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圣道的人别的不说,重诺是真的。
即使云毓不太待见古倏,但他清楚以古倏的为人,他不会言而无信。他既都这样说了,那么就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临棘。
他不来,那云毓也就没必要关着临棘了。
总算是解决古倏了。
云毓的心情十分的好,揉着临棘脑袋的频率也快了些。
临棘:“……”
“怎么?揉你两下还不高兴?”云毓自然看出了临棘眼里的不爽。
胳膊拗不过大腿。
临棘直接转身打算跳下去找个离云毓远点的地方。
但云毓又用灵力把临棘给抓了回来
临棘沉默。
云毓双手掐着临棘腋下,把临棘举了起来,四目相对,道:“问你呢?想出去玩吗?想去的话我带你去,左右最近又没什么事。”
临棘歪了歪头,似乎在思索。
最后他点头了,用眼神询问云毓出去多长时间。
“短则十几日,长则两三月。”
也行。
在外面的话也比较容易跑,不像是云家这里有几十上百法阵护着,不说逃跑,就连施展灵力有时候都很困难。
倒不如出去。
到时候系统回来的话,自己走也好走。
临棘点完头就要下去找点东西吃,但又被云毓给叫住了。临棘疑惑转过头望向云毓,云毓坐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临棘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个模样?”
临棘默然。
“自己不会变成人形?”云毓双眉一挑,嗓音含笑道。
还真说对了,临棘还就真不会。
“蠢死你算了。”云毓大掌拍了下临棘脑袋。
接着在临棘怒视的眼神下,他把临棘抱了起来,接着在临棘脑袋上重重亲了一口。临棘还想反抗,但被云毓压制住了。
下一秒临棘就感受到一股略炙热的力量涌入身体。
再然后……
临棘就发现自己的爪子变回了手。
他变成了人形。
云毓上下打量着临棘,那双在别人面前总是深不可测的桃花眼此刻笑意满满,虽然是玩味的笑意。他莞尔轻笑道:“不错,你还是这样更顺眼些。”
临棘没搭理云毓而是直接下了床。
云毓悠悠望着临棘背影,然后轻笑一声继续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书看了起来。
临棘出去找吃的了。
可他刚出去就愣住了,因为外间的餐桌上琳琅满目早就布好了各种灵食。其中还有临棘在下灵界最爱喝的那个雪融茶。
云毓让人把下灵界王宫的厨子都带来了。
以后临棘想喝什么时候都有。
“怎么样?高兴吗?”云毓的声音传来,他懒懒走了出来坐在外间榻上一侧看着临棘。
“你把舒秩王宫的那个厨子带来了?”
“嗯。”云毓慵懒道。
“你真牛。”
云家的仆人们都低眉顺眼站在一旁,谁都不敢插话。尽管他们都不知道为何短短几个月时间,曾经重伤过少主的临棘怎么又跟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吃东西。
仿佛之前伤了少主的事情从未发生一样。
但谁也不敢说。
毕竟这是少主的私事,少主都没说什么。
不过他们真有点恐惧临棘了。
干下这样的事情还能让少主当做没发生过,仅仅中间惩罚了那么一遭就过去了,临棘的手腕不用说肯定非常高。
都能将少主这样的人玩弄于鼓掌。
看来少主是真喜欢他,不然的话也只有被夺舍这个解释了。
因为正常人都不可能会原谅。
“你不吃?”临棘一边啃着盐水鸡一边问向云毓。
“吃,过来喂我。”
“……”
临棘十分后悔自己多嘴,最后他只好自己吃几口喂云毓一口。云毓自是不满意的,用灵力隔空拍了临棘脑袋好几下后就变成了他俩一人吃一口。
“吃完去书房。”云毓忽然道。
“去书房做什么?”临棘抓着鸭腿的手一顿。
“教你认字。”
“我不需要。”临棘沉声道。
他认什么字?又不是一直扎根在这个世界了。就算是真扎根在这,临棘也不想学,这个世界的字有点太复杂,他懒得费那个脑子。
“不学也得学。”云毓语气淡淡。
“……”
临棘闻言放下了鸭腿,低沉道:“我不吃了。”说完就要走。
“站住。”云毓语气稍冷。
临棘被定在原地。
“回来,我不想说第二遍。”云毓的语气寒冷刺骨,在场的仆人们都战战兢兢的。
临棘沉默,最终他还是咬牙回来了。
*
与此同时,另一头的古家。
古倏在把那只纸鹤传到云家后就一直沉默望着窗外,那深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外房檐处有一鸟窝。
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差点掉了下来,古倏眼眸一抹淡光浮现,一团力量接住那只雏鸟并送回了鸟巢。
“临棘。”古倏不自觉呢喃出声。
他又想起了临棘。
想起了初见,想起了这几世的临棘。他脑海中所有的画面基本都是关于临棘的,他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偷偷摸摸的模样,他偷自己酿的酒被抓包后的模样。
还有……一次又一次救云毓他们的样子。
临棘的眼中只有云毓和宿御寒,即使耗费生命也要救他们。可临棘不知道的是,古倏一直在他身后默默看着他。
其实临棘并不知道他前几世之所以总是复活,是古倏耗费生命救的他。整整三世,临棘每一世都毫不犹豫去救云毓宿御寒,而古倏则救临棘,但临棘从不知道。
