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体温高得很,早上秦恒煊起来了,没人暖的被窝格外寒冷,这会滚滚蛋蛋一左一右夹着孟如清,孟如清感觉身边躺了两个暖炉似的,滚滚蛋蛋说讲故事给他听,问他想听什么故事。
昨儿贞子没听完,孟如清问最后贞子怎么样了?被收服了吗?
蛋蛋立马道:“啊!这个故事蛋蛋西道,最后贞子偷渡来到鸟中国,不小心遇见鸟法海,法海火眼金睛,一眼识破她鬼怪滴身份,法海碗一举,问她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贞子傻乎乎滴,应鸟一声,然后她就被法海封印起来鸟,可系后头它又从雷峰塔里逃出来,路上碰见鸟蛋蛋,她见蛋蛋长得英俊潇洒,魁梧过人,很有安全感,就对蛋蛋芳心暗许,穷追猛打,最后与蛋蛋幸福滴生活在鸟一起。”
孟如清:“······”
只听前头他差点就信了。
滚滚蹙起小眉头,撑起上半身,看着蛋蛋,不赞同的道:“弟弟,你太重口味咯,不喜欢仁,要去喜欢鬼。”
蛋蛋眨巴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可系贞子好看呀。”
滚滚拍了他一巴掌:“谁告诉你滴?”
“父亲说滴啊!”蛋蛋道:“聂小倩不就系很漂酿吗?”
滚滚拧了拧眉头:“父亲讲故事滴时候你没有认真听吗?中国滴女鬼才漂酿,日本滴女鬼不漂酿,她们指甲长长滴,会戳仁滴屁屁,还会西仁,你敢打贞子滴主意,你完蛋咯。”
蛋蛋眉头立刻揪成了一团,小脸煞白,眼睛泪汪汪的,当场不敢倍孟如清睡了,蹭下床后就哭着往外头跑。
“爹爹,呜呜呜,爹爹,蛋蛋不要和贞子幸福滴生活在一起,爹爹,救命哟!”
孟如清不由失笑起来。
滚滚觉得蛋蛋实在是太蠢了:“小爷爷,我们睡觉,不理蛋蛋。”
孟如清侧过身将他揽进怀里,捏捏他软呼呼的脸,稀罕得不得了:“你们父亲呢?”
滚滚道:“锅锅和溜溜锅锅想玩大炮,父亲就跟帅气爷爷去镇上鸟。”
今年在村里过节,乖仔见着红薯地里老鼠洞多,便想炸老鼠洞了,之前在小河村玩过一次,他是念念不忘。
杨铭逸眼睛也有点亮。
对于乖仔,合理的要求,方子晨是有求必应,想玩炮,方子晨自是要做了。
再说了,过年不放炮,那还叫过年吗?
方子晨先头对着秦恒煊和孟如清还有点小羞涩,不知怎么相处,甚至见了人还有点别扭,可他本性大大咧咧,还拿了人那么多票子,再矫情方子晨都感觉过意不去,这会儿跟秦恒煊去了一趟镇上,又占了人一点便宜,当下直接哥俩好了。
孟如清不晓得为什么,从门口看见他们蹲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他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可秦恒煊本身是有点不着调,年轻时没少惹祸端,这些年不过是因为心里有事儿,于是为人才沉稳了些。
这会儿两人勾搭上了,方子晨那性子,一看也是像秦恒煊,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这两人像是终于是找到伴了,一个的时候就让人头疼,两个的话,怕是要捅天。
除夕前一天,各个厂都放了假,因着上次劳累大家帮忙,赵哥儿让工厂那边给村里人每家每户都发了一斤红薯粉。
虽是看着好像有点少,可一斤几十文,大家帮赶了一天猪,也就像干了一天活儿,送一斤红薯粉也是说得过去了。
各个厂都发了好些年货,两斤猪肉,半匹布,一斤糖,再加三十文的红包。
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工人拎着礼回去,三两个结着伴,聊着话——今年又赚了不少银子,过几天去赶个集,再给家里添些东西,再买几斤肉,两只鸡,今年过个好年。
一路尽是喜气洋洋,个个脸上全是带着笑。
没在厂里上工的,瞧着都麻木了,羡慕得紧,工厂那边福利好,逢年过节动不动的发点东西,像着前头中秋,就发了饼子,重阳是花糕,外头找活做的,可没这种待遇。
