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咸鱼魔尊,在线救人[穿书]>第九十五章 夜间遇袭

  “慕修士可否解释一番,身为一个正派修士,你这满身的魔气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封霄阳微微一怔,眼中划过几丝疑虑,问道:“那少年除去眼下有伤口,还有何旁的特点么?”

  李致典攥着铃铛,无奈道:“这传说口口相传,到徒儿这一代时已不知经了多少人的嘴,定是有着缺漏的,那老祖也不知是否真正存在过……”

  他低低叹出一口气,神情又低落了下去。

  封霄阳心中虽仍有着怀疑,下意识觉得李致典口中的“老祖”必然与原主有着关系,可见他这样子,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温声宽慰几句自家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儿般垂头丧气的徒弟,转了注意去敲打那位莫名其妙拿了铜铃的仙尊。

  他不想引起李致典的注意,便拿了本话本遮住自己的脸,装作看的入神,暗地里给程渺传音:“仙尊既是听了这铜铃的来由,不如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何要将这枚铜铃偷偷拿了去?”

  程渺闻声一僵,也知道自己当日做下的赝品定是瞒不过封霄阳的眼,叹了口气道:“那日这铃铛中发出的金光,我认的纯熟,是虚怀宗的道法。”

  他也不多遮掩,几句话间将近日所做过的梦境简单叙述了遍,而记忆中两人长着他与封霄阳的脸这事,自然是不能说的,那条意外寻见的布条、与自己心中隐隐的诡异猜测,自然也是不能说的。

  程渺总觉得,那幻境中的萧姓魔人与封霄阳极为相似,尤其在两人滚到了一张床上后,这样的感觉便变得更为强烈了。

  记忆可以作假,可是身体不能。那夜的情/事简直像是过去梦境的翻版,封霄阳浑身上下的敏感点与那萧姓魔人契合万分,每发觉一处,便能让程渺惊上半刻,时时都在怀疑,自己是否仍在那铜铃的幻梦中。

  若记忆中的魔人真是曾经尚未成为魔尊的封霄阳,那么“阿轩”的身份便极为明白了——是虞清道口中那个,封霄阳“心心念念”,遍寻了百年也没找见的凡人。

  可那布条上写的“师弟”又是谁?“阿轩”究竟是不是个渡红尘劫的修士?封霄阳在成为魔尊前究竟都经历过些什么?

  程渺想不通透,只好将这些猜测埋藏在心底,只说那铜铃中的记忆是场仙魔之间的孽缘。

  他不敢说的太多太细,怕封霄阳意识到那铜铃与自己有关,再如从前一般,一门心思的往凡间跑,找那心心念念的人去。

  红尘劫这东西,程渺是必然不会有的,自然也不可能会是那个“阿轩”。

  不是因他心念坚定,只因他天生缺少一魄,在转世投胎一事上较之常人艰难万分,自然也不会遇上这必须拿自己魂魄进去走上一遭、投成个凡人身子再来一次的劫难。

  他连转世的机会都渺茫,魂魄哪里经得起红尘劫的磋磨?

  魂魄残损之人,记忆也会随之变得模糊残缺,程渺不清楚封霄阳记得起多少从前的事,只确定他并未认出这枚铃铛,便斟酌着将梦中的情景又模糊了几分。

  “好家伙,你门中从前还出过个魔人?”封霄阳啧啧作声,“比你我还来的大逆不道些……”

  没料到这铜铃里的记忆还是段极为惨烈、相爱相杀的孽缘。

  那二人究竟相不相爱不清楚,相杀倒是真的。

  程渺皱了皱眉,自动忽略了那魔人多少有些欠揍的话语,沉声道:“这铃铛虽带着虚怀宗的道法,却未必是虚怀宗人带着的。根据梦中的情景,若李致典说的故事属实,我便也差不多能料出那梦境中人与他的关系了。”

  当日“阿轩”所在的宗门被屠尽,只留下了个在外云游、成了宗门长老的师兄,若是那小子说的故事属实,那位师兄或许便是留下铃铛的李家先祖。

  可他记得明白,那“阿轩”死时也紧紧攥着铃铛,这位师兄又是何时回的宗门、拿到的铃铛,又为何会五脏移位、留下一句未尽的话语便羽化而逝呢?

