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砚跟在景净华后面什么都不用管,对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什么语言不通,环境陌生都不是问题,看着景净华的背影谢沉砚只觉得无比的安心,真是令人意外的“贤妻”属性呢。
温泉旅馆在山里,建筑上残余的历史感铺面而来,下人把行李送进去了,时差的原因两个人都很困,但是因为现在是白天,干脆一人抱着一杯浓茶在庭院的走廊坐着。
“这边的人真少。”
“因为这里规矩多,老板心气儿高,不是每个客人都接的。”
谢沉砚从进来之后就没看到除开他们之外的客人,旅馆内部的下人到是见了不少。
和室里熏香漫到了庭院,谢沉砚待惯了宽敞的地方,这样的精致小巧的庭院倒是他没见过的。
两个人并肩坐着没说话,下人端着一碟羊羹放到两人身边。
“你不习惯?”景净华察觉到了谢沉砚面上的茫然,呆呆地,意外的很像藏狐。
“稍微有点,也有点新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主要是在这里的温泉很出名,环境也不错。”
景净华双手撑着身子靠近了谢沉砚,挨着他小声说;“这里本来是可以自己煮温泉蛋的,但是之前一个客人一下子吞了一整个,很不幸噎住了,差点送医院,后来这里的温泉蛋都是下人切开送来的。”
景净华说着笑了出来,谢沉砚垂目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茶梗好像立起来了。
景净华的视线在谢沉砚的侧脸上停留片刻,然后看向了他手中的茶杯。
“看样子有好事发生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正在感叹的景净华没注意到谢沉砚发红的指尖,也不知道谢沉砚心里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
“这边的说法就是当茶梗立起来时,会有好事发生。”
景净华的视线不在落在谢沉砚身上了,他控制着自己的距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不能太亲密也不要太疏离,要理性温柔,要勾起他的兴趣。
天生的执棋人懂了用最少的棋子构建出最甜美的陷阱,等待着猎物落入囊中。
谢沉砚有些读不懂现在的气氛,身后和室里木质熏香萦绕在两人周身,大脑告诉他身边的景净华有点不对劲,但是心脏去告诉他都是错觉。
“你怎么了?”
“是熏香太浓了。”
景净华眼底闪过光芒,站起身拍了拍谢沉砚的肩膀。
“我让人换个淡一点的。”
谢沉砚点了点头,感受到身边人已经离开他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今天自己对景净华的感觉格外敏感,是是水土不服吗?
被触碰的肩膀隐隐留着景净华的体温,在这尚存寒气的季节格外烫人。
景净华比谢沉砚年长近九岁,两人虽然是朋友关系,但是景净华各方面都很照顾谢沉砚,这份照顾在这异国他乡变得更厚重了,简直像恨不得把人栓自己裤腰带上一样。
拒绝了来搭讪的女孩子,谢沉砚一个人站在石桥边等待着景净华。
他说去买东西了,让谢沉砚在这站一会,三令五申不准乱跑。
谢沉砚的神色很淡,金色的眼睛在室外的光线很浅淡,站在树荫下像是在等什么人,细长眸子投出的视线无目的性的游离,仿佛对任何事物都兴致缺缺,唇色很诱人,唇角习惯性的抿着,身形修长。
没有特意修饰的动作,就只是那么站着,硬是让路过的女孩嗅到出了年轻男人的性感,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有几分意外的稚嫩,性感与稚嫩的反差让他身上多出了一抹致命的性*张*力。
景净华拿着手环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了谢沉砚……以及在谢沉砚身边的女生,大概是想搭讪,但是语言不通,那女生不想放弃干脆拿出了翻译软件,生涩的中文景净华隔这么远都能听到,脸色瞬间就变了。
谢沉砚很抱歉的摇了摇头,对方也没有过多纠缠,只是遗憾的离开了。
人刚走,谢沉砚就注意到回来的景净华了,他身上拿着几个彩色的手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回来了。”
“嗯,带上吧,驱蚊的。”
看到熟悉的人回来,谢沉砚那股漫不经心很快就消失了,恐怕脸谢沉砚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别人看来景净华对于他有多特殊。
两个人下了飞机没休息,吃完午饭之后理所当然的困了,但是为了倒时差,两个大男人撑着眼皮也要出来走走,要不然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往前面走吗?”
“去人少点的地方吧,感觉有点吵。”
“好。”
走小路的话两个人不能并排,石阶很窄,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双足,谢沉砚走在后面,景净华走在前面,没说话,像是默契的老朋友。
景净华停下脚步,回头遗憾的看着谢沉砚。
“怎么了?”
