蝙蝠洞找第二个主人，哈利还在疑惑，但他又看到便士一朝他笑了笑，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的哈利僵在沙发上。
他喜欢蝙蝠侠被发现了？
蝙蝠侠没有固定伴侣！
轻易得到了很久以来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一时之间，哈利不知道应不应该为此高兴。
“我……我该回去了。”哈利故作镇定，没有再看向便士一。
蝙蝠侠看向红罗宾。
“……”红罗宾接收到了蝙蝠侠的视线：“好吧，我就知道。”
虽然他并不抗拒送小奥斯本回家这件事，不过他总觉得蝙蝠侠并不十分乐意，特别是他们两个坐在蝙蝠摩托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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