除夕那天,小风从北边那边赶回来了。
对于方子晨这个养子,秦恒煊和孟如清自是听乖仔说过,也晓得人什么出身,以前对着乖仔是多有照顾,这会儿见了人,小风虽是没杨铭逸那般出众,却是一副乖巧恬静的长相,倒也是满意。
小风听了赵哥儿的话,乖乖叫人:“爷爷,小爷爷。”
秦恒煊和孟如清对他又更满意了。
当初来就给他准备了一份礼,一块通体青绿的玉佩。
方子晨粗粗一扫,没有千百来两的估计是买不来。
正好年节,这会儿单给一个也不好,秦恒煊干脆开了带来的箱子,拿了几个小盒子出来,有溜溜的,有杨铭逸的,有几个孩子的,多是贵重。
刘家人穷了一辈子,好东西没啥子见过,但也知道秦恒煊这种富贵人,一出手怕是不得了的,而且那玉佩瞧着色泽,和其上雕着的栩栩如生的老虎,这是他家孩子生肖,刘家人一看都不敢要,可是推辞不过,到底还是收下了。
滚滚蛋蛋对礼物不感冒,两小家伙没有眼光,这玉佩又不能吃,硬邦邦的石头一样,送他们半斤肉他们估计还高兴过,秦恒煊就见这两个小家伙放嘴巴里咬了一下,没咬动,又扫了一眼,直接给了赵哥儿。
秦恒煊:“······”
真是没眼力劲的兔崽子。
“锅锅。”滚滚蛋蛋去拉乖仔:“我们去炸老鼠洞去。”
乖仔和溜溜扛着一袋鞭炮,领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杨铭逸目送他们出门后垂下了眸子。
方子晨回房忙了好一会儿才出来,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堂屋里,其他人都不见了,不由好奇,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
“方哥?”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他记得杨铭逸找老鼠洞找得最是厉害,一找一个准,也最爱玩这个了,几年不见,难道改性了?真要做高冷男神啊?
杨铭逸没说话。
他自觉大了,哪里还好意思去。
可十几岁在方子晨看来也就是个毛头小子。
“想玩就去啊!”
“大家会笑话。”杨铭逸闷闷的说。
村里像他这般年纪的哥儿,都待嫁闺中,哪里还整天的跑出去玩啊!
小汉子倒还好说。
“为什么会笑话?”方子晨看着他:“玩就要被笑话了?”
杨铭逸没说话。
“你怕人笑话你吗?”
杨铭逸摇摇头。
要是以前,他定是不怕。
可这会儿来涸洲投奔方子晨,那便是打上了他的标签,一言一行他都不敢出错,就怕着给方子晨惹了麻烦。
方子晨懂他什么心思。
“那你还怕个求,谁规定大一点就不能玩了,哥儿还是汉子又怎么样?不都是人?只要我们不偷不抢,不做损害到他人的事,做什么不行?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别把自己束缚在条条框框里,谁爱说就说去,人吃饱了撑着你还管他,没谁规定这个年龄段你该做什么,必须得做什么,你的十三岁,十四岁,甚至于未来,都是由你来决定而不是旁人,你也不用担心会给我惹麻烦,你知道的,你方哥从不怕麻烦。”
人总是喜欢给别人‘下定义’。
这个年纪你该做什么,你必须做什么,或者认为你是个读书人,你是个姑娘,你也应该应该怎么样。
大众多是认为读书人,该识理明理,该正直良善。
混混多是纹身,因而纹身不正经,好似谁纹了便不是好人。
可方子晨却不这么觉得。
他见过一大哥,就一背心,左青龙,右白虎,跟混道上似的,可他就曾见人不惧危险,徒手接过从商场三楼掉下来的孩子。
也见过穿西装打领带,衣冠楚楚一副精英做派的人,路过天桥,一脚将乞讨者的碗给踹飞的。
他说荤话,贪人便宜时,赵哥儿也曾说他不像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倒像是小混混。
可有钱人家的孩子同着其他穷人家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本质上,不都是人?
