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云拂晓闻言亦是皱眉,面露难色,显然也是听说过那群海妖的恶名。
“阿狼何不派兵驻守在边境?”
“这确实是个办法,”睚眦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但不给他们些教训,总觉得心里头不畅快!”
相处许久,云拂晓对睚眦个性了解许多,深知他是个锱铢必报的主,闻言玩笑道:“不如阿狼亲自挂帅,狠狠教训他们一番,好好出一口恶气,如何?”
“是个好法子,”睚眦托腮做沉思状,俄而又故作委屈的样子:“不过你也不怕我万一受个伤,出点意外什么的?”
“啊……?”云拂晓一愣,见他一脸揶揄,心知只不过是他玩笑罢了,登时面上一红,嘟嘟囔囔道:“谁不知你本事通天,哪里会受伤?”
睚眦也不过随口一句玩笑,并不将云拂晓的话放在心上,又陪着云拂晓说了会儿话。
直到夜深了,亲眼看着云拂晓入眠才离开。
睚眦确实有亲自会会那群海妖的念头,今日也算是向云拂晓辞行。
睚眦掌管无尽海域已久,早已经培养出心腹,他离开后,无尽海域一切事物尽数交给心腹大臣。
海妖确实难办,虽道行不高,但行疑迹迷,狡诈无比。
饶是睚眦亲率水兵,也与他们缠斗数月才算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就是睚眦的性格,人犯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一网打尽,既出了一口窝囊气,也绝了后患。
尽管睚眦也因此受了不少伤。
意气风发地离去,伤痕累累地回来,倒是让云拂晓难受许久,险些当众哭了出来,还是睚眦宽慰许久才平静了些。
照顾睚眦的活儿自然被云拂晓一人承担下来,原本打算服侍睚眦的蚌精将药交给云拂晓,挂着看穿一切的微笑退离,倒是令云拂晓一脸莫名。
换药也好,喂药也罢,云拂晓事事亲力亲为,做得一丝不苟,无比细心。
待睚眦伤好,一切似乎又回归原点,平静,自在。
直到睚眦突然接到天庭使者带来的神谕——将邻海龙王的女儿赐婚于睚眦。
那龙女叫做灵儿,比睚眦小些,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生性也机灵,挺讨人喜欢。
奈何睚眦心仪云拂晓,自然不可能喜欢灵儿。
但龙族地位本就不高不受重视,玉帝旨意自然不好随意拒绝。
睚眦也只好以与灵儿素未谋面,并无情意为由先拖延婚期,再想对策。
玉帝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当即下了另一道旨意——灵儿暂住无尽海域,待与睚眦两情相悦,再择日成婚。
再拒绝只怕惹得玉帝不快,反而招来灾祸,睚眦别无他法,只好同意,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这道旨意下来的翌日,灵儿就出现在无尽海域龙宫。
她倒也不怕生,见了睚眦大大方方行礼问好,就抛下睚眦不管,跟在侍女身后四处游览去了。
突然多了婚约,睚眦自然是要向云拂晓解释一番的。
虽然心里觉得委屈,但云拂晓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性子,对于睚眦的难处倒也理解,也没说因此就和睚眦闹脾气。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这灵儿也似乎对睚眦没什么兴趣,来无尽海域已有大半个月了,却是没主动来找过睚眦几次。
睚眦也乐得如此,打算再这样拖些时日就上天庭一趟,就说二人命中无缘,干脆让玉帝收了旨意作罢。
这样一来,无尽海域倒是与之前没什么两样。
灵儿也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在无尽海域的半个月就没一日是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的。
这一日灵儿正与侍女一道散心,行至一处小院,就闻见一缕淡淡的花香,随着微漾的海水四处弥漫。
花香在海底倒是不多见,灵儿一时间来了兴趣,寻着花香传来的方向,兴冲冲拉着侍女就过去了。
离着那院子还有丈许远,就能看见一株高大的海棠树,满树海棠花如微红的雪一般,间或夹杂着火一般颜烈的凌霄花。
海棠花的花瓣时不时落下些许,纷纷扬扬如同一阵一阵的花雨。
海棠无香,那么香味自然便是凌霄花的花香。
凌霄花开得妖妖灼灼,香味儿倒是淡雅。
灵儿走上近前,但见院门上高悬一块匾额,上书“栖云”二字。
院门是半掩着的,灵儿缓步上前,推门而入。
但见院内一株高大的海棠树,纤细柔弱的凌霄花缠绕在枝丫间,一眼望去便如一体似的,密不可分。
灵儿从不曾在海底见过这般光景,一时间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