  况且,虚怀宗这些年的事他大多也知道,并未听说有什么人在近些年离开宗门,更不要说门中出了个魔人这样的大事。

  “如此一来,这铃铛的主人究竟是谁,便更难查了些。”

  封霄阳听着他的猜测,默不作声地垂了眸,眼中晦暗不明。

  这铃铛之中的记忆他也是第一次听见,原主抢这玩意做什么?难不成这俩里边有个人与他有什么私交,还是那萧姓魔人是他的什么挚友?

  他皱着眉想了想,轻嘶一声。

  难不成原主真跟那魔人有着什么关系?毕竟自己的名字里甚至还带了个“萧”音的字儿呢。

  封霄阳全然没往自己有可能就是那萧姓魔人身上想——原主的记忆虽零碎,却大多都是在魔界拼杀,压根没有去过凡间的记忆。

  更何况,他心中本能地对这铜铃有所抗拒,打心底里不想知道这铃铛相关的事,这才将询问铜铃来由之事拖了这么久。

  他最早的记忆,便是自己从一片赤红大地上醒来,身无片缕、手无寸铁,眼前围了一群奇形怪状的魔物。

  原主看样子是个天生地养、从出生起就不得不为自己拼一条生路出来的魔人,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对这铃铛产生兴趣的。

  封霄阳眉头皱的极紧,简直要将此间天道揪出来问一问,究竟都为了填补《仙途》中的bug加了多少属于自己的设定,才能将一切关于原主的事情搞的如此扑朔迷离。

  按照手中已有的情报,是完全解释不清原主的行为啊。

  他长长伸了个懒腰,决定将此事揭过,打着呵欠道:“仙尊且查着去,有了什么情报记得告知我,我也有些好奇这铃铛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若那魔人真是从虚怀宗中出来的,那他便能给闻鹤才身上再添一笔“御下不力”的罪证。

  至于铜铃在不在他手上,封霄阳是全然不在意的——反正这东西终究是主角的,他想抢也抢不来,或许还有可能因此让剧情的崩坏度再增加些。

  他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却打心底里担心剧情彻底崩坏,毕竟系统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若是因为一个铃铛再让他封霄阳疼上一个月、少上一个月能与程渺相伴的机会,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程渺闻声,不易察觉地绷紧了身子,发现封霄阳全然没将这铜铃当一回事,自己也是微微松了口气,沉声道:“好。”

  这魔人的记忆果真有着缺漏——他在庆幸于此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心疼。

  一个连自己与爱人的牵绊之物都认不出、却仍凭着渺茫的感觉在三千小世界中寻找那道魂魄的人,委实是有些太过引人同情了些。

  可杀了“阿轩”的是他,后面心心念念找的又是他……程渺眉头皱的极紧,全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才能让一个人做出如此矛盾的事来。

  他二人各自沉浸在烦乱思绪之中,都纠结于前尘往事不可自拔,直到到了京城、挑了处僻静地方下了法器才回过神来,远远眺望着京城景象。

  毕竟是一国之都,不说威势镇千里,也有些“覆压三百余里”的阔气在,李致典看的眼睛都直了,一叠声的赞叹,将睡的烂熟的两只灵兽惊醒,一人一爪的在他脸上左右对称的挠了道,引来封霄阳带了促狭笑意的一瞥。

  这两只灵兽跟他这些日子,周身灵力不见什么增长,倒是学了一身懒性子,但凡遇上机会便要找个安稳地方睡上一觉,也不知精力都消耗到了什么地方去,才见天儿的困成这样。

  柳青儿远远落下,眼见着自己这竹马土老帽似的丢了一串人,不等封霄阳的折扇敲下便咬牙切齿的将李致典扯去了僻静处。

  也不知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总之几人等到马车、准备进城的时候,李致典再没了那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上去倒是有了些少年天骄该有的样子。

  马车一路上都走的极快,却在进城之时慢了下来。

  封霄阳掀开车帘看过去,见官兵皆是面容冷峻,细致无比的挨个查验,心中顿时有些突突,笑着问依旧黑着脸的陈凡:“我见这京城禁军防备不同往日,陈修士可知为何?”