硬要说,也不过是他条件比较优渥罢了。
既都是人,别人做得、说得,他自是亦然。
没道理说富贵人家的儿子,便个个都儒雅斯文,相反,因着条件更为优渥,他们更为‘无法无天’,嚣张跋扈,因此多的是混账败类,飙车泡妞进局子多得都数不过来。
姑娘哥儿,也不是文文静静,柔柔弱弱便是好。
思想封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他没那么大的本事,他只能尽量的让自己身边的人,都能活着舒坦,随心所欲。
人们将随大流称之正常,反之则是异类。
但只要不是做坏事,那想做便做,人言可畏,但只要不愧于心,无碍与百姓,那便应无所畏惧。
杨铭逸被他灌了一下鸡汤,看向他的目光不由有些崇拜。
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只有方哥。
方子晨背负着手,老气横秋不可一世的道:“这种人生感悟,只有思想觉悟很高的人才能领悟得出来,逸哥儿,你还差了一点。”
杨铭逸:“······”
刚他觉得方哥身形突然很高大,真是眼睛不好使了。
方子晨笑着,微微低下头,问:“还想玩炮吗?想我就带你去。”
杨铭逸心动极了,但他脸色没多大的变化,只用力点了下头,他此生兴趣不多,除去对弈,便是玩炮了。
方子晨领着他出了堂屋,还想去跟赵哥儿说一声,免得赵哥儿找不着人了回来又打他,结果转了一圈没见到人,只小风在厨房里。
“你赵叔呢?”
小风:“赵叔去,摘菜了。”
方子晨扫了一眼案板上那一篮子青菜,纳闷道:“又去摘菜?”
小风点头道:“嗯!赵叔是,这么说的。”
“行吧,我们去玩,你去不去?”
小风看了杨铭逸一眼,柴火一丢,当机立断:“去。”
结果三人刚到外头,就听见前头闹哄哄的。
“爹爹,老鼠朝你那边跑过去咯。”
“小爷爷,你脚下也有一只,快踩呀。”
孟如清哪里见过老鼠,这东西蹿来蹿去的,灰溜溜,瞧着还相当的恐怖,当下脸都白了,颤着声喊起来:“煊哥,煊哥。”
秦恒煊刚炸完老鼠洞,还没来得及跑过来,杨铭逸先冲了过去,脚一抬,快准狠,一下把老鼠踩到了脚下。
脚一移开,那老鼠直接扁了。
秦恒煊:“······”
这逸哥儿,当真是人不可貌相,踩人的功夫怕是也一流。
乖仔见了他就高兴:“杨叔,你也来了。”
杨铭逸:“嗯。”
“太好咯,那我们去炸老鼠洞。”乖仔眼睛亮晶晶的。
小风跟上来:“我也去。”
乖仔眼睛都瞪大:“哎呀,小风哥哥你也来了。”先头他喊死了这两人都不来,害得他还有点难过。
几个孩子在田里跑来跑去。
方子晨见着没人注意这边,抽了赵哥儿屁股一巴掌。
这哥儿跑出来玩,还骗人说去摘菜,真是找打。
赵哥儿笑起来,脸红扑扑的:“你干嘛呀?”
方子晨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
这小哥儿其实有时候也是挺爱玩的,不过先头总是忙,一直围着他和孩子转,根本就没什么个人时间。
方子晨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
问他还想玩吗?
