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你又偷东西!”
“风清门是短你了吗!竟然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偏僻的山脚下,几个青衣弟子气愤地围殴一瘦小的门下弟子,他们下手狠了蜷缩在地上的弟子吐出了一口鲜血。
围观的小弟子有些看不过去,上前拦住了他的师兄。“好了师兄,我们教训教训就算了,反正不过几棵低阶灵草,他拿了就拿了,犯不着和他这么生气。”
“这是几棵灵草的事情吗?!他什么身份?青吾真人的亲传弟子,青吾真人是缺他了吗?青吾真人对他有求必应,在他身上砸了多少天地财宝,就这他还不知足,还盯上了百草园的灵草,他做这样的事不是给真人蒙羞吗!”青衣师兄怒道。
“要说他也是废物!青吾真人给他用了那么多灵物,这半年来他修为不说精进,还往下跌了一阶!”青衣师兄呸了一声。
“什么单灵根天才,极品废物还差不多!”
“不管怎样,穆殊总归是青吾真人的弟子,我们下手这么重,青吾真人知道后生气就不好了。”青衣小师弟劝到。
“生气?青吾真人才不会为这个小畜生生气。”青衣师兄嗤笑。“你没听说门内传言么?”
“青吾真人这个亲传弟子受青吾真人庇护教养,不知感恩不说,竟大逆不道不知廉耻地喜欢上了自己的师尊!”
“听说青吾真人一再劝诲,结果这小畜生一不做二不休爬了青吾真人的床,青吾真人震怒将他丢出了内门,不然你以为穆殊为什么会出现在外门。”青衣师兄扬起下巴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人,像是看什么脏东西般。
“传言归传言,穆殊到底是内门弟子,他要是真的出事我们难逃责任,师兄如果实在出不了这口恶气,那就把穆殊扔进执法堂,让长老来处理他吧。”青衣小师弟比他师兄顾虑多,他好声建议道。
青衣师兄脸僵了僵。“几棵低阶灵草罢了,怎能劳烦长老处理这种小事。”毕竟他们只是风清门普通弟子,而他们揍的是掌门弟子,如果去执法堂,不一定谁受罚。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这小畜生计较。”
青衣师兄一脸憋闷地挥开其他弟子,临走前又狠狠地踹了地上人一脚。
腹部遭受重击,一头发杂乱散乱从外表看不出性别的少女身体不自觉弓起,他眼紧闭着趴在地上手紧紧扣地,像是在忍耐什么满是擦伤的手青色的血管鼓起,节骨泛白。
待青衣弟子们全部离开后,少女才缓缓睁开了眼,他盯着青衣弟子离开的方向,掩在凌乱发后的眼尾带出阴沉,但很快少女脸上恢复平静,变成呆滞的迟钝。
他慢吞吞地起身擦掉嘴角的血,将护在身下偷来的低阶灵草放入衣襟内,他随意的把杂乱的长发顺到身后,做完这些他才从怀中摸出一个冷硬的馒头狼吞虎咽吃起来。
这是他偷灵草时顺带拿的别的弟子剩食,他已经好久没吃过正常的食物了。
林姝?
距离少女几步开外的树前站立一身形缥缈的白衣仙君,白柏环视四周又将视线落在少女身上,他又一次入梦境了,这一次梦境的主人公不是他师弟,而是林姝。
或者说上一世拜入风清门的穆殊。
狼狈的少女身着一身明显大了一圈的破烂衣衫,毫无形象地坐在枯枝地上捧着干硬的馒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忽然他弯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他吐出一口血然后不在意的就着唇边残留的血将馒头吞入肚中。
白柏沉默地看着这一幕。
穆殊怎会在风清门过得如此凄惨,且不说穆殊是天灵根,凭他的悟性他就算是杂灵根也该早就入了大道,又怎么会有青衣弟子口中那般废。
除非……
少女将手中的馒头吃的干干净净,他慢吞吞起身,又恢复到仿佛做事什么都慢了一拍的迟钝模样,穆殊脸上残留着於伤的青紫与泥土的脏迹,他好像毫不在意身上的伤,他拖着他身上宽大的衣袍踉跄着往回走。
忽的穆殊顿住身体,他从衣袖中拿出一破损的通讯玉诀,他不知收到了谁的消息眼眸亮了亮,脸上浮起几分光彩,离开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白柏被迫跟随穆殊的视角移动。
“师尊,您找我。”穆殊停在一清雅的院落外小心恭敬地试探道。
少女攥着衣角,脸上是白柏从未见过的紧张和羞涩。
“嗯,进来。”低沉不虞地声音从院内传来。
冷锐的刀刃划过少女细瘦的手腕,殷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涌入底下瓷白瓶中,渐渐的他腕处的伤结了疤止住了血,站在穆殊面前的修者看到这一幕,不耐烦地抓起穆殊的手狠狠又划了两刀。
穆殊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他干裂的唇角颤抖两下抿直,顺从的由着修者取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衣修者,眼中是掩盖不住的依恋与爱慕。
白柏觉得这画面极其的怪异,穆殊…曾喜欢过他的师尊,陆堇?那个睚眦必报的人,会这么心甘情愿地由一个人取他的血?
那边修者取够了血,挥手便让穆殊离开。
穆殊眼中的光暗了暗有些失落,他扶着还未愈合的手臂,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听话的转身离开。
“下个月月圆夜你再来一趟,其余时间能不来打扰本座就别来打扰本座。”修者想到了什么命令道。
穆殊身体僵住,他艰涩道。
“师尊,您还要取我灵根么?”
