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想的事情太多,千代怜直到天快亮才勉强又睡过去。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做什么梦,只有一些凌乱的,乱七八糟的画面,等他再度从疲惫中醒来便全部消失不见了。

  “早安。”正在看书的倾奇者注意到千代怜醒来,笑着打招呼,他的态度与过去无异,就像昨天的那场坦白也不过是一个梦。

  千代怜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回复,“早。”

  “不用再睡一会吗?”看出他没有休息好,倾奇者担忧的问道。

  “不用了。”千代怜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有点饿了,想吃饭。”说话间他扭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古旧钟表,已经快十点。

  听到千代怜说饿,倾奇者合上从奥摩斯港带来的书,朝他走来,“旅馆内没有厨房,我们需要出去吃。”他醒后提前听过旅馆的是否提供午餐,如果不提供能不能自己做。

  倾奇者没有把这些小细节讲给千代怜,他从床头拿出来几件衣服。

  “换上吧,须弥的沙漠比稻妻要热太多。”他还记得昨天千代怜在驮兽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接着那些衣服,千代怜发现都是很须弥的款式。

  一瞬间他感到到倾奇者的细心,接着他十分的自然的抬头问,“倾奇者,你不用换上吗?”

  倾奇者笑着回答,“我不怕热。”对于环境,他的忍耐度要比普通人高得多。

  “可是那样我们看起来风格就不统一了。”千代怜脱口而出。

  原本他们都是稻妻的服饰,如今他换上须弥的衣服,而倾奇者却还是没有变,这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思考着千代怜的话,倾奇者被说动,于是他提议,“那怜先换上,出去吃饭的时候,我们再去选一套。”比起自己买,他觉得和千代怜一起选更不错。

  千代怜满口答应,“好啊。”

  当着倾奇者的面,千代怜快速的换好了颇具须弥风格的服饰。

  相比于稻妻的传统服装,须弥服饰的衣料更加的轻薄,尤其是沙漠地区,千代怜套上那件遮不住肚子的短上衣后,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

  碍于有倾奇者在场,他虽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尽量表现的镇定。

  值得庆幸的是倾奇者似乎没有看出千代怜的窘迫,他又拿出一条半透明的纱巾,“摊主说出门的时候可以用上。”

  千代怜接过那条沙漠人用于遮挡阳光的纱巾,琢磨着该怎么用。

  好在等他们正式出门以后,倾奇者主动帮忙帮他把那条纱巾围好。

  长长的纱巾从头顶落下,能正好遮住搂在外面的肩膀和手臂,轻薄的材料既能遮挡住灼热的日光,又不至于太热。

  在倾奇者帮忙披好后,千代怜拢了拢纱巾,换了身衣服他确实感觉舒服多了。

  “走吧。”倾奇者对眼前的一切似乎很满意。

  千代怜点点头,任由倾奇者拉住他的手,向阿如村的集市走去。

  新衣上的佩饰随着走动不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千代怜忽然觉得自己穿着这套显眼又容易暴露位置的衣服,就算是藏起来,也会轻易被找到。

  不过由于大部分须弥人都是这样穿,千代怜很快把那个想法抛诸脑后。

  随意的找了家店,千代怜和倾奇者简单的吃了一顿饭。

  富有须弥沙漠特色的食物让千代怜尝到了不一样风味,倾奇者则在品尝后下意识的分析起那些料理是如何烹饪。

  这也算是倾奇者为数不多小爱好,平时如果没事,他就会亲手做饭。只是在过去,他做出来的食物不知道该和谁分享,现在千代怜回来,他没有了这个苦恼。

  不着声色的看了看对面的千代怜,倾奇者想起昨晚的事。

  如果他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也许会更加的亲密吧。

  这么想着,倾奇者既期待,又不免害怕千代怜真的理解了那层‘喜欢’的意义后,会拒绝他。

  但不论如何,他们都还是家人不是吗?

