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梦醒后,他再也睡不着了,穿上衣衫来到墙根处,想试试自己是否真的能使出轻功,于是他后退一些,跑向围墙,提气一跃竟然跳到了墙上!
这墙看起来挺高的,竟然就这么跳上来了,果然身轻如燕,高兴没两下,突然踩到瓦上青苔,一屁股摔在墙外。
“哎呦,我的老腰……”华凛狼狈的爬起,扶着墙揉揉腰板缓了一会,鬼使神差的在四周游走起来,皇宫真是四通八达。
走时容易,绕了两圈发现回不去了。
华凛开始懊恼为什么要乱走,万一被人发现他不在屋子里,会不会误以为他想逃出宫?好在自己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最多就是问问苏容有关这里的事宜。
早知道,当时就该问太子殿下讨一份皇宫地图,这样想去哪就方便多了。
他远远跟着巡逻的士兵,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附近,已经夜深,这里却依旧明亮,难道里面的人还没睡?
等等,好眼熟啊,这里是……东宫?!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没睡,当真是个勤政爱民的好殿下,想到这里,他就更加坚定去东宫的决心。
鬼使神差潜伏到附近花圃旁,自己从前就是做卧底的,现在感觉跟做回老本行一样,他爬到高处屋顶,想仔细看看这么晚宫殿里在做什么。
难道是,不可描述的羞羞事情?
不不不,他不是变态啊,为什么要往那里想!还是赶紧找准方向回御影宫,于是又往高处爬了一些,打算俯瞰回去的路线。
太好了,终于看到御影宫,默默将路线记在心中,准备离开。
瓦砾声在安静的夜里十分清晰,他小心翼翼从屋顶往下爬,却被一个女子厉声呵斥:“大胆,谁在屋顶惊扰殿下!”
骆双双对准发出声音的地方飞出暗标,华凛急忙躲避,甚至忘记自己在陡峭湿滑的屋顶,扑通一声从屋顶掉下去。
“啊啊啊!”
“哎哟!”
“大胆贼人,竟敢偷窥太子殿下!”骆双双上前一脚踩在华凛背上,让他起不来身,“如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监视太子殿下,不然有你受的!”
“我,我没有监视……”华凛咳嗽一声,眼前一阵晕眩,“我只是迷路了,皇宫这么大,一不小心就回不去了。”
骆双双道:“什么烂借口,你身为影卫会不了解皇宫地形?依我看,先剁你一条胳膊好了。”
华凛道:“我真没说谎……”
“行了,大晚上还闹腾,双双你先退下。”厉尘修走出大殿,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人,向他伸出手,“起来给孤一个解释。”
“是。”华凛自然不敢牵他的手,自顾自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脏兮兮的衣服,不好意思道,“属下确实迷路了,因为这里的宫殿很高,我就爬上去一探究竟,本来已经记下回去的路线……然后就被打下来了。”
厉尘修道:“当真如此?”
华凛道:“我对天发誓,绝无一句假话!”
“孤暂且信你,进殿吧。”厉尘修将他带到屋内,一阵香味飘来,他们二人对坐在餐桌前,看着华凛拘束的模样,厉尘修忍不住想逗他,又怕吓到他不敢再来。
这副样子完全不像记得他的模样,为什么会忘记,莫非是在安乐宫里受了刺激?是该想个办法让他离宫,这样单纯的性子,不适合尔虞我诈的皇宫。
就当还他们孟氏一个人情,毕竟,华凛是孟氏仅存的后人。
“殿下,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你着急什么,吃完再走也不迟,反正这会无人知道你在东宫。”
“殿下你人真好。”虽说他们二人身份悬殊,但是也算相处过的,华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他们以前认识,高高在上的太子,和一个丑影卫,想不通啊。
孟府,他的父亲姓孟,是宫里的御医,迄今为止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全然查不到一家人为何会突然消失,只剩下他在宫中苟延残喘。
明明要继承父亲的医术,现在却成为舞刀弄剑爬高走低的影卫,这差别可不是一般大,想必,太子殿下一定知道些什么。
厉尘修给他盛了一碗甜汤,说道:“在御影宫可还适应?”
