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业伟和丁芬兰着急慌慌的赶到医院后,尉然正坐在床边一勺一勺耐心的给梁驰喂粥。
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梁驰真的醒来了,也不是为什么尉然在给梁驰喂粥,仿佛他们两个的行为本来就该如此亲密。
真正让他们吃惊的是,梁驰怎么看起来这么温顺,脸上挂着笑,眼睫微微低垂,很明显的讨巧卖乖。
在梁业伟和丁芬兰的观念里,自打他们俩结婚后,梁驰就非常的排斥尉然。
气氛莫名冻结。这二位和睦的都快要冒出粉红泡泡了,画面美好的梁业伟不忍心破坏。
“咳咳咳……”他掩着嘴轻咳几声,试图引起两个人的注意力。
只有尉然回过头来,略有些错愕的看着梁业伟,稍后又去看丁芬兰,面色有点尴尬。
“尉然哥……”梁驰的目光却紧密的粘在他身上,不动分毫,嘴里委屈的说:“我还没吃好呢~”
尉然微笑了笑:“抱歉,你先等会儿。”接着喊了丁芬兰和梁业伟一声:“小姨,叔叔,你们来了。”
他不大习惯喊梁业伟姨夫,一直都客客气气的用寻常称呼。
梁业伟还算平静,倒是丁芬兰眼圈又红了,她看着梁驰道:“小驰真的醒了啊……真好。”高兴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尉然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安慰的抱了抱她:“昨天晚上醒来的,医生说了,情况还算稳定,就是睡太久需要进行一些体能上的恢复锻炼。”
丁芬兰连连点头:“嗯嗯,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梁驰原本还因为有人抢走尉然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烦躁,见丁芬兰比他老爹还激动高兴的模样,多少产生了一些动容,抬起头,对她轻笑了一下。
丁芬兰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行为弄懵了,身子都僵直了一刻。
梁业伟也吃惊了,半晌才对梁驰说:“我去找一下主治医生,问问他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丁芬兰闻言,揉了揉眼睛:“那我跟你一起,正好请教一下梁驰现在饮食上需要注意什么。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输营养液,别一下子适应不了别的食物。”
语毕,两个人都出了病房。
尉然还站在门口,梁驰直直的看着他。
“怎么了?”尉然噗嗤笑了,没什么,心情很好,就是想笑。
“我醒来后,尉然哥你都没有这样主动抱过我。”
原来是吃醋了,还真是什么醋都吃。
没办法,尉然偏就宠着他,由着他作,一概有求必应。
尉然坐回到床边,伸出胳膊,把梁驰轻轻抱在怀里:“这样好了吗?”
“不好。”
“嗯?”
“要用手拍我的后背。”
尉然的手搭在他修直的脊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抚摸着,跟逗只大型软毛犬一样,心里无比满足。
被抚摸的犬子比他还满足,把脑袋拱进他的脖子,胡乱蹭,左右蹭,上下蹭,瓮声瓮气的说:“尉然哥,丁姨有我爸疼了,你以后要多疼疼我,好不好~”
“好。”
“真的?!”
“绝对真。”
梁驰突然抬起头,不由分说的靠近他,用力咬上了他的嘴唇:“我说什么哥都答应,是吗?”他声音哑的厉害。
尉然感觉到他身上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快要掀翻屋顶:“欸……你,现在不行!”
“呵呵~”梁驰吻住他的嘴唇,缠绵辗转,吐出的呼吸滚烫灼热:“尉然哥在想什么,我们现在在医院,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呢~”
尉然立刻臊红了脸,没好气的推开他。
梁驰皮够了,赶紧认错:“好了好了,我就是哥想的那个意思,现在不行,回家总行了吧。”
尉然轻斥:“快闭嘴!”
梁驰乖巧的“哦”了声,指着桌子上的粥:“尉然哥,还想吃。”
尉然把粥递给他:“喏。”
“要你喂。”他理所当然的说。
尉然半眯着眼睛打量他。
“我刚醒来,手脚长时间不活动,不是很灵活嘛~”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鬼话,不灵活还搂着他睡了一夜,尉然动都不能动半下!不灵活还对他又啃又亲又咬,把他当根香嫩可口的肉骨头!
“那你不要再说话了。”尉然叹了口气,拿起勺子,警告:“否则我现在就走!”