“师尊,我只剩下这一个木灵根了,如果师尊取了它,我可能会死。”
修者听到穆殊迟疑的话,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厌恶,他忍了忍耐着性子靠近穆殊,轻柔的为穆殊手腕的伤口上药裹了层白皙的绢布,他温和道。
“殊儿放心,师尊怎会伤你性命,师尊拿你灵根是为渡劫,待师尊跨境成为元婴尊者,一定会将取走的灵根还给你。”
“殊儿不是喜欢师尊么?难道你连这点儿小事都不愿答应师尊?”
对修士来说,取人灵根无异于杀人夺命,何谈小事?而且就陆堇这番话,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他的话不可信。
可少女偏是应了,信赖又坚定地应了。
白柏沉默,他看着穆殊脸上的爱意不解。
难不成爱上一个人,会让一个人如此头脑不清醒吗?
陆堇这人并不喜欢他,他全身是伤,从进门到现在陆堇问都没问过一句,只是一味地利用他取他灵血,毫无关心爱护之意,穆殊难道感觉不到?
少女与修者告退,他撑着虚弱的身体缓慢地往外走,他出了小院踏入一片竹林,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融入逐渐暗下的夜幕,他如同一抹无声的幽魂踏着月色回了破落的小院。
和他满身的伤不同,他心情似乎很好,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低哑的音调在夜色中阴森发冷。
他回了院中没有着急去休息,而是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拿出有些蔫的灵草放入一石槽内,细细捣磨。
他如同一个病重的人时不时咳着,再次抹去唇角溢出的血,他捣着药看了眼手腕处被血浸染的绢布,尾音若有若无地勾起。
“对啊,我喜欢师尊,我很喜欢他,那么那么喜欢…”
穆殊低声笑着,殷红的血浸染他的唇。
他碾着药力道越碾越重,似乎他捣的不是药而是某个人的心脏。
“那么的喜欢!”
白柏背后一阵发冷,这种状态的穆殊显然不正常,他眼前一暗,等眼前再次能视物,他看到的便是持刀一刀一刀捅入陆堇腹中的穆殊。
陆堇不知道中了什么药,瘫倒在地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穆殊趴在陆堇的身上扬起刀,他每一刀都捅的极深,像是宣泄长久以来的愤怒与恨意。
在陆堇的惨叫中,满身鲜血的少女拿刀在他心脏中捣了捣,他从陆堇体内抓出了什么,他看着他手中那一团荧绿色的东西笑了,痛快地,愉悦地,疯狂地笑了。
——
陆堇快要疯了!
他的灵魂被穆殊那个疯子禁锢在一方幻境中,不断重复着一段惨无人道的死亡经历。
幻境中,他的任务没有乱七八糟的意外,他很顺利的成为了穆殊的师尊,又顺利地使用任务道具得到了穆殊全部的爱意值。
本来他看穆殊姿色不错还想与他虚与委蛇一番,假戏真正,但他没想到穆殊他竟然是个男人!这可把他恶心透了,所以他也不耐与穆殊做戏,直接将对方扔了出去。
穆殊这人也是奇怪,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脱离任务道具的控制,导致幻境中的他不得不隔一段时间就要给穆殊用一张道具卡。
后开也不知道是穆殊的爱意值稳定了还是放弃了挣扎,他对他的爱意值很久都没有变动过,他向来信任系统和系统道具,所以根本没察觉到穆殊的异常。
等到他反应过来不对时,他已被穆殊那个疯子下了能够禁锢住金丹真人的药,在他任务最后成功之际,他被穆殊泄愤似的连人带灵魂一起虐杀了。
他躺在地上不知道被穆殊捅了多少刀,尖锐冰冷的刀尖从他脸上缓慢又深邃的划过,一刀一刀像是不熟练的屠户对待案板上的猎物,拆皮扒骨,分筋离肉!
无论他如何求饶,对方都没有放过他一寸,他被穆殊扒皮,拆了骨,肢解成了人彘!
等陆堇再次从幻境中出来,他整个灵魂都暗淡了不少,这还不算,一只如玉的手伸了过来撕下他一片灵魂。
意识残留的身体痛苦还在,灵魂骤然撕裂的痛苦又让他惨叫出声。
识海中央,洁白的灵枝蜿蜒下,一极为俊美的男人拢着宽大的衣袍端坐在灵识树下,他墨发披散姿态随意,他懒散地听着陆堇的灵魂惨叫,然后对着陆堇颤抖的灵魂又是一扯。
空寂的识海内又传开一声尖叫,系统杵在一旁瑟瑟发抖,完全不敢吱声。
男人凑近陆堇越渐稀薄的灵魂,食指擦过沁红的唇角,殷红似渗着血。
“师尊不喜欢弟子这么对你么,明明这都是弟子对您深沉的爱意呢。”
“你看,我那么的爱你,你不开心吗?”
“疯…疯子!你这个疯子!”不堪忍受的陆堇厉声叫道。
穆殊听到这里,笑着愉悦地眯起眼。
平静的识海忽然掀起一阵风暴,陆堇的灵魂被扬起的海浪拍散,林姝不悦的声音传来。
“闭嘴,吵死了!”
【作者有话说】:林姝:你们在我识海蹦迪是么?!
真实的疯批,穆殊
连系统都能骗过的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