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文挂掉电话之后,捏了捏眉宇,最近忙着项目,搞得有些晕了。
准备走出阳台,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时,有人叫住了他:“师兄!”
啊?原来是刚研一的师妹啊。
“恭喜你啊,在本校研一。”林策文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赵秋敏抱着A4大的书本,从阳台门口走出来,漂亮的脸上露出较为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林策文眉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望着她。
“师兄有喜欢的人了吗?”赵秋敏忐忑又期待地望着他。
啊?!真糟糕,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了她不切实际的期待了吗?
“是呢!”林策文大方承认,温柔地笑了笑。
“……”赵秋敏却是红了双眼,哽咽了起来,“师、师兄,我喜欢了你四年,为了你放弃了其他学校,选择留在本校读研,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你,你之前明明说过,你没有喜欢的人,可是,才几个月不到,为什么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了?”
啧啧,看来对方听到自己打电话了呀。
“师兄你总是这样,对谁都那么温柔,对谁都那么好!可是,明明谁都进不了你的心,到底为什么?才一个暑假,你的心就装了人?”赵秋敏几乎哭了出来。
“大概是,心有所属,只为等待那人的到来吧。”林策文抬手揉了揉赵秋敏的脑袋,温柔地笑了笑,“小阿敏呀,师兄平常怎么教你的呢,心悸并不代表心动,有时候可能只是因为腺上素引起的错觉。”
“师兄怎么知道我不是心动呢?”赵秋敏抿了抿嘴,含泪固执地问道。
“心动之后的得不到,会化为执念,执念有时候会给心动找借口。”林策文淡淡地笑了笑,眸底却尽是冷漠,“小阿敏,你选了心理学就应该知道,人啊,靠得太近的话,谁都没法看。”
“那为什么师兄允许那个人靠近你?”
“不,这一次,是我选择靠近他的。”
“……这么喜欢他吗?”
“嗯,为他,我会拔掉我的刺。”
“师兄!——”赵秋敏愣住了,低低地喊了一声,“你,你不是说,爱会让人盲目吗?所以,我们学心理学的,务必再三使自己处于旁观者的位置。”
“我也只是个凡人呐。”林策文笑着摇了摇头,“这就是为什么心理医生,有时候也是需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缘故,懂吗?”
“师兄,我——”
“嘘!”林策文将食指竖在唇边,温柔地笑了笑:“到底为止,小阿敏,我家那位醋劲很大,我舍不得让他伤心,可好?”
赵秋敏抿了抿嘴,再一次红了双眼,扭头就跑了:“师兄是个大笨蛋!!!”
笨蛋?!
确实,爱有时候会让人变笨。
但是,我甘之如饴呀!
这一天,林策文忙完之后才想起来,今天好像还没接到银湖的电话,信息也没有呢,真是奇怪!
他立刻合上电脑,联系银湖,可是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电话,发了信息也没回,难道是在拍戏?
也不对呀,池阳不是陪着去了吗?
林策文突然有点不安,立刻打电话给池阳,响了好几遍都没人听。
他下意识地有些忐忑了起来,赶紧给易泽旭打电话:
“嗯?拍戏不能听电话吧。”易泽旭开了免提,一边在键盘上敲代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复着。
“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池老板也不听电话。”林策文干咳了一声,如是说道。
果不其然,易泽旭摁掉了电话。
林策文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十几下,耐着性子等着电话铃响。
果然,易泽旭风风火火地来电话了,声音有些阴沉:“你到学校门口等我,我接你一起去Y市。”
“好!”甚至连原因都不问,林策文抓起手机就直接往门外走去。
当两人赶到时,却是在Y市人民医院,池阳抓着乱糟糟的脑袋坐在病床旁,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搅拌着外卖点来的白粥:“呐呐,你丫急个屁,陈导都说可以先休息几天再接着拍,你倒好,发着烧还跑去拍淋雨的那场戏,嫌命长是吗?”
躺在病床上病得稀里糊涂的银湖半睁着眼,望向池阳的背后:“哎,我好像看到阿文了,果然好想他。”
池阳往身后瞥了一眼,正要开骂,猛地僵住了,再一次回头,就看到一脸阴沉的易泽旭,还有一脸担忧而震惊的林策文,张了张口:“呐呐,这个可以解释!”
大长腿几步就跨入了窄小的单人病房,易泽旭抱着还拿着勺子的池阳,低声叹了一句:“幸好你没事。”
林策文则扑上去,弯着腰抱着他那个任性又傲娇的爱人,看着脸色苍白的银湖,心疼得不行:“怎么都不跟我说说呢?笨蛋。”
“啊,我病入膏肓了吗?我梦到阿文过来抱着我,老阳,掐我一下看看。”银湖烧得迷迷糊糊,颇有些吃力地吐着气低声喊着。
林策文苦笑不得,干脆凑上去,温柔地吻了他一下,轻声呼唤着:“是我,阿银!”