赵哥儿点点头,方子晨看了孟如清一眼,觉得这人‘大家闺秀’,地里到处都是泥,恐怕不会跟着他们玩,结果一问,孟如清想跟方子晨多点时间相处,便说要跟他们一起去。
乖仔见着方子晨和赵哥儿也加入进来了,简直开心得不得了,一蹦一跳的,满头的汗,喊得喉咙都哑了。
村里不时砰砰砰的响,地里时不时就冒起一阵青烟,泥土飞溅,大家围着过来看热闹,方子晨之前山都炸得,这会儿炸个老鼠洞,大家也没感觉多惊奇,看着看着,老鼠一被炸出来,便在田里到处窜,有追老鼠的,也有被老鼠吓得嗷嗷叫的。
孟如清不敢抓,一见老鼠过来就胡乱的踩,滚滚蛋蛋追着老鼠不停的叫。
秦恒煊趴在田地里,撅着屁股,闭着一边眼睛在瞄老鼠洞,一只老鼠被杨铭逸追得走投无路,直接爬到了秦恒煊的背上去,秦恒煊又嗷嗷跳起来,不停的往身上拍,领口宽敞,那老鼠直接钻到了他衣裳里头去,秦恒煊瞪大了眼,都懵了,又跳又叫,声音跟杀猪似的。
孟如清顿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不由笑了起来。
他几乎很少这般开怀大笑。以前甚至常年冷着一张脸,可最近却是笑得越发的多了。
他听见自己的笑声,整个人都不由怔住了。
乖仔过来拉他:“小爷爷,快跑哟!有老鼠跑过来咯。”
孟如清眉目间带着温润的笑意,跟着他跑了起来。
看他们乱做一团,啥姿势都有,大家也不由也觉得逗,笑得肚子都疼。
见着杨铭逸和小风也在,要是以前,大家难免觉得不规矩。
大户人家的姑娘哥儿那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村里虽是没那么多讲究,像杨铭逸这般年纪的,也常是去洗衣裳,割猪菜,或者跟着下地干活啥的,但干的都是‘正经’事儿,勤快了,还能找个好一点的夫
没谁这般年纪了还出门玩儿的,要是没活儿做,便都被大人拘在家里,学学刺绣啥的。
但这是方大人家的孩子,方大人没拘着他们,想来也是有用意,看大人做的那些事,虽是先头他们也曾不明用意,嘀咕过,不看好过,可后头桩桩件件的,哪件不是好?
而且有女兵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儿在前,这会儿就玩玩,大家也没觉得啥了。
再说,十几岁,也确实还是个孩子。
这会儿一瞧旁边,几个未出嫁的女娃子刚从河边洗衣裳回来,抱着盆,跟着他们一起看热闹,满眼羡慕。
那眼里透着的渴望和怀念,不知咋的,莫名的让人心酸。
哎······
回去也不拘着自家闺女了,瞧瞧人家玩得多开心。
孩子高兴,才是最打紧,不然以后嫁了人,再想这般玩儿,怕是不可能了。
地里老鼠多,总是啃红薯,这老鼠也不晓得节俭,小的红薯啃完了,见不着也没啥事,可大个的红薯它们总是啃一半,另一半留着烂地里,大家每次见了,不晓得多心疼,先头拿着它们没法子,如今炸了好。
刘叔刘婶子没跟着去,坐田埂边看着他们玩,吵吵闹闹的,一脸笑意。
几人玩到了傍晚才回来,中午抓着了好些老鼠,刘婶子本是想拿回来炒了吃,可孟如清怕,虽知道这老鼠不是下水道里的,但方子晨也不敢吃。
如此刘婶子就没拿回来了,后头分给了村里人。
今年红薯长得好,地里的老鼠都肥一些,往年家里没东西吃,村里人也出来找过老鼠,这东西烧了毛洗干净,炒起来可香了,不过这东西狡猾得很,经意抓不着,这会白得几斤肉,大家自是高兴的。
大人还好些,几个孩子一身泥,像在地里滚了一圈,个个满头大汗,一路回来路也不好好走,蹦蹦跳跳笑呵呵的,发癫了一样根本停不下来,觉得炸老鼠洞实在是太好玩咯。
明天还要去。
秦恒煊看着几个孩子脸红彤彤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他算是体会了一把弄孙含饴、颐养天年的乐趣。
跑了一下午,不是不累的,秦恒煊歇了一下便把方子晨叫了过来,问他这东西能用到战场上吗?
