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听见后猛吸一大口氧气：“竹，你刚刚说什么？”
端木听竹：“……”
不，我什么都没说。
现在全身心的放松下来，他才发现他也有点头晕脑胀，把被子都拢起来，趴在被褥上闭上眼睛给家里父母打电话报平安。
“我已经下飞机了……一切安好……嗯嗯，我高反不严重，他们比我严重——有不舒服会叫救护车的。”
要不就是去医院买氧气罐。
或许是耳边母亲的声音太温柔，在这个缺氧的地方，端木听竹也有些迷糊了，“……妈妈，谢谢你和爸爸……为我做的一切。”
端木语风：“……潇潇？”
端木听竹把脸埋进被子里，“……我会努力走出来的。”
端木语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潇潇要开心一点。”
她没有问自己孩子是怎么知道的，也不需要问。
端木听竹也不需要去问自己父母是怎么知道的。
作为父母，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勇敢走出那些阴霾。
作为孩子，端木听竹也明白自己需要去努力学着释怀。
他们都不希望对方难过。
端木听竹挂了电话，就见五条悟和夏油杰吸着氧气瓶就那么看着她。
“怎么了？”
五条悟微微拿开氧气瓶：“竹，你怎么不吸氧气？”
端木听竹抱着枕头盘腿坐着，“我没你们那么脆弱。”
夏油杰：“……终于也有轮到竹说我们弱的时候了。”他像是感慨着，“高原反应还真是神奇。”
端木听竹点点头，“现在好点了吗？”
五条悟有气无力：“好点了……”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后，三人叫上家入硝子一起去吃晚饭。
五条悟抱着氧气瓶不撒手：“不能带着氧气瓶去吃饭吗？”
端木听竹无奈：“都说了不要过多吸氧，会对氧气产生依赖，更不适应高原了。”
夏油杰努力拿开氧气瓶：“那我试试。”
端木听竹看着夏油杰努力走到门口去拧门把手。
“杰……”要不你也带着氧气瓶好了。
夏油杰眼睛发痛，浑身乏力，眼冒金星。
“杰！你别晕啊！”
夏油杰的体术比五条悟好上一些，虽然两人身体素质差不多，但夏油杰的高反比五条悟要严重一些。
四个人随便去外面找了一家餐馆，夏油杰和五条悟穿着冲锋衣，垂着脑袋坐在端木听竹身边，时不时地吸氧。
家入硝子：“……”
太难得见到两人不闹腾的样子了。
端木听竹拿着相机给两人拍了一张。
夏油杰、五条悟：“……”
只要别发给夜蛾看就行。
餐馆里面穿藏服的人还挺多的，可能是因为这边旅游业还没完全开发，所以游客并不是很多，这个点了居然只有他们这么一桌外地人。
家入硝子此时有了精力，也在打量店里的装修，“竹，这个是什么？”端木听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牛骨头的挂饰，牛角上还系着白的、黄的哈达。
“可能是……信仰的一种？”端木听竹不太确定的解释，“哈达是吉祥如意的代表。”
挂在高处好像也是一种美好的寓意。
吃过饭几人慢慢地走回宾馆，端木听竹在跟德吉平措打电话，商量接下来的旅途。
“明天可以先去布达拉宫……后来可以自驾游去看珠峰，也可以看看——”端木听竹想着，“也可以去看看纳木错……”
他有好多好多景色想看。
他转头看向三个拿着氧气瓶走上一段路就要吸上一次氧气的朋友，明明高反让他们很不舒服，但是三个人都没有怪他。
没有怪他把他们带到这个缺氧的雪域高原，只是默默地缓解着自己的不适。
“谢谢你们。”
端木听竹张开双手，在三个人脑袋都是缺氧而一脸懵逼的情况下猛地被抱住，“——谢谢你们。”
五条悟：“……竹！氧气瓶要掉了！”
夏油杰艰难的伸出一只手拍拍端木听竹的后背：“……我们是朋友。”
家入硝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端木听竹抱了一会儿才松手。他看起来很开心，好像终于卸下了一些东西，三个人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也是由衷的为他开心。
等四个人回到宾馆，端木听竹嘱咐了好几遍：“尽量能不洗澡就不洗澡，不然高反会更严重。”
三个人点点头，五条悟耸拉着眼皮，“竹，是不是明天就要去玩了？”
端木听竹在收拾相机，“对，明天可以先去这附近的景点。”
五条悟：“我想穿那个大叔的衣服。”
端木听竹：“？？？”
“你想穿藏服？”
五条悟：“因为从来没穿过这种奇怪的衣服啊，所以想试试看。”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他们身上的小石头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端木听竹：“……”
合着你是看上了那些叮叮当当的饰品啊。
“那我们明天去问问德吉大叔，看看哪里有藏服卖好了。”端木听竹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今天都快过去了，还难受吗？”
毕竟这里含氧量还算行的，如果要是去更偏僻的地方这两人会不会撑不住。
