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咸鱼魔尊,在线救人[穿书]>第二十九章 捉奸在床

  程渺曾经想,若是这人一直如此,那真同他结契,好像也未尝不可。

  清玉低低“嗳”了声,微微一福,脸上带了个清浅婉约的笑意,鬓发松散,几步走到矮桌旁,小葱般的十指捉了酒壶,柔声道:“清玉为公子斟酒。”

  封霄阳酒灌的直犯头疼,虽是强打精神拿折扇撑了脑袋,却仍是小鸡啄米似一点一点的要往桌上趴。

  身子虽失了掌控,他的神智倒是清醒的很,桃花眼微眯,摇头晃脑间将这清玉细细打量了番,眼神着重在她那白的耀眼的手指同涂成厚厚一层的口脂上点了点,得出个结论来——

  这漂亮的出类拔萃的清玉,必然不是个活人。

  清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暂且不论,怎么就千挑万选的找上了他呢?

  封霄阳轻轻“啧”了声,索性不再折腾他那折扇,安安稳稳的趴在了桌上,只露出一双醉意迷蒙的桃花眼来,是个不胜酒力、烂醉如泥的样儿。

  清玉却好似全然没看到他的不对劲,仍端着那满盈的酒盏,柔声笑着要往封霄阳口中送:“公子,你喝呀。”

  封霄阳嘟哝一声,胳膊随意一拨,将桌上下酒的花生米全扫在了地上,嘴里含混不清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话,眼睛却亮的出奇,紧紧盯着那被扫到地上的花生米们。

  耳旁仍是那柔的能滴出水、在屋中油灯映照下显得多少有些瘆人的劝酒声,封霄阳被她叨叨的心中刺挠,稳下心神只当是听个黄莺唱曲儿,一双眼睛不断往地上瞟,果然瞧见地上的花生米少了些。

  这清玉方才穿的还是件薄到透明的白纱,似遮不遮的极为诱人,如今却是换了身极为繁复的红裙,裙摆极长,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暗影。裙上隐隐有些花纹,却便不清究竟是些什么。

  单看这制式……倒像是个嫁衣的样子。

  他暗暗一惊,眯起眼正要将这样式奇异的裙子看个仔细,那裙摆下却伸出只白嫩小手来,飞一般的将地上的花生米抓进了裙中去,传来道诡异万分的孩童笑声。

  “新嫁娘,棺里躺。众人只道此生长……”

  封霄阳被那笑声刺的心中一个咯噔,酒醒了三分,皱着眉思索一会,又暗中拿魔息探了圈,难以抑制的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自己周身比那尤在飘雪的外间还冷——画皮鬼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玩意不是要半年后才从那棺材里出来么?

  【宿主,画皮鬼母是李致典成丹后遇到的第一个boss。如今主角李致典提前半年多到达了筑基顶峰,若不是宿主压制,必然已经成了金丹修士,这鬼母自然也提早出来了。】

  封霄阳脸色发绿,暗道不好。

  他今日来这花楼,一是压抑太久借机释放,二则是有着剧情需求——主角李致典,就是在这花楼中遇到了他的第一个后宫、娇艳逼人的解语花曲玲珑。

  可看如今这情形,不但鬼母提前出现,那鬼头鬼脑的小子也不知跑到了何处去,老鸨又是个胆小怕事能说出“全花楼的姑娘身体都不适”的孬种,这段剧情怕是怎么也走不了了。

  【这段剧情系统会向上级申请跳过,请宿主着意眼前的boss。】系统出了声。

  封霄阳挑了眉,暗道你们也知道这剧情除了看起来爽外对情节推进毫无助力,却又有些淡淡的惋惜——这半年里李致典可是有着不少奇遇、碰见了许多姑娘呢,剧情这么一跳过,也不知他那后宫该缩水上多少。

  他晃了晃脑袋,垂眸装出个醉的人事不省的样儿,桌下的手暗暗搓出个术法,就要让这鬼母从哪来回哪儿去。

  李致典尚未成丹,还没到这鬼母该出来的时候,还是先封进那口棺材为好。

  封霄阳这般想着,手上术法逐渐成型,却猛地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湿意,猛地低头,便与一张惨白肿胀、天真无邪,正咬着他手指的小脸看对了眼。

  封霄阳:“……”

  那小脸仍咬着他的手指,嘴角却是向上弯起,显出个极为诡异的笑来。

  术法消失的无影无踪,封霄阳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极为诡异的脸,表情扭曲到好似下一刻就能哭出声来。

  这东西竟是将他那术法生生吞了进去?!