  陈凡也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眼,沉吟片刻,道:“如今恰逢春日……许是宫中有了什么大事,你我待进城后再去询问一番,自然便知道了。”

  说话间那些官兵便到了车马前,封霄阳瞬间便有些心神不宁,却见陈凡掏出个黑木的小牌在领头的壮汉眼前一亮,那官兵便看也不看的开了关口让他们进去,顿时有些惊讶。

  “我曾是皇室子弟,如今虽已没了实权,名分倒还是在的。”陈凡见他面有疑色,出声解释道。

  封霄阳这才想起来这位的质子身份,心中顿时便多了些“投胎投的好就是方便”的感受,笑容里也带了些真诚意味:“既是如此,那来日面见此地皇上、交还那秘密之物,便要劳烦陈修士引荐了。”

  陈凡点了点头,再未多言,只在进城后同马夫交代了几句,将几人引到了一处小院中,说这是自己置下的一处产业,遣了人定时打扫,让他们暂住一段时间,自己去联系下属、商议面见圣上之事。

  入城时耽搁了太久,如今又已是薄暮将歇、日头西坠之时,封霄阳随意填了些肚子便有了困意,扯住程渺回了房,不去管自己那虽有所收敛、却仍是在城中各大商铺面前流连忘返,恨不得将全城的东西都买上一遍的徒儿,与脸已黑了多半、眼见着便要发火的柳青儿。

  小辈的事,还是让小辈自己处理去。

  程渺对他的决定并无异议,甚至还下意识松了口气——这京城中的灯红酒绿可比那逍遥门下的小镇里多得多,他从得知要到这京城起就隐隐有些担忧,怕封霄阳犯了旧毛病,又成了花楼惯客。

  他二人在屋中下了局棋,程渺本占着压倒般的上风,却不得不妥协于每逢劣势必然耍赖闹小性子的封霄阳,将一局棋下的又臭又长,简直要坏了程渺自己的名声。

  最后下成了和棋,封霄阳却更是不乐意了,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浪费人生中的几个时辰,气呼呼的上榻闭了眼,将自己包成个毛毛虫的样儿,并公报私仇的命令程渺睡去外间,今日不许上床。

  程渺无奈,几番争辩不成,只得遂了他的意,在外间睡下。

  夜已深的很了,周围只余了些轻微的虫鸣声,一片寂静,风也刮的轻缓,正适合好生睡上一觉。

  封霄阳心里带着气性,闭了眼将自己蜷成一团,入眠的极快,不时便没了动静,呼吸逐渐沉稳。

  有人已观察了许久房中的动静,见他睡熟,依旧不能放下戒心,暗中丢了枚小纸团试探,见封霄阳只是皱了皱眉、咂巴着嘴往锦被中缩的更多了些,便彻底放下了心,自窗缝里吹了些迷香进来,待到烟气充斥屋子,才显出身形,悄无声息地靠近封霄阳。

  来人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封霄阳的情况,确认他完全没有醒转的意思,这才缓慢的伸出手去,将他身上的锦被慢慢扒开,试图取下封霄阳手上套着的灵戒。

  他头上冒了细汗,一系列动作都做的极轻,缓慢至极的将灵戒脱下。

  就在灵戒将将脱离之时,他的手忽的被人抓住了。

  封霄阳脸上带了些笑意,眼中全无睡意,直直盯视着眼前掩不住惊恐、不断颤抖着的人,沉声道:“夜半偷袭,这可不像名门正派作风。”

  “不过比起另一件事来,这夜袭之事便算不得什么了。”他缓缓坐起身来,桃花眼微微弯起,伸手将眼前人始终穿着的护腕割开,描画着其下的魔纹,感受着那人的颤抖,声音轻的像是呢喃,“慕修士可否解释一番,身为一个正派修士,你这满身的魔气究竟是从何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