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都被噎着了,猛咳了几声,脸都涨得通红:“你还懂什么叫第三条腿?”

  “哟~”乖仔拧起眉来,不高兴了:“爷爷小瞧乖仔,乖仔都长大惹,有西莫系不知道滴呢!”

  左相夫人都想笑,她都想不出秦恒煊听了这话的表情:“那你帅气爷爷当时听了这话什么反应啊?”

  乖仔抿住了嘴,脖子一缩,腿也晃不动了,举着两根手指儿,小小声的道:“他追鸟乖仔两条街。”

  左相:“······”

  换他,别说两条,三条他都要追。

  乖仔被赵哥儿追多了,别看他腿短,逃窜的速度却是一流,秦恒煊那时追得满头大汗,却怎么都追不上他,他都不晓得这跟豆芽菜一样高的小娃娃,怎么的就那么能跑。

  晚上方子晨和赵哥儿一清点礼品,大致一估算,都惊呆了,六千多两,今儿茶水酒肉也不过去一百多,真是赚大发了。

  “下月我们搬回广福街去,”方子晨美了:“到时也入住新房,再请一次,住满一月再搬回来,又入住新房,来个几次,咱俩就发了。”

  赵哥儿也高兴得不行,但他没那么会想:“都还没睡呢,你就先开始做梦了。”

  “人还是得有梦想的,没有梦想的人,那不就跟咸鱼差不多了嘛!”方子晨喜滋滋的说。

  这次主要是左相和赵家人给的多,左相最为实在,直接八百两银票。

  到底是富贵人家,一出手就让人咂舌。

  赵云峰和史念祈随了五百两的礼,赵云澜和赵云越给的也差不多,其他小官儿多是一二百的礼,只几个随得多些。

  常安街离赵府不远,小风便住回了家里,白日再过赵府去学习。

  经这一遭,赵哥儿真是一点都没后悔当初让小风过去,不然长大了同自己这般,那该如何整?即使以后只寻个平头百姓嫁,多学学也是没有任何的坏处,他把秀哥儿和姜娘留了下来,其余人让谢肖宇带去了店里。

  秀哥儿虽瘦,但已经八岁多了,赵哥儿便让他跟着小风。

  家里人少,姜娘和唐阿叔两人可以操持得过来,大历不用去店里了,留家里,到了时辰,专门的接送方子晨和小风就行,再且说店里都是姑娘哥儿,他一汉子,实在是不方便,上次赵哥儿去,大家伙正在院里拔鸭毛,唯独大历抱着一只鸭可怜兮兮的蹲在角落,像是受气的小媳妇被排挤了一样。

  这会晓得自己不用去店里,大历都不由松了口气。

  大家都有了去处,只剩······

  赵哥儿朝乖仔看去,他这会儿正同黑旋风蹲在水池边,看外头雇的几个汉子正按方子晨的交代在砌水池。

  乖仔不愿去学院,可方子晨一月就沐休四天,每天就晚上下值回来才有空,乖仔跟着他学,一天能正经学的时间也不过一时辰,外头那些孩子,可是早上天未亮就开始同着夫子授学了,他儿子不是在家里喂鸡同黑旋风满院的玩,就是去店里帮忙看火拔鸭毛,这样下去,怕是也不得行。

  赵哥儿有些烦了。

  不过这事儿急不来,赵哥儿先去了店里,教着大家做雪糕、和奶茶,制冰的法子他教给了冯嬷嬷和谢肖宇。

  这会三人关了厨房,谢肖宇打来一盆水,看见赵哥儿往里头放东西,莫名的有些激动:“这样就行了?”

  “嗯!要等会儿的。”赵哥儿回。

  硝石溶于水,是不能立马结冰的,需要一个过程,一般半小时左右。

  谢肖宇在源洲吃过冰棍儿,对赵哥儿的话深信不疑,但冯嬷嬷就有些怀疑了。

  冰还能做出来?

  她咋地都没有听说过?

  衡阳属南,冬季不飘雪,正夏虽没有京城这边热,但也难熬,往年秦府都会从下阳那边购些冰块回来,物以稀为贵,冰块保存和运输不易,一小桶儿,便得好几两。

  这玩意儿真的能做出来?

  赵哥儿坐着不方便,肚子大了压得慌,也没啥好看的,便想去院子外头做些活儿。

  一只鸭刚拔干净,厨房发出一声尖叫。

  “咋地了咋地了?”

  豆哥儿几人站了起来,前去敲门:“肖宇哥?”

  谢肖宇开门漏出个头,摆摆手:“没事儿,去忙吧!”他脸色抑制不住的激动,朝赵哥儿招手。

  赵哥儿一进到厨房,就感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他甚为冷静,这事儿他都做得多了,估着时间:“开始结冰了?”

  冯嬷嬷喉咙干哑,死死盯着水盆:“嗯!”

  水盆里头飘着几块冰,已经吸热了,冰块越结越大,最后一整个水盆全成了冰。

  冯嬷嬷只觉太神奇了,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跟她说一句‘冰能做出来’,她怕是都要一脚飞过去:‘大白天的就敢胡言乱语’。

  这会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赵哥儿戳了戳水盆里的冰块,已经很硬了,便问:“都会了吗?”

