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尊前客>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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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有没有那种时候:走在路上,随口和人聊天解乏,却发现和他说话比赶路有趣多了,于是你希望那条路无限延长,一直到两个人把话说尽说空为止……”

  淅淅沥沥的雨从石洞外坠下,穿入小河,弹起微不可见的水花,侯白羽默然望着,想起东市那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石板道,黎明的清晖洒落在台阶上,他和裴无涯三人告别。

  他看了看叶采葛:“有啊。”

  雨越来越大,水丝随风扑入洞内,两个人同时向后靠去,叶采葛顺势挪向侯白羽,道:“我现在就是这样,想听你讲一辈子故事。”

  侯白羽被他勾着胳膊,推了一把,没能推动,道:“你恶不恶心,哪来的那么多话。我讲到哪了?”

  叶采葛道:“你教训李富贵,把他们锁在了墓地里。”

  “嗯,”侯白羽道:“我有个天策府的师叔,叫徐淳,一直做父亲的副手,父亲回到长安以后,他便迁为正职。”

  “父亲死时我才知道,家里出事前,他一直在等的属下就是徐师叔,没有等到,便嘱咐我继续去找。”

  “我在长安城查了一圈,所有消息都说师叔死了,可是怎么死的,死在哪里,谁都不知道。”

  “那时候年纪小,父亲没了,我觉得天塌了,连他交代的事也没办到。”

  “收拾完李富贵,我便想去寻死,但被一个孩子救了——就是崔召龙,你认得,他那时刚十二岁……”

  讲到了崔召龙,侯白羽有些兴起,冗长干涩的故事从遇到这个瘦弱的弟弟开始转折,终于可以拐向一些轻松而不乏乐趣的普通时日,因此这孩子虽比他的亲哥哥严肃拘谨许多,在侯白羽眼里却同样令人喜欢,单是提到他,便有一种长吐郁结之气的痛快。

  侯白羽下意识地舒展身躯,却感到胸口发闷,越发喘不过气来。不知何时起,叶采葛从身后抱住了他,双臂越收越紧,到最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背上。

  侯白羽反手将埋在肩头的脑袋推开,骂道:“叶采葛,你有病——”

  他突然感到一股心悸,看着叶采葛眼眶发红,缓缓道:“你也有那么糊涂的时候。”

  侯白羽道:“糊涂吗?想要寻死的人,也许想过很多东西。”

  叶采葛道:“只差一点,我就不会遇到你了。”

  侯白羽道:“你可以感谢召龙。”

  叶采葛道:“好,多谢他。等回到地面上,我教他切磋。”

  “教个屁,”侯白羽道:“他根本不想学。”

  叶采葛不解道:“那他为什么要缠着你打擂?”

  侯白羽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撞也似地靠进叶采葛怀里,不出声了。

  江湖恩怨波及家人是常事,侯白羽即便只留守帮会领地,也难免与人磕碰,崔家只剩这颗独苗,如果哪天受到自己连累,他再去跳河自尽一百次都不够,因此自从入了虚舟,对崔召龙的管教便越来越少。可崔召龙跟他久了,脾气也日渐执拗,越是被冷落,便越要向侯白羽撒娇使横,他又渐染了侯白羽死要面子,撒娇使横也抹不开脸,来来去去,只是缠着他切磋,教习枪法。

  十二岁还是个心思缜密,知道卖卖可怜、逼自己放弃寻死的小公子,如今被带成这个脾性,看来他真的不适合养孩子。

  叶采葛轻声唤道:“白羽……白羽?”

  两声不应,他便无声地笑了笑,偏头俯视侯白羽的脸,做贼似的,拇指轻轻按在侯白羽嘴唇上,顺着边缘来回摩挲。和侯白羽的脾气完全相反,那并不是一道凛冽无情的唇线,大约因为生为地坤,下唇略微饱满,透着粉嫩的血气,脸颊也干干净净,柔软无比,可是被骨相一撑,又端的棱角分明。

  叶采葛看得着迷,抚得越发珍重,却被侯白羽摘了开去,他仍旧闭着眼睛,偏了偏头,继续靠在叶采葛怀里。

  叶采葛道:“你睡着了吗?”

  侯白羽应付道:“嗯。”

  转眼天翻地覆,倒在了草床上。

  叶采葛按着侯白羽接吻,待他整开眼,才问道:“说出来好受多了吧。”

  侯白羽推着他的脸道:“你再这样,我以后什么故事都不说。”

  叶采葛道:“你如果真的生气,就不会提前威胁我。”

  一声闷响,侯白羽老拳打在他肚子,道:“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叶采葛疼得后背都弓起来,但越发用力地抱着侯白羽,片刻之后,竟然再次抬头吻他。侯白羽束手无策,骂道:“叶采葛!你是狗吗!”

  被人凑在耳边,低声道:“汪!”

  只这一声,侯白羽竟然腰际酸塌,被叶采葛挤入两腿之间,一手揽着脖颈咬噬,一手去脱两人的下衣。他离第二次发情还有半个白天的时间,偏头躲避道:“你脑子里怎么只有这些东西。我让你放开!”

