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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帮我占到图书馆的位置。”
沈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顺手分出一杯咖啡给程峻，因为身体不适他路上多花了些时间才赶过来，鼻尖还残存着几滴汗。
“没关系，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程峻嘴角上扬，一双桃花眼颇为温柔地注视着他，“你现在还适应这里的环境吧？”
“嗯”，沈晓点头，眼前名叫程峻的人不仅是他学长，还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玩伴。沈晓当初报考这个学校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他在，家里老人想着既然认识以后也方便打个照应。
沈晓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跟程峻关系很好，像个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对方，只不过自从儿时那件事后他几乎就没再见过程峻，更别提见面讲话。沈晓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约他来图书馆看功课，对自己来说他们的关系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晓低头打开电脑包缓解尴尬，旁边那人倒没什么自觉，干脆伸出一只手撑着下巴在他身侧注视着他。
“这些年你变了不少。”
明明当时还是只会跟在我身后哭的小不点。
程峻余光瞥见几缕发丝被汗打湿贴在他额角，下意识勾手想替对方梳理头发。
“还……还好吧。”沈晓强撑着微笑，转头避开那个即将触碰到他的指尖，暗地里又把椅子挪远了些。
尴尬，真的好尴尬。
沈晓才坐下没多久，那种想要逃跑的心情只增不减，他甚至无比后悔自己会答应程峻来到图书馆。到最后也只能编出个拙脚理由狼狈地快走到其他地方透气以避开那若有若无的视线。
而在沈晓没有注意到的视野盲区，同样有一双眼睛以更加深厚的情感凝视着他。
他漫无目的地在图书馆乱逛，最后选择靠在高层书柜侧边发呆。在这个位置他可以清楚看到下边的人，贴得极近的情侣、对着电脑卡死摆烂的同学、被他凉在一边的学长以及……楚烨宁？
沈晓瞪大双眼，楚烨宁正低头对旁边的女生低声交流什么。似乎是他带着探寻的眼神过于强烈，片刻后楚烨宁突然抬头向上扫了一圈，目光最后牢牢锁定在沈晓身上，那纯黑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出如同黑曜石般的光泽。
他心下一惊，心虚地将视线移向别处，左脚一转就朝反方向走去，试图把身影都藏匿于书柜之下。
太倒霉了，他想。
偏偏遇上最不想遇见的人，早上楚烨宁那无厘头的话打得他措手不及，慌乱之下只把一切归咎于这是楚烨宁大早上脑子不清醒打出来的句子。
“嗡嗡。”
手机隔着口袋传来震动声，沈晓反复摩挲着开机按键的手在最后也认命般点开了聊天软件。
【楚烨宁：你别动，我去找你。】
【程峻：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沈晓眼角一抽，他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楚烨宁带到程峻那里的，只看到两人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他的心情才难得畅快了些。
当然最后苦的还是沈晓，如果说只有程峻在他身边只是难熬，那再加上楚烨宁就是双倍的难熬，在头痛之余他刚打开手机想放松一下两条消息又瞬间霸占了聊天页面。
【楚烨宁：我有事找你，回宿舍谈。】
【程峻：你有想吃的东西吗，我们出去？】
……他的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