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戾的神识随意扫了下神戒。
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段戾的眉心不由挑了起来。
这么说吧，全都是混沌初开时期的。
里面有百件左右小型的神器，然后就是十多件混沌神器。随便拿出一件来就能引得无数神灵觊觎争抢的地步。
段戾用神识随意又翻了下。
他发现这些东西一样都没用过，像是那株上古圣池白莲。这等宝物天生只有三片花瓣，据说只服用一片能够获得一百万年的神力，甚至一片花瓣能救活一个魂飞魄散的神，但前提是消散不能超过五日。
但看样子圣炁压根就没用过。
因为那多上古圣池白莲现在已经长成了六片花瓣，简直逆天。
除此之外还有那把远古静心古筝。
段戾从他师尊那听说过，这东西只有圣界有，因为圣界的那位混沌神貌似是传说中的圣道亲自创造出来的‘小混沌神’。
所以祂的地位很高，继承的宝物也多。
而圣炁身为祂的大徒弟，手里有这些宝物也确实正常。
除了这些就是一些其他零散的东西。
例如上次的雀金裘，还有在圣墟圣池受日月精华万年而凝成的神袍也有十几件，但都被圣炁随意放在了一旁。
啊，还有一盏冰蓝色的烛灯。
真特么的，比段戾多出十多倍还不止。
段戾沉默瞥了眼古羲。
古羲不明白段戾这个眼神，只沉默站在原地心想段戾这个眼神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段戾眼皮跳了跳。
他之所以用神识扫了一眼，其实就是有些好奇古羲的神戒里有什么。他原本打算看一眼就冷笑离开，并给古羲一个冷漠的背影。
但现在他发现，他高估自己了。
段戾迎来他从小到大以来第一个巨大的诱惑。
“这些似乎都是上古宝物。”段戾眯眼。
“嗯。”古羲颔首。
“我要是都拿走呢？”段戾似笑非笑道。
“随你。”
段戾眼神闪了闪，接着道：“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些法器对付你圣界之神？”
“这些法器若对圣界使用是无效的。”
段戾挑眉：“原来如此，你想的倒是挺周到的。”不过这样一来段戾就放心了，如果圣炁真的给他宝物，对付圣界也能用，他反而会警铃大作。
“但是若只给自己使用，或者不用来攻击是不会受到反噬的。”
“嗯。”段戾敷衍应了一声。
他的神识一直放在神戒里的那把古筝上，忍了半天段戾还是没忍住取了出来。当握到手里的那一瞬段戾眼眸微动。
冰冰凉凉的，但是却不会冰到手。
握在手里的感觉质感非常好，段戾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总之让段戾这个不喜音律的人拿起来都不想放下了。
“你喜欢它？”古羲轻声道。
“你只有这个吗？没有二胡什么的？”他想起临棘那小兔崽子了，这小崽子最喜欢拉二胡。但他拉二胡实在是太难听了，被涉令他们挨个揍了一遍。
就连段戾都曾打过临棘一顿。
当然那也怪不得他。
当时段戾正在睡觉，忽然一道凄惨的声音传来，声音之凄厉宛若濒死之前的悲鸣，段戾以为是杀界出事了，然后一道神力过去，然后不小心把临棘踹出了杀界。
后来他们还是在圣界边缘找到的临棘。
不过这小子初心不改。
他只要抓到机会就折腾他那个二胡，被他十几个哥哥都揍过，涉令甚至踩烂了那把二胡，粉身碎骨，那时候临棘一边抹眼泪哽咽一边捡起来拼凑。
看得出他是真喜欢，但实在也太难听。
但凡是个正常的音律他们也就忍了，可偏偏不是，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只是它的一种形态。”古羲道。
“嗯？”段戾不解。
古羲伸手接了过来，等古筝落在古羲手里后便倏然变成了二胡。古羲对着段戾道：“它能变幻成世间万种乐器，弹奏起来悦耳轻灵，有静心的效果。”
“如果弹的很难听它能自动改好听么？”
“可。”
段戾这下来了兴趣，道：“真的？”
“嗯。”
段戾眯眼拿过了二胡，道：“那这东西倒是不错，不过你怎么没想着给你弟弟？我看你那个小弟似乎对音律颇有涉猎，各种乐器都信手拈来，他应该会喜欢。”
“养成取巧懒散性格，不可。”古羲道。
他这些神器一样都没用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古羲一直在磨练自己心境，不受任何东西的诱惑。他从未用过神戒里面任何一样东西，包括师尊给他的宝物。
他的修为也都是自己一点点修炼的。
所以对于所有师弟，他也一样的管束。谁都不得借用外力，否则必罚。
不得生出贪欲或者是懒散之念。
“那我拿走了？”