  “我不放!放了手,就再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缠着你了!”觉得语气过于凶狠,叶采葛停顿片刻,深深吸气后,道:“我,我脑子里有很多东西,但是看着你,就什么都忘了。”

  他直觉侯白羽不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就范,手撑在草床耳侧,缓慢而耐心地释放出天乾气息,与侯白羽对视道:“你知不知道忍住这三十天有多难?你不许我动,我都要憋出病来了,只能每天在梦里欺负你……可怜可怜我吧,白羽,半天,只早半天,好不好?”

  他气势凌人地压着侯白羽,头颈却温情款款地磨蹭他脸颊,仿佛一只被驯服的老虎,艰难展示着乖巧与温顺,以期主人应允自己索求的奖励。侯白羽被他吻过两遍,气息早就不稳,加之天乾的气息越来越浓,力气早已卸去大半,竭力忍耐道:“我跟你说好,以后发情之外,不许动我。”

  叶采葛登时大喜过望,将那两条长腿挎到自己腰后,俯身去摸他的脸,道:“好白羽……”

  却只见寒光一闪,被侯白羽从腰侧抽出匕首,抵在后颈:“敢进到最里面,我就割了你的头。”

  他双臂软若无骨,拿刀的手不停颤抖,叶采葛刚刚将顶端推入他体内,此时喘着粗气道:“我答应。好白羽,你把刀放下,它太快了。”

  话说得晚了,侯白羽过于紧张,已经在他后颈划出一道伤口,血液沿着刀尖滑下,滴在侯白羽锁骨上,不过一瞬,天乾的气息突然在整个石洞中横冲直撞,经由这道伤口,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迸出,侯白羽身下一热,竟被当场引入了发情期,恼道:“操!”

  匕首还未挪开,叶采葛反手包住他的手掌,一寸一寸,将刀刃插入一旁的土石中,在匕首彻底没入地面的一刹那,叶采葛也猛然挺身,整根楔入了侯白羽体内。

  侯白羽刚骂出半个字,被这样猛然刺激,直接发出一声爽利又疼痛的喊叫,尚未完全剥开的衣衫在颠动中散向一旁,露出地坤胸前的茱萸来,那两颗红珠极小,坠在又粉又白的乳晕上,便由叶采葛来看,也知主人是初经人事,从未自己纾解。

  他握住身下人同样干净漂亮的性器,亲昵地问:“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自己玩过,像这样……”

  先是卡在龟头下,用食指指尖在边缘挑逗两圈,之后轻按囊袋,由慢而快地握着柱身滑动挤压,穴中也不停变换角度研磨。侯白羽伸长了脖子,喉结仅随着致命的喘息微微浮动,艰难道:“放屁!我……”

  叶采葛道:“那是有过,还是没有?按理说,男人都会的,啊!地坤是不还要……”

  侯白羽大约猜到了他的想法,叶采葛双手尚未在他胸前用力,阳具便先被狠狠一夹,浸入又一股地坤因惊吓泌出的淫液中。

  不必问了,侯白羽如果自己玩过后面,他就不姓侯。他已经顾不得遮住潮红迷乱的神情,仿佛被逼良为娼的淸倌儿一般,狼狈拦在自己胸前,可叶采葛只在下身悍然一顶,便轻而易举将他两腕叠在一起,用手掐住,扎下头去,朝左侧粉嫩的乳晕狠狠咬了一口。

  那双拿枪的手与主人一样,修长利落,此时却被欲望冲垮,任由叶采葛摆弄。叶采葛温柔舔吮着他的胸口,片刻,又将舌头探入侯白羽口中,笑道:“尝一尝,你自己的心尖尖。”

  接连的冲撞与挣扎之下,侯白羽的发冠已经散开,但双手终于得以解放,环在叶采葛的脖子上,慢慢发力。他枕在自己一头长发中,喘息道:“叶采葛,我最后问你一次,到底、为什么、缠着我。”

  叶采葛停下动作,一手却探向两人下体。他那东西将小穴撑得实在紧实,容不下任何多的手指,他便在两人相交的外缘刮按几下,无视脖子上的威胁,俯身尽可能地贴向侯白羽脸颊,笑道:“有人尝过这里头的滋味,会不喜欢你的吗?”

  侯白羽咬牙道:“滚!手……手拿开……”

  叶采葛却沿着性器相交的边缘,继续瘙痒似的抚慰几下,指尖便立即被一股又一股涌出的粘液漫过。侯白羽在卷土重来的撞击中身体近乎抽搐,垂下双臂,被十指紧扣按在草床上,骂道:“我要杀了你!”

  可是天乾依旧游刃有余地安抚着他的后颈,这神魂颠倒一触即溃似乎只施于侯白羽一人,不知要怪标记,还是他自己的心境,若是前者,上天定这规矩也忒不公平。

  那人又道:“好了,别生气,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他在叶采葛的气息中浮沉发热,如沉幻乡,藏剑高高的马尾扫在耳边,话也不甚真切,可他的确珍而重之地搂着他,说道:“我情愿为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