而且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临棘……”古倏望着天幕的黑眸沉静,里面翻涌着是旁人所看不懂的情绪。
希望云毓或宿御寒,能够珍惜你。
尽管古倏心里是不甘心的,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如果自己的存在对临棘来说注定是劫难,那古倏宁愿退出。
哪怕代价是永生不再见临棘一面。
几日前古倏就已立下心魔誓,在临棘有生之年他不会再与临棘见一面,否则身死道消,形神俱灭。
而这则是他唯一能为临棘所做的了。
他不想让临棘未来成为临棘的兄长那般。古倏什么都不怕,他唯一不愿的就是看到临棘有一天也如他兄长般毫无声息躺在那里。
那对古倏来说将是割心之痛。
所以他放手了,亲手把临棘让给了云毓和宿御寒。
想到这里古倏微微合上了眼眸。
但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却很紧,紧到血珠一滴滴滑落在地。
*
五日后,蓬莱山。
蓬莱山不是一座山,它类似于东西南北州等,是一个非常大的修仙宝地。不过蓬莱位处上灵界和鬼界的交界地,所以在修真界相对来说比较‘偏僻’。
“这就是蓬莱?”临棘讶异道。
他来修真界这么久还未来过蓬莱。蓬莱一直是封闭着的,禁止外人进入,也找不到入口,不知怎么的最近却打开了。
蓬莱的说辞是发现了一处仙山,这仙山略有古怪,所以邀请各仙门世家来一同来探讨。
蓬莱宫在修真界的地位举足轻重。
如果换了别的仙门,其他人肯定不会相信,觉得其中或许有诈。但换成蓬莱宫则没人怀疑,因为蓬莱宫世世代代守着界门,其地位可不是一句简单的德高望重就能概括的。
“不然呢。”云毓随意道。
当云毓带临棘到的时候大部分仙门世家基本都到了,里面还有一些临棘以前认识的好友。他们正坐在一起聊着什么,在看到临棘时都挑了挑眉。
临棘设下邪阵一事看似已过去了几个月,但其实在修真界这几个月就如同几天。
在修真界几百年前的仇都有人记得。
更别说才几个月前的了。
但看他依旧站在云毓身边貌似没什么事的模样,众世家子弟都有些讶异,但没说什么。当然,有聪明人自然也就有蠢人。
跟云家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仙门两仪山,就有内门弟子看不惯。
对方论起来算是云毓的‘师弟师妹’。
见临棘完好无损的站在云毓身边,那模样就和以前未出事前一模一样,这让两仪山的几个内门弟子看得眉头一直皱。
“狐媚之术。”有一个师弟冷声道。
确实是狐媚之术,不然的话怎么能魅惑的云师兄既往不咎?真真是小瞧这个临棘了,也就仗着一副皮囊魅惑他人来获得机缘了。
这种人是所有正道修士所不耻的。
不过他们自是不敢当着云毓的面说,只敢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几句。
临棘察觉到了视线一直朝着自己这边看。
不过他没在意。
直至,临棘感受到了一股略带着恶意的视线朝自己看来时,临棘才望去。只是当临棘抬头时,那个视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怎么了?”云毓看着神情不对的临棘。
“没什么。”临棘摇了摇头。
“闷了?”云毓挑眉笑道:“要是闷了的话我带你出去转转,正好咱们去看看蓬莱山那座仙山是怎么回事。”
临棘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按照临棘的性格肯定是直接答应。
但临棘这次却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云毓。”
“嗯?怎么了?”
“我想走了。”临棘沉声道。
“走?去哪?”
“我们离开这里吧,南州花灯节不是快开了吗?咱们去那,行不行?”临棘凝视着云毓眼睛道。
不知怎么回事,临棘心底涌起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这个预感在催促临棘赶紧走。
“刚到这就走?那座仙山我还没看,看完咱们再走。”其实云毓这次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去看看那座仙山,直觉告诉他有什么机缘在等着自己。
“可我想走了。”
“再等等,过两天咱们就离开。”
“云毓。”临棘声音加重。
云毓瞥了眼蓦然握住自己手臂的临棘,无奈叹道:“啧,行,走走走,行了么?就你屁事多。”
临棘见云毓同意就要赶紧拉云毓走。
可就在出去的那瞬间,有几位身着白衣,蒙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来到了云毓和临棘面前。她们拦住了云毓,微行了个礼,道:“阁下,我家公子想与您一见。”
“你家公子?”云毓眼睛一眯。
“是,我家公子想与阁下一见。”在蓬莱山能称得上公子的便是蓬莱宫的内门大弟子,听说极为受宠。
云毓眼眸闪过了什么,正当他要回答时云毓忽然感到手臂一重。
是临棘加重了攥着云毓手臂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