“没拿相机,我们认识这么久好像一张合照都没有。”
“用手机?”
“行!”
谢沉砚掏出自己的手机,切换前置镜头,找好角度拍下了一张照片。
景净华挨着谢沉砚的肩膀,这是他第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合照,从出生到现在的第一张。
谢沉砚喜欢跟景净华相处,就像鱼在水里游泳,自由随性。
但是景净华并不这么想,他是还抱着不良目的靠近谢沉砚的,他的付出只是为了最后甘甜的回报,哪怕这份付出的价值超越一切。
两个人在山上走了半天,遇到的人大多数都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最近游客很少,很多店面都很清闲,想买什么也不用排队。
景净华出主意让谢沉砚给自己的家人朋友买些特产,谢沉砚想了想,给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几个人挑了礼物。
在旁边的景净华默默记下了谢沉砚买的东西数量,他想知道景净华身边除了自己还有多少位朋友。
景净华的神色放松,不过路过一家纪念品商店的时候两个优质男性还是被缠上了,店长是个弱气的男性,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对方拿着宣传单跑到两人跟前,说了一堆谢沉砚听不懂的东西,不过他能感受到身边景净华的不耐。
谢沉砚拍了拍景净华的肩膀,仗着对方听不懂直接开口:“直接走吧!”
景净华温和的笑着点头,错开男人往前走去,只是离开时回头阴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男人。
男人僵直在原地,脸色发白。
美国总统都没您变脸变得快。
谢沉砚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十分好奇的向身边的景净华询问。
“那个人刚刚在说什么?”
“在推销自己做的性*玩*具。”
瞥了一眼浓眉大眼的景净华,谢沉砚选择理智闭麦。
两个人吃完晚饭立马就困了,温泉打算明天再泡,不知道对方怎么安排的,谢沉砚居然跟景净华住一间房,因为是和室,两床被褥紧挨着铺在榻榻米上,景净华洗完澡十分自然的钻进被子里,看到他这样谢沉砚也不好多说什么。
谢沉砚头刚沾枕头就昏睡过去了,房间里的熏香有安神功能,让人无法克制睡眠的本能,只是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景净华的声音。
看着睡在身边的谢沉砚,景净华心底压抑不住的愉悦,如果只有一床被褥就好了,他们就可以睡在一起了,可以紧挨着,不用保持所谓的朋友距离。
白皙的手指伸向谢沉砚的脸,隔着一层薄薄的空气临摹他的五官。
这份感情就像是缺失氧气的乳酸菌,在胸腔酿造酸意,只有某一天将他暴露在空气中才能阻止这份酸楚。
“对不起了。”
相比在出去玩的谢沉砚和景净华,被留在公司的刘玉简直要疯了,他真不知道这公司究竟是不是景净华,明明都忙成这样了,对方居然就这么出—国—了!!!要不要这么对他啊!他只是一个打工人而已。
刘玉在办公室抱头痛哭,虽然他的工资涨了,但是他失去的是自由!
不过,现在有件事情还真是非得联系景净华不可。
刘玉的视线落在手边的资料上,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唐氏给元辉送来了一份合作资料,虽然从表面上看只是一份简单的合作,简单到随便一家小公司都能完成,但是唐氏那边却让他们的二少爷亲自送来,怎么看都不简单。
刘玉脑补了一系列商战阴谋,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找个时间联系一下景净华,看看怎么处理。
唐氏的权利垄断的十分彻底,基本都在唐家人手里,根本没有外姓人能掺搅进来,而且唐家内部的关系很好,抛去他们所掌握的实力不看,就像是普通的大家庭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唐氏怎么想起来跟元辉车上关系,毕竟谢沉砚没有选择跟元辉合作就是因为想让景净华能置身事外,安安全全。
唐洲看着自己父亲的动作,欲言又止,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大哥为什么最近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问什么就问吧。”唐百看着自己身边满脸疑惑纠结的二儿子,叹了口气。
“我想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吗?你跟大哥都很奇怪。”
“要掀翻一个作威作福的烂古董,对方扎根太深了,我们现在手上的牌还不够,你哥正忙着调查呢。”
唐洲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只是点了点头,打算私下再去问问大哥。
唐百手边的手机响了一声,大概是信息,唐百拿起来一看,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谢沉砚跟景净华出国泡温泉了。”
不是,我们在这累死累活你们出去玩的挺爽啊,年轻人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