华凛见他主动搭话,答非所问道:“殿下知道一个叫孟宣的人吗?”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厉尘修手中一颤,险些将甜汤洒出来,仅仅片刻便恢复平静,将碗搁在桌子上,没想到这人说傻还不算完全傻,竟然试探到他头上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人与以往有所不同,从前面对倔强的孟宣,他也只是默而不语,看着他在安乐宫受尽苦头也不肯离开的模样,倍感无奈。而现在的华凛,颇有影卫的架势,性子也十分开明。
比起以卵击石的孟宣,此刻的华凛更为明智,至少他懂得如何活下去。
“啊,这甜汤实在美味!”华凛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或许他不该提起从前的名字,‘孟宣’二字或许会让厉尘修陷入困扰,也不知,会不会怪罪于他。
他恨不得将脸埋进碗里,用余光扫过去,其实也并未看到厉尘修生气,就是这气氛实在尴尬,不说话的时候,更加如坐针毡。
“对不起殿下,我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华凛主动道歉,试图找个借口离开。
“无碍,你能想起这个名字,说明你的脑袋还没真正坏掉。”
“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厉尘修丢给他一张皇宫地形图,叮嘱道,“宫中最好不要乱走,索性你今日误入东宫,若是在别的宫殿,很容易被当成刺客击杀。”
华凛连连点头,听的浑身冒冷汗,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揣着地形图匆匆离开东宫,幸得太子殿下照拂,才能安然无虞。
……
休息两日后,他再次被带到夜玉宁跟前。
偌大的御影宫正殿内只坐了首领一人,华凛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吩咐,全然不知接下来的考核是什么,有些忐忑。
夜玉宁道:“安晏,出来吧。”
转过头,安晏端着一个盘子走来,上面放了一个碗,还在冒热气,碗里黑漆漆的汤水透着药草味,不是很好闻。
华凛诧异,这是做什么,难道有人病了?
夜玉宁道:“这个药是为你准备的,安晏素来对制毒熟悉,嗅觉也异于常人,所以就命他给你熬制了一份销魂汤。”
“尽忠职守的影卫是不可以参杂欲望的,这碗销魂汤可以将人内心深处的欲望放大百倍,就看你是否能抵得住。”
华凛难以置信的看向药碗,这不就是催情的药吗?
别说人了,就算是动物牲口都会有那么几天发情的时候,未免太考验人了,先是迷药,又是销魂汤,这要将人炼成百毒不侵吗?
他当真不敢喝啊,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还不得丑态百出,被人观摩,这张脸都得丢完,实在太难以启齿……
安晏催促道:“你究竟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要人给你喂吗?”
“我喝,我喝还不成吗?”华凛颤颤巍巍端起药碗,嗅着气味怪异的药,闷头饮尽,将碗还回去,这个安晏,分明就是等着看自己丑态,真不希望他在跟前。
这个药劲还是满大的,喝完就开始浑身发热,眼前景象凌乱颠倒,夜玉宁和安晏退至一旁,从门外走入七八个身材娇柔,面容秀丽的女子。
华凛难受极了,这感觉并不比迷烟好到哪去,浑身就像不受控制一样,想跟人紧紧贴在一处,身体里仿佛有火在烧,怎么都无法熄灭。
“呼……好难受……”
“好热,救命……”华凛被强烈的欲望占据意识,此刻只想跳入冰水里,然而没人理会他的挣扎,那些女子纷纷扑在他身旁,挑逗着手指轻抚他的胸口肌肤。
衣领被拉的敞开大片,莺莺燕燕之声围绕在耳畔,无时不刻刺激着他的理智。
感觉腰带被人拉住,华凛忽然意识到这是欲望试验,他怎么可以被药物操纵,不争馒头争口气,至少不能让安晏看到他狼狈挫败的模样。
“不要碰我,放开……”华凛死死守住自己的腰带,不断后退,噗通一声被台阶绊倒,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让他感到一丝舒服,于是趴在地上将脸贴上去。
可他还是难受,这感觉越来越烈,越来越刺激,那群女子紧追着他,柔声细语道:“很难受吗?我就是你的解药啊。”
“难道,我不美吗?”
“尝试过云雨之后的快感吗,我都可以满足你。”
“不要再说了,闭嘴,闭嘴啊!”华凛起身跑向殿中柱子,一拳一拳打在柱子上,他不能动色念,不可以有爱,有欲,拳拳到肉的疼痛让他暂时保持理智,汗水浸透衣衫,顺着下颚低落,眼睛布满血丝,有些狰狞。
夜玉宁道:“这药对劲吗?怎么……”
安晏心虚道:“都是按照往日分量喂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