  那就够了。倾奇者默默的告诉自己,可他仍能感受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只是他没有想太久,千代怜呼唤便令他回过神。

  “倾奇者,你吃饱了吗?”千代怜跃跃欲试的问。

  倾奇者看着他那副等不及的样子,那带有一点负面感情的想法都被抹平,他温和的说,“吃饱了。”实际上他没有吃多少,食物对他的意义不是填饱肚子,更多的是品尝其中的滋味。

  就像他在这个世间行走时,比起每段经历带来的结果,他更珍视经历的本身。

  这次来须弥其实也一样。倾奇者想到这里,再看兴奋的要给他买衣服的千代怜,不论这趟旅途的最终结局是什么,至少此刻他感到快乐。

  为此笑了笑,倾奇者留下摩拉,与千代怜一起走向街边的服装店。

  “这次怜来挑选吧。”倾奇者对千代怜说。

  “只有我吗?”千代怜愣住。

  倾奇者点点头,“嗯,毕竟怜的衣服也是我来挑选,没有问过你的意见。”

  “所这是礼尚往来?”千代怜打趣道,他没想到倾奇者在这方面还讲究公平。

  那样的话,他是不是也该给散兵买一套?

  不过散兵进卡池变为流浪者的时候,他的衣服是怎么换的?

  千代怜萌生出疑问,他试图在原剧情里找答案,可惜没有找到。

  实在是想不出结果,他放弃了思考,全心先为倾奇者挑起衣服。

  “这是不是太清凉一点?”千代怜在摊位前对比着那些外衣,从气质上来说,他感觉倾奇者更适合稳重的服饰,可他看到的服饰都不太符合要求。

  倾奇者同样审视着那些具有须弥特色的短上衣和裤子,虽看得出不适合他,但他仍表示怜想买的话,他没有问题。

  此话一出,千代怜沉默了。

  这是个机会,他的眼睛飘到隔壁,那里的衣服更加的华丽,不太像日常穿的。

  其中还有几套女装。

  千代怜突然明白了八重神子的快乐,下一秒他赶紧摇摇头,把冒出来的奇怪念头甩到一边。

  “还是倾奇者你来选比较好,我实在是选不出来。”千代怜说话间,又看了看倾奇者类似于狩衣的服饰,心虚的补了句,“这一身也挺好的。”

  “怜是放弃了吗?”倾奇者眨了眨问道。

  对此千代怜实话实说,“我选不出来。”

  “如果是八重宫司,可能已经选了那些。”倾奇者无奈的说,随后目光转向那些漂亮的服饰,每当举行祭典的时候被八重神子都会鼓动他穿一些华丽,又吸引眼球的衣服。

  至于八重神子那样做的目的,纯粹是为了民众的视线都被他吸引,好方便她半路悄悄离开祭典去逛街。

  回忆起那些往事,倾奇者忽觉离开稻妻一段时间也不错。

  这么一想,他知道该穿什么。

  在千代怜期待的目光中,他快速的为自己搭配了一身方便行动服饰,并在斗笠和轻纱之间选择了后者。

  千代怜看见倾奇者拿没有选拿个斗笠,不禁暗中感慨他和散兵还是不同,假如是散兵,他肯定会把斗笠买走。

  “怜?”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代怜赶忙收起跑远的思绪,回应道,“没什么,我想起一些事。”

  “是在惊讶我没有选斗笠吗?”倾奇者直白的问,他看穿千代怜在想什么。

  千代怜被看穿也没有隐瞒,“对。”

  “斗笠是浮浪人经常用的物品,多用于挡雨,目前的话我们用不到。”解释着他们做出不同选择的原因,倾奇者再次感觉对散兵来说,即便是加入愚人众,也不过是另一种漂泊。

  也许他们的不同,正是源于是否体验过真正的流离。

  倾奇者想了想第一次讲出他对散兵的看法。

  “他真正憎恨的,只有他自己,这也是我为何来须弥的原因,在过去我也曾有过类似的感受。”倾奇者说话间默默垂下眼帘。

  即便是现在,他仍记得那个弱小的,无法帮助任何人的他,无法被接纳,不被需要的他。

  好在那时他走入世间的时间没有那么长,虽遭到了很多的意外,却没有彻底的感受到绝望。

  后来去了鸣神岛,来到鸣神大社,得到了踏鞴砂的真相,曾经那些堪称痛苦经历经过炼化,成为他的锚点,让他停留住,彻底结束漂泊,同时也将他和另一个自己完全区分开。

  他们虽同为雷神的造物,但他和散兵终究不同。

  倾奇者发出一声叹息,他抬眼看着神情难过的千代怜,认真的说道,“所以这一次,我也想要帮助怜,把他也带出来。”

  “我们一定会的。”千代怜因散兵的句话内心涌现出不同的感情,它们互相冲撞,让他的胸腔都隐隐作痛。

  再次笑了笑,倾奇者提议,“那我们回去吧,接下来还要商量要做什么。”说话间他伸出那只没有提着衣服袋子的手。

  千代怜毫不犹豫的握上去,他早已习惯了这么做,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回去。

  没有理会服装店主羡慕的眼神,他们离开了这间店铺。

  店主目送买完衣服的千代怜和倾奇者走远,便开始长吁短叹,感叹自己怎么没有遇见这样的伴侣。

  然而没过太久,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走进店门。

  “你听见他们刚刚说了说了什么吗?”