  谢肖宇跟着他往冰块上戳:“会了会了,你放心。”

  赵哥儿肚子大了蹲着难受,站了起来:“那店里就交给你们了,这会儿天气也热了,冷饮得尽快推出来。”

  京城十月中旬就开始降温了,到底是不同于南边,南边十月下旬才开始慢慢冷,京城这边一夜就可降得厉害。

  到那会儿冷饮就不好卖了,现在尽早推出,就能多赚些银子。

  冯嬷嬷看着唐阿叔扶着赵哥儿回去,目光深沉。

  同住这么些日子,她晓得家里什么个情况,赵哥儿是个省的,方子晨是个扣的,只有穷困过,才会这般,这冰贵,若是专卖这玩意儿,别的都不做,一个夏季都能赚得盆满钵满了,先头那暗探回去,说了赵哥儿和方子晨的事,都捡烂叶了,为着赚银子,小小的儿子还被拉去当壮丁,扛着木棍满大街的找人打劫,日子过得怎是一个苦字了得。

  不过冯嬷嬷转念一想,当初方子晨就一秀才,这玩意儿大量的卖出去,定是招人眼红,秀才无官身,如何守得住。

  冷饮推出来那天,店里挤爆了。

  谢肖宇早已料想到,但看店里那一推抢着买冰棍的,还是惊吓到了,他瞥见赵哥儿在门外,赶忙挤开人群过去。

  “你怎么来了?”

  赵哥儿往店里瞅:“我过来看看。”

  谢肖宇扶着他:“赶紧的回去吧!这儿人多乱得很,小心着被撞到。”

  “没事,我跟唐阿叔来的。”赵哥儿自是也晓得,刚都没进去。

  见着冷饮如预期那般受欢迎,稍微安心:“收银忙得过来吗?”

  鱼哥儿几人干活是又麻利又勤快,但不识数,先头就卖过些菜,几文几文的都还认得,雪糕不同口味不同价,有些客人一下就挑好几根,这时候他们就不会算了,如今店里也就冯嬷嬷和谢肖宇负责这活儿。

  “忙得过来。”谢肖宇道:“你放心的回去吧,外头晒,别瞎跑了。”

  时下赵哥儿已四个多月了,肚子比寻常孕夫大得紧,双胎虽说是好,但随着月份增大,子宫会慢慢挤着其它器官,赵哥儿这会儿就时常的感到胸闷,起夜的次数也多了,比寻常的孕夫都要难些,秦家上次送的那些补品来,因着黎师傅交代,赵哥儿都没敢多吃,怕孩子大了不好生,这年头死在这种事儿上的大有人在,赵哥儿也是怕的。

  唐阿叔买好布料从布庄出来,路上打开了给赵哥儿看。

  赵哥儿先头问过鱼哥儿他们,晓得喜好,今儿出来看店,让唐阿叔顺道买几匹布回去让姜娘给他们做几身换洗的衣裳,大夏天的,总不能来来回回就一套。

  其中有两匹红色的料子,一瞧就喜庆,摸着也很软和,是给赵哥儿肚子里那两个孩子准备的。

  “我买了两匹,回去应该能做八/九身衣裳。”唐阿叔说。

  赵哥儿不懂这针线活儿,疑惑道:“这做这么多吗?”

  唐阿叔笑了:“能的,小孩衣裳不废啥子料,先时我同秦主君做过,有经验的。”

  两人正说着话,迎头走来五六个汉子,一瞧着就不像大夏人,对方一宽布从左肩斜披到右胯,大半个胸膛露在外头,个个虎背熊腰,步履稳健,身躯壮硕得好像一堵墙,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硬硬实实。

  这是北邙的使臣。

  赵哥儿都没敢多看,同着唐阿叔让到一旁,回了家,他跟着唐阿叔学针线活儿,到了傍晚方子晨才抛着乖仔从外头回来。

  刚大厉去接他,乖仔一同去了,这会被方子晨抛篮球一样抛着,高兴得不得了。

  “飞高高咯~乖仔系超级大飞侠,父亲,还要再来。”

  方子晨亲了他一口,进屋后抱着他坐在赵哥儿跟旁,赵哥儿把刚绣了一下午刚绣完的鸡崽递过去给他看,笑意盈盈满含期待的问:“夫君,怎么样?”

  方子晨眨眨眼,仔细看了会,给出评价:“······你这坨翔绣得很有型。”

  赵哥儿:“······”

  方子晨没看见他干了的脸,还在疑惑:“不过,绣这玩意儿在衣服上,是不是不太好啊?你瞪着我干什么呢?招你惹你了?我们是相好,相好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我爱你你爱我,浓情蜜意,眉眼传情,你老瞪我,搞得我好像是觊觎你美色的隔壁猥琐老王一样,这样不好,别人瞧见了会误会。”

  赵哥儿咬牙切齿,都想拿针扎他。

  方子晨不晓得哪里得罪他了,可看着他的手在蠢蠢欲动,立马抱着乖仔溜了。

  他去后院看了一下工程,先头的泥巴小池已经被挖宽挖深了,这会大概八米多长,五米多宽,三米深,旁边的泥也已被夯实,甚至已经砌了一小半,不由满意。

  照着进度,明儿就能做好了。

  乖仔知道这是要是给他做的游泳池,高兴得不得了,今儿一整天都蹲在一旁看。

  “父亲,乖仔都想游泳咯~”

  方子晨摸摸他的头:“明后天做好了,就可以游了,高不高兴?”

  “高兴,父亲爱乖仔。”

  方子晨同他蹭着脸:“你是父亲的小宝贝,父亲当然爱你了。”

  “乖仔也爱爱父亲。”

  他奶声奶气的,小脸肉乎乎,双眼干净透亮满是孺慕,方子晨心都软了:“到时父亲再给你一个惊喜。”

  他的惊喜向来都得乖仔的心。

  这会一听,小心肝噗通乱跳,他眼都瞪大了:“西莫?还有惊喜?”

  “嗯!”

  “哟~”乖仔小脸都红了:“乖仔要高兴喜咯~父亲,乖仔爱爱你。”

  两人黏黏糊糊的,爱来爱去。

  赵哥儿在后头看着都好笑。