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我不是渣受>第35章 我强制爱了我皇嫂04

  叶篱喜欢云幕深,无论他是男是女,从他第一次见他开始。

  自那一夜开始,叶篱对立正妃之事绝口不提,和云幕深的感情越来越深。叶篱舞剑时,云幕深温柔的凝视着他,叶篱练字作画,云幕深给他研磨。

  云幕深性子仍旧冷清,可叶篱疲惫劳累时,他永远愿意展露出自己唯一的温柔,学会体贴关怀他。

  云幕深在外人面前还是女子装扮,唯有在叶篱面前才恢复自己的男儿身,他长的雌雄莫辨,是女子时美貌风情,而为男人,则邪魅瑰艳居多,冷傲少许。

  叶篱开始有其他的事情要思考,他想公开云幕深的真实身份,昭告众人自己喜欢云幕深,且这一辈子绝不再纳妃。

  他活得循规蹈矩,一条康阳大道走到底,从未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问题。云幕深的出现仿佛给一棵繁茂却孤独生长的大树一缕极其珍贵鲜活的养分,原来他可以这样快乐,原来他能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他不想做王了,或者从很早之前开始就不想了,只是责任所致,众人所期,他也以为本该如此。

  父王膝下有好几个皇子,像九皇弟叶池,有勇有谋,脾性随极了父王,比他更适合做桑国的君主。

  这样的想法日趋坚定,他忍不住告知了云幕深,不料对方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开心感动,跟他一一道出这样做可能导致的各种后果,劝他先搁置一段时日再议。

  叶篱躺在他怀里,也觉得自己心急了。

  他出生权贵,悲天悯人,从未经历一丝苦难,说是心性太过纯良也好,魔怔了也罢,总之,那时的叶篱一颗心都牵在云幕深身上,所有的悲欢苦乐都因他而生。

  受到的伤害自然也因他而起。

  变故发生的猝不及防。

  那一晚,叶篱被一阵噪杂声惊醒,神志混沌的从床上起身,发现自己两眼一黑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慌乱中喊着云幕深的名字,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被人蒙住眼睛,绑在了床上,门外脚步声纷乱,有人在说话争执甚至打斗,他的感观和意志愈加的退化消沉,无法辨清发生了什么事,只一遍又遍的呼唤云幕深的名字直至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仍是眼蒙黑布,手脚上了锁链,只是精神状态恢复了过来,一种清晰而可怖的预感似是颈上高悬的刀斧,可怖的占据了他的内心。

  每天都会有人开门给他送食物羹汤,短暂解开锁住了他的链子,让他解决基本生理需求,隔三差五有人为他沐浴更衣,他渐渐的适应了黑暗。

  起初时,他还会问来人是谁,这是哪,但无一人敢给予回应,叶篱于是失去询问的欲望,可心里差不多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他太愚蠢天真了。不知过了多久,某个暴雨夜,门外传来一阵轻缓规律的脚步声。

  叶篱身子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那条蒙了他一月有余的黑布从他苍白的脸颊上脱落下来,他先看到的是一双银色长靴,印着腾云的蟠缡纹样。

  他顺着腾云一点点朝上仰视,看到了一张熟悉美艳的脸。

  “王,我来接你了。”云幕深语气无波无澜。

  “我一直以为云幕深不信任我,怕我说出他是男儿身,没有能力护他家族平安反而招致灾祸才把我绑了去,顶多我们最后达成协议,我……”叶篱顿了一下,“我听他的就好,我一向都听他的啊,我怎会害他!”

  “可是——”叶篱眼神陡然冷酷,夹杂着深沉的杀意和恨意,“他是来取我性命的,不只我,还有我的父皇母后,兄弟姊妹,他最终想要的是我的国。”

  云幕深,鲛人族后羿,拥有海域最纯正的血统,是新的海域首领。

  可惜海域二十年前就亡了国,鲛人一族被陆地各国绞杀灭绝,澜桑便是那次大屠杀的首领。

  年轻的澜桑君主带领诸番王以鲛人乃妖族祸患为由屠了云天城,年仅十岁的云幕芷带着四岁的云幕深开始了长达十几年颠沛流离的逃亡,直到遇到受过鲛人恩惠的青藏大将军,收下二人为义女义子。

  千百年来,随着天陆海最后一位神明和妖魔的陨灭,人类已占据这个世界的主导地位,骁勇善战又聪明智慧的鲛人一族于是成为了人类的公敌。而人类面对强大最擅长的方法便是摧毁。