  他毕竟是当代魔尊,术法中蕴含着的魔息极为磅礴,那小脸来不及吐出他的手指,便发出“咯”的一声,双目翻白、爆裂开来!

  “卧槽!”封霄阳的酒是彻底被吓醒了,连蹦带跳的窜到了床上,闭眼抖着手瞎甩了一连串的术法,炸的整个屋子里噼啪作响、乱作一团。

  若不是闭着眼,他怕是都能哭出来——娘的,他封霄阳一个看恐怖片都能吓到失眠好几晚的人,如今正面撞了鬼,怎能不怕?

  待到周围彻底安静下来,他才敢微微掀开一点眼皮,四下扫了扫,确认这地上只剩下片乱糟糟的器物残骸,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放出魔息,要探探那鬼母究竟跑到了何处去。

  魔息仍萦绕在指间,来不及放出,他便感觉到衣摆被微微一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一具只有上半身成型的婴儿躯体伸出青白小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摆,眼中流出血泪来,傀儡般张嘴唱道:“鬼嫁娘,入洞房。吓死一个状元郎……”

  封霄阳浑身都在抖,脸上冷汗滚滚而下,张开嘴想喊却出不了声,唇上察觉到微微一点凉意。

  他不敢抬头,眼睛左转右转落不到个实处,隐约看到天花板上垂下的一道黑色帘子,以及一道柔媚入了骨的声音:“公子,怎么不喝酒呀。”

  抵在他唇边的,是个极为精致的银酒盏,随着柔媚声音响起,一滴黑红液体滴落酒液之中,将整杯酒浸染成妖冶红色。

  封霄阳看着那杯中缓缓化开的血丝,与映出的头顶景象,强忍着厥过去的冲动,只觉得自己这条命今儿便要折在这儿了。

  ……救命啊!!

  ——

  程渺摔上房门,脸上仍是黑沉一片,垂眸看见自己身上格外旖旎的无数印记,更是气的厉害。

  这七年之间,这魔人从来都没停过对他的各类骚扰,先前还是抱了被子站在他屋前冻得抖抖索索的装可怜,后来便连装都懒得装了,将他这屋子当自己家似的一天能进个四五回。

  若是只进屋便也算了。两年间封霄阳不知借着那莲纹胡作非为了多少次,他恨得牙都要气成骨头,却被阵法所拘,无法对这人真下了杀手。

  可近些日子,封霄阳是做的越来越过分了——每每趁夜潜入他的屋子里,一门心思的要给他“疏通经脉”,程渺起初虽是将信将疑,却默许了他的行为。

  程渺想到这里,便气的更狠了:哪有人经脉疏通着疏通着就开始乱摸乱揉的?!

  他却不知,封霄阳也是无奈——程渺此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疑心颇重,疏通了没几个穴位就能怀疑到他的身份上,封霄阳忍心疼简直要忍的精神分裂,只得使出身体接触大法,减轻自己的负担。

  霜落似乎是察觉出了主人的怒气,发出低声剑鸣,似在安抚。

  程渺回过神来,看着已成了把普通铁剑样儿的霜落,压下心中的火气,低声问道:“你觉得我该原谅他是么?”

  霜落一颤,疯狂抖动着,整把剑上写满了“并没有”三个大字。

  “……你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程渺皱起眉头,忽的一叹,“罢了,魔尊这七年间也算是守约,甚至还做出了些不同于寻常的行动,便不同他计较这俗事了罢。”

  显然是将霜落的剧烈反应会错了意,以为它是在为封霄阳求情。

  霜落被这句“不计较”惊得连灵气都不再往外冒了,程渺却只当是它劝阻成功便不再多言,摩挲着霜落微微叹了口气:“魔尊这七年间,救死者有,扶伤者也有,将个逍遥门办成了当地的菩萨庙,香火从来不断……”

  “我总在想,可是这魔人一时走岔了路才成了魔尊,其本心还是好的,只是碍于身份无法表现出来?”