“能啊!”方子晨道:“不过,这东西杀伤力大。”
真使用到战场上了,他总感觉自己像个刽子手。
秦恒煊看他有些抵触,便没在提。
现在和儿子好不容易有实质性的进步了,孩子也没在‘抵触’他,他可不能惹了儿子生气。
小风回来时带了好些牛肉,赵哥儿想了想,打算晚上做烧烤吃,上次做,乖仔都没有在。
那烧烤好吃,他儿子一定喜欢。
刘婶子一听,问了赵哥儿两嘴,之后垮着篮子出去了,再回来里头装了好些韭菜。
刘叔去外头砍了一根竹子回来,又去镇上买了几条鱼。
院子里摆满了吃的。
几个孩子洗干净了,也跟着过来帮忙。
虽是不知道烤肉是个什么东西,但是有肉肉,就一定好吃。
孩子们勤快得很,串完牛肉又去串韭菜,白菜也整了好些。
家里人多,也不能单吃牛肉,赵哥儿又腌了一大盆的猪肉,腌过的猪肉烤起来会嫩些,不然直接切了烤,又柴又老,还塞牙。
今儿风也不算得大,院子里生了一堆火,碳火燃得也旺,不算得冷。
孟如清在一旁学着做,滚滚蛋蛋围着人群追追打打,跑了一下午了好像也不觉得累,精力旺盛得很。
村里条件虽是简陋,没有丫鬟照顾,带来的秦家兵也住衙门里去了,什么事儿都得自个动手,劳累些,但孟如清却是甘之如饴,小户人家向往大院里的富贵生活,羡慕贵人奴仆成群的伺候,啥事儿都不用做,但其实,这种平平淡淡的小户生活,却也有不一样的滋味。
温馨,暖和,热热闹闹,这是高宅大院里难以想象和拥有的。
风花雪月才是景,可柴米油盐皆是诗。
烤肉秦恒煊吃过,但从未吃过这般香的。
铁架架上去,牛肉搁上头,烤了半熟,辣椒油一刷,孜然粉一撒,那味儿顿时就飘出来了。
香得不得了。
滚滚蛋蛋口水当场就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孟如清给他们擦都擦不过来,口水咽得吨吨响,两个小家伙不想着玩了,跑到桌边端端正正的坐好,等着赵哥儿给他们投喂。
两家人一边烤,一边吃,聊聊家常,又聊聊孩子,好不热闹。
秦恒煊看了方子晨一眼,是恨不得立马带他回去,他晓得秦老夫人定是千盼万盼着了,但这会儿年节,要是回去,那他和孩子的第一个年,怕是都要在路上过了。
这场烧烤其乐融融,个个吃得肚皮溜圆。
村里人没说啥,杨铭逸隔天便又跟着乖仔出去了。
方子晨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哥儿实在是白瞎了这么一副长相。
二九那天,下头人来报,说安平县那边村里出事儿了。
冬天冷,山里没啥吃的,山里的野兽常是跑村里来,先头村里闯进了好几头野狼,弄得村里人心惶惶。
这野狼可不是吃素的,这会儿报到方子晨这儿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方子晨说去看看。
秦恒煊便道:“那我同你一起去吧!”
方子晨想了一下:“危险吗?要不再叫些人?”
秦恒煊口气相当大:“就狼嘛!有什么危险的,以前我是一脚一只,一脚一只。”
方子晨疑惑道:“你没吹牛?”
秦恒煊摇头:“吹牛是不可能吹牛的,你父亲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实。”
方子晨也没接触过狼,以前在动物园见过,看着跟哈士奇一个样,就是酷了一些而已,但听说这东西相当凶猛,还会吃人,很危险。
不过这会听秦恒煊这么一说,他顿时又觉得好像也没啥了不得的,毕竟秦恒煊长得很斯文,一副菜鸡样,就这样的都能一脚一只,那狼估计也没厉害到哪里去,没准就是跟黑旋风一样,大大个而已。
村里人也怕黑旋风,可黑旋风乖得很。
方子晨一下觉得这狼不足为惧了。
那狼皮可是好东西啊!
“那这样,明天我们一起去,听说这群狼只有六只,我们去干翻它们,将他们一网打尽。”方子晨说。
秦恒煊和他是一拍即合,当下摆摆手,道:“行,区区几只畜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不是。”方子晨牛逼哄哄的道:“我们父子出马,手到擒来。”
两人说着说着,好像已经把那群狼都给干翻了,哈哈笑了起来。
孟如清在和赵哥儿杀鸡,隔得有些远,听得也不太清楚,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但眉心隐隐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