  被突然打断的店主不开心的看向说话的人。

  可是在认出那人是谁后店主,顿时睁大眼睛,磕磕巴巴的回答,“没,没有,距离太远我什么都没听见。”

  看得出店主的样子不像是说谎,那个质问的人转身快步走出服装店,顷刻间消失在店主的视野内。

  这下店主可算是松了口气,随即他疑惑起那两名异国少年在学术上犯了什么罪,会被大风纪官跟踪。

  假如千代怜如果知道店主的疑问,他也会跟着问一句为什么。

  可惜他已经回到学者旅馆,对服装店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重新平复好心情的千代怜借着去买咖啡的借口,让倾奇者先换衣服。

  千代怜打算等会回去一开门,直接看到换上那套须弥的倾奇者。

  充满期待的设想着开门看到的画面,突然间,千代怜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露天咖啡店周围其他的客人都被响声吸引,纷纷扭头看发生了什么,千代怜跟着看过去,吃惊的发现出声的地方,竟然他和倾奇者居住的学术旅馆。

  在千代怜的视野里学者旅馆的窗户直接被轰开。

  过量的雷元素力劈开砖墙,两道人影从窗户里冲出去。

  千代怜立刻顾不得他没有做好咖啡,迈开腿朝着学术旅馆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

  待他冲入扬起的飞沙与尘雾,两个人影在灰蒙蒙的沙土中若隐若现。

  “怜!”手持单手剑的倾奇者最先察觉到有人闯入。

  听到倾奇者的声音,千代怜正要看过去,一道雷元素力凝聚的攻击便直直的落在他的面前。

  凭借着本能,千代怜猛地一转身,躲过了那道袭击。

  紧接着他取出到了稻妻特别定制的武器,一根棒球棍。

  千代怜握紧那根棒球棍,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然后他发现一件事,袭击者,他还有倾奇者,都是使用雷元素力。

  这个场景很难不令千代怜联想到在鸣神大社,倾奇者和散兵以及八重神子三人的那场战斗……他们说不定还互相雷免疫!

  千代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倾奇者来到他的身边,他手中是有着如雷电纹路的刀。

  “你是谁?”倾奇者站在千代怜面前,做出防备的姿态对那名袭击者发问。

  他已换好那身须弥风格的衣服,淡紫色的轻纱垂在他的背后,半透明的纱巾之下,象征着他不同寻常身份的神纹在力量的催动下若隐若现,散发着紫色的光。

  袭击者没有回答倾奇者问题,只听他低沉的问,“你们和教令院是什么关系?”

  “我们与教令院没有关系,我们也并非学者。”倾奇者直接回答。

  “那你们为何有教令院的推荐信?”站在对面的人继续追问。

  倾奇者不动神色的说,“偶然得到。”从千代怜得到那封信的经过来看,说是偶然不为过。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如实交代与教令院的关系。”袭击者发出最后通牒,很明显他没有被倾奇者的答案说服。

  见他这样子,倾奇者握紧武器。

  当他正准备和这位突然闯入,并发动袭击的人接着战斗时,在倾奇者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千代怜突然开口。

  “我们确实和教令院没有关系,大风纪官赛诺。”千代怜在烟尘落下后,终于通过那个胡狼帽子看出来站在他们对面的袭击者究竟是谁。

  也是认出是赛诺以后,他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过来。

  在原剧情里,赛诺发现了教令院的贤者在实施某个秘密计划,因为贤者不是普通的学者,他没有权利调查,这促使他对教令院好自己都产生怀疑。

  最终赛诺选择了自我放逐,离开风纪官的队伍独自调查贤者的计划。

  如今他和倾奇者这两个外乡人,突然拿着教令院的信出现,在赛诺眼里应该要多可疑就有多可疑。

  千代怜回忆完与赛诺有关的剧情,也想起来他忘记什么。

  按照这个时间线,离开风纪官队伍的赛诺就在阿如村,等到旅行者和艾尔海森一同过来,他们会打一架,随后在迪希雅和阿如村的守护者坎蒂丝的调停下握手言和。

  所以这场打架的戏份少不了对吗?