  云幕深于是用同样的方法说服了众番国,里应外合围剿了澜桑,以澜桑皇子叶篱的性命为威胁,逼迫老君王退位,扶持青藏将军为中原第一霸主,澜桑自此灭国。

  云幕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篱,眼角皆是森冷的凉意,那一天,他不顾叶篱的疯狂哭喊挣扎,将他带回澜桑,九尺御台上的王位上坐的是另一位傀儡皇帝,朝下大臣是叶篱从未见过的陌生森寒面孔。

  他的父皇母后,还有年幼的兄弟姊妹被关押在重兵围守的地牢之中。

  叶篱却是无能为力。

  云幕深将他囚禁在了华清苑,晚上是近乎残酷粗暴的性/爱凌辱,白天任由他人随意进殿折磨。

  他要叶篱看着他风光无限,也让叶篱从高台跌进尘埃,唯独不许他死。

  叶篱疯过癫过恨过怒过,确实不敢轻生,云幕深以他父母兄姊的性命为威胁,叶篱敢死,他就让叶篱的亲人同他陪葬。

  直到半年后,云幕芷和云幕深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她怒斥云幕深鬼迷心窍,不敢动叶篱,却亲手斩杀了叶篱的父皇母后。

  第二晚,天生血月,疯癫了大半年的叶篱华衣锦服,头戴玉冠,如云幕深初见他时的打扮,手拿一柄长剑,开出了一条血路,杀到了云幕芷的寝宫,众人被这个血阎王吓住,又不敢轻易动手,赶紧禀告了云幕深。

  叶篱一无所有,也便无所畏惧。

  云幕深看着他眼里蕴含的疾风暴雪和滔天恨意,知道他再也留不住叶篱了。

  今晚必须死一个,不是叶篱就是云幕芷。

  但谁都没料到结果,云幕深挡在了云幕芷面前,叶篱的刀最终是从云幕深心口拔出来的。

  他告诉叶篱,云幕芷是他的姐姐,他唯一的亲人。

  叶篱哈哈大笑,笑的一口鲜血从胸口喷出,原来人真的疼到一定程度,心真的能流血。

  云幕深性命堪忧,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云幕芷把叶篱绑到了他房间,以血渡血,从叶篱胸口掏出一个大窟窿,插进一根玻璃管子,连接着云幕深的手腕。

  他的血一滴一滴流进云幕深的身体和筋脉,逐渐油尽灯枯,云幕深的生命却一点点复苏,他亲眼看着叶篱在他面前死去,却怎么都无法阻止。

  叶篱终于从这个冷漠寡情的男人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绝望,和他从前经受过的分毫不差。

  他知道这场恩怨里没有一个赢家。国仇家恨,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他该死,他父皇有罪,可云幕深也不能太好好的活着啊。

  云幕芷从叶篱胸口拔下管子之际,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撞了过去,尖利粗大的针管直接洞穿两个人的心脏,叶篱从云幕芷的头顶看向睚眦目裂的云幕深笑了,他道,阿深,我们最好永生都不再相见。

  尉然长久的沉默,一时间无法从这个故事里抽离情绪,不料叶篱自嘲一笑:“这不是结束。”

  “不是结束?”尉然吃惊,难道后面还有转机?

  “我重生了。”叶篱缓缓开口,“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重生,至少不算我自己重生。”

  尉然预感他接下来的话会更为沉重。

  “我重活了一世,但丧失了所有记忆,我跟前世一样爱上了云幕深,而他仍然亡我国家,害我父母,辱我身心。幸而在云幕芷即将杀死我父母兄弟之时,我记起了前世所有的事情,及时阻止了她。”叶篱眼睛里覆上深重的冰霜,“我错手杀了她,惹怒整个新皇室。”

  “他们呈上千字血书,请求云幕深赐死我,云幕深把我锁在地牢中,不许任何人靠近。他想护着我,可他护不住,他要给鲛人族一个交代,也要安抚拥立他为新王的番臣势力。我给他出了一个主意,我告诉他澜桑皇子之血可以做起死回生的药引,他可以以血渡血救回云幕芷,条件是放过我的父皇母后。”

  “我死意已决,但他要活着,好好的悔恨的活着。”

  “他不同意,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过地牢。我是重生之人,怎么能再受他限制,我故意让狱卒放出我是药引的传言。终于,三日后,我被长钉钉在十字架上,胸口掏出一个血窟窿,插上粗长的玻璃管子,身体里的血液一滴一滴引渡到云幕芷的经脉里。”

  “我看着九尺御台上的云幕深,露出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笑容。”

  “他面容冷峻,眼睛没有半分温度,再次目睹我的生命在他面前一点点枯萎消逝。”

  尉然神色逐渐凝固,心绪却还是清晰的:“所以,你最后并没有死,进入了穿梭门?”

  “不是。”叶篱表情复杂,“是云幕深进入了穿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