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披着马甲到横滨>第78章 披着马甲到咒回(9)

  此刻的场景在展示下显现的有些局促可笑起来,两方人马都仍按兵不动,站在原地目视着果戈里和费奥多尔叙旧。

  若不是自己来的及时,他们这方的四个特级咒灵同伴就要又在损失一个,仅是拦着咒术师别去地下五层,拖延狱门疆处理完信息的时间,就让他们人数差点折损过半。

  漏壶不禁绷紧了心弦,谨慎地没有直接出手,而是先打量起费奥多尔。

  过往惨痛的经历都在提醒着他轻敌的下场,似火山的面容上大张着丑陋的独眼,和那双轻瞥过来,如同酝酿着葡萄美酒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漏壶心下一惊,沸腾的火山头颅浇上了一桶冰水,滚沸的岩浆都在这时偃旗息鼓。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下意识错开了目光。

  比起乱步那种仿若直戳内心的审视打量,费奥多尔将自己一切的盘算掩藏进这副并不算是强健的身体,他的头错开了挡在身前的果戈里,对着漏壶的表现不明所以地侧了侧头。

  这并不是个对付漏壶最好的人选,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更优的马甲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马甲抽取成功】

  【马甲能力已解锁】

  这接连的两声通知在系统空间内响彻,朝鸟光年看着这个马甲缓缓长舒了一口气,心口悬吊的大石这才安稳落地。

  “放置马甲。”

  他一边将这个马甲放到记忆里的位置,另一边头脑持续风暴,盘算着到底该如何对付漏壶。

  咒术师的生得术式在术师的运用下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但是归根究底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高专等人的术式羂索已经把这些情报全都告诉了他们,唯有这新出现的人就像一团谜团,让漏壶看不清。不过幸运的是在还未出手前,漏壶就基本掌握了果戈里的术式。

  可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不能使用领域,这个与一级术师间极大的优势也被强制禁止。

  不过,那他呢……?

  想到此,漏壶的呼吸声都急促起来,掩盖掉他那火爆的脾气后,青白的皮肤给他装点上了沉静的色彩。

  陀艮更加沉得住气,虽然被这几个人刚刚算计了一下,可见漏壶没动手,它也就没有动手的打算,老老实实地站在漏壶的身后等待着命令。

  而漏壶不知道的是,在这短暂的僵持时间内,又给了朝鸟光年点思考的机会。

  “您是漏壶吧,久闻阁下大名。”

  这寂静停留了太长的时间,还是费奥多尔先出声打破了沉静,他将手抚在胸口,对着漏壶的方向微微弯腰。

  在这一群莽夫一样的斗士中,费奥多尔突显得格外绅士起来。

  他这一句极有礼貌的问好,给漏壶打的一懵,差点就同手同脚地上前扶起了费奥多尔。

  漏壶后知后觉不对,又再次恼怒地情绪上头,连带着都迁怒上了费奥多尔。

  “你想干什么?!!”

  “阁下不要误会,我只是对你们非常好奇而已,并且仰慕已久。”

  费奥多尔弯了弯唇,灯光往下照射出白光,那双眸子里就像含水了一般波光粼粼。

  “我们是来投诚的,带着文野组织的全员,向你们表达诚意。”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路而来的生灵涂炭像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样在她脑海里来回播放,禅院真希气得都快把手中的武器都给掰断,直接就想冲上来和他们俩算账。

  “真希同学。”

  七海建人淡淡开口,伸手拦住了她上前的步伐。

  禅院直毘人刚刚还在事不关己般捏着自己的胡稍,费奥多尔的一番话惊得他把自己的胡子都揪下来一根。

  做为御三家其中之一禅院家的家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面要叛逃,去当诅咒师。

  代表着五条悟一方的势力随着五条悟被封印后,实力大大下跌,以漏壶对人类卑鄙本性的预计,应该有很多人来投诚才对。

  可迄今为止,只有费奥多尔这一例,连最开始被利用的机械丸都已经反水。

  漏壶心里的那点紧张荡然无存,毕竟费奥多尔的这个提议彻底将他的底牌暴露出来。

  想要谈判就代表着对方的实力肯定比不上他,无论谈话内容是真是假,都证明了费奥多尔没有直接向他出手的实力。

  漏壶脑子转的很快,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在这里仍处于上风的位置,像个HR一样开始面试起费奥多尔的条件。

  “我们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那当然是用最稳妥的方法了,漏壶先生,我们来定个‘束缚’吧。”

  就在此时,不知哪层的地下大楼上,悬挂的巨型钟表上的分针咔哒转动,指示着在动一步。

  地下五层,副都心线站台的地上被狱门疆重重砸下一个小坑,羂索依坐在咒灵上,敛下眸淡淡打量着仍在处理信息的狱门疆。

  它现在仍不可移动,这是整个计划中格外重要的东西,羂索必须守着它,可此刻有关他计划中另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早已离开了这里。

  这个信息不知要处理多久,最好的情况就是在真人遇敌之前,这样就能给他更多的准备时间。

  只可惜一切不如愿,在外充当眼睛的咒灵,已经看到了遇袭的真人。

  他们是谁……?

  羂索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缓慢点着自己的膝盖,哪怕存活千年他对于这些人的存在还是一头雾水。

  这是从哪冒出来的,术式如此特别的咒术师?