  千代怜看了眼没有收起胡狼面具的赛诺,在看身前戒备的倾奇者,觉得他们三个雷系还是别打了,没有意义,造成不了任何元素伤害。

  摇了摇头,千代怜又对赛诺说,“大风纪官阁下,我知道你为何来到阿如村,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不如我们放下武器,静下心谈一谈。”

  赛诺对此无动于衷,千代怜见状顿了顿,无奈的补充,“你也不想惊动阿如村的守护者,引来更多的风纪官吧。”

  这两句话成功的令赛诺收起面具,那双没有多少感情的红色眼睛盯着倾奇者,和被他护在身后的千代怜。

  在当前的赛诺看来,这两名拿着带有教令院标志的推荐信的稻妻人,绝对不是什么观光客。

  再加上那个计划和稻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赛诺收起手中的武器,他冷冷的问,“你要去哪里谈?”

  “你定地方,我们跟着过去。”千代怜为表诚意,把选择权交给赛诺。

  “好。”赛诺没有拒绝,“跟我来。”

  倾奇者对此还有顾虑,但看千代怜很有把握的样子,他没有多言,也收起了单手剑。

  在尘埃落定前,三人的身影消失。

  跟随赛诺的脚步,千代怜与倾奇者来到阿如村外的一处隐秘洞穴里。

  千代怜观察着洞穴,听过里面的生活痕迹判断赛诺在自我放逐后应该就藏在这里。

  这么看,赛诺在活动里说自己是擅长沙地冒险的冒险家,不是个冷笑话啊。

  无声的腹诽着,千代怜在赛诺审视的目光中,讲出他的目的,“大风纪官阁下,我希望你听完我接下来说的话,能保持冷静,不要太冲动。”

  赛诺微微皱起眉头,他没有说话。

  对此千代怜权当他听进去,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教令院想要造神,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造神?”赛诺的眉头当即皱的更紧。

  千代怜点点头,然后不再说话,留给赛诺消化这个消息的时间。

  过了半分钟,赛诺直截了当的问,“你们有证据吗?”

  这话把千代怜问住,他和倾奇者确实拿不出证据。

  好在倾奇者对此有所准备,他平静的说,“阁下是大风纪官,除了追捕学术犯罪外,应当也听闻过国外的事务,比如稻妻曾受愚人众渗透。”

  “既然愚人众能渗透稻妻,为何不能渗透须弥?”

  倾奇者的话让赛诺无言以对,对于愚人众与教令院勾结的事,他是知道的。

  在他抛弃风纪官的身份前,就抓捕过不少受到至冬人开出的条件诱惑,为此铤而走险,触及学术底线的学者。

  另一边倾奇者注意到赛诺态度上的变化,他接着说,“愚人众从稻妻带走一件秘宝,那件秘宝正是成神的关键。”

  “稻妻的秘宝被用于造神?”赛诺严肃的确认道。

  “是的。”倾奇者点头。

  赛诺不再言语,他重新梳理得到的信息,一切漏洞确实都对照起来。

  为什么他查阅的教令院内部资料里,有与稻妻有关的内容。

  为何贤者们要隐瞒那个实验,不让风纪官和很多学者知道。

  前者是因为计划里要用到稻妻的秘宝,后者则是有愚人众的参与。

  “我可以相信你们。”理清楚的赛诺放松语气,“你们也要告诉我,接下来你们要怎么做。”

  眼看赛诺不再充满敌意,千代怜和倾奇者对视一眼。

  接下来由千代怜讲出他的安排,“等旅行者和其他的帮手过来,仅靠我们的力量,没有办法行动。”

  “你们还有其他的同伴?”赛诺警惕的问。

  怎么说倾奇者和千代怜也是外国人,教令院的所作所为是须弥内部的事,让太多外国人插手,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然而千代怜不知道赛诺担心什么,他不以为然的说,“对啊。”

  赛诺神情当即变得复杂。

  “不会有太多人,作为稻妻的使者,我们只是协助你们。”倾奇者出声保证,比起千代怜,他看出了赛诺的心思。

  对于赛诺的担忧,倾奇者认为不无道理。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赛诺误会稻妻想干涉须弥的事务,那说不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另一边知道自己的想法被看穿,赛诺没有发怒,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后,“谢谢。”

  预感和经验都告诉赛诺,面前的两名稻妻人说的是真的,他们没有必要欺骗他。

  在贤者们在进行什么计划这件事上,赛诺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结果是毫无收获。

  回想起他的调查,赛诺对教令院和自身的怀疑又不再克制的冒出。

  “对了,我们还没有介绍,我叫千代怜,他是倾奇者。”

