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临卿突然看向房门的方向,过了半晌,房间门才如他所料被推开。
孔墨拿着文件资料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向时临卿,体贴的问道,“前辈可累了?”
时临卿摇摇头,“饿了些。”
孔墨轻笑一声,“我问些问题,一会儿就走。”
时临卿轻轻点头,背靠着墙壁等他。
孔墨走到樱草身后,拿出资料开始做例行登记。
“我要跟你们回去吗?”
樱草看着孔墨问道。
孔墨瞥了一眼丁晗臣,摇头说道,“暂且不用。”
樱草感激的点点头。
“我想请问...”
丁珍委婉的开口,“我哥哥...被你们带去哪里了?”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可恨,但那也是她的亲人,她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我们带他回监管局,这次的事件,我们可能会以人族的方式解决。”
“人族的方式?”
“我们打算隐瞒樱草前辈的妖族身份,以她被丁齐囚禁为主因,让人族对他进行制裁。”
孔墨转向丁晗臣问道,“丁总知道帮丁齐做法事的和尚在何处吗?”
这个所谓的高僧,则是他们妖族需要制裁的人。
“他已经不在了。”
丁晗臣神色阴郁的说道,“早在我去找他之前,他就在帮人做法事的路上被车撞死了。”
真是天道有轮回。
在樱草被丁齐封印之后,丁晗臣就向他询问母亲的下落。
可此时的丁晗臣,在丁齐眼中就是妖怪生下的小妖怪,哪怕是自己的亲骨肉,他也早已没了以往的温柔。
为了隐瞒实情,丁齐更是对外宣称,樱草在照顾丁晗臣期间,在医院得了传染病,最后病逝了。
他还以传染病的缘由,不准任何人参加葬礼。
一切发生的都如此突然,丁晗臣第一次不愿相信自己所敬爱的父亲说出的话。
他对着丁齐不断追问,可丁齐只是选择逃避,最后更是对他避而不见。
直到一天晚上,丁晗臣本来在自己的房间睡得好好的,却突然感觉一双大掌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丁晗臣倏然睁开双眼,就见自己的父亲面露凶相的看着他,而他的双手正紧紧的掐着自己的脖子。
“咳...爸...咳嗯...放开...”
“妖怪生的肯定也是个妖怪!”
丁齐满嘴都是酒气,他大声谩骂着丁晗臣,“你这个妖怪!”
丁晗臣被他勒得满脸通红,他不停的拍打着丁齐,可他逐渐没了力气,双手渐渐松开。
在丁齐快要得逞的时候,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丁齐立马警觉的放开丁晗臣,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来人正是丁珍。
担心外甥睡不好的她特意半夜过来查看。
谁料刚进门就看到自己哥哥急切的抱着外甥往外跑,“晗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掐自己,现在晕过去了...你快叫救护车!”
丁珍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听他说的让管家叫车,自己跟哥哥一起看着晕厥的丁晗臣。
丁晗臣最终还是捡回一条命,但他再也不敢回到老宅。
因为那里有个要夺自己性命的恶魔,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妖怪。
丁珍听完丁晗臣的叙述后,双目变得呆板无神。
她脱力的滑落在地上,视线扫过一圈房间的人,最后双手发颤,恐惧的抱头痛哭起来。
丁齐被甘遂押在车上。
他几次三番想要逃跑,可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甘遂的束缚。
直到丁齐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珍珍!”
丁珍跟着时临卿和孔墨一同下楼走到车前。
“珍珍救我啊!珍珍...”
甘遂在孔墨的示意下放开了丁齐,他立马推开车门向外跑去。
在他快要跑到丁珍跟前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丁齐捂着被打偏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丁珍,“丁珍!你敢...”
‘啪!’
又是一声脆响。
丁珍抖着手,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你为了钱,封印嫂子,居然还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妖怪!他是...”
“他是我们的家人!”
丁珍再无人前的那般优雅与端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哥哥的所作所为,只感到遍布全身的寒意与恐惧,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尊敬信任的哥哥会是这样一个人。
可这一桩桩的真相都像是在破碎她所相信的一切。
“是你自己贪心想要拥有不该拥有的一切!”
丁珍大声的怒斥道,“所有的一切都要怪你!你先招惹的樱草,想要她跟你在一起,又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想要利用她!后来还想伤害自己的孩子!”
“不!我没有!”
丁齐面目狰狞的嘶吼着,“是那个妖怪勾引的我!她本来就是妖怪,我把抓起来有什么错?妖怪生的孩子也是妖怪!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我没有错!我只是为了我们家族,为了你们!”
“别拿这话来当做抬高自己的借口!”
丁珍看着眼前的丁齐呢,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一样,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哥哥了。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一开始就看清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好友推入火海之中。
如果当初她没有多管闲事,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丁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转向一旁的孔墨,她半弯着腰,恳求道,“谢谢你们...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她瞥了一眼失神不可置信的丁齐,继续说道,“请你们把他带走吧,我不会阻拦...”
“不!不可以!”
丁齐紧抓着丁珍的手臂,“我是你哥哥!你不能抛弃我!我们公司还需要我...你不可以背叛我!”
丁珍把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撕下来,她目光坚定的冷声道,“早在你背信弃义的那一刻就应该要想到的,你不配拥有任何的同情与信任。你已经不是我的哥哥了...”
“不!不是的,你不能...”
丁齐不死心的还要继续辩驳。
“闭嘴!”
甘遂直接掐了个禁言术,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单手钳着他,把人关上了车。
他紧跟着上车,先一步把人带走了。
丁珍冷漠的看着在车上不断挣扎的丁齐,心中毫无波澜。
她慢慢的将视线看向时临卿,然后点头致谢,“谢谢你救了他们,等晗臣好了之后,我们定会登门感谢。”
“无碍。”
时临卿淡淡的说道,“晗臣...是我的朋友。”
丁珍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露出了些许笑意。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她与樱草相处的时间。
那段无法忘却的时光,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永远都是那么的真切与诚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