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车灯打在雨幕里就像是打在一团浓重的雾气里，可见度仅仅只有前方几十米。或许是天气原因，今晚路上的车辆格外少，不知道开膛手会选择什么时候动手，哈利估计应该在他晚上回家路上。
由于昨晚酒驾，哈利的驾照已经被扣了，因此今天是由专门的司机开车载他的。
不过他相信，假如一个人真的下定决心要行凶的话，一定会排除万难，只是引开一个司机，想必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司机的人身安全也需要保护一下，因此伯纳已经提前等在了酒吧停车场，只要司机没有生命危险，他就不会出现。
去酒吧的路上十分顺利，哈利由侍者举着伞迎进了大厅，一头红发的记者小姐已经在酒吧等他，哈利目标明确地走到她面前：“希望我没有迟到。”
“实际上您到的时间刚刚好。”记者小姐从座位上站起来递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我是哥谭日报的梅尔·芮登，奥斯本先生，很高兴您给我们报社这个专访的机会，”
“我很长时间没在哥谭出现，想必有很多人对我好奇，”哈利示意梅尔坐下聊：“如果不想时时刻刻被盯着的话，或许适当地出现在公众面前是个不错的选择。”
梅尔小姐笑容勉强：“实际上，虽然有记者会做出这种类似跟踪或者蹲点之类的事，不过也只是少数……”
哈利笑了笑：“要喝点什么？”
毕竟专访地点选择在酒吧，不管喝不喝总还是要点杯酒。
今晚酒吧的酒保还是那位给哈利推荐无酒精鸡尾酒的女士，经过昨晚的酒驾事件，她已经被迫知道了哈利的身份，以及他二十岁的年纪。
“请问您今晚要喝点什么呢？”酒保小姐保持着微笑：“如果依然是威士忌的话，很抱歉，今晚我们无法向您提供了。”
作为一个非常正规的娱乐场所，他们一般不会向不满二十一岁的客人出售酒精饮料，不过一般情况下也没有特意去要求验证身份就是了。
“……”哈利倒也不是非要喝点什么：“一杯辛德瑞拉，谢谢。”
红色长发的梅尔小姐似乎有些想笑，不过她非常礼貌地忍住了：“一杯桑格利亚。”
酒吧旁边的停车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司机下车走到了拐角的自动贩卖机那里想要买罐咖啡，不过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主动走到了监控拍摄不到的角落。
不过一小会，低着头的司机又回到车上，他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毫无异样地坐回了黑色商务车的驾驶位，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简单操作着，停车场以及他一路走来的监控中完全抹除了他的身影。
蝙蝠侠和罗宾开着蝙蝠车奔波在哥谭的雨夜里，他们筛选出的嫌疑人已经排查到了最后两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真正的连环杀手就在这两个人之间，而今晚正是雨夜，为了防止对方继续犯案，他们要抓紧时间把这个人找出来。
同样着急的还有BAU和GCPD，他们已经找出了哥谭最近所有来的和俄克拉荷马州有关的人，人数不算多，但也有六个，他们已经在调查这六人和第三起案件受害者是否有交集，不过这也只是最基本的排查，更多的还要等加西亚的结果。
“介意录音吗？”梅尔·芮登拿出一支录音笔询问。
“请随意。”哈利不仅不介意这个，他甚至不介意今晚的所有谈话，唯一期待的是回家路上大概率会遇到的刺杀。
“您最近在哥谭颇受关注，”梅尔没打算问昨晚的酒驾，那个对于他们来说可不算什么新闻：“请原谅我的冒昧，不过在小丑事件中您为什么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引爆自己身边的炸弹呢，介于您当时并不知道那其实是一枚笑气炸弹。”
哥谭所有人都好奇这个问题，但没人知道答案。
“呃，”哈利思索着该怎么回答，虽然他不介意这次谈话，不过奥斯本家的颜面还是要努力维护：“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赌一把能不能阻止小丑而已。成功的话，谁都不会有事。”实际上他有把握自己不会有事，如果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面临那样的选择，哈利也无法保证自己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假如接下来都是这种问题的话，哈利已经想要离开了，不过这可不是邀请一位女士见面的应有礼仪。况且是他出于自己的目的利用这位女士在先，哈利还是想尽可能配合地回答对方的提问。
不过好在接下来的问题好回答很多，涉及私人方面的几乎不会问到。
