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开!”
幸夷低斥着一脚踹开浑身僵硬的白敛。
房门已经打开,黑暗之中一双泛着幽光的异色眼瞳,尤为的显眼。
时临卿迈着猫步,款款的走到客厅。
他看向客厅的两人。
还没睡醒的他,揉了揉眼,不确定的问道,“伯伯...白白,你怎么来了?”
穿戴整齐的白敛,正在拾掇自己杂乱的发型。
听到时临卿的问话,他瞥了一眼蹲坐在沙发上的幸夷。
可幸夷压根不看他,最后白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来看看乖乖有没有睡好。”
时临卿三步并两步的跳上幸夷的膝盖,他歪头打量着白敛,“白白怎么满头大汗的?”
他又侧身嗅了嗅幸夷,“伯伯也臭臭的。”
幸夷羞恼的瞪了白敛一眼。
白敛赶忙转移话题,“乖乖怎地起来了?”
“来找伯伯的。”
他翻身的时候,发现伯伯不在了,就出来看看。
谁料,还刚出门就发现两人着急忙慌的收拾着自己。
时临卿打量着神色慌张的两人。
他突然瞥见白敛脖子的抓痕,异色的猫瞳眯起,“白白还不回去吗?”
“回...这就回了...”
白敛想摸摸时临卿,可他满手是汗的,又怕遭他嫌弃,就这么罢了。
“乖乖早些休息知道吗?”
“白白记得洗澡,臭臭的。”
“...好...回去就洗。”
白敛给了幸夷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关门离开了。
“伯伯有事瞒我。”
时临卿转身与幸夷对视。
幸夷缓了缓神,淡然的说道,“乖乖是指什么事?”
“你跟白白的事。”
“其实,我们...”
“你是不是欺负白白了?”
“...”
幸夷低头看着时临卿严肃的眼神,“乖乖怎么会这么想?”
“你们刚才是不是在打架?”
时临卿双臂交叠,表情分明十足的肃穆,可猫崽子生气的模样,怎么看都可爱。
幸夷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时临卿一边磨蹭他的手掌,一边努力维持着自我的威严形象。
“白白脖子上的伤,是不是伯伯抓的?”
他学着动画片里的警长,一丝不苟的说道,“这可没有其他人了,而且白白不可能自己抓自己,所以...肯定是伯伯干的!”
幸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他们刚才确定打得火热,而且那伤...也的的确确是他抓的。
幸夷歉意的揉着毛脑袋,“对不起,是伯伯不好。”
“要跟白白道歉。”
幸夷心有不甘,明明是他‘伤’得更重一些。
怎地还要他跟那老畜生道歉?
可看着时临卿不满的表情,幸夷只能颔首应下,“好,明儿我就跟他道歉,好不好?”
时临卿这才满意的拍了拍他的手掌,“这才对嘛,我们回去睡觉吧。”
幸夷抱起他往卧室走去,他面上已然带笑,只是在心里狠狠的给大白虎,记上了一笔。
-
茂密的竹林中央,孔墨盘坐在虚空。
纯白的孔雀虚影盘旋在他的周身,逐渐燃起淡淡金光。
丹田的最后一丝温热熄灭。
孔墨倏然睁眼,赤红的眼眸泛着金丝的光晕。
身后的虚影,刹那间化出凤尾翎的模样,顷刻出鞘,向远处飞去。
金光萦绕在弯曲的剑身上,不过几瞬,身下的竹林便倾倒了大片。
凤尾翎反转两圈,带着滔天的肃杀,回旋直冲向孔墨而来。
金色的符文于眉间现出。
尖锐的剑首与符文相抵,强烈的白光带着剧烈的波动乍现。
光芒铺满整个空间,仿佛整个世界只余下纯白。
下一瞬,光芒蓦然消失不见。
孔墨握着凤尾翎落在地上。
他反手收起凤尾翎,手臂一挥,赤金的眼瞳变成原有的淡红,眉间闪耀的符文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孔墨指尖微动化出一扇门来。
他回身看了眼竹林,一个抬手风摇树动,竹木再次恢复原本挺拔的模样。
孔墨跨出空间之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发现自己已经闭关三日。
开机解锁,一大堆信息跳动到屏幕之上。
孔墨指尖翻阅,发现都是一些工作上的消息。
他握紧手机,拿起外套快步往外走去。
可当他走到客厅就顿住了脚步。
“局长是要去哪?”
“您...怎么会在这?”
幸夷的出现,在孔墨的意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我说过...”
坐在沙发上的幸夷,慢慢的放下茶盏,架起长腿,浅笑的说道,“会亲自过来拜访。”
“不曾招待大人,还望见谅。”
“用不着这般拘束,我这人好说话的很。”
幸夷下巴微扬,轻点在对面的椅子上,“且坐吧。”
孔墨放下外套,端坐在他的面前。
“这次来找你的事,你应该也清楚。”
孔墨恭敬的说道,“晚辈知晓。”
“这些天啊...”
幸夷端着茶盏,慢悠悠的说道,“我们一直在想,到底该不该让你们在一起。乖乖呢,又总说你们互相喜欢,合该在一块,但是...”
孔墨的心一下就被提了起来。
幸夷淡然一笑,凌冽的眼刀却直直的飞向孔墨,“你又凭什么跟乖乖在一起呢?”
毫无波澜的声线,带着浓浓的讽刺之意。
他瞥了眼脸色铁青的孔墨,轻抿一口香茶,继续道,“不论背景,或是资历,你有哪样能与乖乖相配的?单是靠那一抹真心?”
幸夷嗤笑一声,嘴角的越浓,眼中的嘲弄便越深,“真心,可是这世间最不值钱的物件了。你想用这来换?我们又凭什么同意呢?”
他的话,无疑是踩踏着孔墨的尊严,刺痛着他无法反驳的自卑心。
“局长是个明白人,应该能清楚我的意思。”
幸夷把茶盏放到茶几上,慢慢的起身,俯视着孔墨,“我也没别的事了,就先走了。局长若是空闲,还是可以来寒舍坐坐,我们随时欢迎。”
“等等!”
孔墨起身喊住幸夷离去的脚步。
“还有事吗?”
“我是什么都比不上临卿,跟他也称不上什么‘门当户对’...”
孔墨坚定的看着幸夷,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您要觉得我不足也是应该的,但我可以改变,我可以成为你们所愿的那样。”
“我们所愿?”
幸夷转身与他对立,冷漠的眼神冰得可怕。
“你能用什么让我们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