  这个自我介绍赛诺收起那些对自身的思考,他想了想说,“我的身份你们知道,但我已经不是大风纪官,以后叫我赛诺就好。”

  “虽然你是大风纪官,可是你挥舞武器的样子,还是像大风机关。”千代怜忍不住调侃,他还记得赛诺收武器的那一幕。

  倾奇者不太懂千代怜话里的意思,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风机关,是指类似于蒙德风车那样的设备,和我使用武器时很像。”赛诺一本正经的解释。

  经过一番讲解,倾奇者终于理解了这话的意思,他突然觉得自己选的这套须弥的服饰是有点太清凉了。

  赛诺对此毫无察觉,在解释完后他转头赞赏的看向千代怜,“你很有幽默感,也做了很多调查,这是很好的素养。”

  通常在风纪官们行动前都要做严谨的调研,因此对自己被查,他不感到反感。

  甚至说,千代怜和倾奇者如果什么都不调查,赛诺才会认为他们不可信。

  “没什么,只是知道而已。”千代怜谦虚的回应。

  然后又没有人说话。

  赛诺稍作思考,重新提了个话题,“你们的同伴现在在哪?”

  “在须弥城。”

  千代怜和倾奇者异口同声的回答。

  说完千代怜又和倾奇者互相看了看,接着倾奇者示意由他来讲。

  不好推脱的千代怜看向须弥城的方向,思考良久后他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见到,我们想找的人了。”

  同一时间的须弥城外禅那园内。

  晦暗降临在充满绿意的玻璃温室,派蒙惊恐的打量着四周,试图寻找‘现身’的散兵。

  可寻找了一圈,她都没有看见散兵出现。

  那边将意识寄托在机械人偶身体里行动的小吉祥草王也流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散兵黑白的影子自顾自的说着,随即他在空戒备的目光中,将视线转向纳西妲。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小吉祥草王。】

  【接下来我将取代你的位置,成为须弥的神明。】

  听到这番话,纳西妲所在的机械人偶睁大眼睛。

  虽然早就听到旅行者告知她教令院正在造神,但真正从自认为‘神’的散兵口中听到这么说,纳西妲还是感受到难过的情绪,就像是被彻底抛弃掉一样。

  【我听得见你们的心中所想。】

  【小吉祥草王,须弥抛弃你,这不是必然吗?】

  【弱小,无能的脆弱之物,本就没有存在的意思。】

  散兵近乎是咬牙切齿一般说出这些话。

  “你没有资格说纳西妲!”空大声的反驳,这时候他也看出散兵的状态不太对。

  不知接下来还能说什么,空下意识的想到与倾奇者和千代怜在奥摩斯港的谈话。

  经过权衡过,空对散兵说道,“倾奇者让我转告你,在过去的承诺依旧有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散兵发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他还是追过来了,以为那样就能阻止我吗!】

  放声笑完之后,散兵盯着空冷冷的开口。

  【既然你能帮他传达,那也请你转告,他出现我的面前,我不会放过他。】

  【我会证明,他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

  “你要杀了倾奇者?”空不可置信的问,他不明白,世界上居然会有谁想要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动手。】

  散兵理所当然的回应,他没有理由留下另一个自己,实际上,倾奇者早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倾奇者,他早就该消失在那场大火里,泯灭在雪夜之中,他是过去的符号,一个没有意义的称呼,他不该留下。

  能在世间留下,真正超越命运的,唯有斯卡拉姆齐,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以及未来的神。

  “可是,可是那样千代怜会伤心的,你不是和他关系也很好吗?”派蒙语无伦次的说,同时她越发感觉奇怪。

  明明倾奇者与散兵都和千代怜的关系不错,怎么他们两个的关系那么糟糕?

  尤其是散兵和倾奇者,还算是一个人。

  怎么会有人想杀了自己?

  派蒙脑子里仿佛有个毛线团,变得乱糟糟的。

  【他与我有什么关系?】

  面对派蒙的话,散兵不屑的反问。

  “但是你亲吻了他不是吗?在那个梦里。”纳西妲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出现,她望向散兵的眼神也变为不解。

  此时此刻,纳西妲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潜意识那么在意另一个人,却还要说和他没关系。

  然而没人回应她,派蒙和空,包括散兵都停在原地,气氛陷入凝滞。

  几秒后派蒙恍然大悟,她懂了为什么散兵和倾奇者会关系不好。

  他们是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