哥谭日报的梅尔·芮登小姐十分有分寸感，谈话过程也丝毫不会让人产生咄咄逼人的感觉，总体来说，这是一次还算愉快的谈话。
当梅尔停止录音之后，他们这次的专访随之结束。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哈利和芮登小姐一同走出这间弹奏着舒适音乐的酒吧，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
梅尔摆了摆手：“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爱人会来接我。”
“唔，看来晚上的约见打扰了你们的晚餐时间，”哈利确实没想到对方已经结婚了，不过这样也可以理解为什么开膛手没选择在他来的路上动手了，除了司机的原因之外，恐怕还因为他大概率不会在外面过夜……
哈利的车已经开来，他和记者小姐告别之后坐到了这辆商务车后排。
伯纳会保证记者小姐安全到家，而哈利……他随意瞟了一眼司机的白色手套，他要去会会这位连环杀人犯。
哈利坐上由开膛手驾驶的车辆驶入哥谭深沉的雨幕中时，蝙蝠侠他们已经调查完了倒数第二个嫌疑人，只剩下最后一个消失无踪，甚至就连所有拍摄到他的监控摄像都被篡改过，他绝对有问题，连环杀人犯几乎可以肯定是他。红罗宾试图找出被刻意消抹的监控录像，他的黑客水平绝对在连环杀人犯之上，几分钟内，他改回了那些监控。
跟随着监控录像中的最后一位嫌疑人的身影，他们看到他走进了昨日之酒的停车场。
“他似乎有了新目标。”红罗宾敢肯定对方不会无缘无故隐藏行踪去一个酒吧的停车场。
录像继续播放着，直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停车场，而后司机下车被引诱到监控死角。
“查查看车是谁的。”蝙蝠侠继续盯着画面。
红罗宾已经在查了，车辆的所有人查起来再简单不过，几个呼吸间，车辆所有人的信息已经展现在页面上：“……呃。”不过结果有些出乎意料。
罗宾的视线被愣住的红罗宾吸引，他低头去看红罗宾查出的结果：“哈利·奥斯本？怎么会是他？”
蝙蝠侠隐藏在面罩下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找到他们现在在哪。”说话的同时，他打开了窃听装置，但那边目前只听得到隐约的雨声。
哈利发现车辆行驶的方向越来越荒芜，不过想必这位司机根本不介意被他发现，哈利也就装作没发现的样子安静坐着。
他们两个都需要一片安静的空间来达成目的，哈利决定这个僻静无人处就勉强交给开膛手来寻找。
雨滴打在疾驰的车辆上，水珠又从车窗蜿蜒滑落，窗外黑蒙蒙，看起来十分凉爽。
不得不说，坐在温暖的车内座椅上看着窗外的雨景，这种感觉十分催眠，不过哈利还不至于现在睡着，他坐在后排闭目养神，渐渐感觉到车辆的颠簸程度迅速加深，速度逐渐放缓。
当车辆彻底停下的时候，他适时地睁眼，疑惑问道：“到了吗？”
当开膛手听到这句话时，正在窃听的蝙蝠侠三人也实时收到了转播。他们已经在开蝙蝠车追踪哈利和杀人犯的路上，尽管知道哈利不会有事，但听着哈利疑惑的声音，蝙蝠侠还是将速度飙到了极致。
“哈利·奥斯本。”一种粘稠的语调从司机嘴里吐出，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回身探向后排，将锋利而腥臭的匕首抵在哈利脖颈间：“现在开始，听我的。”
被匕首抵住的那一刻，哈利看到了这人的脸。
白人男性，三十岁上下，体型中等，长相普通，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谁？我的司机呢？”哈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
“闭嘴！”哈利发出的声音似乎激怒了他，他猛地将匕首往前捅了一下，刀尖精准扎进哈利的皮肉里。
“嘶——！”血液很快从哈利脖颈间流出，伤口对于脆弱的脖颈来说似乎有些深。哈利从没见过这么低级的罪犯，这一下他简直毫无防备。
哈利的计划里可没有受伤这一项！那把肮脏的匕首上究竟有多少细菌！
“现在，推开车门下车。”
很好，哈利听话地开门走了出去，他身上的白色衬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片，为了尽快给自己消毒，这个家伙要快点解决了。
哈利被匕首抵着走进了一间废弃仓库，从下车开始，大雨毫不留情地浇在哈利身上，现在他浑身已经湿透了，红色的血液混合着雨水流了他满身，看起来狼狈极了。
希望伯纳不要太生气，这是哈利目前唯一的渴求。
确定这里没人，甚至车内监控都无法拍摄到之后，哈利转身徒手捏住了歹徒手里的匕首，他恶劣地笑着朝面色诧异的男人开口：“现在开始，听我的。”
浑身染血，比真正的杀人犯更像恶魔。
可惜生气的不会只有伯纳——
想写的部分还没写到就十一点五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