梁驰立刻收起犬子不怀好意的大尾巴:“嗯,都听尉然哥的!”张了张嘴乖乖等着被投喂。
尉然摇了摇头,真拿他没办法。
梁驰正值二十啷当的年龄,体力好,恢复快,其实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可以出院了,梁业伟和丁芬兰不放心,让他再多待一个星期,观察一下后续情况。
梁驰最讨厌医院,本来执拗着要离开,后来看尉然一天基本24小时都守在他身边,立刻偃息旗鼓了。
他出院了尉然不一定能这样陪着他,一整颗心都扑在他身上,现在这样也挺好。
于是,他每天变着法子装虚弱,博取尉然更多的关心。当然他不这样尉然也会宠着他,可梁驰贪心不足,有了一点还想要更多,就像情侣之间牵了手下一步就要接吻。
尉然自然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只安安静静的配合着他的表演,从不戳穿,正因为如此,他才得以见识到这小少爷是多能作。
“尉然哥~”梁驰对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尉然小声说:“睡裤……”他指了指虚挂在人鱼线上的腰带,“帮我系一下。”
尉然:“……”
“自己不方便可以直接穿睡袍,或者穿带松紧的裤子。”
“不要!带什么松紧,好土!”
尉然一不明白穿带松紧的裤子哪里土,二搞不懂他长这么一身漂亮健康的肌肉有那么柔弱不能自理,连个腰带都系不好?
说什么,就是作。
尉然无奈的走到他身边,困着他的腰,给他系好腰带,梁驰身上的热浪将他逼仄的包围。
随即抱住了他:“尉然哥,你身上好香哦~”
“我们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你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梁驰轻轻“啊”了一声:“真的吗,为什么我只闻到你身上的香味了?”
“因为你……”尉然简直想骂他,有脸说?
梁驰这几天把欲望都刻在脸上了,身上如同野兽一样凶猛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逮着尉然就疯狂释放,能掩盖不住区区沐浴露的味道。
再者,只闻到尉然身上的香味其实不算什么了,想起昨天知道前来探望梁驰的方小云和钟云霄,尉然的脸又要臊红。
钟云霄和方小云知道他醒来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梁驰全程皱着眉头,抓着尉然的手不肯松。
尉然多次给他暗示都未果,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手,不成想梁驰变本加厉,干脆整个人自然而然的贴在他后背上,胳膊紧紧箍着他的腰,从他身后露出一双充满敌意的赤红眼睛,阴鸷的盯着正滔滔不绝说话的两个人看,无声的威胁:你们还不走!
钟云霄被他这个动作弄懵逼了:“梁驰,你这是……”
方小云是个有眼力见的,见他这样腻歪的抱着尉然,尉然嘴上虽斥责他松手,身子却一动不动的模样,嘴巴快咧到耳朵根了,赶忙拉着钟云霄:“钟哥,那什么,你不是说今天跟纪总有饭局吗?”
钟云霄一头雾水:“没啊,那是明天。”
“哎呀,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我现在就帮你约纪总!”
“现什么在,我约他干嘛?!”钟云霄满脸写满拒绝。
“看电影看话剧看星星看月亮!看啥都行!饭明天再吃,我看他挺高兴你约他哒!!”
钟云霄脸色难看:神马妈的高兴,他高兴老子不高兴!
方小云战斗力惊人,生拉硬拽的把钟云霄拖走了,还不忘给纪总打了个电话:“喂,纪总,是我,方小云呀……对对对,我们钟总今天想约您一起去看电影,老不好意思来着,非让我帮他说,哈哈哈哈哈!”
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是吗,我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钟总居然会主动约我。”
钟云霄面如鹅肝色,一把夺过方小云手里的电话,一阵吵吵嚷嚷,门“咔哒”关上了,尉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察觉出他的异样,梁驰不满道:“怎么,你认识那个纪总?”
尉然摇头。
“那你听他们讲电话愣什么?”
“就是……”尉然心思敏捷,只言片语就捕捉到钟云霄和这个季总之间的关系有几丝不同寻常,看到梁驰的脸色逐渐阴沉下去,尉然只得摇了摇头:“哦,没什么。”
这位少爷凭一己之力占据了他的所有精力和时间,他实在分身乏术,哄不过来,哪还有闲心多去思考其他事情。
梁驰倒是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身上的香味只能闻到尉然的,眼里心里能看到的也只有尉然,且不许他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哪怕一丁点。
他把这些年来强压下来的爱意,和隐忍克制的占有欲,以一种激烈迅猛的方式蓬勃而出,张扬又明媚。
“尉然哥,我想出院了。”梁驰把脑袋埋进他的脖子里,使劲吸他身上的沐浴露清香。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
“不要,我在医院里睡不好的,你没看我精神都差了好多吗?”
尉然当真回头观察了他一眼,眼睑下一片青黑,眼珠子通红,的确没休息好,担心的问:“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喊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梁驰凑近他耳朵,轻声说:“尉然哥,是成年人的正常需求在跟我表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