  不,他只是为了讨好你罢了——霜落冷漠无情的想到。

  “他手中虽有人命,可若是本心温良,多加规劝未必不能向善。”程渺微微叹了口气,似有些难以启齿般说道,“霜落,魔尊囚禁我几年,对我多番折辱,可我却对他下不了手,当真是……”

  程渺轻轻一笑,几分无奈几分苍凉,垂下眸子看着霜落剑身上映出的倒影,轻声道:“我从前对魔尊,其实是没有恨的。”

  甚至还有着几分好奇——那时封霄阳才当上魔尊,天天往他那虚怀宗跑。虚怀宗上所有阵法屏障,在当代魔尊面前形同虚设,程渺每每出关,头一个看到的便是封霄阳那张笑弯了眼的俊脸。

  那时仙魔两界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顶多是看彼此都不大顺眼、互相霍霍彼此的资源罢了,封霄阳也没显露出暴虐滥杀的性子,上任后甚至强行镇压了不少胡作非为的魔人,堪称两界和平推广大使。

  闻鹤才仍在闭关,虞清道倒是看封霄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是无计可施,只能每天跑上他的虚怀峰,细数封霄阳的各类过错。

  程渺起初还听上几句,后来便把他的话全当成了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连把封霄阳往虚怀宗外赶的剑法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从小便是一人一剑一剑谱,在只有师尊和他的虚怀山上生生磨出了冷清万分的性子,却打心底里渴望着一份关爱。

  封霄阳会同他讲凡间的琐碎小事,会偷偷给他送魔界的特色食物,会拼着半条命去给他找炼器用的材料……他做的太好,以至于程渺一日渡劫之时被心魔所扰,想,若是这人一直如此,那真同他结契,好像也未尝不可。

  可惜都只是过去了。

  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程渺也如此;可伤疤好了终究要留痕,程渺身上的痕迹便是那一身淡漠高矜、死要面子的壳子。

  他实在被折辱的太狠,打心底里不信封霄阳对他是真心,却又会被一些极为细小的细节所触动,下意识觉得这魔尊多少是存了些善心、是能感化能拉回正道的。

  是以,怎么都下不去手。

  心里乱的厉害,程渺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坐在床上调息一会,听着窗外鸟兽啼鸣,忽然想起今日还未给园中养的灵宠添吃食,连忙睁眼下榻,急急拿上食水要往出走。

  园中有只小貘是近日才被封霄阳救回来的,腿上伤了处,需要额外照顾。

  他心里着急,推门的动作也猛了些,可竟是没能推得动。

  程渺微微皱眉,抚上房门查探一番,便发现了股熟悉的魔息。

  那魔人给他房门施术法干嘛?

  他虽仍是个丹田被毁的状态,却能借着那莲纹借封霄阳的魔息一用,两人法力本是一脉,这术法自然也是极快便打开了。

  程渺推开房门,四下扫了一圈,没看见那道红色人影,心中已是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测。

  这封霄阳又是去哪里瞎胡闹了……

  罢了,反正与他无关。

  话虽如此,他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反而皱的更深,手指紧紧攥起,咬牙忍下莫名的火气,正要往园中走,脚下却踩到了个东西。

  是只拿黄纸折成的纸鹤。

  那纸鹤被他一踩,竟似活了过来似的,扑闪着歪斜的翅膀飞上半空,脖颈一伸一扬,发出李致典的声音来:“皓轩主事!你快来!!我师尊他包了一整座花楼,还点了自己的老相好陪酒,眼见着两人就要滚到床上啦!!”

  程渺:“???”

  ——

  花楼外。

  屋外天冷,李致典冻的浑身哆嗦,不断跺着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天上,不时有来往行人经过,向他抛来奇怪一瞥。

  这小公子不进去逍遥快活,却甘愿站在门口冻成个鹌鹑样?

  李致典自然也察觉到了那无数道目光,却全不在意,只在心中惴惴不安地想:

  完了,我给皓轩主事传的音加了不少艺术加工,皓轩主事来了之后不会把我骂死吧……

  他愁眉苦脸的想了半晌,得出个结论——总比不说好。

  天上飘了雪,李致典冻的直打哆嗦,却不敢回花楼去暖和暖和。

  他怕皓轩主事来看到他在花楼之中,直接把他打断腿。

  可要是皓轩主事来了,他该不该帮师父说话啊……

  李致典纠结万分,愁的蹲下身子抱住脑袋长吁短叹,猛然听到句冷的似乎要掉出冰碴儿的话:“萧沫人呢?”

  李致典连忙站起身来,果然看见了自家的皓轩主事,吓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多话,只得伸手指了指楼上:“二楼南厢房包间……”

  娘诶,这哪还是皓轩主事?这分明就是个冷面活阎王!

  程渺也不多话,飞身而上。

  厢房窗关的结实,隐隐有术法牵制,他懒得花时间去解,索性闪身进了楼中,一脚踹开厢房大门,便瞧见了其中景象——

  只见封霄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上坐了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人,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明显正在做那苟且之事!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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