银湖懵住了,半晌没个反应。
池阳稍稍推了推紧紧抱着自己的易泽旭,干咳几声,解释道:“呐呐,这家伙前几天通宵拍戏,说想赶回去见你,让片场所有人加班加点,结果人家好好的没事,他就烧起来了,导演让他先休息,他逞能,非要拍完最后一场,结果人就撑不住了。”
“可以了,阿文会照顾他,我们先出去吧。”易泽旭直接把人给圈住,拉了出去。
林策文心疼极了,轻轻抚摸着一脸苍白的银湖,低声道:“你傻呀,想我的话,咱们可以视频见面呀。”
谁知道银湖却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半眯着的眼也幸福地合起来:“哎呀,我做梦梦到文文亲我了,啧啧,要是可以解开他的腰带就好了……”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林策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吻了吻银湖干涩而苍白的唇角,低声道:“好起来,我就把我送给你,我的男孩……”
银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掉进水里,可是竟然可以呼吸,完全像可以在水里自由行走。
这感觉太棒了,银湖乐滋滋地往前走去,浅蓝色的水一漾一漾地飘着,病服也跟着飘着。
前方有人在吹箫,声音悠悠扬扬、断断续续的,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奋力地朝前方游过去,有个身着红艳艳喜服的人背对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吹着萧,乌黑的青丝随着水流一漾一漾,仿佛绽开的花,而穿水而过的光,错落地洒在那人身上,仿佛在发着光。
萧声突然停了,对方缓缓地回过头,冲他弯下眉眼,笑得及其温柔。
“阿文?!”银湖愣住了,随后嘴角缓缓地扬起,他奋力地冲着对方游过去。
天啊,穿着红衣留着长发的文文,实在太美了。
他听到自己心擂如鼓,兴奋与欣喜蹭蹭蹭地遍布全身,直到把人狠狠地揉进怀里时,还在喘息着。
红衣被拉开,露出半臂香肩,对方的眼神温柔缱绻,波光潋滟。
银湖看得双眼冒火,裤裆下有什么东西要撑爆了!
见鬼,他的文文为何是这般打扮,简直让他心生邪念,再忍下去血管就要爆开了。
猴急一般的手使劲地摸向对方,可是,腰带呢?嗯?这破衣服怎么解开?
哎哎哎,这衣服怎么还上锁了呢?
钥匙呢?钥匙哪去了?
他急得将怀里的人上下翻转地找了一遍,随后仿佛踩空了什么,一股脑摔了下来。
“啊!!”
当真瞬间清醒了!
跌落在床下的银湖,摔得一脸懵,也惊醒了趴在旁边浅睡的林策文。
林策文慌忙过来扶起银湖,银湖愣愣地看着林策文,眨巴了几下,终于回神:“阿文?你,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看看你,结果你发烧了,哎,怎么脸那么红,还是有点烫啊,等等,我找一下护士,快躺好。”
“不要!”坐在病床上的银湖有些遗憾地抱住了林策文的腰,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还很难受?”林策文也没动,温柔地抚摸着怀里的脑袋。
“差一点就解开了,唉。”再一次叹气。
林策文皱了皱眉头,轻声问道:“解开什么?”
“你的衣服啊,不知道哪个混蛋给你的衣服上锁了,找半天钥匙。”银湖把脸埋进他怀里嘟哝了几句,还使劲地嗅着林策文的气息。
林策文愣住了,显然没听明白:“为什么我的衣服会上锁?”
“刚才做梦了,梦里你在you惑我。”银湖贴着林策文的腹部抬起头,笑得满脸潮红。
林策文顿时明白了,又气又无奈地抬手轻轻磕了磕他的脑袋:“你还在发着烧!想什么呢,真的是!!”
这时,护士推门而入,两人都没有避嫌的意思,林策文大大方方地抬手摸了摸银湖的额头,低声道:“您好,请帮忙看看今天是否还需要挂水?”
年轻的护士反而怔住了,看了看银湖又看了看林策文,随后反应过来,有些激动又强迫自己镇定地问道:“请问您就是银先生的助理吗?”
“是。”
“是,是,是带回家见家长的那位助理吗?”护士感觉脑袋充血了,惊喜来得简直太突然。
“啊,不先看看病人吗?”林策文瞬间明白了,有些无奈地问道。
“哦哦哦,就来,就来,银先生,请,请躺好!”护士都开始结巴了起来。
银湖看了她一眼,客气地笑道:“辛苦了,谢谢。”
哇哇哇,这绅士又美丽的笑容,简直要命啊!
祖上烧高香了,竟然可以近距离与偶像接触,还遇到了对方的绯闻对象,简直不要太好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