五条悟拿开氧气瓶，“其实还好啦~”他脸上笑容放大，“不就是有点缺氧吗，老子可是最强，有什么适应不了的！”
“杰！你说是不是！”
夏油杰：“……”
吸氧中，勿cue。
倒也不是完全没听端木听竹的话，两人从一开始慢慢也会脱离氧气瓶了，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还在忍受范围内。
端木听竹认真的想了想，“那今晚先睡好了，要是还难受，明天我们就去医院买氧气罐。”
毕竟他们的假期余额还很充足，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慢慢玩。
第二天四个人都起的比平时早，可能是因为刚来这边还不习惯。
端木听竹看着裹着被子睡得舒服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我去给你们买点早饭回来？”
五条悟睡得迷瞪瞪的：“谢谢竹……”
夏油杰也是脑子不清醒：“想吃荞麦面……”
端木听竹哭笑不得：“这里没有荞麦面。”他穿上鞋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五条悟是被香气熏醒的。
端木听竹是去敲了家入硝子的门问她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家入硝子拿着自己的氧气瓶过来，肉眼可见她还没怎么睡醒，“硝子要是还想睡觉的话可以先去睡，我可以去问问前台能不能加热。”
家入硝子摇摇头，“没事，有点饿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起来吃早餐了，端木听竹笑眯眯的：“我下去的时候发现这里的老板也在做早饭，所以我向他买了一些回来。”
看起来还很好吃。
就是甜奶茶还没煮好，要过一会儿才送上来。
“这是牛肉饼，这是藏面——这个是糌粑，配酥油茶的。”端木听竹介绍了一下，“待会儿还有甜奶茶，他们一会儿送上来。”
夏油杰喝了一口酥油茶：“……好奇怪的口感。”他抿了抿唇，又喝了一口。
端木听竹也是一手糌粑一口酥油茶。
真的好怪的口感。
但是并不是很难以下咽。
几人正吃着，敲门声响起。端木听竹去开门，发现是那个前台的藏族妹妹，抱着一罐甜奶茶，拿着几个杯子过来，“这是甜奶茶。”她看见几人在吃牛肉饼，弯了弯眼睛，“好吃吗？”
端木听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谢谢，很好吃。”她听完后有些骄傲，“阿妈做的，很好吃。”
端木听竹点点头：“那替我谢谢你的阿妈了。”
她笑着说不客气，然后关上了门。
端木听竹给几人倒上甜奶茶，“和酥油茶不一样的口味，可以试试。”
五条悟对酥油茶不感冒，他对甜奶茶非常感兴趣，就着糌粑喝了一大口。
或许以前没吃过这么地方性的美食，几人很快把早餐消灭干净。
收拾好自己，端木听竹给德吉平措打了电话说他们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在一一核对好需要带的证件后这个向导才来接他们。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不像昨天那样需要时时刻刻吸氧了，只是带着准备不时之需。
主打一个强行适应。
“早上好，端木。”德吉平措笑容满面的跟端木听竹打招呼，“今天我们先去布达拉宫附近逛，然后再去高海拔的地方。”他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过……”
端木听竹正在摆弄相机，“怎么了吗？”
“按照昨天你朋友的身体素质来看，更高海拔的地方高反会更加严重，我们需要去医院买氧气罐。”
端木听竹的手顿了顿，“必须要买氧气罐吗？”
没想到一语成谶。
德吉平措严肃的点点头，“对，必须要买。”
“我答应了你父亲，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之前端木夫妇有恩于他，他得把孩子们看好了。
端木听竹点点头：“好的，谢谢德吉大叔。”他把话给自家同窗转述了一遍，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想到这次真的要去医院了。
家入硝子：惆怅jpg.
端木听竹想到五条悟说想穿一把藏服体验一下身上叮铃啷当的感觉，便开口问德吉平措：“德吉大叔，请问你知道哪里有卖藏服的吗？”
“我的朋友说他想体验一把。”
德吉平措有些诧异，“谁想穿？”
端木听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他一指五条悟，“他想试试。”
德吉平措想了想，还是很淳朴的告诉了端木听竹：“如果只是觉得新奇想试试的话，不用买。”
毕竟买的话还挺贵的，不划算。
“我儿子去外面工作了，很少回家一趟，我可以把他的衣服借你朋友穿。”
端木听竹有些不好意思，“那、那算我租吧，谢谢德吉大叔。”
“哈哈哈哈不用，小事一件。”
----
作者有话要说：
超想写后面剧情！想想就会很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