“你喜欢？”古羲眼眸柔了下来。
“临棘那小崽子看到一定会很喜欢，他就喜欢这东西。”段戾拿在手里来来回回看着这把二胡。
“你呢，没有什么喜欢的吗？”古羲道。
“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段戾不想欠古羲。这个乐器看似是珍稀之物，但古羲不用，巧的是它也不是攻击类神器，所以段戾可以拿。
这就跟玩具差不多，拿走也无妨，对圣界也造不成威胁。
其他的再多就过界了。
“那你收着这只神戒吧，若哪日改变主意有喜欢的，便取出来。”古羲道。
“不了，这个小东西就够了。”
段戾说完便拿着二胡转身离去，古羲见状也跟他一起。
*
段戾到的时候临棘正坐在地上跟古倏下着棋。段风雪、舒秩都围在旁边指点江山，但都被古倏给否决了。
云毓枕手臂躺地上正在补着觉。
至于宿御寒则在修炼，他最近一直都在打坐修炼。
“大哥？”
原本临棘正沉迷于棋局，忽然一道冰冰凉凉的东西让临棘手臂一缩，待他抬起头一看才发现是大哥。
大哥手里拿着一个乐器，是一把二胡。
临棘的眼睛登时一亮。
他连棋都顾不得了一把握住二胡惊喜道：“给我的？”
“嗯，喜欢吗？”
“喜欢！”临棘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他特别喜欢二胡这东西，感觉很符合自己气质。
从见到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它。
可惜长兄们不允许杀界有美妙乐曲出现。
“古倏，我给你拉一首曲子，你想听听不？”临棘对着古倏兴奋道。
“嗯。”
之后一道仿若嗓子被撕裂的声音响起。
原本送完乐器就走的段戾顿了顿，他对身旁的古羲道：“你不是说，即使再难听也能变好听么？”
“是，它能制造一种宁静的幻境，音声会悦耳动听，令人沉迷其中。”
“那他拉得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
“……”
听到临棘要拉曲子，段风雪原本兴致勃勃，舒秩也来了兴趣。可当临棘真拉起来后，舒秩沉默了两秒。
过了七八息后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段风雪是最支持临棘的。
可他也撑不住了，也暂时先跑路去缓缓打算再回来。
云毓也是拧了拧眉直接沉默坐了起来。
在看到临棘在拉二胡后他眼皮一跳，最后沉思了两秒也离开了。
宿御寒同样也没撑多久。
不过宿御寒也还算给临棘面子，他只退到了湖边继续闭眼打坐。
最后留下的只有古倏。
古倏依旧坐在原地，他并没有捂住耳朵堵住音声。他神色沉静地欣赏着，眼神则没有离开过临棘，很是专注。
虽然临棘拉的曲子确实过于古怪。
但仔细听其实能够听出来临棘那股热烈和喜爱，全都倾注在了二胡上。
段戾：“……”
段戾自然也看到了古倏也专注倾听的神态，这让段戾抽了抽嘴角。
成吧，他俩还真是天造地设。
毕竟能听临棘拉二胡听这么久甚至最后还能沉浸其中的基本没有。
“走吧。”段戾对古羲道。
距离他俩双修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段戾得去干正事了，毕竟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嗯。”
但段戾刚走两步忽然又停下来了。
他打算再去给临棘设个屏障用来保护他。
“那把乐器也是一个防御神器，能保护他。除非释佛变成佛形态才能打破防御，不过那时候你会有感应的，所以不必担心他。”
听到这话段戾便放心了。
“那走吧。”
“好。”
画面一转，古羲带段戾来到了古家后山。
段戾对这间屋子也很熟，他进去后随意看了一眼便朝床边而去，边走边道：“别浪费时间，来吧。”
然而古羲却没有丝毫动静。
段戾疑惑转过身，然后他就霎时凝固在了原地。
只见屋子不知何时挂满红色装饰。
而古羲，他也身着一件红衣正静静在身后看着自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我未还未真正办过道侣大典，行过合卺之礼。道侣大典已经不能了，但你我还可以行合卺之礼。”
古羲走了过来，他的手触碰了下段戾的腰身，霎那间段戾那黑色稍带些淡紫的法袍也倏然变成了红色婚服。
“……”段戾。
段戾简直想笑，他也的确笑出来了，他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古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