  另一方已经被清缴干净,只留有两个特级咒灵的战场,几个人被分割成三方阵营。

  背对着漏壶的果戈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对着费奥多尔扬起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费奥多尔的余光淡淡扫了他一眼,脸上标准尺度的笑脸在果戈里看来万分虚假,但对于不了解他的人来说,那是个在真挚不过的笑。

  从见到费奥多尔的第一面起,漏壶心中的警报就在不断拉响,此刻费奥多尔低他一头的试好,让漏壶心里隐秘的有些自得。

  他恶意咧开了个笑,手指点了点三人报团的方向:“但是在此之前,你要杀了他们来展现诚意。”

  费奥多尔明显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双方间的实力差距,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当然可以。”

  他偏过身体,对着三人的方向抬起了手,七海建人手指紧握住刀把,蓄势待发的如同一只猎豹,直接袭向两人的位置。

  “喂喂喂!怎么能杀我的好友呢!!”果戈里挥挥手卷起了自己的披风,连带着费奥多尔一起闪身出现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一切发生的非常迅速,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

  禅院直毘人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老头子!!!”

  禅院真希长嚎一声猛扑向他,双腿跌在地上,低下头死死咬住唇,肩膀在不断颤动。她背着几人的方向,让长刘海垂下,阴影遮盖住她脸上的神色。

  长披风和七海建人的进攻挡住了费奥多尔进攻的动作,漏壶吃惊地长大了嘴巴,像是看珍视稀宝一样,就差围着费奥多尔打量:“你是怎么做到的!”

  “区区保命手段而已。”

  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回答,藐视生命的模样将罪大恶极的诅咒师书写到极致。

  漏壶真心实意地大笑出声,他并不是爱玩弄人心的性格,但是敌人反目成仇的大戏还是格外精彩。

  “干的好!”漏壶真心夸了句,视线停在他比起咒术师更显瘦弱的身躯上,更是直接地问道:“你的术式是什么?”

  “不方便透露哦。”费奥多尔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再次强调道:“只是些保命的手段而已,不如漏壶先生的火焰来的精巧,不过为表诚意,我可以告诉你,我旁边这位的术式是传送完整的物体。”

  漏壶的那张脸上看不出太细致的情绪,除去暴怒外一切都像是沉在了汪洋之下,他对着费奥多尔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嘴里还在说着:

  “这我并不能单方面决定,可以先带你去找夏油杰。”

  “好的,一切听你们安排。”

  他的话和前几次没有任何区别,依旧是一样的谦和退让,滑不溜秋地像是难以握住的泥鳅。

  可就在半侧过身时,漏壶浑身的肌肉僵硬地紧绷。

  他是个骗子!!!

  禅院直毘人身上的咒力并没有涣散,他说的出手完全就是做做样子!

  在他的眼皮底下,几个人并没有交谈过,那个老头应该是真的被他术式给控制住了,这个人明显就是身体虚脱,近战应该极差。

  那个白毛的术式能带着他们逃离,不能轻举妄动,要等到两人靠近直接一击毙命!

  漏壶盘算完一切,现在静静等待时机。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步步靠近,肩上的重担都在无形之中加重。他的牙齿在激动地打着颤,等待着这个万中无一的时机到来。

  近了,更近了!

  脚尖踩在他的心头,步步都在挑起他血脉中的战栗,漏壶眼球激动地都快要鼓了出来。

  费奥多尔仍在笑,就在漏壶抓住机会,双手正对着两人出手的刹那,高他半身的费奥多尔将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另一只手触上了他身侧的陀艮。

  俯看下的眼睫纤长如鸦羽,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屡教不听的孩子。

  “赐予你死亡的救赎,予你解放。”

  比漏壶的术式更显发动的,是这名为因果的武器。

  不同阵营厮杀的两方鲜血是同一色的血红,就在他手离开的顷刻之间,泼墨的血珠挥洒开来。

  漏壶怔怔瞪大了眼睛,直至死亡来临他都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浑身的咒力凝滞,术式发动失败。

  他带着浓重的不甘与不解,带着自己的同伴一起,死在了自己的警惕之下。

  【A级碎片收集成功,其余奖励已放入仓库】

  【C级碎片收集成功,其余奖励已放入仓库】

  “呀!你这小子真厉害啊!!”

  躺在地上装死了半天的禅院直毘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刚还蹲坐在他面前的禅院真希都快把下唇瓣给咬破了,才在演戏时勉强止住了自己的笑声。

  “禅院先生过奖,也是大家配合的好。”

  费奥多尔拢了拢自己的披风,依旧是那副虚弱贫血的模样,搭在棕色披风上的手指节分明,青筋在手背上凸起,瘦弱地不含一丝武力的模样。

  可也就是这双手,在一瞬间取了两个特级咒灵的性命,甚至让他们连遗言都没法说出。

  禅院直毘人浑身打了个冷颤,显然又想起了对方刚刚也是这副谦逊有礼的模样,转头就杀死了两个咒灵。

  恐怕漏壶死之前都没搞明白,几个人到底什么时候联合起来的。

  果戈里从开始时使用的能力都是带着整个物体穿梭,让他们都没有想到他单个手竟然也能穿梭。

  在发表完反水的言论后又悄悄给他们提示,后面的戏自然就顺其自然的演了下去。

  禅院直毘人很没有家主的形象,大咧咧地搓了搓鸡皮疙瘩骤起的双臂,大着嗓门招呼起来:“走走走,现在该去五条悟那边了!”

  “等等。”他的脚步还没有迈动,就被费奥多尔叫住。

  几个人疑惑地看着他,安静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们该去的地方并不在那里。”

  费奥多尔止住话头,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抬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高深莫测地说道:“请往这走。”

  手指直指的蜿蜒长廊看不见尽头,如同一只匍匐着等待食物的巨蟒。

  被祓除后的咒灵没留下一具尸体,只有血液提醒着已经发生过的事。

  漫长无声的对峙后,禅院直毘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带头向着费奥多尔指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